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帝一生隻有兩個繼承人,但是可惜的是兩個王子成婚已久,直到現在都隻有艾德裏安有幼崽,二王子艾德裏亞和他的雄主到現在都沒有幼崽。”楚因驚訝的望向伊瑟:“那這樣說,那個艾德裏亞完全沒有勝算吧?”都已經沒有後代了,還怎麽繼承王位。“不一定。”伊瑟將雄主的指尖拿起來親親了,含糊說道:“蟲帝喜歡他,有可能讓埃爾維斯過繼給艾德裏亞,等他一成年就讓他和雄子交合,生下來的孩子就可以從小在他們身邊培養,這樣埃爾維斯的作用也就是一個容器罷了。”蟲族壽命很長,區區十幾年完全等得起。明明是溫暖的室內,楚因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望著輕描淡寫一邊溫柔吻他指尖一邊說著無比殘酷的話的伊瑟,第一次感覺到了蟲族社會的黑暗麵。它是會吃人的。這算什麽?埃爾維斯他的存在難道隻是一個王位媒介嗎?雌父漠視他,雄父虐待他,長大之後還要當一個生育工具,楚因想起埃爾維斯明明都七歲了,瘦瘦小小的卻像五歲一樣的體型,難受的心悶。“艾德裏安和艾德裏亞他們現在互相咬的正瘋,此事還是不要聲張了。”伊瑟彎腰抱起想爬上來的小雌崽,薄唇微勾,心情很好的親了親他小小的蟲翼:“晚飯想吃什麽?我去做。”楚因心裏想著事情,心不在焉的應付了過去,等伊瑟出去了,他望著身邊玩耍的小雄崽,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的伊瑟似乎心情特別好?特別是講到蟲帝一家隱秘事情的時候。他盯著光屏上的官方信息,慢慢往下滑,也看見了艾德裏亞一家人,艾德裏亞和他哥哥長得相似,他的雄主看起來相貌普通,沒有奧斯汀漂亮張揚,一臉溫柔清秀。他繼續往下搜了搜,發現關於蟲帝的所有信息都被隱藏了,他作為所有事情的主宰者,一直在幕後看著他的孩子為王位廝殺搶奪,他究竟是什麽心理?楚因抱起纏著他的小雄崽,唿吸著他身上甜甜的奶香味,苦惱的將光屏關閉了。他是不是不應該插手這件事?他隻是一個普通雄蟲。在畸形的蟲族社會,雄蟲們的地位看似高高在上,可是一切都處於雌蟲們的隱形掌控中,王位和軍隊這些實權都是屬於雌蟲的,雄蟲們大多數不工作,或者說能工作的雄蟲是極少極少的,他們相當於被精心飼養的嬌花,上位者的決策決定著他們的社會地位,雄蟲隻能屬於雌蟲,而雌蟲們提供奢侈生活的背後是雄蟲們的生育代價。“榮耀與雄子同在!”這句銘刻在所有雌蟲心中的誓言何嚐不是一種隱形的禁錮。而埃爾維斯是一個例外,在他的身上楚因看見了屬於雄蟲的悲劇。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他現在七歲,距離成年還差十三年,他會和他的雌父一樣娶一個陌生的雄蟲,生下相同命運的幼崽,那時候的埃爾維斯是不是也會和他的雌父一樣呢?漠視自己的幼崽,讓他獨自生長。楚因盯著自己懷中傻樂的小雄崽出神,他太渺小了,根本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您今天怎麽了?”伊瑟擔憂的望著鬱鬱寡歡的雄主,將手邊的嘟嘟獸奶汁遞給了他,他的懷裏還抱著小雌崽,正坐在他懷裏,白骨碟上都是帶血絲的肉塊,小雌崽爪子拿著一塊吃的正歡。楚因迴神,懨懨的喝了一口:“沒什麽。”他就是需要幾天才能緩解情緒。伊瑟慢慢的用刀叉將肉塊割成一小塊塞進小雌崽的口中,聞言看了一眼說謊的雄主。“papa!papa!”小雄崽奶聲奶氣的叫著自己的雄父,一臉天真無邪的笑著,露出了還沒長牙的嘴巴,楚因被愛撒嬌的幼崽逗的一笑,心情終於好一點了。“papa!papa!”看見雄父笑,小胖崽的手揮的更快了,圓滾滾的小身體動個不停。“恩。”楚因將他抱起來捏了捏小胖崽肥嘟嘟的小臉蛋,順便親了親。伊瑟望著自己懷裏也想去雄父身邊的小雌崽,拿起餐帕將它嘴巴的血絲都擦掉,幹淨以後才放它下地,看著他小尾巴晃晃悠悠明顯高興的不行的爬向自己的雄主,淡淡笑了出來,煙灰色的眼睛裏都是溫柔。“伊恩怎麽還不化形呢?”楚因腳腕上纏上了熟悉的冰涼觸感,他低頭望著依戀蜷縮在他腳邊的小雌崽,有點渴望見到他人型的時候。“不用急,慢一點也沒事的。”伊瑟站起身,將餐具都收拾好,在這期間湊空又親了親楚因的臉頰,膩歪不完的親密讓楚因忍不住輕瞪了一下雌蟲,卻惹來戀人一聲輕笑。楚因剛想說什麽,臉頰就傳來了濕漉漉的觸感,小雄崽也有樣學樣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papa!”奶聲奶氣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喊著,濃鬱的奶香味瞬間沾染了楚因全身。“小笨蛋。”楚因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小雄蟲肥嘟嘟的臉頰。到了晚間的時候,楚因趴在枕頭上,他的頭發現在長長了許多,此刻正被伊瑟握在手中用幹巾擦拭著,潮濕的發絲上還有水珠滴落,楚因迷迷糊糊的望著不遠處帷幔上的花紋,心裏想的則是明天不去信息調劑所了吧,等過一段時間再去。夜風吹過窗簾,帶來了淡淡花香,伊瑟停止手中的動作,看著趴在枕頭上熟睡的雄主,俯身將軟被輕輕蓋在他的身上,才悄無聲息的下了床。白色的光屏將雌蟲俊美的麵容映襯的蒼白詭譎,伊瑟指尖輕滑,被隱藏在光腦深處的照片逐漸顯露出來,灰色的眼眸在陰影處猶如深淵一般黑暗恐怖,伊瑟望著照片上麵容模糊的蟲帝,淺色的薄唇意味不明的勾了起來。……楚因說是過一段時間,可是直到兩個月後才準備去信息素調劑所,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大門,心裏還是有點難受。他幫不了埃爾維斯,這個事實讓楚因心裏對那個遭受了虐待的小雌蟲產生了無力感,雖然小雌蟲到現在什麽都不知道。“papa!”小雄崽經過兩個月長得飛快,口齒清晰地喊著自己的雄父,沒事就喜歡親親楚因,在他臉上留下一堆濕漉漉的痕跡。小雌崽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化型,但是身型已經極為可觀了,他趴在後坐位上,黝黑尖銳的尾巴悠閑的晃來晃去,現在的伊恩全身都是利器,至少對楚因和小雄崽來說是這樣,自從蟲背上的骨刺隱隱冒尖以後,楚因就再也沒有抱過他,小雄崽每次想找弟弟玩,也被懂事的伊恩躲過去了。氣的小胖崽哭了好幾天才好,楚因迴想起哭的稀裏嘩啦的小雄崽,好笑的摸了摸懷裏的伊初,這個小家夥估計以為弟弟不要他了……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本來不打算帶兩個小家夥的,可是小胖崽鬧的不行,嬌氣無比的又哭又黏人,諾恩一靠近他,就被他氣唿唿的推開了,楚因無法,隻能把這個小哭包帶了出來,既然帶了小哭包,小雌崽肯定也要跟過來,於是楚因隻能把幼崽都帶著了。楚因停好飛行器,抱著小胖崽走進了信息素調劑所。所長是一個年老雄蟲,他特地安排了一個大一點的工作室給這個新來的雄蟲。楚因坐在位置上,好奇的望著麵前的瓶瓶罐罐和堆放在一旁的各種花草植物,旁邊的試管裏盛放著五顏六色的液體,散發出奇妙的味道。“給,這是信息素調劑樣本介紹,你這幾天可以先適應一下環境,然後再背幾遍,這樣做的時候就很少出錯了。”老所長笑眯眯的望著新來的雄蟲:“我們這裏人不多,極少有人來,加上我才四個,工作很輕鬆的,不要擔心。”楚因點點頭,心裏則想著奧斯汀就是看準沒人來才會欺負埃爾維斯,如果他再惡毒一點,下班之前就用藥劑將埃爾維斯身上的傷治好,誰也猜不到他會虐待埃爾維斯吧,楚因心裏對虐待幼崽的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不憚以最大惡意揣測奧斯汀……他對著老所長微微一笑:“謝謝您。”“不用謝,這是你的幼崽吧?長得真可愛。”楚因望著趴在地上和他的弟弟玩“捉尾巴”遊戲的小雄崽,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走了啊,有事可以到旁邊房間找我。”老所長慈愛的看了一會幼崽打鬧,就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