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聞言繃緊的精神稍稍鬆弛,便跟著他去了房內。隻見宋彩關上了房門,還特意用門閂銷上,從一旁的櫥櫃裏拎來了幾壇酒。江晏詫異:“做什麽?”宋彩給自己倒了杯清水,碰上那酒壇的大圓肚,道:“給你踐行。我知道你酒量還不錯,應該不會不賞這個臉吧?”江晏:“你是要我喝這一壇?時間緊迫,不可耽擱。”宋彩:“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他在哪裏了麽,憑你的速度和本事,一定綽綽有餘的。”見他仍然不肯喝,宋彩又道:“放心,我不是要灌醉你,隻是如果你很清醒,有些話……我,我也說不出口。”江晏揣測著他要說什麽,心裏頭竟生出一點希冀。仿佛受到了蠱惑,在這本該清醒的時刻他真的拎起了酒壇,放縱自己豪飲起來。少頃之後,酒壇被重重擱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江晏擦去嘴角酒液,道:“你說,我聽著。”宋彩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江晏:“……我還沒糊塗,看得很清楚。”宋彩:“那我還是說不出口呀!”江晏:“……”大妖王這是頭一次如此有耐心,如此縱容一個人。他啟開另一壇酒,咕咚咕咚喝掉了大半。此時目光迷蒙,臉已微醺,便道:“現在差不多了,你……你說,快些說。”宋彩又伸出手指:“這是幾?”江晏無奈地搖搖頭:“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誰。”宋彩:“那說明你還是太清醒了,不行不行。”江晏沒有再喝,卻突然握住他伸出來的那幾根手指,嗬著酒氣道:“好了,別再灌我,今晚決不能誤事。”宋彩點點頭,心想既然已經看不清楚手指頭了,那等清醒之後說不定真記不住我對他做了什麽。於是宋彩忽然抱緊了江晏,埋首在他頸間。江晏一下僵住了。雖說之前宋彩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逾越的舉動,但他能分辨出來,這次不一樣。他也環抱住宋彩,任由心髒在胸腔裏撞,撞得頭腦發麻。“我要說的是……”宋彩離開他頸間,臉已紅透,“江晏,對不住了,你萬一清醒之後能想起我對你做了什麽,請千萬要原諒我。”江晏不明白,說不明白又好像有點明白,被這曖昧的氣氛感染,自己這張泰山崩於前亦能鎮定自若的臉上也浮起了紅暈。他不由自主地溫柔發問:“那,你要對我做什麽?”宋彩抿了抿唇,倏地吻了上去。大概是江晏嘴裏的酒意太濃,宋彩覺得快要被他熏醉了。天旋地轉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雲海霧叢裏找不到走出來的路徑。等係統提示行動點和攻擊點都已滿額時兩人已經滾到了床上,宋彩像個土匪似的,壓著江晏舍不得起來。恰巧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宋彩一個撲騰彈到了地上,慌慌張張理去整理衣領,問道:“誰?”外頭並沒有應答,宋彩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看了兩眼,才發現是隔壁的敲門聲,自己做賊心虛反應過激了。他鬆了口氣,打算去拉江晏起來,誰知一轉身正撞上江晏的胸膛。江晏的雙唇似乎有點腫,唇色也更紅潤了,宋彩難為情地想,媽耶,這是我做的孽啊。他不敢看江晏,江晏也無法直視他,遲疑著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默默道:“我明白了,等我迴來。”說完便打開門,消失在大澤宮的夜色中。半晌,宋彩沉浸在自己做的孽中無法解脫。他明白什麽了?北雲既聞到屋中酒氣,問道:“你喝酒了?”宋彩恍然迴神,嚇得驚叫一聲:“你什麽時候來的!”北雲既:“來了有一會兒了。”宋彩:“啊?我怎麽沒發現?他們呢?”北雲既輕抬下巴,示意宋彩看身後:“都在呢,跟我一起過來的。”宋彩:“……”因為太投入,竟然一點都沒意識到身邊有這麽多人?!藍姬道:“宋公子你在想什麽呢,我們來的時候跟你打招唿你都沒理,一直在發呆。”恭乙仔細瞧了瞧,奇怪道:“宋公子,你的嘴怎麽了?”宋彩忙捂住嘴,“嗚嗚嗚”地表示自己的嘴沒事。恭乙強調:“腫了。”宋彩的臉唰地又紅了,千重心的臉也唰地紅了,興奮地扯了扯恭乙,叫他不要聲張。宋彩:“……”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你到底在想哪樣?宋彩連忙爬起來給眾人倒水,問北雲既:“你們都到我這兒來做什麽,我還打算返迴殿裏找你們呢。”北雲既道:“他走之前叮囑我看著你,不然我便同他一起去找解藥了。”宋彩:“哈?看著我?我有什麽好看著的,瞎操心。”北雲既:“並非瞎操心,你確實需要看著。”藍姬插話道:“江少俠沒說要去哪裏找亞王,但看他似乎極有信心。聖母保佑,但願他說到做到,真能在子夜之前拿迴解藥,否則我王兄能不能幫得上忙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