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麵色難堪,漸漸有了慘白之色,仿佛看到了九幽怨鬼,聲勢強大,撕裂了他的心肺。在成風烈凝神目視下,他更為膽怯了,那瘦小的身形止不住的顫抖,此刻已汗濕一麵,仿佛對如鬼神一樣成風烈已經完全的畏懼了。

    不知道是成風烈的氣勢已經壓的他產生恐懼,還是曾經見識過成風烈的強大?不過就在成風烈與他對視那一刻起,他仿佛感覺那一雙凝視自己的眼神,如雷電似烈火,震的他氣喘籲籲。成風烈的神色一直平和,在正麵的方正看來,卻如地獄烈鬼,即將要把他吞噬。

    恐懼而冷冷的汗水,侵濕背麵的衣裳,又從額頭墜下,在無比寂靜之時,滴在擂台上,滴答出了聲音。

    終究還是抱拳一禮,顫顫說道:“我認輸了。”

    頓時,場下嘩然。

    方正持劍走下了擂台,垂頭喪氣,頗為孬種,在近千人的目光下,他怯生生的走了。

    劉昌麵色一變,長歎了一聲,搖頭不已。吳星辰訕訕望著他,說道:“承讓了,劉師弟。”

    劉昌麵色頗窘,一時不看吳星辰,冷聲一哼,竟看著左麵拚殺強烈的均揚與陳明。擂台上劍光縱橫,本來已經被龍飄飄與無風那一戰,破壞了三分,此刻稀爛又增添了兩分。

    均揚神劍在手,哦不,鋼劍在手,卻發揮的淋漓盡致。一路縱殺,逼的體形強悍的陳明步步退去。劍光縱橫,在均揚飛身強攻之下,陳明吃苦難耐,揮動著他手中四指寬的大劍迎擊。

    鏗!鏗!鏗!

    數翻兵器撞擊,雙劍直冒火花。均揚眼神冷冷的注視著陳明,神色陡生異變,正行空攻擊中,遽然一劍按在陳明大劍之上,‘茲!茲!茲!…’劍身在陳明劍鋒上滑動,直冒火花,均揚整個人騰在空中,目光下視陳明,冷得不能在冷。

    陳明強力沉站在擂台,身體一分一分被壓下去。

    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均揚這一劍鎮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一臉憤怒,雙眼含恨。倒是手中的劍,仿佛鋒利無比,就在這按壓的片刻,均揚的劍已然劃開了缺口,連同剛才對擊,劍身的缺口無數。

    這時,在無極殿前的李清風一時急煞,頗有擔心之意,冷望著張子良道:“巨靈劍果然非同凡響,張師弟,沒想到你私藏的寶劍,既然不惜送給弟子,你這些年煞費苦心了啊?”

    這話略帶責怪,甚至嘲諷。隻見得張子良一臉平然,說道:“劍是死的,人是活的,能夠駕禦好它,說明用劍的那個人實然不錯。

    一邊無機子附和點頭,說道:“說的甚是,如若換做其他弟子來駕禦,那是絕對及不上陳明。”

    得到掌門誇讚,張子良更是倨傲,淡笑凝神,望著場中正在推擠的兩人。

    寶劍,在修武者的心中,一直是個驕傲,誰的劍銳利,誰的劍強悍,這些都是值得驕傲的地方。一把銳利又強悍的劍,若剛剛被主人拿起,恐怕主人是絕對駕禦不好,而是要常年修煉,人劍生情,如世人所說的人劍合一。

    陳明能將巨峰劍駕禦的如此,也算多年苦修出來的。

    隻苦於均揚的修為比他高。

    “鏗!!”

    一聲兵刃交接聲,場下頓時驚悚駭然,原來是均揚借力,縱身翻越而起,下方陳明不知怎的,麵生詭異的笑容,從剛才激戰開始,到此刻,他的勝相陡生,揮劍向後,凝聚全力,迎接即將朝天劈下的均揚。

    “均揚師兄贏定了!”場下張凡的聲音響起,在他身旁的吳木,卻一臉凝重的神色。一種不祥的預感的陡然升起,嘴裏喃喃道:“不可能的。”

    他算是個文士,三歲識字過千,六歲見景作詩。十一歲文采出眾,一切以理推斷,他的感覺有錯嗎?

    擂台上氣勢翻騰,均揚揮劍朝空斬下,殘缺的劍鋒上沒有銳利的光芒,卻沸騰著強烈的劍氣,白色的劍氣籠罩的劍身。這一劍斬下,即將判斷出勝負,他沒有猶豫,而隻有得意。

    台下的陳明,一時蕭殺,大劍揮上,劍光沸騰,殺氣烈烈。場下刹那的驚駭,場上激烈無比的戰鬥,此刻卻到了最後決勝的一擊。

    就這一擊,勢如破竹,就這一擊,撕裂空氣。

    “鏗!!!”

    雙劍相碰,一時劍氣爆射,破裂偌大空間。擂台上光芒四起,早已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後山,弟子房。

    床上躺著無風,麵色煞白,顯然這個傷及其的重。手腳一動不動,雖然人是醒著的,但是一時卻沒有說話的力氣。在一旁的唐風與他的三個師弟擔心上湧。

    “龍師姐太狠了,既然把大師兄的五髒六腑都重創!”一個瘦弱看似精幹的弟子憤憤的道。雖然他們平時都很喜歡龍飄飄,但此刻看見大師兄無風的傷勢,心裏已然加上了幾分憎恨。

    “龍師姐的那把劍,妖氣甚重。恐怕那時連龍師姐一時都失去理智。所以才下此毒手?”唐風推測道,神色一時暗沉。

    除唐風外,其他三人麵色憎恨中,躺在床上的無風頓時有了動靜,嘴裏微微的想說什麽。但手腳仍舊是不能動,唐風四人發覺異樣,頓時一驚,唐風道:“大師兄,你想說什麽?”

    無風頓時氣喘籲籲,麵色獰猙起來,引得四個師弟一時急煞。在無風抽搐間,呐呐輕微的說了幾個字:“快、快要…,停止…。”一時竭力,頓時又說不出話,唐風一愣之下,見無風竭力漸漸昏睡,不再問他。

    無極殿前,擂台下揭開了鍋,均揚緩緩行上無極殿,麵色沉重,手中持著斷劍,另一截不知道在哪裏?

    素懷風上前拍住他的肩膀,淡淡的點了點頭,無風麵色凝重的一笑,走向李清風身前,躬身一禮,叫了一聲師父,然後便沒有說話。

    李清風點了點頭,示意他站到一邊。此時,張子良麵色大變,慌張的看著擂台。陳明半跪在地,地麵流出一攤血跡,右內插著一把斷劍,正是均揚手中的斷劍令一頭,鮮血不斷留下,帶給台下眾多弟子恐懼。

    “喝啊!!”陳明麵色獰猙,左手握住插在右內的劍柄,緊緊握住,肉被劍鋒劃開,留下鮮血,滴滴落下,帶著他的不甘,帶著他的怨恨。

    “呀!!”陳明用力將斷劍拔出,頓時鮮血一噴,陳明揮指點了身上幾處穴位,鮮血暫時停留。還有一滴一滴的不斷落下。

    他麵色一恨,將拔出的那柄斷劍奮力扔出,帶著他的鮮血,帶著他的怨恨,直飛向外。怨恨中,頓時起身,離開的擂台。

    場下嘩然一片,甚至有些驚恐未定。張子良麵色一暗,狠狠的視了一眼均揚,接著與李清風的眼神對視一陣,頓時怒火上衝。

    鑼聲在次響起,身後的素懷風問候一句,便緩緩走上擂台。

    未幾,場上劍光霍霍,素懷風以手中那把平凡的劍,輕鬆的擊敗了劉昌坐下弟子張京。場下嘩然聲大起,素懷風淡淡一笑,並沒有為他的勝利感到高興,而是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擂台。

    “哎呀!!”

    就在這時,傳來右邊擂台張凡的叫聲。無比的慘烈,他的對手是吳星辰坐下的弟子‘高鵬’。此人身形稍瘦,麵上肌肉甚多,一雙眼睛深陷,看上去很是深邃。

    張凡一時殺紅了眼,想盡快取勝,不料縱身揮劍刺下之時,竟然被對手踢中下端,身體的要害。劇痛墜下,整的人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腹下,如磕頭一樣縮在擂台上。頓時傳來台下眾人的哄笑。

    “奶奶個熊!你等著,我就…”

    話還未完,那身形稍瘦的高鵬已經一劍指著他的頭頂,倨傲道:“認輸吧?”

    張凡整會不知道此刻的情形,若是自己起身反抗,恐怕瞬間傷在他的劍下。嘴裏狠狠的咬出幾個字:“你做夢去吧。”

    高鵬深陷的眼眶,頓時起了幾絲怒意,正待發作,卻沒想到張凡頓時發瘋似地,雙手不知怎的,已經套住了高鵬的腳,高鵬雖不及防,竟被張凡扛了起來。

    “嘿嘿!你上當了!”

    其實張凡腹部下的劇痛,在高鵬一劍指來時候已然消失大半,遂設下此計謀,頓時將高鵬扛了起來,隨地打轉,愈轉愈快,高鵬整個人在空中盤旋,不久便頭昏眼花。

    “喝啊!!”

    隻聽得張凡一聲暴喝,將高鵬隨空扔下了擂台,摔了個狗吃屎。此時的高鵬已然眼冒金星,甚至連爬都爬不起來,整個人撲在地上,手忙腳亂,仿佛覺的天地正在倒轉,稍微爬起身,就撲了下去。

    擂台上,張凡也是昏頭昏腦,眼冒金星。癱坐在擂台上,看著迴旋的天空,產生了笑意。這場比賽,竟被他以陰謀得勝,更是另全場的人驚唿。

    李清風得意的看著吳星辰,幸災樂禍。倒是得來吳星辰憤憤不悅的一句:“陰險狡詐!”

    遂此時,今天的第一輪比賽已然完畢,在李清風的通告下,眾弟子紛紛迴後山,等待明天的下一輪比試。

    場上散盡,連成風烈跟素懷風、龍飄飄都也離去。

    隻留留下掌門無機子,與他的四個師弟。這時在一邊神色複雜的李清風對張子良道:“張師弟,寒影劍那等邪物,明天的比試中,恐怕不要讓你坐下弟子用了吧?”

    張子良道:“邪物?李師兄這是何話?難道每把劍隻要能傷人,就說是邪物?”

    李清風一窒,已然無言相對,隻說道:“你沒發覺你的弟子龍飄飄用劍的時候,有什麽不對勁嗎?”

    這時,張子良神色一沉,已然心有不安。掌門無機子道:“寒影劍的來曆,並非尋常。據說當年‘鄭景明’前輩,手持一把寒氣凜凜之劍,在楚國三萬大軍中殺出重圍。依我看,寒影劍跟鄭景明前輩脫不了幹係?”

    “掌門師兄是說,寒影劍就是當年鄭景明前輩的佩劍。”李清風問道。

    無機子望著張子良,說道:“你當年下山,一共尋得三把寶劍,兩把贈與弟子。還有一把你也從未拿出來顯眼,那把劍恐怕就是‘龍淵’?”

    張子良窒了一下,點頭說道:“龍淵,我一直都藏在藏劍室,掌門師兄如何得知?”

    無機子淡淡一笑,沒有迴答他的話,隻說道:“寒影傳說,你們想必皆知,鄭景明前輩持寒影,衝殺楚國大軍隻是其一?”

    一旁李清風道:“八十年前,鄭景明前輩攜劍殺上浮仙,相當慘烈,那次殺戮過後,他就消失了。而聽說浮仙派上上下下,死傷過半,連同浮仙前任掌門‘魏劍峰’及幾位師弟,以及派中幾位長老,都身負重傷!”

    無機子點頭,深邃道:“鄭景明史無前例的一場殺戮。而寒影劍,就是催動他的真兇?”

    “寒影劍邪氣甚重,甚至能控製人的意念,讓人瘋狂殺戮,張師弟,勸你的弟子明天不要攜帶寒影?”李清風看了他一眼,說道。

    張子良怒氣大盛,豁然起身,怒道:“諸多借口,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無機子四人啞然。

    李清風憤怒拂袖而去,無機子隻得在後麵搖頭歎息。而關於寒影傳說,恐怕他們都不怎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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