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血液中的鬥誌被完全激起,他腳步不穩的站定,從懷中拿出一個手帕輕輕擦了擦溢血的唇角,蔚藍色的眼睛裏都是侵略和挑釁。楚因疑惑的望著突然不動低頭的伊瑟,忍不住跑向了他:“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旁邊聽到的洛森忍不住看了一眼小雄子,嘖,還真是偏心,隻要眼睛沒瞎,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自己傷的比較重吧!“沒有。”伊瑟望著關切望著自己的小雄子,搖了搖頭,灰色的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看起來隱隱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讓楚因看不清裏麵的思緒。“那就…”楚因還沒說話,就被伊瑟抱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親昵無比的深吻了一番。等到楚因因為唿吸不暢被放開的時候,伊瑟已經將他的蟲翼被收了起來,正溫柔無比的望著他。“剛剛,有沒有被嚇到?”伊瑟吻了吻小雄子的額頭,輕聲問道。“還好,有一點點。”楚因想了一會,認真說道,看見生氣時那麽恐怖的伊瑟,他剛剛的確被嚇了一跳。伊瑟抿了抿唇,將小雄子摟的更緊了,直到現在,他內心的空虛才滿足了一點,可惜,還不夠……蘭特站在不遠處狐疑的望著傷痕累累的金發碧眼青年雌蟲,他莫名覺得那個雌蟲和他的卡爾曼有點神似。就在他內心的猜想越發不詳時,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哥哥”,蘭特腿一軟,連忙扶住旁邊的樹幹,那個雌蟲該不會就是卡爾曼的蛇精病哥哥吧?!“哥哥!”卡爾曼急步跑向自己的哥哥,擔憂的望著血跡斑斑的胸前:“你怎麽了?”而後轉頭看向對麵的幾人。“楚因,伊瑟,蘭特,我哥哥怎麽了?”卡爾曼焦急又心疼的望著受傷的哥哥,蔚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水汽,霧蒙蒙一片。楚因連忙讓伊瑟把他放下來,他這才發現伊瑟好像把洛森揍的太過分了。怎麽辦?若是被卡爾曼知道是伊瑟揍了他哥哥,會不會連帶著討厭蘭特啊?楚因想起蘭特今天似乎要來他家提親的,那麽現在,這親是不是做不成了?就在楚因胡思亂想的時候,洛森突然笑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家弟弟的頭發,語調溫柔:“哥哥隻是和那位雌蟲切磋了一下。”“放心吧,進到治療倉睡一夜就好了。”“真的嗎?”卡爾曼擔憂的望著自己哥哥流血的脖頸。“當然是真的。”洛森一邊迴答一邊眯著眼睛將對麵的兩個雌蟲記在心裏,視線在蘭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才移開。“我們走吧。”伊瑟的灰色長發上還有凝固的血塊,他吻了吻小雄子的眉心,頭也不迴的走掉了。蘭特顧不得洛森還在麵前,對著卡爾曼做了幾個口語之後,戀戀不舍的就跟著哥哥出去了。……楚因望著身旁沉默開著飛行器的伊瑟,動了動身體,目光向前看,手卻悄悄的握住了伊瑟的手腕,等感覺到刺骨的冰涼時忍不住握的更緊了,他覺得伊瑟的心情並沒有好一點,相反還處於爆發的壓抑狀態。一直到了家裏,伊瑟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楚因看著伊瑟做完了晚餐,兩人一起吃完之後,伊瑟仍然還是一副有點憂鬱的蒼白陰鬱模樣,和以往也沒什麽不同,楚因咬著吸管,慢吞吞的喝著裏麵的嘟嘟獸奶汁,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也許伊瑟隻是太累了?畢竟揍人也很耗體力的。楚因趴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想著。“困了嗎?”楚因抬眸望著燭火裏的伊瑟,點了點頭。“我帶您去休息。”伊瑟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是楚因熟悉無比的溫柔和體貼。楚因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他最擔心寡言的戀人將事情壓在心裏不說了。走廊長長,楚因疑惑的望著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黑色房間。“這是我的房間,您先休息一下,等會我帶您去玩一個遊戲。”楚因現在一聽到遊戲這個詞就忍不住想起了白天洛森的話。他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慢慢轉動著方向,伊瑟所說的遊戲也是讓他摘花嗎?他望向隔間的磨砂玻璃門,伊瑟在裏麵洗澡,因為他的發絲上都有血跡。楚因托著下巴,剛想閉眼休息一會,就聽到了伊瑟的聲音。“楚因?”“嗯?我在。”楚因立馬驚醒過來。“可以方便拿一下衣服嗎?就放在床沿上,剛剛忘記拿了。”伊瑟沙啞的聲音隔著門聽不太真切,模模糊糊的。“好,伊瑟,你等等。”楚因連忙跳下椅子把床沿上的衣物抱在懷裏,然後走向了浴室門。“伊瑟,好了。”楚因敲了敲門。沒過一會,玻璃門就被打開了,楚因看見一隻蒼白的手伸了出來,上麵還有點點水珠,它們順著指尖滑落,在地板上留下了濕漉漉的一團痕跡。楚因連忙將衣物遞給伊瑟手上,卻沒想到伊瑟根本沒接,反而反手一抓準確無比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刺骨冰冷的觸感讓楚因一怔,伊瑟不是在洗熱水澡嗎?為什麽手這麽涼?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楚因被一陣輕柔卻無法拒絕的力氣拉到了門內,他背倚靠在玻璃門上,冷氣凝結的水珠浸透了他薄薄的衣物,楚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楚因眨了一下眼睛,看見了對麵的伊瑟在花灑下淋著冷水,長長的灰發濕成一縷縷貼在了胸前,他的長睫上麵都有細小晶瑩的水珠,隨著每一次眨眼,順著長睫滾滾而落,就好像是哭了一般。“怎麽了?”楚因略無措的望著伊瑟。伊瑟身上還穿著那一身黑衣,他不急不緩的將花灑調到熱水,又將屋內溫度也調高了。熱氣很快充盈了浴室,霧氣繚繞間,楚因看見伊瑟緩緩朝自己走來,然後彎腰緊緊抱住了自己,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抱著一根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