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裏已經三天,瀲翼一直沒說大哥的事,每次問他,迴答也都是含含糊糊,讓她覺得他們似乎事情隱瞞,讓她覺得越發不安。

    來到房間沒找到瀲翼,拉過一個人詢問,得知他正在大廳。

    猶豫了下,朝打聽走去。

    接近門口,一陣悠揚的音樂傳出。身體頓時僵住,她記得這個音樂,是……劉若英的春光?

    仿佛被定在了門口,一步也邁不出去。

    怎麽可能,現代的歌怎麽會在這裏出現?難道還有那裏的人來到這個時空?

    “公子?為何如此心不在焉?是雪兒彈的不好?”一個女子溫柔似水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沒人迴答,汐塵忍不住上前,望裏看了一眼。

    一個女人背對她而立,雙手斜抱著一把古琴,粉紅衣裙盡顯她窈窕的身段。

    剛才那首曲子就是她彈的嗎?

    她,究竟是誰?

    和她麵對的是瀲翼冰冷的臉孔,麵無表情的看著女子。許久之後,他終於緩緩開口。

    “今天來做什麽?”

    “公子……好久沒去找雪兒了,所以……雪兒想……來看看您。”女子說話有些哽咽,我見猶憐。他很少在她麵前擺臉色,就算他心情不好,聽了這首曲子也會變好,為什麽今天就沒用了呢?

    這時,汐塵已經聽出了個大概。若她猜的沒錯,這個女人應該是二哥的情人,專程上門來談情的。

    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什麽心情,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有人喜歡他,失落的是,若是他也喜歡那女子,那他以後會不會就不陪她鬧了?對她的寵愛,是不是就全部給這個女人了?

    歎了口氣,對自己矛盾的想法很鬱悶。

    從汐塵剛到的時候,瀲翼就發現她了,本想把雪兒立刻趕走衝動,在看到她僵硬的身體和不斷變化的臉後,止住了。

    那些表情,他不會漏下,他似乎看見她不高興,是為了別的女人嗎?這麽說,她也在乎他?這個認識讓他欣喜若狂。

    “公子?”看著他眼中閃過的千變萬化,雪兒忍不住低聲喚他。

    他今天已經走神很多次,心根本沒放在她身上。不行,不能這樣子,好不容易找到個金主,不能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公子,今天有空去柳苑坐坐嗎,雪兒又學了個新舞,可以跳給公子看!”說話的同時,她又向前邁了一步!

    二哥經常去找這個女子?!汐塵看著他們。沒想到二哥會去那種地方找女人。

    突然,她看見他眼光得意地望著一瞥,立刻楞住,那小子,早就知道她來了?

    展現一抹燦爛的笑容,邁進大廳。既然被看見,就大方的進去。

    “這位姑娘,是瀲翼的紅顏知己麽?”

    雪兒聞聲轉身,四目交匯時,汐塵輕快的步伐硬生生地頓住。

    她看到了什麽,她居然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汐塵驚愕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居然在這個時代看見了自己,不,是前世的自己。難道自己靈魂來到這的時候,身子也一起穿過來了?

    不,不會,即使穿來了,都過了十多年,也不可能還是原來的樣子,那她是誰?

    同時,雪兒也在打量她。她不相信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絕色的女子。雖然自己已是柳苑花魁,這洛城的第一美女,但和這名女子相比,竟仍不及她半分!而且,聽她剛才跟公子說話的語氣……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憑借女人天生的直覺,她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她強大的威脅。

    “請問,這位姑娘是……”雪兒開口打破沉默。

    汐塵還沒從震驚中恢複,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一樣的神態,眼前站立的就是她自己!!她不自覺的走向雪兒,伸手想觸摸她的身子,卻被她閃開。

    “姑娘做什麽?”她不悅地開口。

    看著落空的手發呆,複雜地看想她,問,“你是誰?”

    她是誰,為什麽會跟自己前世長的一模一樣?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本想把這句話吼出去,但看到冷瀲翼陰沉的臉,雪兒也不敢造次,隻能先乖乖迴答她。

    “奴家乃柳苑花魁……冬雪!”

    “柳苑?”妓院嗎?汐塵以眼光詢問瀲羽,隻見他尷尬的避開了眼,她了然的閉了口。嗬,看來不管是現代的蘇謹兒,還是這裏的冬雪,那身軀的主人,命運都不好。那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能投胎在這個軀殼裏,不用再背負那悲慘的命運?!

    麵對著與自己以前相同的臉,一時啞口無言。

    瀲翼她恍惚的神色,緊張地上前詢問,“你還好吧。”

    她呆滯地搖搖頭,又看了眼那女人,“沒事,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聊,我迴去了……”

    瀲翼急忙攔住她,開口,“塵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他不想讓她誤會,本隻想逗逗她,若是她真生氣,就適得其反了。

    汐塵卻打斷他,“我真的不舒服,下去了。”然後也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起身退了下去。

    茫然地看著她的離去,心裏升起一絲疑惑,她到底怎麽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在看冬雪一眼,讓她心頓時跌落穀底。

    他與那個女人到底什麽關係?是……他愛人?

    一絲苦笑爬上她的臉。早就知道不該輕易動情,還是動了。不為其他,隻為他是唯一一個願意聽她專心撫琴的男子,也是一個懂琴的男子。第一次見他,便能輕易聽出她琴中的無奈與蒼涼,雖然一個月才能見他一次,也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動心,她還是陷了進去……

    那次,他拿來這首曲子讓她彈奏,滿心歡喜的以為這是他為自己譜的曲,卻發現,他透過這個曲子,看著另一個方向……那時,就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人。今天,看到的這個女子,就是他念念不忘的人嗎?

    若真是如此,她還有什麽資格去掙?那個女子那麽美好,美的出塵,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讓他愛上吧……原來,自己一直是她的替身……

    看著他還在注視著那個方向,冬雪隻有在心底歎氣。自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傍晚,瀲翼去房間找她,發現她仍坐在床上發呆。

    走上錢,摸著她的額頭,“怎麽了?”

    搖搖頭,扭頭看想他,問,“二哥,你喜歡那個女人?”

    他一楞,隨即心情大好,笑著說,“怎麽,吃醋?”

    “你先迴答我。”她問的急切。

    瀲翼吃驚,她為何如此在乎那女子?

    “不是喜歡她,是喜歡聽她彈的曲。”

    “是嗎?”她喃喃地重複,突然又轉向他問,“為何她迴彈那曲子,就是今天她彈的那個曲子,她是一開始就會彈的嗎?你什麽時候遇見她的?”

    瀲翼被她問的怔住,再看她如此急迫的樣子,耐心問答她,“那首曲子是我教她的。記得你6歲時和大哥在花園的時候嗎?我記得那時候,你坐在秋千上,大哥在後麵退你,你就說你想唱歌,然後你就唱了這守歌……”

    那時的他一直在角落裏偷看,因為她當時很討厭自己,所以他也不敢上前,隻敢偷看。他不知道有多羨慕那時的大哥,與她那麽開心的一起玩耍,而自己一見到她,就隻能惹她生氣……後來離開了家,在這裏遇到冬雪,聽的她彈一手好琴,就忍不住把當時的曲子哼給她聽,沒想到她一下子就記住了,之後,他便經常去那裏,隻為多聽幾遍那首曲子,然後,想象著她的樣子……

    聽了他的話,汐塵慢慢沉默下來。原來,她並不是一開始就會彈,而是二哥教她的,這麽說,她也不是那個時空的人了?

    那為何會這麽像,隻是巧合?

    見她突然不說話,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麽了,我看你一直都在問她的事。”

    她搖搖頭,“沒事,隻是,她長的像我一個故人,所以就問一下……”

    故人?瀲翼有些奇怪,她之前一直在山莊,哪來的故人,即使後來出來,才短短的幾個月,也不可能是什麽故人吧?

    但他仍是沒問,他知道,若是她不想說的事情,即使再如何避她,她也不會開口。

    室內突然沉默下來,兩人想著彼此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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