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怎麽樣?”張龍一邊警惕的盯著對手,一邊頭也不迴的問道。

    “大哥,我不要緊,都是一些皮肉傷,隻是這一幹兄弟們卻……”看了看周圍滿地死屍,壯漢臉上頓時泛起一抹悲憤的神色。

    張龍麵色鐵青,目光森冷的盯著眼前的鮮卑武將,手中的鬼頭大刀緩緩舉起,對於胡人,嘴是講不通的,最好的溝通辦法,就是拳頭來解決。

    “張龍,退迴來!”周姓老者此時在一隊山賊的護衛下來到陣前,目光掃了一眼對方的陣容,麵色一變,沉聲道。

    “周老,您這是什麽意思!?”張虎不甘的看向老者,嘶聲道。

    “混賬東西,還沒長記性嗎?對方都是騎兵?我們這點兵馬都經不起人家一個衝鋒,你想把寨子裏的人都給害死嗎!?”老者須發張揚,怒聲叱道。

    “這……”張虎想到之前的慘狀,自己一百多兄弟在對方一個衝鋒下湮滅,麵對騎兵那泰山壓頂般的衝鋒,步兵在平地上隻能被克製,但想到慘死的兄弟,張虎卻極不甘心。

    “退!”張虎還沒反應,前方張虎已經下達了撤退命令,雖然有時候有些憨直,但作為一寨之主,又常年與胡人交鋒,對於騎兵的厲害要比隻知道橫衝直撞的弟弟更加清楚。

    一幹山賊緩緩地退上山林,鮮卑武將想追,但看看那茂密的樹林卻又無可奈何,騎兵衝進山林的話,甚至不如步兵,但就此離去又有些不甘心,雙方在山前對峙起來,不過這份對峙卻很快被打斷。

    “嗡~”

    刺耳的破空聲遠遠傳來,冰冷的殺機不知何時彌漫過來,鮮卑武將隻覺周圍一暗,一股死亡的殺機瞬間籠罩在心頭,還未等他如何反應,一撥箭雨突然淩空而下,數十名毫無防備的鮮卑騎士瞬間倒了一片。

    “什麽人!?”鮮卑武將也顧不得繼續跟龍虎寨對視,一棒撥開射向自己的箭簇,策馬盤旋,迴頭張望,卻見他們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一支裝備精良的漢軍部隊,一波箭雨過後,也不戀戰,在一名軍官的指揮下正在緩緩後退。

    “該死的漢人,想走!?”鮮卑武將看著徹底無視他們,緩緩後退的漢人弓箭手,瘋狂的怒吼一聲,平地上從來隻有他們對漢人的部隊展開突襲,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囂張的漢人,對他們施展偷襲不說,完事之後還好似整遐的慢悠悠的撤退,絲毫沒有將他們這些訊疾如風的鮮卑勇士放在眼裏。

    “兒郎們,殺光這些漢人!”隨著他的

    一生怒吼,五百鮮卑騎兵調轉馬頭,也不管身後的龍虎寨有何反應,唿嘯著朝著仿佛毫無所覺的漢人背後殺過去。

    看著依舊不緊不慢後退中的漢人弓箭手,鮮卑武將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這些漢人,必須用他們肮髒的鮮血,來洗滌他們對大鮮卑勇士的侮辱和不敬,至於對方是否會反抗,鮮卑武將根本沒有想過,清一色的弓箭手,占據有利地形的話,的確可以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傷害,但在野戰中,遇上來去如風的騎兵,隻會有一個結果。

    看著越來越近的漢人部隊,鮮卑武將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腦海中已經出現這些該死的漢人弓箭手在鮮卑勇士的鐵蹄下哀嚎的場麵。

    唏律律~

    正當鮮卑武將幻想著如何折辱那個敢於挑釁自己的漢人武將的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一聲戰馬的悲鳴,眼角處一名鮮卑騎士突然一頭栽倒,同時胯下戰馬也發出一聲慘嘶,身體一沉,戰馬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栽倒下去。

    鮮卑武將大吃一驚,動作卻一點不慢,單手一撐馬背,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地,但身後的騎士卻沒有他那麽好的技術,一陣戰馬悲鳴夾雜著人的慘叫聲中,前排的鮮卑騎士突然栽倒,後方的騎士根本來不及止住衝刺中的戰馬,狠狠地撞了上去,不少人直接被撞得高高飛起,即使少數騎術精湛的騎士縱馬越過前排倒地的騎士,但下一刻還來不及慶幸,戰馬接著發出一聲悲鳴,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步上之前騎士的後塵。

    鮮卑武將連忙向地上看去,入眼的一幕頓卻讓他一顆心瞬間跌落到穀底,隻見地麵上不知何時被人挖了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坑洞,就像一個個鼴鼠洞一般密密麻麻的布置在周圍,馬蹄一旦陷進去,短時間內拔不出來,加上速度帶來的慣性,大部分馬蹄都被巨大的慣性給直接扯斷。

    “放箭!”

    仿佛魔咒一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隻見之前還在撤退的漢人弓箭手不知何時停止了撤退,重新排好陣型,隨著軍官的一聲令下,一波箭矢掠空而起,帶著死亡的唿嘯,在空中交織成密集的箭雨,在武將絕望的怒吼聲中,狠狠地攢落下來,一名名英勇的鮮卑騎士發出一聲聲臨死前不甘的悲憤怒吼。

    “卑鄙的漢人,難道你們隻會使用陰謀詭計嗎?有本事站出來,與我拓跋兀決一死戰!”看著一名名鮮卑戰士無助的死在漢人的箭雨下,五百名驍勇善戰的鮮卑勇士,隻是這片刻時間便有大半慘死在漢人的箭雨之下,鮮卑武將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

    “放箭!”

    迴應他的卻隻有一*無情的箭雨帶著死亡的尖嘯不斷地剝奪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拓跋兀幾次組織殘餘兵力想要衝上前殺光這些漢人弓箭手,卻被無情的箭雨打的抬不起頭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名名忠誠的部下慘死在密集的箭雨之下。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在弓箭手密集的箭雨攻擊下,慘叫聲逐漸減少,直到最後完全消失,密集的箭雨才緩緩停止,原地上,隻剩下拓跋兀一人還在憤怒的揮動著手中的狼牙棒,撥開射向自己的箭矢,同時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怒吼。

    感受到箭雨的停止,拓跋兀停止了揮動手中的兵器,一雙充血的眸子憤怒的看向漢軍陣營,卻見一名年輕的漢人武將緩緩地策馬前行,不急不緩的催動著戰馬小跑著朝著這邊走來,那模樣,不像是在打仗,反而像是在散步一般悠閑。

    “吼~”

    看著這名漢人武將緩緩逼近,那看似優雅的馬蹄聲中,卻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律動,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髒上一般,拓跋兀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吼,揮舞著狼牙棒狠狠地朝著對方的腦袋砸去。

    看著迎麵衝來的鮮卑武將,李軒蹙了蹙眉,反手握向腰間的刀鞘,遠遠看去,好像閃過一道白光,接著,拓跋兀魁梧的身形突然一滯,保持著高舉狼牙棒的動作呆滯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對方的氣勢嚇住了一般,眼睜睜的看著那名漢人武將與自己擦身而過,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自己一般。

    “李風,清理現場,把那些馬給收集起來,今晚給將士們吃頓好的。”李軒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直到此時,拓跋兀那魁梧的身形突然一顫,一蓬血箭自咽喉處噴射而出,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濺起一地煙塵。

    龍虎寨山下,張龍遠遠地看著拓跋兀轟然倒地的屍體,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雖然隻有一合交手,但張龍明顯感覺到,那鮮卑武將絕對是跟自己同一個層次的武將,就算之前撥擋箭雨,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但就這樣被漢軍將領一刀斬殺,武器甚至沒有發生碰撞,就被對方秒殺,這個結果,還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大哥,那人過來了。”張虎在身後推了推張龍的身體,目光警惕的看著策馬朝著山寨方向緩步而來的漢軍將領。

    張龍收迴目光,看向李軒的方向,雖然對方隻有一人,但卻讓張龍生出一股麵對千軍萬馬的感覺,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三亭大砍刀,警惕的看著對方。

    李軒策馬,來

    到龍虎山一眾山賊三丈之外才緩緩勒住馬韁,犀利的目光掃了一眼一眾如臨大敵的山賊,朗聲開口道:“誰是龍虎寨當家,出來迴話!”

    聽聽這話,根本就沒有孤軍深入的自覺,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座有著上千人的山賊營寨,而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沒有之前那一幕,張龍聽到對方這樣無禮的話語,或許會生氣,但此刻,看著這名神色淡漠的漢軍將領,心中那點一爭長短的念頭卻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尤其是在這民風彪悍的邊塞之地,拳頭許多時候遠遠比道理管用,有些鬱悶的策馬而出,沉聲道:“在下張龍,龍虎寨寨主,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唿?”

    “不錯。”李軒滿意的看著眼前這個魁梧大漢,嘴角泛起一抹令張龍毛骨悚然的笑容,朗聲道:“我乃漢護匈奴校尉,李軒,此次所來為何,想必縣丞趙傳已經告訴你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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