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葉少秋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當真不是白給的。


    對於大殿之中的低階弟子來說,有些相當晦澀難懂的問題,往往經過葉少秋幾句深入淺出的講解,居然就能讓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禁使得一眾外門弟子大感受益匪淺不枉此行。


    然而江洋顯然是個例外,他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抬眼望著台上依舊神采奕奕的葉少秋,隻覺百無聊賴。


    “這都兩個多時辰了,居然還沒講完!聚富海也沒點表示,唉,估計是幹不起來了!兄弟,要不咱倆先撤吧!”


    他嘀咕一句竟是沒得到迴應,不禁轉頭瞧向方玉,這一瞧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隻見方玉盤膝端坐,挺胸抬頭,若非隱約間有鼾聲響起,還真以為他是在閉目凝神認真聽講!


    “這樣都能睡著?真乃神人也!”


    江洋暗暗凝出一絲電花,正想使壞叫醒方玉,卻在此時,整個大殿驟然一靜!甚至連葉少秋都停下了講解!


    楊雪就坐在江洋旁邊,把他的小動作自然瞧得一清二楚。此刻方玉依然酣睡,而江洋則是東張西望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見狀楊雪不禁一陣心塞,本姑娘好歹也是郡主出身,怎麽就能認識這麽兩朵奇葩!


    她終於被江洋幹敗了,很是無奈的低聲解釋道:“方才葉少秋在講解關於使用法寶方麵的一些心得之時,聚富海那個白衣服的女人應該是露出了異樣神色,所以葉少秋剛剛才會突然向她發問,是否有不同見解。”


    聽了楊雪的話,江洋的臉上登時露出興奮之色,爺爺的,心想事成了?


    隻見此刻葉少秋含笑望向台下的那位冷傲白衣女,因為不失風度,所以並不給人以質問挑釁的感覺,而是他真的隻是以平常心在請教。


    不過冷傲姑娘大概不那麽覺得,是以大殿安靜了很長時間她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詭異。那冷傲姑娘麵向葉少秋背對眾人,所以江洋也不知道她是個啥表情,到底有沒有跟葉少秋幹一架的意思。


    “梅姑娘,方才我言到‘使用法寶與人交戰最忌將心神完全附載其上’這一句時,似乎見到幾位道友皆是麵露異色,這才心中甚為惶恐,生怕因我一家謬論而將眾位同門帶入歧途。所以,梅姑娘若另有高見,還望不吝指教。”


    冷傲姑娘不說話,葉少秋隻得再次開口,他這一次似乎更加語出肺腑,誠摯的叫人不忍反駁。


    此刻大殿之中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冷傲姑娘身上,他們也很想聽聽她的“高見”。因為葉大師兄剛才說了,他是擔心自己見識偏頗這才請教於你,若是你露出質疑之色後,卻又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那就是存心找茬了。


    事關修行大業,在這上麵搗亂就算長得再漂亮都沒用!


    梅幼凝在聚富海裏地位非凡,本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不知為何養成了一副冷漠如冰的性子,行事作風當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此刻若是尋常女子,隻怕是早就因為受不了周圍的目光而不得不開口了,然而梅幼凝居然就那麽冷冷盯著葉少秋一語不發。


    似乎察覺到周圍的氣溫漸漸降低,聚富海幾人中,終於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這人瞧著很斯文,彬彬有禮。


    “梅師姐素來不善言辭,不如就由在下迴話,葉師兄意下如何?”


    葉少秋神色依舊的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


    那人見狀笑了笑,接著緩緩說道:“先前葉師兄曾言,在與人對戰之時,低階修士若使用法寶,則將一半的心神係於其上為最佳。因為這樣既可以發揮出法寶的威力,又可在法寶不慎被毀之後,使得修士的心神隻會收到最小程度的損傷。”


    他說到此處,身後頓時響起一片讚同溢美之聲。他們顯然是覺得葉大師兄的說法並無任何不妥之處,而江洋則是若有所思的咧了咧嘴。


    此刻高談闊論的斯文男,正是秋白。失態發展的到現在,已經完全超出了江洋的預料。


    該踢館的人啥表示沒有,倒是東道主葉少秋抓住一個表情不依不饒;該出頭的人一聲不吭,倒是此刻根本沒資格說話的秋白侃侃而談。


    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這事兒似乎變得有點複雜了!


    “葉師兄的這個說法,著實與我聚富海大多弟子的觀念大相徑庭。甚至在我們看來,越是低階弟子,則恰恰越應該將全部心神附在祭出的法寶之上!”


    秋白一言激起千層浪,台上葉少秋的表情絲毫未變,台下卻有一人長身而起。


    “不知秋白兄何出此言?”


    眾人一見這一次突然站出來的竟是宗主獨子袁飛揚,頓時情緒高漲。


    “我勒個去,這絕對是要幹起來的節奏啊!”


    耳邊忽的響起一道興奮的聲音,直接嚇了江洋一跳,轉頭一瞧,正是方玉適時醒了過來。這廝修煉不見如何積極,湊熱鬧倒是一把好手!


    在眾人翹首以盼之中,隻見那秋白先是向袁飛揚拱了拱手,隨即才開口解釋他先前所言。


    “誠然,在使用法寶之時若保留一半心神,將會安全很多。但是,大家是否想過,如此一來,其實是同時削弱了法寶所能發揮出的真正威力!試想一下,若有兩位境界相當的修士交戰,一位有所保留,一位壓上全部心神孤注一擲,那麽這一戰的輸贏恐怕就顯而易見了吧!”


    袁飛揚皺了皺眉,“你這打法看似背水一戰,威力倍增,其實不過是抱著僥幸之心罷了!長遠來看,若真在某一次遇上了意外,一迴心神的損傷就夠咱們這些低階弟子喝上一壺了吧!”


    秋白聞言竟是點了點頭,不過卻是說道:“確實如此,所以我們聚富海的弟子,在使用法寶的時候,向來需要預先判斷敵我情況。要麽不戰,要戰那便破釜沉舟,拿出所有的力量!”


    此時此刻,大殿中的弟子忽然有些茫然無措,因為他們發現秋白的話也十分有道理!到底該聽誰的?


    袁飛揚的心境卻不曾有過一瞬的動搖,隻見他搖著頭笑了笑。


    “你口中的‘判斷’,也未免太過輕巧了些。也罷,既然咱們雙方都有各自的道理,在言語上無法辯個孰對孰錯,那就幹脆打上一場,直接在手底下分個孰勝孰負!”


    你爺爺的,讓老子看了那麽久的前戲,總算是進入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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