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蛇人一族大祭司先領朝陽今夜有些煩躁,本來已經沐浴更衣睡下,卻被一道道傳報鬧得心焦,戌時過半,卻沒有半點困乏之意。


    要說這位先領朝陽,乃是蛇人族位高權重排在第一的牛掰人物,活到古稀的恁大年歲,其人其事已經成為蛇人族乃至整個苗疆的傳奇。甚至苗疆第一人苗王見了先領朝陽,還要執半個弟子禮,至於自家龍族一脈,先領朝陽的話就是聖旨,就是規矩。


    明天便是苗年盛典,先領朝陽本想早早歇息,好歹也得把自家老邁的身軀養得多少有點朝氣蓬勃的樣子,真的假的也好在族人麵前保持一貫高大上的光輝形象。


    今年的苗年大典不同於往常,除了在節日裏煽情弄騷,還要尤其突出一點---維持自家部族的穩定祥和局麵!


    現如今兵荒馬亂,本不想卷入南沐朝爭的苗疆各族,已是因為一個派係的瞎攙和無可避免地深陷其中,作為旁支的蛇人一族,旬月來也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維穩,無論哪個朝代誰人當政,都是重中之重的首要大事。


    大祭司先領朝陽便是苗疆新年大典,要在自家龍族部落打響以‘維穩、和平’為主題的第一炮之人。


    大祭司老人家心煩,煩得不要不要的,先是眼線來報說神女半夜三更跑去私會柯久勿度,不知道搞些什麽鬼名堂,此情已經讓先領朝陽甚為不滿,知道你兩家關係好,但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嘛,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懂不?


    這事兒略過,大祭司好不容易收拾情懷還沒等再次睡穩當,卻又有更驚人的消息傳來,尼瑪青溟古玉礦出大事兒了。


    作為苗疆數得上的角色和自家龍族第一人,大祭司對於善神惡鬼之說深信不疑,自己吃了幾十年這碗飯,要是還心存疑惑,對神靈不敬,那可是要遭天譴的,死了都入不了九幽天君的生死簿,輪迴不得。


    故而玉礦哨崗軍士被惡鬼上身,倒把大祭司搞得心中不寧,想七想八的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啥事兒沒處理好,惹得天怒鬼怨,族人受懲。


    待到第三輪探報又到,卻是柯久勿度親自前往青溟古玉礦處理善後,以及老族長廉魯絞和上鬼師斐厭天聯袂求見。


    先領朝陽歎息一聲吩咐身邊的中年族人道,“招他們都進來吧,唉,吾老矣,看來得安排金儒你上位了!”


    那被稱為金儒的蛇人漢子一愣,便要跪倒說點什麽,先領朝陽卻伸手攔住他,“吾祭司一脈,較之鬼師更為人丁稀薄,到你這一代,為師也隻收下你這個唯一傳人…金儒,說來你也修行得有些年頭了,此次大典之後,吾當力捧你上位…記住緊密聯係族長一派,與神女還有柯久氏修好,打壓斐厭天,這是吾等得以安身立命之原則!切記勿忘!”


    ***


    柯久勿度刺史府,神女嫣兒和知少爺相談正歡。


    神女嫣兒起身,微微對知楓福了福,開口說道,“知公子救治柯久傳奇小少爺的事兒嫣兒已有耳聞,唉,奴家現下也是沒了活路,還望公子仗義援手相助,小女子定然不忘君恩!”


    知少爺當然連忙起身還禮,口中連稱不敢、不要、沒關係啦之類的客套話,人家可是神女啊,說起來比起柯久勿度分量絲毫不差,這年關還沒到,就行禮啥的,受不起啊,隻是知楓奇葩地想了想,敢不敢發個紅包給哥…


    神女不再和知楓糾纏,嬌聲道,“公子看來乃是直爽之人,嫣兒也就開門見山了…方才我將九天幽蘭遇病患之事說與公子知道,眼下嫣兒已經亂了分寸,還請知公子指點…”


    知楓連後背都是黑線了,這個,是開門見山嗎,俺咋還聽不明白呢?


    “姑娘但講無妨,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九天幽蘭之疾的確隻有神農祖能治,可嫣兒卻有一事覺得頗有蹊蹺,便是每次神農祖醫治九天幽蘭都會帶著靈兒同往!”


    知楓有點木亂了,神農祖乃何許人,剛才幾人對話中知少爺已是心下了然。雖說不知道其人詳細情形,但也能猜出個七八分,當是苗疆侍弄花草樹木的大牛人,換後世的話講就是超級園藝師啥的意思。


    神女口中的靈兒,似乎是神農祖的孫女,至於為哈每次給九天幽蘭看病要帶著靈兒,卻不是知楓能想來的,就算知少爺乃是劉伯溫提早數百年現世,也不能啥事都猜得到不是。


    何況,帶著靈兒或許是人家神農祖有些不傳之秘需要私底下跟自家孫女念叨,救治九天幽蘭同時來個言傳身教啥的,這個也不足以大驚小怪,都是無可厚非的事兒。


    看著知楓稀裏糊塗的樣子,神女嫣兒忽然肅聲道,“奴家以為神農祖給我龍族聖物醫治疾患的關鍵,卻是要著落在靈兒這丫頭身上!”


    “神女此話怎講?”


    “因為每次神農祖離去,嫣兒都發現九天幽蘭的花蕊上有鮮血殘留痕跡!”


    神女這話把知楓弄得又是一驚,鮮血?難道是靈兒丫頭的血麽,這個要不要太殘忍了點…


    似乎看出知楓不解,神女又道,“我猜測那血跡必是靈兒所出,蓋因前兩次神農祖救治九天幽蘭,奴家都在密室門外守候,而每次祖孫二人出來時,我卻發現靈兒都捂著腕脈之處…”


    知楓這才恍然大悟,心下也是暗讚神女嫣兒心細如發。


    “何況靈兒這幾日便在奴家蝸居處休養,我偷偷觀察過她的手腕,的確有曾經割破損傷的淺淺劃痕。”


    神女這麽一說,知少爺更有把握了,木跑啊,不是那叫做靈兒的丫頭鮮血,還能是何人的呢,可是既然靈兒眼下就在你那裏,幹哈非要找我來,莫不成我曾經的優秀滴、英雄滴、牛逼到不行滴各種事跡,把你打動了不成,這個難道是小說裏所謂的豬腳光環作怪?


    所以奇葩年年有,今夜特別多,看來知楓公子也被苗年前夜的各種詭異狀況弄得神思紊亂了。


    神女嫣兒卻不知道知楓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思,繞了半天終於道出正題,“但叫知公子知道,靈兒這丫頭雖然現在我那裏休養,但卻一直神誌不清,讓人好生著急!”


    神女嫣兒不待知楓接口,又出聲道,“靈兒便是公子在‘招友渡’救下的女童,公子可不能見死不救!”


    ***


    神女這邊廂和知少爺侃侃而談,隔了幾個院落的鄭時光鄭先生卻憂心忡忡地返了迴來,出去刺史府不難,人家也沒限定老鄭的人身自由,甩掉盯梢的尾巴不難,擎海庭家出來的牛人有一萬種辦法能搞定各種尾巴,可是折騰一溜夠,卻沒能見到‘上鬼師’斐厭天本人,卻讓鄭時光心裏頗為不爽。


    好歹自己也是庭家在苗疆的主事兒之人,這深更半夜的,偷著做賊似的跑出去跟您了私會,您斐師倒好,連麵都不露,派來個叫什麽碟珠的家夥,分分鍾就把咱老鄭給應付了,這個,也忒有些看不起人了吧!


    這些也倒罷了,關鍵之處在於,這位碟珠鬼師來了之後就一句話,“鄭先生,我家斐師讓我傳話給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庭家和我們鬼師一脈的合作首當坦誠以待,有些下三濫的勾當可是要壞了大事兒的!”


    撂下這句沒頭沒尾的閑話,人家碟珠是扭頭便去,沒帶走一片雲彩,直把個鄭時光鄭先生弄到帕金森患者摸不著自家蛋,完全沒了頭緒。


    鄭時光鬱悶得不行,反應過來時那位碟珠鬼師早已蹤影皆無,隻好懷揣著滿肚子疑問折返迴來。


    要說鄭先生能被擎海庭家如此看重,還真是有其過人之處。走到半途,老鄭終於醒過味兒來,事情複雜了,要壞!


    若說之前飛石投書之人就是‘上鬼師’斐厭天一夥兒,那對方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再約自家出來相見?可若說自己雙方此等機密之事還被某方勢力盯上,暗處之人到底是敵是友,沒事跑過來扔塊石頭打草驚蛇,究竟是何意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鄭時光鄭先生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所以然,遂苦笑一聲,“苗疆的年看來不好過啊!麻五,傳令庭氏‘飛虎’著意留心知楓等人行跡,非常時行非常事,少不得到時候我們出手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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