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赫爾溫哼了聲,釋空在外人眼裏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在他麵前,無賴撒潑樣樣在行,以致他以為,是為了報複方才說其“普通”。


    “來來來,你隨我來。”釋空一把抓住白練的瘦胳膊,拖著他往廂房去,啪嗒關門,將赫爾溫都拒之門外。


    赫爾溫也不介意,搖搖頭好笑的離開。


    “按照命格,你應該在十三歲就死了呀,”釋空狐疑的盯著她的額頭,幾根手指不停的似在計算,“沒錯沒錯,我絕對不可能算錯。”


    這釋空真有幾分本事,十三歲,不正是她穿來那年嘛,身嬌體弱的原主,鬱鬱寡歡死在閨房,被她替代了芯子。


    “那你還算到了什麽?”白練不承認不反駁,淡定的問道。


    “我以為赫爾溫的命理就這樣了,現在身邊多了你這個變數,不行,我得重新算一遍……”釋空自言自語,眼中早就沒有了她的存在。


    白練趁機溜走。


    後山荒無人煙,白練的身邊,不知何時,站了另一個人。


    “許久沒有你的消息,我擔心你出事,就過來看看。”這人的嗓音淳厚,語氣裏滿是擔憂,從背影看,他長身挺拔,相必也是一位玉樹臨風之人。


    “我沒事,府裏最近不太平,”白練說這話時,有些微冷淡。


    “你在怪我另外安插眼線在王府?你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做……”他輕歎,安撫意味十足。


    “我從不在乎你安排多少人,我隻做好自己的事情。”白練錯開他伸過來的手,往前邁了一腳,眼前是一片陡峭懸崖,深不見底的迷霧,讓人望而卻步。


    如果赫爾溫知道,她嫁給他,是帶著目的的,他會如何?


    白練的腦海裏,倏忽晃過這個念頭。


    “你很擔心他?”此人說得玩味譏誚。


    “他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至少在這個位置上,他做的很不錯。”白練說得很公正。


    “那是因為他在你麵前刻意裝出來的好,事實呢,他陰狠毒辣,你可以去問問,刑部最殘酷的逼供手段,都出自他手……也隻有你覺得他是個好人。”


    “或許吧……”白練應的模糊。


    “你還會幫我的,對嗎?”語氣轉軟,“我答應你的一切,都會做到。”


    “嗯,”白練遲疑了幾秒,終是點點頭。


    ************


    “你這女子,究竟是什麽來路,為什麽不光赫爾溫的命格發生變數,連整個王朝都有變化,但是,我看不透你……”才迴來,又被釋空抓住,“有趣,真是有趣……”


    “什麽變化?”自己的任務完成度如何不好說,所以連係統都不確定最後的結局,難道這個老和尚真的能算出來。


    “還沒有算出來,應該是這樣……不對,應該是……”釋空急的抓耳撓腮,拚命的擺弄手指和他麵前散亂的解簽卦。


    “出去告訴赫爾溫小子,老和尚今天沒有空給他講佛經,自己迴去吧,不送……”白練被推出門,附送一句驅客令。


    恰巧赫爾溫聽到,“釋空受到什麽刺激了?”


    “不知道,他經常這麽癲狂嗎?”白練無辜的搖搖頭,她不會去點破自己的身份。


    “活了逾百年,幾乎沒有事情能讓他感興趣,這是頭一迴……”赫爾溫意味深長的看了白練一眼,他的王妃,似乎沒有那麽簡單啊。


    “係統係統,你說,我能不能不害赫爾溫啊,”白練迴來偷偷問係統,“我下不了手。”


    “要不要我放一些他嚴刑逼供的視頻給你看,”那人是係統徒弟吧,說話的腔調都如出一轍。


    “咱們這要是一個連續劇,我這種女主角,很容易被人寄刀片的,”白練自暴自棄的吐槽,雖然最初的劇本裏,她被要求對“那人”產生感情,做到事事為他著想,但人非草木,赫爾溫在她這裏,完全脫離了劇本的冷酷無情,經常讓她產生亦兄亦友的感情。


    “你自己想想怎麽做吧。”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員工,係統boss一般都不會參與太多。


    “你覺得王妃如何?”書房裏,赫爾溫沉思良久,問身邊的丁散道。


    “王妃?”丁散愣了愣,“王妃溫柔善良,”該是他見過得,最明理的女子了,他們私下曾討論過,後院有這樣一位女主子在,他們王爺省心很多。


    “那你覺得本王和王妃如何?”丁散驚悚了,王爺和王妃如何,他怎麽敢隨意評價,“伉儷情深。”


    “嗬嗬……”赫爾溫淺笑,他對那個小丫頭,好像是挺寵的,都快寵成女兒了,不對,他有女兒,見到他都是戰戰兢兢的,抱都不敢讓他抱。


    他們的相處總是淡淡的,淡如水,然水卻是人最不可或缺的物品。


    白練沒有想到,即使經曆了釋空的“瘋言瘋語”,世人眼裏多疑猜忌的赫爾溫都沒有懷疑過她。


    白練才走一天功夫,據說王府經曆了一番大換血,她倒沒多大感覺,貼身丫鬟如萃沒變,侍衛統領丁散沒變,不過,自那之後,所有離奇的怪事都消失不見了,重歸寧靜。


    赫爾溫去江南“出差“”被再次提上議程。


    這次江南之行,是赫爾溫人生的轉折點,他將會損兵折將,從此攝政王的滔天權勢,逐漸沒落。


    而任憑誰,也改變不了這個命運。


    白練憂心忡忡的送走了他。


    “咳咳咳……咳咳咳……”白練不停的咳嗽,如萃焦急的一邊幫她拍背,一邊抱怨,“今年的冬天太長了,往年陽春三月,早就暖意融融,今年還是凍死人……”搓手。


    “冬天再長,也會過去的。”白練擠出一絲笑意,“讓管家務必給各院準備充足的炭,不要凍著了。”


    “是是是,您就別操心了,”如萃心疼。


    因為天氣原因,三天兩頭躺床上的白練,也是火的不行,和係統說能不能給她恢複的正常點,係統特別欠揍的說,“你的人設就是如此,不這樣病懨懨的才叫假。”


    她空有一身醫術,也不敢自己配藥吃啊,王府裏的藥物都是有統一管轄清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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