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雖然現在還沒死,但是也沒啥活命的可能了。去一大敵,郭業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今日晚間,他睡在柴秀秀的房中。由於精神亢奮,郭業遠較旁日龍精虎猛,直把佳人折騰了個腿軟腳軟。


    好不容易把郭業打發地盡了興,柴秀秀攏了攏額前的亂發,道:“哎呦,我說夫君,您這是又看上哪個小姑娘了,欲求不滿,才把力氣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瞎說什麽呢?我一直都這麽威猛好不好?”


    “切!都老夫老妻了,吹什麽牛呀?你那兩下子我還不知道?”


    “呃……好吧。”畢竟在這個問題上,柴秀秀比較有發言權,他隻得實話實說道:“今天我是高興,跟小姑娘什麽的全然無關。”


    “到底有什麽事那麽高興?”


    “告訴你,你夫君我這陣子可牛逼大了!”於是,郭業把自己與李君羨父子的恩怨講述了一遍。


    最後,他得意的說道:“哼,咱郭業不惹事也不怕事。李家敢惹我,就讓他家破人亡!”


    出乎郭業預料之外的是,柴秀秀並沒有附和他的話,而是緊縮眉頭,道:“妾身可看不出來這有什麽值得得意的地方。”


    “怎麽了?”


    “您想想,這才幾天,您都在鬼門關上走了好幾迴了。要不是你運氣好,腦筋轉得快,恐怕咱們家就要和李君羨家易地而處。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日紅,你能一直這麽好運氣?”


    郭業不服氣地說道:“這也不賴我呀。天地良心,我就是想討口水喝,引發了這麽多事都是各種陰差陽錯。”


    “我也沒說要怪你。”


    柴秀秀歎了口氣,道:“按說這些日子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非有要事,絕不出門。簡直比大家閨秀還規矩,妾身實在不能再苛責了。可是,為什麽日子總過得這麽險呢?”


    “也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吧。”


    “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不過主要還是你跟太子走的太近了,擋了別人的路。即便你什麽都不做,別人都會找你的麻煩。”


    “你是想讓我離他遠一點?”


    “是的。你看我爹霍國公,他既不參與什麽國家大事,又不管皇室紛爭,那日子過得多安穩。夫君,現在你要錢有錢,要爵位有爵位,夠了,真的夠了。這個家不需要您再拚命了。”


    郭業微微搖頭,道:“我與嶽父不同。他是陛下的親戚,我卻是憑借功勞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憑功勞怎麽了?衛國公不是憑功勞?人家都當上尚書仆射了,還不是整天稱病不上朝?還有你那個忘年交兵部尚書尉遲恭,我聽說這些日子忙著在家煉仙丹呢?你見他是結交太子還是結交齊王了?”


    “這……”郭業被柴秀秀的一陣搶白堵得說不出話來。


    人家柴秀秀說的有道理呀,自己到底圖啥呢?就算要抱李治的大腿,也不至於表現得太過親密吧?這不等於明擺著告訴人們要對付太子先衝著我來嗎?


    那聽柴秀秀的話從今天開始養老?還真是不甘心啊!


    扶桑未滅,海運未開,這都是關係到中華國運的事情,自己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再說了,現在撇清和太子的關係,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別人也不會信啊!


    另外自己可是答應了長孫無垢要扶保太子登基的,那豈不是要食言?


    還有對徐惠的承諾,是不是也得實現?


    想到這裏,他說道:“賢妻你這話說晚了,現在為夫就算退,也不可能真的退下來。無它,我牽扯的事情太多了。你看最近我表現的這麽低調,還不是有些事找上門?”


    “不能退的話,就走!”


    “走?去哪?”


    “去哪都可以,不在京城就行。”


    “我可不想去吃軟飯。”


    “沒讓你去新羅,你樂意我還樂意呢。我可不想看善花公主的臉色行事。咱們就在大唐,隻要出了長安就行。“


    柴秀秀頓了一下,繼續道:”第一,你對別人構不成威脅了,人家也就懶得理你。其二,到了地方上,你上麵沒有陛下,誰能奈何得了你?”


    郭業搖了搖頭,道:“有一利必有一弊。遠離權力中心,一旦發生什麽大事,咱們就絲毫施加不了影響。中樞對我有了統一的意見,我豈不是要束手就縛?”


    “那就建立實力。無論誰在中樞,都對咱們有所忌憚。”


    郭業苦笑道:“想法挺好,實現起來可就難了。你是要我變成軍閥呀。如今天下承平,那有這種機會?”


    “那咱們就在大唐外打下一片基業!”


    柴秀秀的眼睛越來越亮,道:“到時候你為國王我為王後,咱們的後世子孫再也不受這窩囊氣了。什麽呀?貴為秦王還活得提心吊膽的。咱不伺候了!”


    “你想得美!”


    郭業道:“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哪有什麽真正的王道樂土?就算真有那種地方,憑啥咱就當國王王後,別人就給咱當臣子?不但人家當臣子,人家的子孫還要給咱們的子孫當臣子?哪有那好事!”


    “呃……”柴秀秀也是一時無語,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郭業歎了口氣,道:“你以為當國王就那麽好當的?就是當今天子也過得未必多舒心。我告訴你,真到了那時候恐怕遠沒有你想的那麽好。起碼別的地方享受就遠不如長安。”


    柴秀秀的眼圈有些發紅,道:“吃苦我不怕,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的。”


    “行了,別哭。現在還沒那麽嚴重。”


    郭業沉吟道:“你的思路還是對的,我這個異姓王總在長安晃悠是有些礙眼……不過出外的話,沒兵權可不成,現在我已經退不得了。”


    還有一句話郭業沒說出來,自己領大軍在外,對李治也是一個保護。進可清君側,退可保富貴。至於扶桑和大航海之事,也可插上一腳。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柴秀秀橫了他一眼,道:“那還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不一樣,大不一樣,有兵權和軍閥是兩碼事,這個朝廷還可以容忍。”


    “那萬一事不可為……”


    “那也隻能拉一票人馬在大唐外建國了。”郭業道:“過幾年就好了,到時候封建南海,咱們順大勢而為就行。至於最近這幾年,到底怎麽抓兵權還得從長計議。”


    ……


    ……


    光有了那心思不成,還得有那機會。兵權這玩意兒最敏感不過了,欲速則不達。郭業等啊等,等了幾個月之後,這機會終於來了。


    貞觀十七年,正月二十七。


    董順匆匆忙忙前來宣旨,要郭業速速入宮。


    他到了望北閣內,發現人來的還真齊全。


    除了李二陛下之外,這裏還有尚書左仆射李靖,尚書右仆射房玄齡,刑部尚書韋挺、吏部尚書孔穎達、戶部尚書李道宗,兵部尚書尉遲恭,工部尚書閻立本,禮部尚書許敬宗。


    另外,勳國公張亮也敬陪末座。


    每個人都麵色難看,愁眉不展,好像別人欠他多少錢沒還似的。郭業明白,這是出了大事了。


    君臣見禮已畢,李二陛下道:“郭愛卿,有件事情諸位愛卿爭論不休,難以決斷。所以,朕把你請來,給大家參謀參謀。”


    “到底出了什麽事?”


    李二陛下道:“尉遲愛卿,你是兵部尚書,你給秦王說一下。”


    尉遲恭道:“雅州、邛州、眉州皆有百姓反,三州僅保有州城,僚人參與作亂,劍南道其他諸州也多有不穩。稍一不慎,就是整個劍南道糜爛。天府之國危矣!”


    郭業道:“僚人作亂的統帥可是楊盛?”


    李二陛下苦笑道:“正是此人。他已經統一了僚人部落,得兵五萬,聲勢浩大。要不是僚人器械不足,恐怕州城都不可保。唉,真是悔不該不聽郭愛卿之言。”


    郭業苦笑道:“僚人五萬,再加上三州反叛的百姓,怎麽也能湊出十萬大軍。這下可真是麻煩了。朝廷準備如何平叛?”


    韋挺道:“大家正為這事吵個不休呢。秦王千歲,按說這事您有責任。”


    “我……”郭業強忍著“日”字沒說出口,道:“韋尚書,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雖然也算是益州人,但是這麽多年了,劍南道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插過手。這事怎麽能賴到我的頭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奮鬥在初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牛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牛凳並收藏奮鬥在初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