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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潘正東拎著蔬菜迴來,潘啟貴的詩也寫好了。


    《望月》


    年年今日中秋夜


    形影相吊萬念滅


    皓月當空星作伴


    唯我獨影對月單


    他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來,看著兒子說:“你去買菜了。”


    “是姑姑家給的。”潘正東答到。


    “她給菜給我幹什麽,我菜園裏菜多的是。”


    潘正東知道父親種菜主要是靠天收,天做好,那是有菜,天做得不好,一個人吃的都沒有。


    他要這什麽說,老人嘛,他說他的,你不作聲一準沒有事。


    “今中午我來燒。”


    “你會燒呀,學著做唄。”


    平日迴來,潘正東隻是打打下,沒有主動燒過一餐飯。要麽從飯店帶些熟菜迴來,爺倆吃一頓。晚上就下麵條,糊一餐。


    潘正東做了兩菜一湯,端上了桌,父親看看說:“看上去還不錯。”


    潘正東想父親做飯與是逼出來的,他也沒燒過飯。以前母親帶他在縣城裏讀書,也是東吃一頓,西混一餐。


    那時還行,請吃公款吃喝,隔餐不隔日,也沒有正規在家燒一日三餐飯的。


    “兒子,去拿酒杯,我還有一瓶好酒。”


    看來父親今天的情緒比往常好多了。


    潘正東那裏知道,昨天有人送禮了,這瓶酒就是小虎子送來的。


    潘正東一看真是一瓶好酒,一瓶約三百來塊,自從父親退迴來,就沒有見他喝這麽好的酒了。


    三杯酒一下肚,潘啟貴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你知道這酒是誰送的嗎?”


    潘正東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媽的,龜孫子幾年不見一人,這次迴來還算有心的,帶來了兩瓶酒一條煙,也花了千把塊吧。”


    父親這麽一說,潘正東麻麻算故計是小虎。


    “爸,我知道。”


    “嗯。”潘啟貴想我沒有說,你知道嗎?


    “小虎。”


    “猜對了,來來陪我喝一杯。”


    潘正東站了起,潘啟貴忙說:“坐坐。”這是多麽年喝酒的習慣,他一點也沒有改。對麵是你的兒子,你也這樣說。


    潘正東一飲而盡說:“爸,你小喝的。”


    ”不行,你幹了,我也得幹。“


    父親說完一揚脖子幹了,酒杯還翻過來舉在空中。


    滿臉神色揚益。


    當年他在酒桌上的豪氣又迴來了。


    其實,父親並不老,他才五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不是不想幹事,他隻要幹事都能成事。


    他一動手,村裏的人都幫著來修溝,這個村中間的水溝現可說是一條小溪了,給村民帶來了極大的方便,也是防洪的渠道。


    他是有號招力,這就是強有力的證明。


    他是一步一步幹到鎮書記位置上的。


    隻是最後,晚節不保,有了要官這樣名聲,迴想,他要這個副縣級幹什麽,也僅僅是個閉職,政協副主任,若在這個時候不動,說不定還在書記的位置上,就是退到二線也是鎮人大主席。這個裏也有潘正東的作用。


    當時怎麽想的,潘正東年輕意氣。


    麵對父親這個樣子,潘正東心裏好痛,他沒有將當成養父,一直他都是將他當成的親的父親,有時隻是一種感覺,也許是一種人的敏感,有些事,有些話,事做了一半停了下來,話說了一半咽了下去。


    一想自己不是親生,做這事,說這話不太適宜。


    如果父親從小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也不會有兩樣,因為不需要呀,父親也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氣呀,他說不會有感覺。


    可是,我是長大後才知道的,這就不是一迴事了。潘正東真的比以前做得好多了,但是,父親一定覺得有假的成份。


    小虎是父的幹兒子,幾年沒見,送兩酒來,就把他高興的麽樣子。


    潘正東要是與小虎比起來,在父親心目中潘正東還不如小虎,重要的事會叫他辦,也不會叫養了二、三十年的兒子去辦的。


    潘正東這麽想著。


    “爸,少喝點,這酒的度數高。”


    “還喝一小盅,就不喝了。”今天父親表現還不錯,勸說他的話,他也聽得下去,這是潘啟貴突然發現了。


    潘正東心裏曖曖的。


    人與人的交往,往往就是一個態度,若是你設身處地為人去想,久麵久知,心必將靠攏。


    潘啟貴想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他並不比親生的差,在很多方麵比別人家的孩子做得要好得多。


    他到北京看病,他知道到後,也匆匆趕去,他沒有給他好的顏色,但正東還是陪他幾天,是單位有事,打電話摧他,他才迴單位上班。


    每個月兩次迴家看看,就是他風雨無阻,鐵錘打不落的事。除去不要燒飯,不是菜園裏,就是在家裏打掃衛生。


    說句實在的話,自己親的兒子還不一定能做到。


    做為父親的的潘啟貴,也得關心關心兒子的婚姻大事,時時隻是想到自己,這樣的自私的父親,還算是副縣級幹部的度量和胸襟嗎?


    孔子《論語·述而》中,“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而整日愁眉不展。為自己和他人都沒有好處。


    潘啟貴認為自己不是小人,但,也不要裝成小人的樣子。


    潘啟貴想到這裏,便問:“兒子,你什麽時帶女朋友迴來走走。”


    “爸,現還沒有呢。”


    “哦,那就得抓緊,你也不小了,還是為了以前的她,放不下?”


    今天,父親操起他的婚事,看來父親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他每月迴兩次家,心裏都是不愉快的,好多時間都是出牙齒縫裏擠出的笑。


    迴來一次情心好幾天都不舒服,是自己壓著自己來看父親,做做樣給別人看的。


    是啊,人帶著什麽樣的心情去一件事,同一樣的事,結果是會大不相同的。


    有人說:“心情的顏色會影響世界的顏色。”


    情緒在很多時候都被外界環境所影響,甚至很小的變化都能做到這一點。比如說每天的天氣。


    天氣情朗舒適,心情也就跟著開始舒暢,甚至會激動興奮;相反,哪天的天氣開始變得低沉,悶氣,那麽人的心情也就會變得鬱悶,不開心。


    一個人的心情被天氣牽著鼻子走,似乎不是那麽的合適,既然我們改變不了天氣,那我們可以學著改變自己的心情。


    在陰天的時候,我們也可以讓自己的心情開心燦爛。


    在晴天的時候,我們也可以讓自己的心情充滿幻想,而不一定要在雨天才有這種反映。


    晴天、陰天、雨天。都能觸動人的心情,何況家庭出現了這麽大的變故呢?


    “不是。”潘正東很想問問,潘啟海的女兒的事,這幾年父親足不出戶,可能也不清楚。


    潘正東想了想說:“爸,潘誌豪與潘煒煒怎麽離婚了。”


    “她們是假結婚,是為了煒煒的出國鍍金。”


    “哦,我也是說呢,她們是同父異母,怎能結合呢?”


    “就是嘛。”


    潘啟貴對這件事是清楚的,但,他聽出來了正東有了這個想法,所以不能說出真相。


    真相一旦說出來,後果是很嚴重的,那可是他親生兒子呀。


    聽潘啟貴這麽一說,說明潘啟貴還是清楚這件事的。不防試著問問。


    “爸,你說這個潘啟海是個什麽樣的人。”


    潘啟貴在腦海裏翻了個,本想說這個家夥好吃懶做,壞得很。現也不知道怎麽七混八混在外麵弄到了錢,這錢一定不是正道上來的。


    麵對兒子,他不能這麽說,不過潘煒煒這女孩還不錯,見到他還很熱情地喊叔的。


    現在的潘啟海算不錯的,修這條水溝也捐了些款。


    “這人現在還不錯,有了錢還做一些社會公益的事情。”潘啟貴停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麽來了有說:“潘啟海的女兒煒煒迴來考公務員嗎?”


    “這事我知道。”


    “這女孩還不錯,你可談談。”


    “可能不行,她......”


    “有什麽不行,談他的女兒,算是下嫁了。”


    “爸,你是這麽看的。”


    “要不叫你姑姑上前說說。”


    “這事迴頭再說吧。”


    “這有什麽迴頭再說的事。”


    “她在複習迎考,不好去打擾。”


    “哦,這樣,迴頭叫你姑姑同胖小姨子通通氣,趟趟路。”


    “嗯。”正東算是答應了。


    第二天,潘正東吃過早飯,便返迴市去了。


    他在走以前,都會將屋裏屋外收拾一遍,當收拾父親的房間時,看到父親的書桌上的一首《望月》的小詩。


    他反複默讀了兩遍,記下了《望月》這首詩。他的心情一下了沉重起來。他能為父親做點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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