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兩人的婚禮結束後,兩人甜蜜地拉著對方的手從勤政殿步行迴地下宮。

    這夜的月色明亮且血紅,就像被鮮血染紅了整個月光,是難得一見的血月。聖媛緊握著鬼的手,邊走邊抬頭望著月亮,那幸福的臉容不自禁地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對她而言,一切都恍如一場夢。

    年幼時,她就像其他女孩一樣曾好奇過自己的夫君會是個怎麽樣的人。而且所有的人都說女孩子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嫁入皇宮,成為王的女人,她也曾幻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可是,當年當她成為世子嬪的最終人選時,她卻感覺不到快樂。

    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真正要的,並不是別人口中所說的幸福。她需要的是一個她愛的男人,這才是她所希望的幸福。

    可是這一夜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是她從未幻想過的。

    她不曾想過她的夫君會是吸血鬼,也不曾想過他們的婚禮隻能在夜晚進行,更加沒想過這一切都發生在她毫無預備的情況下。

    幸福真的來的太突然。

    “成為我的女人,真的那麽高興嗎?”鬼看見她的甜笑後說。

    她用另一隻手也一起抓緊鬼的手說:“嗯!”

    鬼嘴角上揚說:“看來你真的很愛我!”

    “或許一切都早已注定!”她意味深長地說。

    “注定?”鬼從不相信所謂注定的命運。因為對他而言,他就是天,所有事情都由他決定。

    “我出生時,父親找人替我批命,說我這一生尊貴無上,無人能及,也必定能嫁給當今最有權力的人。不過,我所嫁的男人也是我生命中的克星。他將主導著我生命裏的一切。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我會嫁給貞顯世子,就連我自己也這樣覺得。或許因為接觸多了西方文化的關係,導致我偏不相信命運這東西。就在成為世子嬪的前幾天,我冒著抄家的風險,向貞顯世子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現在迴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當時很任性,更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居然把全家的性命都當成了賭注。幸運的是,陛下居然沒有怪罪我違抗禦命,換成是其他人,早已被判死刑。這難道還不是上天注定要我嫁給你嗎?”

    “替你算命的人,是有點小功夫。不過,這一切並不是上天注定,而是由我而創造的。當年,是我吩咐了主上不能怪罪於你。”

    聖媛整個人都愣了,她非常疑惑地看著他。

    “你記得我們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哪裏嗎?”

    聖媛思考了一會兒便說:“宮門外?”

    鬼搖搖頭說:“不是,是在你十七歲的時候,被宣布成為世子嬪的那一晚。”

    當晚,聖媛被選為世子嬪,她傷心難過地喝了很多酒。醉醺醺之下,她在後宮裏碰見了剛吸完血的鬼。她無意間的看見了他吸血鬼的模樣,還不清醒地笑著對鬼說:“你,是吸血鬼嗎?”表情中沒有一絲的恐懼。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鬼的麵前,看著他說:“哦……原來吸血鬼長得那麽好看,為什麽西方的書籍都形容吸血鬼為恐怖的樣子?”她傻乎乎地說。

    鬼嘴角上揚地說:“你不怕我嗎?”

    “不怕!如果可以,把我也變成吸血鬼吧!那樣,我就不用嫁給貞顯世子了!”說完後,她整個人都醉暈了,還撲在鬼的懷裏……

    從那時起,她的血的香味,已經被鬼深深地記住了。

    “是我,完成了你的心願給了你永生的機會,也是我讓你找到了你所愛的男人,並且能永遠的擁有著他。所以,我才是你的天,你的命運。”

    聖媛覺得很神奇:“你活了幾百年,見過無數的人,可是偏偏隻有我能夠成為陪伴你永生的那一個。所以現在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好不真實!如果這是一場夢,那我真的希望它是無止盡的。”

    他看著她的雙眼,第一次,他覺得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麗的眼睛。眼底裏是滿滿的愛,就像有數不盡的星星般罕有。她,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美的一個,也是完全與他不相同的人。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不自覺地愛上了她,因為在她的身上,有著他永遠都不會有的特質。

    那就是七情六欲,還有,迴憶……

    在他的世界裏,在他懂事以來,他都沒有任何值得記住的迴憶,不管是開心還是傷心的,他都不曾擁有。這幾百年裏他唯一的記憶,便是吸血時的畫麵。他隻記得他吸了怎麽樣的血,什麽味道的血,除了這些,也還是這些。

    直到她的出現,留下了許多深刻的迴憶給他。和她在一起的每個瞬間,都在創造著新的記憶,讓他那貧乏的腦海,充滿了新鮮感與期待。

    現在,他總是期待著每個夜晚的來臨,至少他現在能做的事,不隻有獵食和吸血,而是能夠在每個夜晚都與她創造美好的時光。

    夜晚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像白天一樣燦爛。

    隻有擁有了她,他

    才覺得自己稱得上天下無敵,因為她彌補了他所有的不足,填補了他記憶裏所有的空缺還有心靈深處那空虛的位置。

    他低下頭,雙手捧著她的臉蛋,讓她的嘴唇對準自己的嘴唇。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把自己的所有毫無保留的付出給這個特別的她。

    她曾經因為他而失望,也曾經懷疑他的愛是否另有目的,畢竟陰影不容易抹滅。可是這瞬間,她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他的真心真意。

    她知道她的永生便是他。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美好,在血月的襯托下,兩人便是這黑夜裏的金童玉女。

    一百一十年後……

    這一夜,聖媛胸前悶熱,就像有一股氣流在作,把她整個人都變得心神不定。就算在做刺繡,可是整幅刺繡圖看起來不倫不類。

    “你這夜怎麽了?”摟著她的鬼看見她的圖後關心地問。

    “沒什麽。”

    “你看一下你都繡了些什麽?”

    聖媛一看,她把繡圖上的月亮繡成了青色。

    “是餓了嗎?和你一起出去獵食好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行。你就留在這裏吧!”

    “好。”鬼說完後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聖媛便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出地下宮。

    忽然間,鬼張開了雙眼,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他知道,一個許久未見的人終於出現了!

    他站在屋頂上,淩厲的眼神環顧四周。皎潔的月光被烏雲籠罩,四處仍然處於一片寧靜和沉睡中,但是他知道聖烈便在附近,而且有意在挑引著他。他深了一口長氣,聖烈的氣息與味道,他不曾一刻忘記。

    鬼的語氣平靜中又帶著淺淺的怒氣說:“你就像把你變成那樣的海瑞一樣,像隻膽小的老鼠把自己躲得嚴嚴實實……”

    四周還是無聲無息。

    “這一百多年裏,你都在做什麽呢?”

    耳邊傳來風聲,鬼仿佛知道了聖烈的位置……他飛到另一處屋頂,依然捕捉不到他的蹤影。

    聖烈繼續挑引著鬼,而鬼也繼續跟著那殘餘的氣味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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