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纏住軟鞭,一時之間,那個叫橙魅的女人愣住。完全沒想到,景王還有如此戰鬥力。


    待到她手腕兒翻轉,想要用內力掙脫景王的白綾之時,卻被後者先下手為強。


    白綾完好無損,軟鞭碎成粉末。橙魅目瞪口呆地看著跟隨了自己十年的軟鞭在一個“廢物”手中如此不堪一擊,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橙魅,看著自己軟鞭的“屍體”怒不可遏。拔出腰間的軟劍,腳尖輕點,身體輕輕一躍。她一定要殺了臨家大小姐,要那王爺嚐嚐什麽叫痛失所愛的滋味兒!


    見她如此,夙鬱流景的白綾如同長了眼睛似的如影隨形,纏繞上橙魅的身子,白綾柔軟,卻因為內力的灌注而變得剛硬如鐵,束縛著橙魅,讓她動彈不得。


    紅鬼和“小凳子”見橙魅被擒,具是一臉難以置信,橙魅善毒,內力雖然稍有不濟,卻使得一手好鞭法。卻不想,竟然沒過到幾招就被景王製住了。不是說景王是個廢物嗎?怎的如此厲害?


    兩人對視一眼,擺脫兩個驍衛和破浪的纏鬥,轉而齊齊攻向景王。


    可惜,景王的人怎麽可能讓這二人得逞?


    破浪縱身一躍,護在景王跟前,伸手點了橙魅的穴。兩名驍衛對上紅鬼和“小凳子”,一時之間卻也分不出勝負來。


    兩人知道不能耽誤太長時間,隻得先撤。也不戀戰,紅鬼放了個煙霧彈,與“小凳子”一起飛身出了天下第一樓。


    驍衛跟著追了出去,兩個殺手卻不知所蹤。


    沒過片刻,禁衛軍聞訊趕來,把整個天下第一樓團團圍住。


    “禁衛軍都統蕭齊見過王爺。下官救駕來遲,請王爺責罰。”誰都知道,在景王麵前就不能奢求被“恕罪”,若是出了岔子,就隻能求被責罰。或許,景王還能給你一個公平。若是求恕罪,那就是推卸責任,找死。


    即便蕭齊是蕭家人,也難免責罰。沒錯,蕭齊是當朝左相蕭韞的弟弟,也是賢妃蕭珍兒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不過三十五歲,就穩坐禁衛軍都統的位置了。裙帶關係雖然有,但有今日之成就,也跟本人的能力密不可分。


    “封鎖皇城,一天之內把逃走的兩個殺手抓住。抓不到人,再來領罰。”夙鬱流景向來賞罰分明。禁衛軍總攬皇城安危,都統更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帶著自己的人出來巡邏。所以,蕭齊能在這麽快趕過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惜,殺手混入皇城,還要刺殺未來的景王妃,他能不憤怒嗎?所以,安全責任也要給禁衛軍記上一筆。若是沒抓到那兩個人,全部都要受罰!


    “是!”蕭齊也不含糊,對於景王的命令沒有絲毫不滿。即便,他心裏明白就算封鎖皇城,想抓兩個普通人容易,抓兩個殺手嘛,顯然不太可能。


    對於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執行。何況,這裏還有別國的皇子公主,當著人家的麵丟了夙鬱王朝的臉,他可以想象明日在朝堂上有多少人會參他一本。


    “把這個女人關進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


    等禁衛軍收拾完天下第一樓的爛攤子,臨晚鏡才讓熊大廚打了些雞蛋,弄了些雞蛋清來。


    “你們一人喝一碗吧,這個可以解毒。”


    “臨小姐是在開玩笑嗎?雞蛋清能解毒?”聞人嫣是唯一一個沒有吃南瓜酥的人,所以她根本沒有中毒,現在看見臨晚鏡讓大家喝雞蛋清,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


    臨晚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也沒說話。


    有的人別的不會,蹬鼻子上臉這一套倒是學的挺溜。


    “怎麽?臨小姐也說不出話來了吧?六皇子,這雞蛋清可不能隨便喝。還是生的呢,這玩意兒怎麽能入得了您的口呢。”聞人嫣以為臨晚鏡被自己拿捏住了,一發就不可收拾。


    “愛喝不喝。”臨晚鏡瞥鳳寒煙一眼,她對鳳寒煙也沒有好感。如果不是鳳舞歌在,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同桌吃飯。何況,還有個讓人倒盡了胃口的聞人嫣。


    “臨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讓人喝雞蛋清的人是你,讓人家不要喝的也是你。你又不是大夫,不會是故意想害六皇子和傾城公主的吧?人家六皇子和傾城公主來到咱們夙鬱可都是客,你堂堂一侯府千金,有這麽對待客人的嗎?”


    “住嘴!”臨晚鏡還沒開口反駁,鳳舞歌倒是恨不得給聞人嫣兩個大嘴巴子,她最討厭這女人,原本以為她隻是放蕩了一點。現在看來,不僅放蕩,還刻薄,讓人惡心。


    就算雞蛋清不能解毒,臨晚鏡也算是一番好意了,哪裏容她如此惡語相向?


    “聞人嫣你這人有毛病是吧?人家臨大小姐一番好意,輪得著你來置喙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相較於臨晚鏡的背後陰損,鳳舞歌更擅長明著來。要說心機計謀這些,她不是不會,隻是不屑於用。


    和她有仇的,基本上當場就報了。誰都知道,鳳離大公主雖然長得傾國傾城,可那一張嘴去從來不饒人。何況,她和六皇子關係最好,鳳離皇也看重她幾分。雖然,這些都隻是表麵現象,好歹也能唬住人。


    “我……”聞人嫣愣住了,她這到底是在幫誰說話呀?鳳舞歌對她的敵意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分明就是為了六皇子和鳳舞歌好,這女人,真是蠢貨!


    “滾。”見聞人嫣還想再說什麽,夙鬱流景卻已經冷冷地開口。


    他的話就如同發號施令一般,聞人嫣就算不想滾,也已經有破浪虎視眈眈地看著她了。


    “王爺……”她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破浪的劍柄已經橫在了她麵前,仿佛在說,“再不滾,就讓你好看”。


    其實,按照景王的意思,聞人嫣若是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就會讓破浪直接把人扔大街上去。聞人家族的臉,估計也就被這位聞人小姐丟盡了。


    “六皇子。”聞人嫣楚楚可憐地看著鳳寒煙,希望他這個時候能幫自己說一句話。


    可惜,後者隻是對她擺了擺手:“嫣兒你就先迴去吧。今天出了這麽一場亂子,本皇子和皇姐也該迴行館了。”


    他也沒喝臨晚鏡讓人準備的雞蛋清,隻鳳舞歌一個人喝了。他急著迴去找大夫解毒,根本不想搭理聞人嫣。所以,後者的楚楚可憐他隻當視而不見。


    “那嫣兒就先迴去了,六皇子一路小心。”說完,也不看景王和臨晚鏡,反正這兩人對她就沒有好感,她也用不著去低聲下氣地求人。


    哼!聞人家族的鐵騎遲早有一天會踏破皇城。而她聞人嫣,也遲早會把景王和臨晚鏡這對狗男女踩在腳下!


    再一次爭完茅廁迴來的吃貨小郡王和九皇子顧不得那雞蛋清是生是熟,隻聽臨晚鏡說有效,就一口氣全幹了。喝完之後,夙鬱流海甚至還戀戀不舍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剛才那蹲茅廁的感覺可是受夠了,如果能解毒,就算讓他再喝十碗,他也願意。


    還是夙鬱惜揚矜持一點,隻是喝了一碗就乖乖坐下。雖然,他也不相信臨晚鏡給的東西真的可以解毒,但是聊勝於無。反正,他已經讓人去請禦醫了。


    三個殺手掃了眾人的興致,鳳寒煙不相信夙鬱的人,早早帶著鳳舞歌迴了行館找自己的大夫。而夙鬱惜揚和夙鬱流海二人因為螃蟹吃得多,反應特別大,又跑了那麽多次茅廁,身子都有些虛脫,就借了天下第一樓的後院歇息,等著禦醫來給二人把脈。


    臨晚鏡和夙鬱流景想著今天平白出現的那三個殺手,具是眉頭一皺,兩人決定先迴去,讓破浪去協助蕭齊抓人。


    終於定國侯也聽說了自家女兒在天下第一樓遇襲的事情。他帶著月彌夫人,就等在侯府的大門口,隻要臨晚鏡一迴來,不管是迴王府還是侯府,都要第一時間看見自家老爹。而臨鼎天,自然是想第一時間確保自家的寶貝女兒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少。


    果然,二人一下馬車,就看見臨鼎天和月彌夫人疾步走來。


    臨鼎天還沒開口說話,就見月彌夫人一把拽過臨晚鏡,上下打量著她,一副關切的語氣:“鏡兒,你沒事吧?聽你爹爹說你在外麵吃飯的時候遇刺了。你怎麽就去外麵吃飯呢,咱們侯府的飯菜可比外麵的好吃多了。外麵那麽危險,你哥哥就是……如果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丟下我和你爹兩個人可怎麽活啊!”


    “我沒事。”臨晚鏡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傷傷心心的女人。


    她臉上的淚,分不清真假,某女隻覺得如果被人傳的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聞的月彌夫人真的是這個樣子,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那如同皎皎明月,飄然若仙的氣質呢?那淡然如清風的性子呢?都是騙人的吧?


    臨鼎天也沒想到妻子會比自己還著急,但轉念一想兒子沒了,隻剩下唯一的女兒,彌兒如此擔心也實屬正常。


    父女倆各有心事,誰都沒發現月彌夫人掩麵時眼底劃過的那一抹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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