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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瑾將鄭玦送迴了公寓,又讓醫生給鄭玦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徹底檢查了一遍,等看到他肩膀上的傷,韓瑾的怒氣幾乎有些抑製不住。


    “他他竟然敢這麽對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周琛!”韓瑾咬著牙道。


    鄭玦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不過是小傷你急什麽。”


    韓瑾沉著臉沒有說話,手卻輕輕的撫過鄭玦被踢得青紫的一片,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受罪的。”


    鄭玦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都拿到市中心的商場了嗎?”


    韓瑾有些賭氣的瞪了鄭玦一眼:“一個商場算什麽,他敢動你,他就別想好過。”


    鄭玦不敢再激韓瑾,隻得笑著安撫他,韓瑾被鄭玦這麽溫聲好奇的安撫了一番,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他知道鄭玦的意思,到底是周程安的父親,不能做的太過火,不然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但是鄭玦他卻不明白,這個世上要說誰最恨周琛,隻怕他還排不上號,周程安才是頭一個。


    韓瑾微微勾了勾嘴角,既然鄭玦不願意,那他也不去惹他心煩,反正有周程安在前麵擋著。


    看著韓瑾再沒有說要對付周琛的話了,鄭玦也鬆了一口氣。


    之後醫生又給鄭玦做了一個全身性的檢查,發現他除了這些皮外傷沒有收到別的傷害,韓瑾這才放心下來,但也就在這個時候,韓瑾的助理進來給韓瑾說了些什麽。


    韓瑾聽完助理的話之後臉色就變了,鄭玦看著有些不對勁,急忙問道:“怎麽了?”


    韓瑾輕聲笑了笑:“我父親想要見我。”


    鄭玦眉尖微微一蹙:“出什麽事了嗎?”


    韓瑾笑著親了親他的眉尖:“沒事,是公司的事情,我先迴去看一看。”


    鄭玦有些不相信,但是卻也不再多說,畢竟是韓氏的問題,他作為一個外人,不是很好過問。


    “那你就先迴去吧,不要耽誤了你的正事。”鄭玦將他推離了少許,笑著道。


    韓瑾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又將醫生之前留下的藥拿出來囑咐了一遍,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


    韓瑾一離開鄭玦的公寓,臉色便凝重了起來,他的父親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他從來不敢有稍許的放鬆。


    “你去公司做好安排,將那些董事都給我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差錯。”韓瑾冷聲對跟在身後的助理說道,他隻怕韓子章這是要有什麽後手。


    助理立聲應了,韓瑾則是自己開了車,去了韓氏。


    韓瑾到達韓氏的時候,是被韓子章的秘書親自迎到了韓子章的辦公室的,他心中的防備之心也到達了頂點。


    韓瑾剛一進韓子章的辦公室,就發現他並沒有坐在辦公桌之後,而是神情舒緩的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低頭認真看著。


    聽見有人進來,便抬起頭來,看見韓瑾微微笑了笑,他從來沒有這樣對著韓瑾笑過,帶著一絲溫和也帶著一絲慈愛。


    韓瑾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過來坐下吧。”韓子章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韓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便默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坐下。


    “你有什麽話就直接對我說吧,你我是父子,用不著遮遮掩掩的。”韓子章的視線又迴到了書上,語氣卻很溫和。


    韓瑾微微握了握拳,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三天之後的董事會,你也該知道我的意思的。”


    “我是知道的。”韓子章有些諷刺的笑了笑:“被自己的兒子打敗,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韓瑾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得,微微抬了抬眉:“你也用不著諷刺我,我母親當年被誣陷被拋棄,你也出了一份力,如今被我打敗,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韓子章有些詫異的看著韓瑾:“你胡說什麽呢!你母親的事實俱在,我怎麽會冤枉她!”


    韓瑾看著韓子章,突然就冷笑了一聲:“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那就怪不得你會如此行事了,當年韓東為了拉你下水,就汙蔑我母親,沒想到你更狠,竟然直接舍棄了她,後來他又想利用我來對付你,這才導致了今日之事,父親,難道你都不知道嗎?”韓瑾幾乎是有些神情扭曲的看著韓子章。


    而韓子章則是一臉詫異的看著韓瑾,手中的書也從膝上滑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你你到底在胡說寫什麽啊?韓東到底給你說了什麽話!”韓子章幾乎是有些嚴厲的看著韓瑾。


    韓瑾卻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韓子章是真的被蒙在了鼓裏。


    “父親,我不是傻子,韓東的話有多少能信有多少不能信我都是明白的,這些都是我調查出來的結果,您不要告訴我,您沒有絲毫調查就定了我母親的罪責!”韓瑾有些諷刺的看著韓子章,眼中慢慢的都是厭惡。


    韓子章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得,他原本以為是韓瑾被人蒙蔽,但是現在,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母親從來沒有辯駁過一句,他和那個男人之間我是看在眼裏的,絕對不會冤枉她!”韓子章手中的書本早就落到了地上,他原本溫文爾雅的偽裝此時也盡數寫下,一時間有些歇斯底裏。


    韓瑾眼中隱含著少許悲哀,他有些頹喪的坐了下來,低聲道:“我找人查過我母親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你當時忙於事業對她不管不問,她的確是有些意動的,但是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一切都是韓東的設計,他用了些齷齪的手段我母親那個人你難道不知道,她如何會如何會”


    韓瑾幾乎不忍再說下去了,韓東這個人他絕對不會放過,現在的身敗名裂還不能讓他解恨,他必定要看著他永世不得翻身才會罷手。


    韓子章聽著這些話,突然就有些怔住了,他緩緩的靠到了椅背上,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韓子章雙眼看著虛空,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韓瑾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我找到了當年韓東身邊的一個參謀,他手裏是有證據的,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真了。”


    韓子章聽完這句話,就仿佛突然老了幾歲似得,他緩緩的低下頭,突然就笑了出來,帶著一絲淒涼和惱怒。


    “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韓瑾抬起頭看著韓子章,眼中帶著一絲冷意:“對不起?如果不是你剛愎自用我母親又何至於死!你一句對不起就算了?韓子章你是否也太自以為是了!”


    韓子章聽著這話,隻覺得胸口像是火燒一般,當年她打電話求自己救她的話語,就仿佛還在自己耳邊,一句句都釘在他的心中。


    韓子章閉了閉眼睛,嘴角泛出一絲苦笑:“韓瑾,你要如何對付我就隻管來吧,我不會再做多餘的事情的,這次你的提案也用不著做了,我明天就離職,我的所有股份全部都移交給你,韓氏是你的了。”


    韓子章這番話說的條理分明同時也堅定異常,但是語氣卻十分輕描淡寫,就好像送出的不是韓氏的大部分股份而是一本書似得。


    韓瑾卻並不領情,他有些暴怒的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同情嗎?你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立場!你就算事後稍微查詢一下,也不會有今天的情形!你現在想拿韓氏來堵我的嘴!韓子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自己搶過來!不需要你的同情!”


    麵對韓瑾的怒吼,韓子章早已失去了應對的力氣,他有些癱軟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擺了擺手,輕聲道:“韓瑾,我已經不想再和你爭下去了,我之前做錯了事情,這個也不想要堵你的嘴,韓瑾,我就你一個兒子,我不想再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難堪。”


    韓瑾站在韓子章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韓子章,冷笑了一聲:“更加難堪?父親,咱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夠難堪的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韓子章的辦公室,眼中神色沉沉。


    自從他開始對韓氏表現出興趣,韓東就不停地明裏暗裏的拉攏他,他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知的孩子,對於韓東,也保持了足夠的警惕,所以才能將當年的事情查了出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醜惡的事實,韓東的險惡用心,韓子章的剛愎自用,讓他的母親不僅死了還背負著惡名,直到如今,才能大白於天下。


    韓瑾的心中是暢快的,這樣的報複韓子章,是他這麽久以來一直謀劃的結果,但是報複的快感之後,韓瑾卻突然覺得有些空虛。


    他狠狠的打擊了韓子章,不僅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但是,然後呢?


    韓瑾站在了電梯前,看著電梯門上自己的倒影,突然就覺得有些茫然,韓氏終於握到了他的手上,韓子章也終於被他打敗了,他後麵又應該做些什麽呢?


    韓瑾突然間有些茫然了。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韓瑾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卻是周程安的聲音:“韓少,今天我冒著得罪鄭生的風險給你搭台子,難道你不表示一下嗎?”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調笑。


    韓瑾微微勾了勾嘴角,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神情溫和而柔軟,是了,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有他。


    “我沒找你算賬也就是了,你還敢打電話過來,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韓瑾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快,異常決絕的離開了韓氏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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