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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均問江玉舟:“你知不知道這南宮墨是何人?”


    江玉舟果斷搖頭。


    他想了想,又隨便拉過一個路人:“敢問這位兄台,可聽說過南宮墨這個名字?”


    路人:“你說的是江南首富南宮世家的二公子,南宮墨啊,那可是一個風流公子……”


    巴拉巴拉了一盞茶之後,陳均和江玉舟都對南宮世家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有錢,地產一堆堆,有權,據說其家姐入了宮做了皇妃,家世很顯赫。


    這種設定,陳均已經無力了,他看著江玉舟,剛想開口,就看見一個黑影直奔他們而來。


    陳均想退,江玉舟卻拉住了他,然後就是一聲嬌喝。


    “是辰哥哥!”


    黑衣人解下蒙麵的布巾,陳均一看還是一個不錯的帥哥,棱角分明,高鼻鳳目,就是有點陰沉。


    他看了一眼江玉舟,然後單膝跪下。


    “少教主,請立刻隨屬下迴去,教主夫人已經……離世了。”


    陳均終於認出來,這位仁兄好像就是魔教的右護法,夏辰極。


    當初砍死他的人好像就是這位,不過這一次他還沒死,犯不著太計較。


    “閣下就是木神醫唯一的弟子陳均吧!”夏辰極看了一眼他,目光充滿了冷淡和陰沉。


    陳均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江玉舟的手還拽著他的衣袖。


    這仇恨……來得好莫名其妙。


    “那個女人才不是我娘呢,我娘早死了。”江玉舟咬了咬嘴唇,轉身就想走,夏辰極卻伸手攔住了她。


    “少教主,不要讓屬下難做。”


    江玉舟眼圈一紅:“辰哥哥。”


    夏辰極別過臉,不去看她的眼睛。


    陳均有些尷尬的站著,然後從袖子裏摸出一包藥粉,正想扔的時候,突然看見江玉舟狠狠一掌往夏辰極脖子後麵劈去,下一刻男人暈倒在地上。


    “你……”


    江玉舟嘿嘿一笑:“搞定!我才不要迴去,本姑娘還沒有玩夠呢!”


    陳均:“……”


    “我們趕緊趕路吧,你少惹事了,到了凃雪山莊再說。”


    江玉舟點點頭,跟著陳均離開。


    他們走後不久,夏辰極緩緩睜開眼,看著寂靜黑暗的街道,忍不住苦澀一笑。


    後麵終於沒有再出什麽岔子,他們非常順利的來到了塞北。


    凃雪山莊就修建在雪山上,常年被冰雪覆蓋,相當的冷,陳均穿了厚厚幾層的衣服,他這時候就忍不住有點羨慕江玉舟,有內力護體,穿得輕便簡單也不會凍著。


    江玉舟看著滿山冰雪的美景很是喜歡,東跑跑西看看,歡樂的不行,陳均佩服她的精力,然後就自個努力搓搓快要凍僵的手指,這裏真不是一般的冷。


    “喂!陳均,快點,你太慢了!”


    江玉舟把手放在嘴邊大喊。


    陳均其實想提醒她在雪山上別喊這麽大聲,會雪崩的,不過沒有來得及,就看見她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


    陳均歎了口氣,慢慢的沿著山路往下繞,他對江玉舟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知道對方的運氣一直很好,但是他從來不會把事情拜托到運氣上麵。


    越往下走,好像就沒有那麽冷了,陳均聽見了隱隱的水聲,或許是溫泉,這妹子的運氣真是爆表了。


    陳均快步跑過去,忽然看見外麵豎著的一個石碑,禁地,殺無赦。


    他遲疑了三秒,然後果斷裝作沒有看見。


    直接衝了進去。


    蘇卓犖把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子隨手扔到岸邊,然後他的眉頭皺了皺,慢條斯理的拿起放在岸邊的衣服,一件件穿戴好。


    暗紋滾銀絲,袖角落金邊,純白的緞麵上繡雲月暗紋,最好的料子和繡工,無一處不是妥帖合適,但是這些和他的容貌比起來又算不得什麽。


    眉峰高而上挑,顯出冷厲的弧度,眉眼有些細長,瞳色卻是深黑的透亮,唇瓣是淡色的,膚色並不比這滿山寒雪遜色。


    無可挑剔的五官,修長高挑的身段。


    滿目冰雪之中的這個人,確實很有些冰姿雪骨的味道,那種孤僻冷淡的氣息,像這片雪山一樣的寒意森然。


    但是陳均看著他掃過來的淩厲目光,卻忍不住捂著胸口暗罵,居然是他!


    穿越之前,他見過這個人,這樣的相貌,恐怕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忘記。


    不過除了臉,這人就真的沒什麽討人喜歡的地方了。


    蘇卓犖的手裏捏著他的劍,劍身細長冰冷,握在手裏像是握住了一截細長的冰棱,劍鋒頂端就落在陳均喉間,那麽冷,又那麽寒。


    生死交迫之間,陳均立刻大喊。


    “木恆封是我師父!”


    蘇卓犖垂下手,他靜靜看著陳均,冰冷的眼睛裏少見的有了意外。


    “你跟我來。”


    陳均來不及多想,就從地上抱起江玉舟,跟了上去。


    探了探唿吸,陳均隻能說這妹子真的是太走運了,這樣摔下來都沒什麽大礙,反倒是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一時半會也來不及為自己處理。


    蘇卓犖在前麵帶路,七轉八拐的走了許久,眼前突然就開闊了起來,四周都是亭台樓閣,他們似乎已經到了凃雪山莊之內,陳均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侍女侍衛都對著他們行禮。


    “參見莊主!”


    眼前男子果然是凃雪山莊之主,蘇卓犖。


    據世人所言,這位莊主年紀不過弱冠,和他一樣年紀,但是在江湖上地位卻是舉足輕重,這一點從山莊中人對他的敬畏也可以看出一二。


    陳均跟在他身後,腦海裏念頭紛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蘇卓犖在一間屋子門口停下,轉身對著陳均示意,後者連忙把江玉舟抱了進去,暫時安置在床上。


    蘇卓犖看著他拿出來的那封信,伸手接過,看了看上麵的落款,並沒有拆開,而是還給了陳均。


    然後他招來個侍女,低語了一句便直接離開了。


    青衣侍女來到陳均麵前簡單行了一禮,恭聲道:“莊主讓我帶您去見木夫人。”


    陳均跟在侍女後麵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最後停留在一棟小樓之前,裏麵種滿了奇花異草。


    陳均根據自己這幾天看得醫書,勉強可以認出其中的十之一二,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毒草毒花,顏色鮮豔美麗,毒性同樣恐怖。


    陳均對這位師娘的印象不深,因為他的師父和師娘很早就已經決裂分居,具體原因他知道的不多,所以此刻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侍女低聲道:“夫人就在裏麵,公子,請。”


    陳均動了動袖子,裏麵放著他師父留給他的解□□丸,然後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他一直小心的屏著唿吸,好不容易走過了那片毒叢,剛剛走上小樓的第一層踏板,仰麵就是一個白色的暗器撞了過來,他仗著自己加點之後的的高敏捷,最後險之又險的躲過。


    啪得一聲脆響,那是一隻玉瓷茶杯。


    同時房屋裏也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低沉冷淡,不知喜怒。


    “誰允許你進來的?”


    陳均稍一思考,便掀起下擺,單膝下跪。


    “拜見師娘,我是木師父的弟子陳均。”


    屋子裏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傳出一個聲音。


    “他讓你來幹嘛?”


    “師父已經離世,他臨死之前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


    小樓的木門哐當一下就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蒙著黑色麵紗的中年女子,一身黑衣,露出來的兩隻眼睛陰冷深沉,像是湧動的壓抑了許久的暗潮。


    蘇茯姚接過那一封信,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但是沒有直接打開,而是先對著陳均淡淡道:


    “你進來吧。”


    屋子裏麵的陳設比較簡單,並沒有出奇的地方,他進去之後,蘇茯姚就自顧自的拿著信上了樓。


    陳均在樓下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她下樓。


    心中納悶之時,突然聽見了外頭的喊叫聲。


    “陳均!你在裏麵嗎?陳均!”


    ——是江玉舟!


    她醒來的好快,陳均推開門,江玉舟也看見了他,立刻就往這裏跑過來,他剛想提醒她小心門口的劇毒花草,就看見她輕輕鬆鬆的用輕功躍了過來。


    “終於找到你了!沒想到我們居然這麽輕鬆就進入了凃雪山莊,這裏還不錯嘛!”


    江玉舟已經換過衣服,是一身簡單的白色束腰紗衣,配合著她精致異常的容顏,越發顯得漂亮動人。


    陳均微微一笑:“下次你可要小心一些。”


    江玉舟揮揮手,隨口道:“放心吧,我記得我摔下去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她微微低頭,手指在背後一圈圈的纏上衣帶,眉目彎彎,笑顏淺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凃雪山莊之主蘇卓犖。”陳均總覺得這劇情發展有點奇怪,“你喜歡他?”


    “哪有?”江玉舟瞪他一眼,低著頭,攪動著衣角:“他再好看,我也不可能隨便就一見鍾情。”


    好假……陳均努力忽略那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既然這樣,你問他幹什麽?”


    “他救了我。”江玉舟紅著臉一笑。


    “你摔下來的時候,是他接住你了啊?怪不得你沒受傷,還這麽快就醒了。”


    江玉舟歪頭想了想:“好像沒有,那時候我離他有點遠,不過我現在會在凃雪山莊,一定是他幫助了我們。”


    陳均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了實話:“我看見你的時候,你躺在地上,我想他之所以帶我們過來,還是因為我告訴他我的師父是凃雪山莊前任莊主的妹婿。”


    江玉舟臉色一僵,嘴唇一嘟:“你怎麽以前都沒有告訴過我?”


    陳均攤手:“你也沒問啊!不過我早就告訴你我來這裏送信的。”


    江玉舟一跺腳,轉過臉去:“算了,不過你以後就留在這裏了嗎?”


    陳均點點頭,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留在這裏學習武功。”


    江玉舟不假思索:“那我跟你一起。”


    陳均雙手抱肩,江玉舟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出來,隻是懶得點破:“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江玉舟皺眉:“你師父不是蘇卓犖的姑父嗎?”


    陳均搖頭失笑;“我師父是師父,我是我,能一樣嗎?”


    江玉舟剛想反駁,忽然頓住了嘴,轉頭看向樓梯口,那裏一個黑衣女子正緩緩走過來。


    蘇茯姚冷冷的看了一眼江玉舟,然後又把目光對準陳均:“你想留下也就算了,不過不相幹的人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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