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你晚上給我上課?”白練意外的接到梁孜博的電話,說要親自教她室內設計畫圖,她以為那天是開玩笑的。


    “恩,每天八點鍾開始。”梁孜博看到曾怡敲門進來,略略壓低了聲音,“不要遲到,我來找你。”


    “我可能晚上要加班。”八點,按照這幾天的情形看來,她基本都是在外麵的。


    “許嘉玏已經同意不讓你加班。”梁孜博說完就掛了。


    “學長,聽說你最近經常加班到深夜,我熬了點湯給你喝。”曾怡巧笑倩兮,把提著的保溫盒打開,一股濃鬱的香味飄散開來。


    “曾怡,你不需要做這些。”梁孜博皺了皺表示不認同,他們如今隻是上下級關係,雖然秘書很多時候同樣被用來解決生活上的事情,但不是衣食住行都要包括。


    “學長,我隻是……”曾怡手上動作停住,眼眶紅了紅,“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望著奪門而去的曾怡,梁孜博一樣五味雜陳。


    曾經捧在手心裏的戀人,經曆了分手,離別,隨後他又經曆了結婚,再如今的即將離婚,感情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他幾乎有點忘了當年買醉時痛徹心扉的感覺,麵對她的眼淚,他也似乎從頭至尾都沒有心疼憐惜。


    果真是個冷血的人啊。


    他自嘲。


    下班點,許嘉玏真的沒有叫上白練,“灰溜溜”的走了。


    算算日子,曾怡應該正是猛烈展開柔情攻勢的時間段,肯定看不上不夠精致的“家常便飯”,所以白練自己吃過飯,並沒有給梁孜博留餐。


    可憐的梁總,匆匆忙忙結束工作過來,連口熱飯都吃不到。


    “我以為你吃了愛心大餐。”白練無辜的眨眨眼睛。


    哪個碎嘴的把消息傳遞給她的!


    “給我煮碗麵吧。”他揉揉太陽穴,歎息。


    看他幾乎把湯喝的底朝天,白練抽抽,曾怡沒有把他喂飽?


    一堂課上到十點,看他的神情微微顯出疲憊,白練泡了杯茶塞到他手裏道,“梁孜博,我還是自己請老師吧,你每天上班這麽辛苦,再跑過來教我會吃不消的,何況咱們兩家住得也不近。”


    兩家?梁孜博出神。


    “你住得太偏了,搬迴家那邊,也方便你上下班。”他加重家字。


    “我有地鐵直達,倒無妨。”白練搖搖頭,知道勸不過他,想著除了這樣的方式,她也沒有別的途徑可以接觸男主,便不再開口。


    臨走時,讓他帶走了一大罐花茶,“是飲鴆止渴,你少喝點,多休息才是最好的。”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梁孜博享受到白練熱騰騰的米飯菜肴。


    曾怡畢竟是最熟悉梁孜博的人之一,了解他是在拒絕,苦澀的摸摸胸口,當年是她選擇的離開,現在追悔莫及,可還來得及嗎?


    她聽到過秘書室老員工議論紛紛,說總裁夫人性格火爆,潑辣,蠻不講理,她想,有個好家世真好,這樣的人,都嫁給了他,哪像她,被梁家一張支票打發的遠遠的。


    可是,又有人告訴她,蘇白練並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其出身不過普通家庭,為什麽?她困惑了,沒有優渥家族與出色才幹的人,坐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位子。


    據說梁孜博在準備離婚官司,那麽,他這些天不加班,急匆匆出門,是不是就是為了和蘇白練私下談判?


    如果蘇白練死咬著不肯離婚呢?


    如果蘇白練要巨額賠償金呢?


    ********************


    接到門衛電話說有人找,白練頗感奇怪,她在這裏無親無故的。


    “蘇小姐。”曾怡一襲及膝長裙溫柔典雅。


    和她的職業黑白套裝,好比一個是水,一個是鋼,風格迥異。


    挑了附近的咖啡館落座。


    “曾小姐找我有事?”白練主動開口。


    “蘇小姐,你要怎麽才肯和孜博離婚?”萬萬沒料到,曾怡更直接,隻是,這腦洞開大了吧。


    白練細細打量這朵小白花,她倒不是心機深沉,隻是太過嬌弱自卑,一貫喜歡躲在強者背後,想來,能夠鼓起勇氣找她,是做了十二萬分心理建設了。


    “孜博一直過得很累,他是很有責任心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太…他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離婚的。”


    梁孜博的確不是會主動說在一起,或是放手的人。


    離婚也是她建議的,但是,一切都沒有必要和外人細說。


    “曾小姐是讓我騰位子?”白練壓低嗓音,她隻要一收斂笑容,就顯得格外盛氣淩人,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怎麽看怎麽是逼宮的小三。


    “不不,你誤會了。”曾怡埋下頭,她不敢看白練淩厲的眼神。


    “哦,那是想舊情複燃。”白練低笑,摸著手上的戒指把玩,摘下婚戒後,驀然發現手指上有道小淤痕,她自己買了一個戴戴,隻是尺寸偏大了。


    “蘇小姐何必挖苦我,我和孜博已經分手四年了,但是,我和蘇小姐不一樣,我很愛他,離開他是情非得已,我家裏有病重的媽媽,年幼的弟弟,爸爸又喜歡賭博,梁家不喜歡我,派人不斷警告我離開,我沒辦法,隻好離開。”


    曾怡哭得淚眼婆娑,楚楚動人的惹人愛。


    可惜白練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曾小姐,我很同情你的家庭,但是,這不該成為你們最後分手的關鍵原因,你既然知道梁孜博是什麽樣的男人,為什麽不告訴他你家的實際情況,讓他幫你?為什麽在梁家人來後,刻意隱瞞?說到底,你並不信他。”


    曾怡哽咽,麵對她的“咄咄逼人”,不知所措。


    難道說,她怕他看不起她,覺得她是累贅?


    “曾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白練隻帶了一個手機出門,需要去櫃台買單。


    “蘇小姐,我求你離開他吧,”曾怡抹幹眼淚,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這是當年梁家給我的錢,我都補上了,你留著吧。”


    “曾小姐,我是梁孜博明媒正娶的老婆,如果我要錢,我會直接問他要,而不是從你手上拿。”白練冷著一張臉,她站著,居高臨下,隱約有種大魔王在欺負小白兔的囂張氣勢。


    but,這才是正室該有的霸氣!


    盡管,離過氣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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