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芬芳,妍華怕裕嬪又心生悔意,催著欽天監將好日子定在了三月,然後她便忙著給弘晝辦大婚事宜了。為了喜上添喜,更為了省一筆開銷,她還趁著同一日的工夫,將弘曆迎娶側福晉的事情給一道辦了。


    宮裏頭因著這兩件事情,喜氣洋洋,不過可忙壞了內務府和禮部的人。皇子大婚,禮節繁重,迎親、入宮、謝禮、擺宴……一套流程下來,全都累得直翻白眼。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慶之中時,盧有福趁著忙亂無人看顧,偷偷溜去了儲秀宮。彼時蘇答應正斜躺在床上發呆,隱隱約約聽到外頭有人說過來送喜餅。


    她自嘲般笑了笑,心道怎得還有人記得這裏?想必是給對麵的劉答應送喜餅的吧,沒人會記得她,想她曾經風光一時,卻如絢爛的煙花一般,轉瞬即逝。


    “吱”地一聲,門被人從裏麵扣上了。


    蘇答應慢悠悠地放眼望去,卻見一個白淨的太監拎著個食盒站在三丈之遙,眼裏有莫名的情緒在翻動:“答應,奴才……來看您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直勾勾看著她,大膽又放肆,卻不讓她討厭。


    “啊!有福……你怎麽來了?”蘇答應這才迴過神來,待看清楚麵前的人兒時,立馬要從床榻上起身下去。


    盧有福趕緊放下喜餅,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她按在了那裏:“答應……莫要起來。”


    他的雙手按著她的肩,有力卻很溫柔,鬧得蘇答應一陣恍惚,待視線移到握著她雙肩的那兩隻手時,臉上一熱,忙躲開了視線。


    他比別個太監幹淨,有的太監身上總是臭烘烘的,而他卻一直香噴噴的。


    盧有福麵不改色心不跳,緩緩掀開她身上搭著的被子,摸到了她那隻崴傷的腳,在她的腳腕時輕輕捏了捏:“答應的傷……好了嗎?”


    而蘇答應卻充耳未聞,隻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她正處在花一樣的年紀,嚐過雲雨之歡後又怎得耐得住這麽長久的寂寞,這會兒子被盧有福碰了那麽幾下,她腦子裏“轟”地一聲便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似的,一團火燒得她心肝亂跳。


    她再也不顧及那麽多,往前一湊便抱住了那個白淨的太監,湊上嘴巴便胡亂親吻起來……


    翌日,弘晝攜著他的嫡福晉向皇上和熹妃、裕嬪請安見禮,皇後如今越發不管事兒了,聽說弘晝大婚後,隻差人迴來道了聲喜,也沒說迴宮。他們也早就料到皇後會如此,誰人也沒多加過問。


    待胤禛離開後,妍華與裕嬪便與弘晝夫妻二人說體己話,裕嬪看到弘晝臉色不好,跟吃了蒼蠅一般,便悄悄拉著他到無人處問他怎麽了。她聽弘晝的太監說,弘晝與烏劄庫氏昨夜洞房的動靜頗大,難道是那方麵不盡他意?


    弘晝迴頭看了看,見烏劄庫氏不在,吞吞吐吐了半天,隻道:“沒什麽,額娘過慮了。”


    可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完全不像沒事的模樣。他總不能跟他額娘說,他昨兒夜裏被一個女人給強行辦了吧。


    想想也懊惱,他昨兒洞房的時候,也沒那麽憐惜她是第一次,沒有章法地亂捅,將她弄疼了。她一改之前的安靜模樣,突然跟殺豬似的亂嚎,嚇得他立馬沒了興致,起身下床就想走。


    他想,既然你痛,那我就不碰你了,讓你緩緩總好吧。


    結果那烏劄庫氏是個強悍的人兒,也不顧身上淩亂的衣服,也不顧身子還痛得很,拉著他硬是不讓走:“爺把妾身弄痛了,便想甩手走人嗎?爺今兒夜裏必須與妾身洞房,不得走!”


    嘿!他一聽她那麽強硬,立馬不幹了,加快了穿衣的速度,結果一個沒提防被她拉到了喜床上,在他目瞪口呆之際,被她扒了個精光,又在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將他撩撥地熱血沸騰,主動騎在了他身上。


    事畢,他也不顧惜她是頭一夜,隻感覺被她辦了很沒麵子,於是他又主動辦了她一迴。而後她也不顧身子痛不痛,再主動辦了他一次……


    倆人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外頭的宮女太監被他們一陣一陣的嚎叫給嚇得沒了主兒。他們幾次三番想衝進去瞧瞧,無奈那門早就被反鎖了,且弘晝與烏劄庫氏一個個都罵著不準他們進去打擾,所以他們隻好在外頭聽他們嚎到大半夜。


    可今兒一大早來請安,弘晝隻覺著腰酸背痛,走路都不順暢,卻看烏劄庫氏頂著個笑臉跟沒事人兒似的。他恨恨地咬牙切齒:她簡直不是個女人!又刁蠻又恐怖!


    弘晝臉色不好,自是因為昨夜折騰地太累,加上被她辦了幾次,他心裏正窩著火呢。


    裕嬪看他支支吾吾的,心裏愈發焦急。他之前就有過格格,怎得這次大婚之後變了個模樣似的。難道……“她打你了?”


    裕嬪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烏劄庫氏的阿瑪是個武人,難不保烏劄庫氏也學了點兒功夫在身,說不定私下裏是個魯莽性子,下手沒輕沒重也是有可能的。


    弘晝一聽這話,臉色漲得通紅。他昨兒夜裏是被她掐了幾下來著,但是也算不得被打。況且,他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打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承認。


    “額娘胡思亂想個什麽勁兒,兒子怎麽會被她打?我不打她就不錯了,哼!”


    “啊……”裕嬪一聽這話,有些急了,“不可不可,你怎能打她?她好歹也是你的嫡福晉。若是被你皇阿瑪知道你要打她,定是要挨罵的……”


    弘晝有些不耐煩,推著裕嬪往外去了:“額娘別瞎操心了,兒子又不是小孩,這些事情用不著額娘煩憂。”


    他擔心再說下去,那烏劄庫氏會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的妹妹額娘瞎說八道,那他可就顏麵掃地了。


    他出去的時候,果然看到妍華與烏劄庫氏笑得正歡,其樂融融的模樣讓他瞧著很不順眼。


    “……額娘說得是,雅雅一定盡快給五爺生個阿哥……”


    弘晝聽到這話,忍不住撇了撇嘴:嘖嘖,像個女人嗎?這麽主動地說要生孩子,當孩子是那麽好生的?雅雅,雅雅,名字都這麽俗氣,嘁!


    他心裏編排著她的不是,卻突然想到了什麽,白著臉瞪了雅雅一眼。他近來不想碰她了,可她方才說盡快生孩子,難道她還想用強不成?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烏劄庫氏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看到他和裕嬪出來,忙起身向裕嬪行了個禮,溫順地喚了她一聲額娘,而後又上前扶著弘晝讓他坐下。


    弘晝看她在外人麵前如此乖順,麵子上極為受用的,隻揚起下巴睨了她兩眼,顯得有些傲慢。


    弘曆帶著他的側福晉前來見禮請安時,弘晝與烏劄庫氏的別扭已經鬧得差不多了。妍華看弘曆來得這麽晚,臉色有些不大好:“見過你皇阿瑪了嗎?”


    弘曆閃爍著眼神,點了下頭:“已經給皇阿瑪請過安了。”


    他的側福晉高佳氏立馬行禮,向妍華解釋道:“兒媳給額娘請安,請額娘莫怪爺,是兒媳身子不適起晚了……”


    弘曆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絲愧疚的神色來。其實他昨夜沒跟她洞房,因為他的女兒一直吐奶,暖心很是擔心,所以他陪暖心和女兒陪了一夜,到了淩晨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早上自然就起晚了。


    妍華見狀,也未多加責怪。


    就在眾人沉浸在喜事中時,誰人也沒料到,儲秀宮裏出了那樣一件汙穢之事。


    唯有張李子,當日許久不曾見到盧有福後,便問了問別個太監,他們皆搖頭說不知。隻有一個小太監說看到盧有福提著喜餅走了,說是給娘娘們送喜餅去了。


    張李子轉了轉眸子,陰惻惻地笑了。


    “你,給我好生盯著他,他若是再去後宮,務必要及時與我講。”張李子將陸德才叫到身邊,悄聲叮囑了下。


    他早就說過,龍頭斬不了,龍鱗卻是可以拔幾片的。如今,讓皇上蒙羞的事情不就來了嗎?他就知道,像盧有福那樣改不了花花心腸的太監,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那裏光潔無須,可他還是習慣性地摸一摸,也好解解他當男人的癮。


    “舅……嘶……”陸德才剛要叫出聲,就被張李子給賞了個爆栗子,他捂著腦袋幽怨地看了張李子一眼,忙吸了吸鼻子將另一個“舅”字也咽了下去。


    “張公公,依我看,還是想法子讓那盧有福重新迴儲秀宮伺候才好,那樣他見答應的機會多了,做出苟且之事的機會也就更大。”


    張李子作勢又要打他,被他躲開了。張李子睨了他兩眼,輕蔑道:“所以說你蠢呢。天天在一處,就不會日日都做那苟且之事了,你還怎麽盯著他?如此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麵,定會一見麵就忍不急辦事兒,到時候一捉一個準,嗬嗬……況且,這人兒是熹妃娘娘給送迴來的,我再偷偷給塞迴去,不是擺明了與熹妃娘娘作對嗎?”


    “可是舅舅……嘶,張公公,那盧有福也不是男人,如何跟女人行那種事情?”


    張李子輕蔑地盯著陸德才,冷哼了數聲:“你在舅舅麵前,還裝什麽純情?我跟你說,你屋裏頭若是有那些個汙穢東西,趕緊給我想法子處理幹淨,這宮裏頭啊,過不了多久就要翻天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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