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過太後娘娘的感受嗎?觴帝一愣,倒是真沒考慮過。


    一見觴帝這副表情,臨鼎天就知道觴帝肯定沒與太後娘娘說起過要向侯府提親的事情。若是那老妖婆知道了,肯定得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可。當然,他覺得觴帝更有可能是臨時起意。也許是看見了神醫穀穀主跑來履行婚約什麽的,觴帝生怕他那個皇弟娶不到媳婦兒。所以,他才立馬提出要先把夙鬱流景和他家寶貝女兒的親事定下來。


    “母後那裏,朕自然會說。隻要愛卿同意,朕可以直接下旨為皇弟與鏡兒丫頭賜婚。朕是皇帝,金口玉言,聖旨是不能隨意更改的。太後若是有意見,朕自然會處理。”不過,說起太後那裏,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母後為了不讓鏡兒與她的小兒子在一起,那可是費盡心機。這會子,如果他下了聖旨,隻怕也是要鬧上一陣子了。


    不過,就算她要鬧上一陣子,觴帝也不會遲疑。畢竟,此事關係到他家皇弟一輩子的幸福!皇弟好不容易看上這麽個姑娘,如果錯過了,隻怕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再看上第二個女人了。自然,成親什麽的,就更不可能了。


    “您還是先與太後娘娘說一聲吧。微臣怕這聖旨一下,鏡兒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了。就像上一次,微臣不在,鏡兒這丫頭的小命兒啊,就差點不在了。好在,最後陛下英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臨鼎天的語氣不鹹不淡,意思卻不言而喻。


    如果自家女兒真的與景王定親了,隻怕自家女兒是活不到成親的那一天,小命就直接不保了。按照太後那老妖婆心狠的程度,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多的是陰謀詭計來煩侯府。就算鏡兒應付得過來,他還怕女兒嫌煩呢!


    依照他說啊,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夙鬱流景那小子劃清界限。不過,就算從此以後,兩個人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當著那老妖婆的麵兒賭咒發誓。可能,她都還是放不下心。按那老妖婆的狠毒,為了打消她兒子對臨晚鏡的念頭,要斬草除根,直接把臨晚鏡給解決了,才能安心。


    沒錯,太後娘娘絕壁能幹得出來。


    臨鼎天的話,觴帝也不是不明白。隻是,總不能因為怕母後搞破壞,就不讓流景與鏡兒丫頭在一起吧?


    不管是自家皇弟,還是鏡兒丫頭,觴帝是都要護著的。所以,他怎麽可能真的讓母後對鏡兒丫頭下手?


    “愛卿放心,朕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鏡兒的安全。”任何人,自然包括太後她老人家。


    “陛下,不是微臣對您不放心,隻是鏡兒這丫頭,本來性子就不好,也沒什麽優點,著實不堪為皇家婦啊。”臨鼎天歎了口氣,又低聲道,“再說,臨家女兒從來不嫁入皇家,到了微臣這裏,總不能就因為鏡兒丫頭壞了我臨家百年的規矩吧。”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朕知道,臨家的規矩,向來都是家主說了算。流景與鏡兒能看對眼,那也是一種緣分,你這個當爹的,就成全他們吧。”觴帝語重心長地勸道。


    觴帝不會與臨鼎天鬧翻,在任何情況下。所以,就算想促成夙鬱流景和臨晚鏡的親事,他也隻是苦口婆心地勸說,而不是直接下旨賜婚。臨鼎天,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拖著不肯答應。


    女兒啊,就算她是真的喜歡夙鬱流景,為了以後她能過得好一點,也不能這個時候讓景王那小子輕而易舉地就達成所願。不然,日子過久了,說不定他就不知道珍惜了。夙鬱流景雖然一身兒的臭毛病,可畢竟身份擺在那裏。以後的日子還長,指不定有多少想攀龍附鳳的人往他的內宅裏送女人呢。


    萬一,他變心了怎麽辦?那個時候,如果他再不在了,自家女兒豈不是連哭都沒地兒哭?


    所以,一定要讓他在娶自家寶貝女兒進門的時候多折騰一些,日後就算有其他女人被送進王府,他也會念著當年娶妻的艱難。


    當然,定國侯也相信,隻要自家女兒想,就絕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他之所以遲遲不肯鬆口,最大的原因還是不樂意便宜了夙鬱流景。


    反正,在他看來,夙鬱流景是比不上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雲破月的。他唯一取勝的地方,不過是自家女兒失憶之後,對他動了心而已。


    說不定,自家女兒哪天記憶恢複了,就想起了她的破月哥哥,對麵如惡鬼,不良於行的景王,根本不感興趣。


    一想到這種情況,他頭都大了。


    他現在同意得太早,以後女兒恢複記憶就後悔了怎麽辦?到了那種時候,總不能說一句與景王和離,就完事兒吧?


    而且,和離之後,再嫁入穿雲城的話,還不知道得被多少人背後戳脊梁骨呢。就算他不介意,也舍不得寶貝女兒受那種委屈!


    從始至終,臨鼎天與觴帝都在打太極。一個想把事兒盡快辦成,一個想能拖多久是多久。一頓飯下來,兩個人的意見都沒能達成一致。


    然後,賓客盡散之後,觴帝,景王與定國侯一起到了侯府的書房。至於他們之後再商量了些什麽,就沒有人知道了。


    結果到底如何呢?定國侯會不會答應女兒嫁給景王,他會不會因此觸怒陛下?這是離開侯府的那些賓客們腦海裏的疑問。


    另一邊,侯府宴席散了之後,太後娘娘便得到了消息,觴帝替景王向臨家大小姐提親,已經與定國侯在書房商議成親的具體事宜了。這樣的消息一傳迴來,太後娘娘的怒氣,就算再多的金銀玉器也不夠她砸的了。


    “豈有此理!景兒的婚事,皇上憑什麽一個人做決定?他們兄弟倆,到底有沒有把哀家這個做母後的放在眼裏?”掀了整個梳妝台之後,太後娘娘的怒氣值不減反增,一旁站著的宮女奴才們,都戰戰兢兢的,大氣兒都不敢出。


    好在,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常公公!


    “太後娘娘息怒。”常公公一邊上前拍著太後娘娘的背替她順氣,一邊勸道,“王爺這麽多年,以前一直厭惡女子,現在好不容易看上一個,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您越是阻攔,他就越是想和臨家大小姐在一起。您這般生氣也沒用啊,倒不如,冷靜下來,心平氣和與王爺談談。說不定,王爺慢慢兒就想通了。”


    “想通了?他什麽時候能想通?等他想通,說不定哀家早就被臨家那賤丫頭氣得埋進皇陵了!”最主要的還是,她對臨家人的印象實在太差了。從臨鼎天到臨晚鏡,對了,還有那短命鬼臨晚照,總之,臨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可是,娘娘如果執意要反對王爺娶臨家大小姐的話,依照王爺的性子,隻怕會適得其反。”常公公皺著眉,用太監獨有的聲音勸著太後。


    其實,常公公倒是覺得,臨家大小姐與景王真的是絕配。一個身體有疾,一個腦子有坑,怎麽看,怎麽就像是天生一對兒。


    為什麽常公公會覺得臨家大小姐腦子有坑呢?


    想想,誰能幹得出把太後賜給王爺的姑娘送紅袖招去掛牌這樣的事兒來?明明知道太後娘娘不待見她,就算是為了緩和與未來婆婆的關係,她也應該裝個賢妻良母的模樣勸王爺把那四個姑娘留下吧?


    可是她呢?不但不讓人家留下,還充分表達了自己的醋意。這般小心眼兒,怎麽做得了當家主母?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當家主母,心胸狹隘都會不討喜,何況是王府將來的女主人呢?


    所以啊,常公公一直覺著吧,臨家大小姐飛揚跋扈,腦子不太好使,連討好未來婆婆都不會,還想進景王府的門兒,簡直,簡直是搞笑!


    “那你說該怎麽辦?難道,哀家還應該舉雙手讚成景兒娶個連山野村婦都不如的賤丫頭不成?你又不是沒看見臨家大小姐那副德性,那哪裏像大家小姐啊,跟個江湖女子差不到哪裏去!自古以來,江湖女子就沒一個好東西。以前的華妃是這樣,以後臨晚鏡還是這樣。還有,她不僅是習性跟個江湖女子沒差,還出了個師父。她師父又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還給她莫名其妙定了一門親事。與別的男子定過親的女子,還想嫁給哀家的兒子,簡直是癡人說夢!”太後娘娘是越說越氣,越氣吧,她就越想說。


    反正,在她眼裏,臨晚鏡橫豎都不是個好人家的女兒。而自家兒子,就算麵如惡鬼,不良於行,那也是極好的!


    “娘娘,您不要操之過急。您想想,王爺鐵了心要娶臨家大小姐為王妃,您再怎麽阻攔都沒用。倒不如……”說著,常公公湊近了太後娘娘的耳邊,在她耳畔低語,時不時地還奸笑兩聲。


    他與太後娘娘的互動,看得整個屋子裏的宮人都毛骨悚然。


    常公公,這是又給太後娘娘出什麽餿主意了吧。這是宮人們心裏一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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