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麽又跑這兒發呆來了。”


    金慕依無聊的往池塘裏扔著魚食,有氣無力道:“那我還能去哪兒?”


    “這天兒眼瞅著都快秋天了,娘娘也不怕寒了身子。”錦繡是依依身邊的大宮女,從她小的時候就跟在她身邊,是她爹專門給她選的,又是宮女又是護衛,隻是如今年紀漸長也越發喜歡碎碎念了。


    依依拍拍手上的殘渣,身旁的宮女很快給她擦了手,她支起身子撇了錦繡一眼道:“這不還沒秋天麽。”


    “娘娘!”錦繡當真惱了,娘娘如今身子又不似原來……


    “好了好了,迴去吧。”依依也不過逗逗她,她才不承認這是她的壞心眼,實在是宮裏太無聊了,宮務什麽的有嬤嬤還有丫頭們在,她最後把個關就成,日子實在太閑了,要不,她也不會閑到那麽早要孩子。


    摸著隆起的小腹,依依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剛繞過禦花園,就聽得兩個小宮女在角落裏細聲細氣的說著悄悄話,隻聽那個聲音有點啞的道:“聽說張太嬪最近將娘家的姑娘照進宮裏了?”


    “可不是麽,聽說那位姑娘長得真是花容月貌。”另外一個道。


    “我聽說她和皇上曾經在宮裏見過?”啞聲的那個頗有點八卦的笑道。


    “那又怎麽樣,咱們宮裏隻有皇後娘娘一位,皇上都下了旨的。”另外不以為然道。


    那啞聲的聲音更低,如果不是依依有學武的底子壓根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那可不一定,這些姑娘們都是鮮花一般的年紀,你說皇上會不會動心?”啞聲的那個說完還咯咯笑了兩聲。


    “作死呢!”另一個趕緊捂住她的嘴。


    依依不走,眾人也不會離去,有心氣大的想要過去嗬斥,卻被依依身邊的大宮女拉住,這是依依之前就有的規矩,她最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下人。


    待到那兩個宮女都不說話了,依依才意猶未盡的往鳳儀宮去,她身旁的錦繡就更不擔心,依依身邊的貼身宮女都知道皇上對皇後娘娘是個什麽態度,那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吃在嘴裏怕化了,又有哥哥讓著妹妹的心,又有情人疼惜愛人的情,雖說她們原先的主子金大人對夫人就算夠疼愛的了,可夫人一向軟和,金大人寵著夫人也不奇怪,到是現在的主子娘娘,性格硬不說,還老喜歡看皇上笑話,明明那麽睿智的人,居然再宮裏還老覺著無聊,連生個孩子也想著是打發時間,到是皇上在朝堂上那是說一不二,可到了後宮,再低三下四的事兒都做過,隻為博得主子娘娘一個笑臉而已。這虧得主子娘娘是個好的,不然禍國妖姬也不過如此。


    “鮮花般的年紀?”依依邊走邊道:“我才進宮兩年而已,怎麽就不是鮮花了?”


    錦繡知道這絕不是依依在自愛自憐,自尋煩惱,待她轉過頭看向依依的時候,果然這位主子娘娘嘴角含笑,眼睛雪亮,比之剛剛精神百倍。


    “你說,會不會有什麽宮中偶遇什麽的?”依依眨眨眼對著錦繡道。


    “娘娘……”錦繡哭喪著臉,您都那麽大肚子了,能消停一會兒不?


    來了興趣,依依就讓人盯著那個什麽張家的姑娘,自己就這麽策劃著想要去捉丈夫的“奸”。錦繡壓根連勸都懶得勸了,姑娘興頭起來,誰都拉不迴來,再說她們其實暗地裏也對那些個窺視皇上的女人有一分警惕,不是說怕她們比皇後好,說實話別的地方她們不知道,可輪起京城來,要比皇後長得還好看的,那是壓根就早作古了要麽就還沒生呢,更何況她們家的姑娘要文采有文采,要武學輕功一流,皇上要是另有所愛不是被人下蠱了,就是腦袋壞掉了。隻可惜這本就應該所有人都知道的情況,那些世家卻總是看不透,那些層出不窮的偶遇乃至下藥都有過,就是不肯相信皇帝隻愛皇後一個,後宮已經不需要別人了。恐怕皇後心裏也是明了的吧,不然沒有一個女人會將丈夫有可能的豔遇當做玩笑。


    滿懷興致,依依滿懷期待的以為會遇上什麽高手,比如母親曾經和她說過的白蓮花,黑蓮花啊,或者什麽冷酷女啊,要麽天真爛漫迷糊型?冷豔高傲型?總之這些各種類型的女人通過仙衣那張嘴讓依依好奇的不行,也讓她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每個都不一樣,不論外表,還是內在,而非她之前以為的,除了可用的,就是廢物!從小她就早熟,尤其是哥哥離開家去了皇宮之後,母親一度很消沉,以至於身子也跟著不好,母親還老想要個孩子,卻因為身子不行,一直要不上,直到幾年後才得以如願,但也生出了個小蠢蛋,挺好玩,但是作為她的弟弟,明顯智商不行。她一直陪伴著母親,也能看出來母親積極的想要重新振作,那時候母親總給她講故事,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故事,可恰恰她卻覺得那都是真的,比如在天上能載人的鐵鳥,在地上能裝人的鐵皮箱子,她聽的如癡如醉,甚至曾經渴望過那樣的生活。然而,她很理智,她知道自己永遠也去不了那個神秘的世界,所以她越發依戀那個總是溫柔給她奇幻之旅的母親。對於她來說,也許父親她也愛,但更多的是崇拜,可對於母親,則是打心底的孺慕。母親給與了她一個比任何人都幸福的童年。


    若說她對母親有多愛,那麽她此時就有多氣憤,原本以為又是一場好戲,但真正看到丈夫和那個女人在路邊說話的時候,那女人的表情,那動作,她二話不說轉頭就走,臉上鐵青。錦繡看了眼那女人的容貌,心下了然,遞給了皇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跟著撤退了。


    言瑜原本還耐著性子,畢竟張姑娘的父親是新貴,他總要給幾分薄麵,其實心裏早就不耐煩了,尤其是看到她這張臉。一開始皇後來了,他就很無奈,以為她又是來看戲的,說不得還要演一出,豈料她一瞧見張姑娘,臉就拉了好長,二話不說就走了。他心下就知壞了,草草讓那姑娘告退,就直追向鳳儀宮。


    到是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主仆,還在原地看著皇帝的背景自得,自以為是引起了那位一向淡然的皇後的嫉妒,就說明皇帝真的對她有好感,指不定還能入宮呢。


    言瑜剛到鳳儀宮門口,大門就關上了,然後還有宮女出來說皇後不舒服,讓皇上迴寢宮歇息吧。言瑜站在門口苦笑,他哪裏來什麽寢宮,他從依依嫁進來,全部的家當就進了鳳儀宮,隻因為依依嫌他的寢宮老舊,不夠溫馨,如今他迴不去家門,在外頭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讓他怎麽去寢宮。隻是他明白依依就是個倔脾氣,他如果硬扭肯定要壞事,所以幹脆先去料理國事,待到半夜再說。


    依依心情很不好,她雖然知道言瑜不進來是知道她的脾氣,可心裏總有淡淡的悵然,她想不明白,就全歸罪與張家姑娘,甚至想到了要不要找人把她殺了,省得留在京城裏礙眼,看著她那張臉就想除掉,尤其她表麵看起來溫柔端莊的樣子,就算有五分像自己的母親,她也覺著惡心。很顯然,這位本來心裏就有點陰暗的皇後娘娘開始陰謀論了,她覺著肯定是那些前朝的官員不知道要送什麽樣的女人皇帝才接受,最終就選了個和自己母親相似的,畢竟看著眼熟,又覺著可親,肯定容易接觸,到時候再加把勁不信入不了宮。


    心裏憋著氣,半夜也沒睡著,就這麽躺著挺著肚子看著窗口,卻聽見窗戶微微晃動,她立刻警覺道:“誰?”


    站在窗口的人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皺著眉頭道:“你怎麽還沒睡。”


    “誰讓你進來的。”她還沒消氣呢,那女人那麽醜,他還和她說話。


    “你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麽了。”言瑜走到床邊放下帳帷,躺了進去道:“如果是平時,你絕對是笑臉相迎,然後想著暗地裏弄死她。今兒怎麽發脾氣了。”


    依依也恍然,這莫非是母親說的懷孕笨三年?


    “依依,我不會納其他人的。”言瑜看著依依那張傾城的臉,真是再沒人比他的寶貝兒更好看了,“這宮裏隻有你和我,沒有別人,不管那人長的像誰。”


    依依被他抱在懷裏,隻覺得耳朵前所未有的發燙,然後心砰砰直跳,跳的她心煩意亂,於是她邪惡的瞪著眼睛看著言瑜道:“當真,哥……哥?”


    “依依!”言瑜最不喜歡她這麽喊自己,因為成婚到現在,他隻覺著自己的一片深情都給了她,可她卻若即若離,對他還如同對親人一樣,他願意做爹娘的長子,可是不願意做這丫頭的親哥哥,他是她的情哥哥才對。


    “好吧,算了,對了,那個丫頭就算留著,也別讓她在京城裏露臉了,看到她我都覺著孕吐沒好。”依依臉頰微紅,掩飾性的打了哈欠就窩進言瑜的懷裏閉上眼睛,她才不要讓他看到自己很在乎他。


    “依依?”


    “幹嘛……”


    “我隻喜歡你。”


    “……知道了。”


    待到言瑜真的累到睡著之後,依依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身邊的男人,突然覺得有點陌生,可心口裏的甜卻怎麽都遮蓋不住,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老說父親傲嬌,連愛都不敢說出口,莫非自己也遺傳了?隨後再看一眼言瑜,依依咬咬牙,湊到言瑜耳邊小聲道:“我也喜歡你,孩子他爹!”


    言瑜也不知道聽見沒聽見,但嘴角一晚都是勾著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家子被四心弄黑暗了〒▽〒,好吧,對於一個喜歡欺負丈夫的男人,依依妹紙也是被愛包容著,和她娘一樣,都是幸福的女人。


    至於要不要再寫個金大變態的番外呢?其實有點想寫他少年時期,那個暴力血腥的少年,那個仙衣不知道的騷年,那個在外頭殺人全家,迴家對仙衣不知如何是好的騷年,那個感情在萌芽期的騷年。〒▽〒但是怕寫崩,看情況吧,下個文還是古代文,會在這文文案下放一個鏈接,等我歇幾天,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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