“不好!”


    “動手!”


    兩個急促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畢鬆柏跟宋無畏早就有心理準備,見事情敗露,抽刀猛的砍向了麵前的守軍。猝不及防下,兩名大青關守軍壓根沒有防備,被應聲砍倒。


    這是一個進攻的信號,先前混進來的大批太平軍士兵一躍而起,紛紛抽刀向附近的大青關守軍發起猛攻!


    幾乎是頃刻間,十幾名留守的大青關守軍就被接連砍倒。


    “畢鬆柏投賊了!攔住他們!”


    副官大驚失色,放聲高喊起來,招唿其他下來接應的守軍反擊。


    眼看著還有更多的太平軍加速從鐵索吊橋那邊入關,深知局麵危急的他一狠心,掉頭朝大青關之上跑去。準備召集城頭上的守軍反擊、並命人拉起吊橋。


    眼下的情況,關城門顯然是不現實了。已經湧進來的大批叛軍,根本不可能給他機會,但鐵索吊橋不同。隻要把吊橋拉起來,以大青關和下麵的高度落差,後續的叛軍根本沒法進來。大青關內的守軍可以關門打狗,慢慢清除混進來的敵人!


    @,就在這時,一支弩箭唿嘯而至。


    小腹被貫穿的劇烈痛楚,還有弩箭上的力量,讓副官趔趄摔倒到地上。


    二十步外,一名太平營的士兵平端著弩箭,露出了冷笑。


    為了能盡可能快的奪下大青關,混進來的太平軍攜帶了幾乎所有的弩箭。因為駱天澤帶出去的兩千六百大軍中,有足足三百步弓手。偽裝成官軍的太平軍中。自然也有不少弓手。有這樣一層因素。再加上軍袍遮蓋和冒充的傷員掩護。弩箭混在裏麵並不顯眼。此刻,為了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大青關守軍中的重要人物,太平軍毫不猶豫的動用了大殺器。


    同一時間,看到裏麵已經動手,還在慢悠悠入關的太平軍不約而同的放棄了偽裝,用最快的速度開始往裏衝。


    由於在底層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大青關的守軍人數在迅速減少。偽裝後混進來的太平軍,眼看著就要控製局麵。但是。廝殺引發的混亂傳到了上層,聽到了隱隱的喊殺和慘叫聲,一個大隊的守軍從大青關中央通道的二層趕了下來。


    見到兩邊的“內訌”,這些守軍士兵不由大吃了一驚。


    “畢鬆柏叛變了!快阻止他們,拉起吊橋!”


    剩餘的十多名守軍還在苦苦支撐,看到上麵的援軍下來,仿佛見到救星一般,用最洪亮的嗓門喊了出來。


    然而,畢鬆柏反應也很快。


    他看了擔架上瀕死的駱天澤一眼,神色悲憤的吼道:“旅團長?旅團長大人你怎麽了?可惡!眾將士聽著。副官徐克薩見我軍大敗而歸,暗起歹心。勾結軍醫,對重傷的旅團長下毒手,企圖取而代之,坐上旅團長之職。諸位隨我殺進去,剪除徐克薩的黨羽!敢抵抗的必定是徐某同黨,殺無赦!”


    “為旅團長大人報仇!”


    “殺了徐克薩!”


    按照提前統一好的口徑,眾多太平軍士兵和投降的原官軍一起喊了起來。


    畢鬆柏叛亂?


    副官對昏迷的旅團長下了毒手?


    兩份截然不同的說辭,讓剛剛趕來的大青關守軍們愣住了。


    到底誰的話是對的?


    猶豫間,太平軍的士兵已經趁機解決了底層最後的守軍。在畢鬆柏和宋無畏兩人的帶領下,進來的太平軍兵分兩路,分別從東、西兩側的通道向大青關的二層發起衝擊。


    大青關的底層,並沒有多少有價值的地方。主要是一些雜物儲存間、校場、出入大青關的通道,唯一有價值的那幾口深水井,基本上可以說是大青關唯一的水源。當然,底層也有不少麵積是營房,但大青關的守軍並沒駐滿,所以居住條件差的底層營房基本是空置的。


    相比之下,大青關的第二層才是主體。


    包括輜重糧食的儲備、軍械庫、西營房等等區域,都是重中之重。當然,這些都不是最最關鍵的,就衝著控製鐵索吊橋的機括在三層、也就是城牆上的門樓機房裏,太平軍就必須不計代價往上攻!


    有人或許會說,隻要安安穩穩在底層控製住水源,上麵的守軍就能不戰而潰。但大青關的守軍如何想不到這點,有著嚴格的日常規定:大青關的每一層都有單獨的儲水池,平日裏可以防火災,戰爭時能有效應對底層被攻占的情況。當初設計的要求,這些儲備的清水至少可以保證守軍三天最低限度的飲水需求。


    大青關內的守軍,在拉起吊橋、隔斷這些太平軍跟陳武的聯係後,可以從容反撲。三天時間,足夠他們解決入侵的太平軍了。


    所以,必須要往上攻!


    當然,水源的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陳武帶隊攻進來的太平軍中,有人身上帶了足量的、可以汙染水源的毒物。倘若裏麵局勢實在無法挽迴的情況下,就不惜在所有井水裏投毒,迫使守軍放棄大青關。


    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手段。


    若是用了,就算陳武自己奪了大青關,也會為水源而犯愁,必須下大力氣重新打深水井,非常麻煩。如非必要,這個手段能不用就不用。


    正因此,在留了一隊士兵專門負責那幾口深水井後,太平軍的主力,還是用到進攻之上。東路負責攻占大青關內的軍械庫,西路的人則會將留守士兵封在營房中,阻止那些今日不當值的守軍集結成群。


    這個舉動,毫無疑問的招來了反擊。


    帶隊趕下來的那名守軍大隊長心裏仍舊有疑惑,但眼下的情況,不管怎麽看畢鬆柏一派都更加可疑。何況,別管究竟誰是誰非,攔住那些朝自己殺來的人總歸是沒錯的。身為軍人,絕無在沒弄清局麵時就束手就擒的道理。


    攔截的命令下來,趕來的百名守軍分成兩部分,居高臨下攔住了進攻的太平軍。


    “殺了這些徐克薩的黨羽!為旅團長複仇!”


    降都已經降了,為了自己的前途和性命,畢鬆柏一咬牙,高喊一聲,帶頭衝了上去,跟曾經的同袍們廝殺到了一起。


    因為大青關的獨到設計,從外麵打進來的敵人想要往上層攻、展開兵力會非常困難。相反,二層上相對開闊的地域和突出部的圍欄,卻可以讓守軍從容調動,甚至讓弓箭手躲在後麵射殺底層的敵軍。


    所有進攻的太平軍都知道,時間對他們非常不利。


    短促而激烈的廝殺中,大青關城頭上的守軍似乎已經發現什麽,有人在連聲高唿,更多的官軍在朝下層趕來。不多時,大青關南門放下的吊橋猛的一震,在沉重的機括作用下開始緩緩拉起。雄關的南城牆之上,大量投石機和弩箭也調動起來,開始對還在往這邊趕的最後一批太平軍試射威嚇。


    因為鬆江郡向來太平無事,大青關中的絕大部分守城武器,出於保養的考慮,都被送下了城頭,隻有不足四分之一安置在城牆上。可就算這樣,雄關之上的無數城防武器也足以讓任何軍隊望而生畏!


    緊隨著這一連串反應,急促的警鍾敲響。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大青關中沒有響起這種最高級別的警報。兩口大鍾齊鳴,發出的洪亮鍾聲壓過了廝殺聲,穿透了厚重的磚石,在大青關中的每一個角落激蕩,甚至傳到了好幾裏之外,連大青關附近不遠的小集市都能清楚聽到。


    營房中在悶頭睡覺、或者湊在一起大唿小叫賭牌的守軍士兵,都被鍾聲驚動。


    整個大青關,迅速騷動了起來。


    跟先前的聲音不同,這個警鍾一響,畢鬆柏和宋無畏就知道大青關已經完全進入戰備,留給他們的時間很少了。奪取大青關的計劃,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


    很清楚局麵的兩名投降的大隊長,一身武藝已經發揮到十成十。隻恨自己平日裏為什麽沒多訓練一些,不能盡快殺出一條路。值得慶幸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太平軍分散帶進來的大批弩箭集結完成。一共三批,每一批至少持有二十把弩箭。


    一片混亂中,能做到這點實在不易。


    放到大巴山整訓之前的太平軍,隻怕是沒這個效率的。


    “不好!”


    堵在上層入口前的守軍,可以輕易俯瞰下麵太平軍的動靜。看到整整三批持弩箭的士兵做好準備,不由臉色大變。意識到不妙的他們,企圖死死纏住正麵交手的太平軍,以便讓弩手們投鼠忌器,不敢隨便射殺。


    這個舉動,的確有一定的效果。


    但是,臨場指揮的孫田不是陳武。同樣的命令,陳武的身份不能下,孫田卻未必不能。眼看著更多的守軍開始集合,他一咬牙,命令弩手們把目標往後調一些,下達了齊射命令!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誤傷不誤傷了。


    一把把上了弦的弩箭鉤動了扳機。


    哢哢哢哢!


    幾乎轉眼之間,第一批的二十支弩箭齊發!


    因為仰角的問題,再加上顧忌己方士兵,第一批的齊射效果受了一定影響,隻殺傷了七八名官軍。可就算這樣,也給上麵的守軍帶來了沉重的壓力。畢鬆柏和周圍太平軍抓住機會,猛攻一陣,趁機拉開了一點距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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