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終究沒有送去當軍妓,可也被圈在一個院子裏不讓進出,隻等蔣氏迴橫城再將人帶迴去。金誠業不可能一直待在金宅裏,他是黃將軍的護衛,哪怕黃將軍沒得了差事,他也要常駐在黃府裏而不是堂弟家,對於蔣氏他是徹底不想管了,他隻希望在過年前京城穩定了,他求個假期再將蔣氏送迴去,然後好好和祖母談一談,若是她們還是執迷不悟,他不介意讓三老太爺和自己的父親談談。至於他自己的婚事,原先還想著再等等,可現在他是真準備讓黃將軍給他選上一門,往後就在京城裏安家,別和祖母她們攙和到一起了。


    蔣氏被弄的灰頭土臉的迴去了,仙衣當然也沒空搭理她,她現在看出來金風華的意思就再無所畏懼,她還不如好好安安胎,再和瑜哥兒聯絡感情。這人一過舒坦,日子就過的飛快,眼瞅著十一月到了,仙衣肚子也大了起來,按照仙衣自己算的預產期,大概在明年四月份會生,當然也有可能提前,她現在就是要在肚子很大之前準備好東西,安排好人手,不過這也就是說說,家裏內有母親陳氏,外有金風華,她說是安排,其實更是在遊手好閑。原本她還以為蔣氏來會一番宅鬥,結果呢?不過一個迴合,蔣氏就被金風華秒成渣,這麽些日子除了金風華在場,其他時候她連一眼都沒見過蔣氏,別說什麽見麵打機鋒,說話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對於這一點,蔣氏若是知道了,怕也會頗為讚同仙衣。她原本以為她進了金府就能夠接觸金風華,哪怕太婆婆讓帶來的那些女人沒有作用,她也可以利用嫂子的身份與金風華來往。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她這輩子已經毀了,前半輩子被家人嫁給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還要和一屋子的女人爭寵,結果她年華還未老去,那個這輩子不靠譜的依靠就死了,也相當於她這輩子就完了。她和大房的其他人不同,大房裏並不是隻有她丈夫一個嫡子,再說公公還未到老年,再娶一房填房,再生一些小兒子又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她和她那個死去的丈夫漸漸就會被忘記,然後躲在冰冷的小院子裏等著去死,等著化成灰。


    她已經無望了……


    蔣氏關上窗戶坐到了梳妝台前,鏡子裏的她並不顯老,她正是最成熟最嬌豔的時候,她還沒有凋零,她不想就那樣穿上老氣橫秋的衣服隻戴最簡單的首飾,每每來了客人隻能露一麵就得滾迴自家的院子,因為自己不祥,早早死了丈夫。想起未來夜夜獨守深閨,蔣氏恨不得掐斷了指甲,她是個女人,她隻是個想要人疼愛的女人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非要搏這一次。”蔣氏拿著粉擦在臉上,眼裏都是瘋狂和悲憤,“憑什麽這輩子我一定要為那個人守著,憑什麽我不能選擇我喜歡的人,我就是要得到他,得到他……”


    門外這時傳來腳步聲,是蔣氏身邊的貼身丫頭,這幾天蔣氏都帶著青鐲轉悠,她反倒被放到外頭探聽消息去了。


    “少奶奶,外院的那個婆子終於鬆口了。”那丫頭深怕以後青鐲替代了自己,趕緊進來說道。


    “哦?她不是一直不肯麽?”蔣氏手一頓說道。


    “哎,還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了奴婢陪她耍了那麽些日子,總會給點反應。”貼身丫頭還沒忘記給自己臉上貼金。


    蔣氏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今兒晚上能出去麽?”


    那丫頭嚇了一跳道:“少奶奶為什麽晚上才去啊?”


    “白日三少爺要去翰林院,哪裏能見的上。”蔣氏胡亂找借口道,心裏卻在盤算穿什麽衣衫。


    “可……”貼身丫頭總覺著哪裏不妥,卻又說不出來。


    “別可是了,趕緊給我找那套素紫的衣裙出來。”蔣氏拿定主意道。


    貼身丫頭腳下不敢停,但還是勸道:“那衣裙是夏秋天穿的,這都冬天了,不嫌涼麽?”


    蔣氏則迴到梳妝台前開始翻自己的首飾,連頭都不抬道:“你別管了,給我拿件狐狸皮的披風過來就成,鞋子也要合衣色的。”


    “哎!”那丫頭知道蔣氏的脾氣,趕緊照做,很快就將東西準備齊當,蔣氏也將首飾挑選好了。


    “再過一個時辰,你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梳妝。”蔣氏看向窗外的天色說道。


    貼身丫頭應下,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怯怯的問道:“少奶奶何苦要為了那些女人去找三少爺談,她們將來如何,都是她們的命。”


    蔣氏聽後一笑,神色特別柔和道:“女人啊,命就是苦,若是我不去,我怎麽都不會放下心的。”


    貼身丫頭以為她說的是那些女人,不由暗地裏嘀咕蔣氏好心,隨後便出門幹活去了。


    大約傍晚,金風華從翰林院迴來,外院的小廝從裏頭出來,在觀棋耳邊說了幾句就跑開了。


    “主子,那邊已經鬆開了。”


    “是嘛。也該是時候了,她那麽費盡心思的想要折騰我,還有你們少奶奶,這幾個月怕是把她憋壞了,這樣到好。”金風華進了書房讓觀棋脫下披風,然後笑道:“眼瞅著也要過年了,黃將軍恐怕到年後才能上任,二堂兄到是能迴去過年了。”


    觀棋頭低低的什麽話都不敢說,真不知道那婆娘是不是瘋了,會犯到他主子手裏。


    “對了,二堂兄是不是今兒讓人送了消息說,要過來?”金風華明知故問道。


    “正是呢,怕是有什麽事兒要來尋主子。”觀棋立刻答道。


    “那就到時候讓到書房來吧。”金風華將一些翰林院的文書放好,就轉頭出了書房,直奔正屋,有什麽事兒也絕不可能比他的仙仙重要。


    今兒的晚上與往日也沒什麽不同,金風華哄著仙衣吃了晚膳,又陪著說了會兒話,仙衣最近嗜睡早早就要躺著,金風華也由著她,看著她入睡了,才從正屋裏出來,外頭都讓人盯好了,金風華就穿著仙衣之前做的居家服去了書房。剛一進書房,外頭就有消息說,金誠業已經出了黃家大門了。


    待又過了一盞茶的時候,觀棋進來道:“那位大少奶奶來了。”


    金風華點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蔣氏穿著一身雪白的狐狸皮披風,裏頭穿著素紫的衣裙,頭上沒有什麽特別晃眼的首飾,可價值卻不必金銀低,都是南邊有名的珍珠所製,今兒蔣氏梳著這年流行的發髻,耳垂邊搖晃的珍珠耳墜在昏黃的燈光下發出淺淺的光澤。蔣氏打扮起來還真的很不錯。她見書房門開著,微微一笑,走了進去,然後目光就定在正坐在椅子上慵懶的金風華身上,再也移不開眼睛。這才是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美麗的像個女人,可她卻不是那些粗坯的隻知道看外表的女人,她能看得出金風華身上的價值,能看的出金風華內裏的氣魄,她想,也許仙衣都不會比自己更了解金風華,這個男人是獨一無二的。


    “大嫂這麽晚了,來我這裏有事兒?”金風華沒站起來,隻是淡淡的問道。


    “三弟應該知道我會來,不是麽?”蔣氏脫去披風,笑著看著金風華道。


    “如果你要說那些個女人,還有什麽納妾的事兒,那門開著,不送了。”金風華順手從旁邊拿起本書看了起來,對脫了披風後顯得嫵媚的蔣氏一眼都沒給。


    蔣氏也不惱,看了眼還屋裏的觀棋,又對金風華道:“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他是我貼身的小廝,沒有什麽不能讓他聽的。”金風華翻了頁書道。


    蔣氏咬咬唇,往前走了幾步,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在找東西是嗎?”


    金風華手上卻沒停,繼續翻著書頁。


    蔣氏冷笑,再道:“還和灃國有關,甚至於與當年□□父□□母有關係。”


    金風華這才抬起頭,看了眼觀棋道:“門口守著。”


    觀棋直接就出去了。


    “說吧,你來的目的。”金風華早就猜到這個女人知道些什麽,要不然他也不會費這個功夫親自來見她,他希望那個秘密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


    “你在找東西,而且是在找梳子。”蔣氏一步步靠近金風華,貪婪的聞著空氣裏金風華的氣息道。


    “你了解的很清楚。”金風華並沒否認。


    蔣氏知道自己猜對了,神色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她湊到金風華身邊道:“你果然和表麵看起來的不一樣,當年我就說,大房和三房都有損失,你們二房卻幾乎毫發無損,而且我知道你們二房裏有會功夫的,果然!前一陣在大房庫房裏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你究竟是什麽人?”


    金風華臉色未變,心裏卻在盤算著要不要把前段時間那些找梳子的人送去香州做苦力,就他們也敢稱高手,做個事情都被個婦孺瞧見了。


    “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這些事兒對不對?你其實是有目的來金家的是麽?”蔣氏繞著金風華越猜越得意,她知道了金風華的秘密,她手裏有了金風華的把柄,真是讓人激動的感覺。


    “你想要什麽?”金風華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隻是嘴角一勾,眼眸微眯的說道。


    “我……”蔣氏毫不客氣的說道:“我想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蔣氏是誤打誤撞,至於為什麽她知道那個梳子,下章會說,還有她專門找來灃國的女子來唱歌,都是她的試探,而且剛巧也成功了。她一直被金風華讓人看在偏院,等到門口人鬆口了,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才敢這麽大膽的夜會。


    話說咱撲成這樣居然上了原創小說首頁榜,(≥?≤)激動~那啥,各位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作者的專欄收藏一下,咱還會寫下一本的,真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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