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郭業道:“克製鬼麵瘡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如同一層窗戶紙一樣,一點就透!但是,我把這個辦法公布之後的後果,卻未必如你想的那樣。”


    蘇支道:“不可能吧。我和姐姐討論過很多次了。隻要您把克製鬼麵瘡的辦法交出來,勢必會人人敬仰,風頭一時無兩!藥師王佛的名號,響徹草原!”


    郭業搖了搖頭,道:“或許是吧。不過隻要哲思烏還在,一切就未必如咱們所願。對於草原來講,我不過是個突然而來的外人,而哲思烏卻積威已久。”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真的把人們都救治好了,那老賊散布幾條謠言,很可能就把我的功勞據為己有。”


    蕭丹道:“哪有那麽容易?”


    “還真就是那麽容易,現在染病之人還並不多,人們隻是心裏恐慌罷了。等到危機消失之後,好了傷疤忘了疼,忘恩負義實在是人之常情!到時候八部聯盟會議的決議繼續執行,我上哪說理去?”


    蘇支遲疑道:“夫君,恕我直言。您把草原人也想得太壞了。事情的發展,很可能和您想像的並不相同。”


    郭業深吸了一口氣,道:“也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我並不敢冒險,現在好不容易讓契丹無力南下,如果我獻出了克製鬼麵瘡的辦法,而契丹又故態蒙蘇,我豈不成了大唐的千古罪人?”


    “可是,妾身的報仇之事,就這麽算了?”


    “阿丹,你既然嫁給了我,就把為嶽父大人報仇的責任交給我吧。對付哲思烏可不僅僅這麽一個辦法,等我騰出手來,足夠想出幾十中辦法把他玩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容他多活幾年。”


    蕭丹道:“好吧,我聽夫君的。不過,您可得抓緊點時間,那老賊都七十多歲了,要是哪天他壽終正寢,妾身可得傷心一輩子。”


    “不會的!”郭業眼珠一轉,道:“運氣好的話,也許你很快就能見到他身敗名裂。比你原來的辦法,見效還快!”


    ……


    ……


    接下來的幾天,郭業依舊留在了奚族的營地之內,對於帳外的疫情充耳不聞。


    不是他心太狠,實在是人肯定要分個遠近親疏。衝動一時的後果,很可能是幾十萬漢人的性命。


    幾千契丹人的性命,幾十萬漢人的性命,到底孰輕孰重?


    哲學家可能為此打破頭,但是在郭業的心目中,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目了然!


    七日之後,青廬迎來了一個客人。


    “窟哥,多日不見,你還好吧?”郭業笑吟吟地問道。


    “托秦國公的福,總算是沒死。”


    “不知您今日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窟哥道:“當然是為了鬼麵瘡而來。聽聞秦國公有克製鬼麵瘡的方法,在下受了八部聯盟的委托,邀請您參加下一次的八部聯盟會議。”


    “這麽說,你們是準備在八部聯盟會議上,逼我把克製鬼麵瘡的辦法獻出來?”


    “不是逼,是求!您有什麽條件,都可以向八部聯盟提出來。咱們萬事都好商量。”


    郭業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為什麽?”


    “哼!你還有臉問為什麽?想當初在八部聯盟會議上,要不是蘇支王子相救,恐怕郭某人已經身首異處了!現在你還指望我會自投羅?我有那麽蠢嗎?”


    “誤會,全是誤會呀!想當初全是鄭希兩那廝的挑唆,我們才鑄成了大錯。現在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已經把那家夥趕走了,絕不會再發生當日之事!還請秦國公務必給我們一個機會。”


    “這樣啊,看來你們這次還真是很有誠意。”


    “那您是答應了?”


    郭業沒接他的話茬,站起身來,道:“先別談這個,窟哥,其實有件事情,憋在郭某人的心目中,實在是不吐不快!”


    “您有話請講!”


    “是這麽迴事,窟哥,你知不知道,想當初賽馬奪美,你因何輸掉了比賽?”


    窟哥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道:“秦國公是想看某家的笑話?那當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這麽說,您可還滿意?”


    “不是我滿意不滿意,而是你滿意不滿意!”郭業道:“其實,你之所以會失敗,除了表麵上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你完全意想不到的原因。”


    “秦國公有話盡管直說。”


    郭業道:“這個原因就是……大巫師!想當初你毒死了蘇支王子的寶馬小白。可他三天之後,他就牽出了一頭大白,神駿絲毫不在小白之下。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支不是說,那是給蕭丹準備的坐騎嗎?”


    “那是騙你的。事實上,是你最尊敬的大巫師,親手把這匹寶馬,交給了蘇支王子!他希望這場比賽,不是你贏,而是王子殿下贏。”


    窟哥當即臉色大變,他強自鎮定道:“你是想挑撥我和大巫師之間的關係?”


    “隨你怎麽想。我不過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唉,可憐啊!要不是大巫師暗中幫了蘇支一把,當日比賽,他就沒機會和你馬匹相撞,獲勝的也自然是你。說不定,現在你就和心上人雙宿雙飛了!”


    “你……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我沒有。就算我現在把蘇支叫來親口告訴你,想來你也不會相信。我建議你自己去查一查,這世上的寶馬良駒總不會憑空冒出來,總是有跡可循的。”


    “這……我迴去就查。”


    “那就祝您一切順利了!對了,八部聯盟會議的邀請,我接了。咱們三天之後見。”


    “多謝秦國公成全,某家告退!”


    等窟哥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屏風後麵轉出一個人來,正是蘇支。


    他說道:“窟哥這家夥,幾天不見,變化真大,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那是自然,這就叫做女人把男人教成熟。失去摯愛的打擊,對他影響太大了。”


    “哦?那我和您相處這麽久了,有沒有把您教成熟?”


    “我?”郭業笑道:“我都熟透了,你呀,是把我越教越年輕!”


    蘇支忽閃忽閃地眨著大眼睛,道:“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那青春的**,讓我放佛年輕了好幾歲,一夜十次郎再現於世!怎麽樣?昨晚我的表現如何?”


    “討厭!你這家夥越來越不正經了!對了……”蘇支忽然神色一肅,道:“雖然您告訴他的都是事實,但是三天時間他真能查出真相?再說了,就算真的查出真相,他就一定會對哲思烏不利?”


    郭業道:“這不過是一招閑棋罷了!可能用得上,也可能用不上。盡人事,安天命。咱們真正的殺手鐧,可不在這個地方。”


    “那在哪裏?我的人可借給你不少,總不能對我還保密吧?”


    “天機不可泄漏。三天之後的八部聯盟會議,一切自見分曉!到時候你就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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