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樓,顧名思義,為攬住明月而居。契合月彌夫人名字裏的“月”字,這處居所飽含了臨鼎天對夫人的愛意。


    位置在侯府以東,風景最好的地方,可以說是一棟湖邊別墅。一座半月形拱橋連接攬月樓與外界。


    橋邊垂柳成蔭,涼風拂過的夜晚,一輪明月倒映在湖裏,與橋邊垂柳交相輝映,癡癡纏纏。站在橋上,夜空明月一覽無餘。步致攬月樓,綠竹環繞,流水迢迢,清風雅月,別有一番滋味兒。


    攬月樓看似隻在侯府一隅,簡樸鄙陋,實則內有乾坤。侯府裏最好的東西,都在這攬月樓裏了。多年來,皇家的每一份賞賜,臨鼎天都是直接命人送致攬月樓,就連老夫人,也不得窺其一二。


    不是說臨鼎天不孝順,隻能說,在妻兒相繼離開之後,他真的把臨晚鏡這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裏。


    攬月樓是一棟三層小樓,最上麵一層形似一個現代建築的天台,關鍵是上麵竟然還種有花花草草。四分之一的天台搭著葡萄架,葡萄架下麵有一方石桌,一副棋盤,看樣子,應該是她老爹老娘過二人世界的地兒。艾瑪,真沒想到,古人還能浪漫如斯,真是讓她驚喜萬分呐!


    “小姐,聽說這裏是侯爺和夫人經常來的地方。就算後來,夫人不在了,侯爺還是會經常一個人來攬月樓,每次都會在這裏獨自待好久。”見臨晚鏡駐足於攬月樓頂,畫兒慢慢為她解釋。


    “嗯。”要不要在天台上也綁個搖床呢?在葡萄架旁邊好了,這樣夏天不僅可以躺搖床裏納涼,連葡萄都可以隨手摘著吃了。和絕穀那顆棗樹,嗯哼,有異曲同工之妙!


    “據說,這裏的視野很好,可以看到隔壁景王府的全景。”畫兒絲毫沒發現自家小姐的心不在焉,繼續念念有詞。


    “哦。”等等,“你說什麽?”


    “我說這裏可以看到隔壁的景王府呀,小姐。”被提著衣領的畫兒完全摸不著頭腦,還好她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的“粗魯”行徑。


    “什麽!這裏可以看到景王府?”某女一把鬆開畫兒丫頭,後者被突然一鬆,差點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好在後麵有琴兒扶住了她。


    “噓,小姐,您別吼這麽大聲,若是被王府的人聽到就不好了。”畫兒在一旁幹著急,恨不得把自家小姐的嘴給堵上。在燕都城裏,景王府儼然是個禁忌,隻要誰多說兩句,就有可能攤上一個“妄議皇家是非”的罪名。


    臨晚鏡不高興地翻了個白眼,這般小心翼翼做什麽,不就是個瘸腿的醜男麽?這樣想著,心下卻已經有了計劃。


    當某女正在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知隔壁景王府已經有人聽到她們剛剛的對話了。


    景王府的書房,恰好與攬月樓隻有一牆之隔。書房內,耳力極好的兩人早已聽到了臨晚鏡吼出的那句話。


    “侯府攬月樓住人了?”書桌後,玄衣墨發的男子皺起了眉,不過,因為麵具的遮擋,沒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侯府大小姐臨晚鏡迴府了。”言下之意,入住攬月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侯府的那位臨大小姐。


    書桌前,筆直地站著一人,見男子問話,便恭敬地迴答。


    “侯府大小姐,不是死了麽?”男子的眉皺得更深了。可想而知,臨晚鏡三年前可謂是一摔出名,人盡皆知。


    “額……應該是沒死成吧。”破浪的話並不多,為人也比較古板,若不是乘風外出辦事,也輪不到他這兩天在王爺跟前匯報。


    “太醫院所有的禦醫都說藥石無醫的人竟然能沒死成,究竟是那女子命硬,還是定國侯好手段?”


    定國侯唯一的嫡女,自小生得是聰明伶俐,機靈可人。七歲那年得以入宮麵聖,頗得聖寵。甚至,得夙鬱王朝天子金口玉言“皇家兒郎任她挑選”,卻被定國侯以一句“小女頑劣,不堪為皇家婦”婉拒。從此以後,臨家女兒惡名漸漸傳出,當真是風流紈絝,青樓賭場兩不誤,似乎正好印證了那句“不堪為皇家婦”的說辭。


    皇家兒郎皆慶幸當年陛下的話未曾說得太滿,更感激定國侯的“誠實”,不包庇自家頑劣女兒。他那女兒豈止是頑劣,簡直就是太他媽頑劣了好不好!


    臨晚鏡三年前在青樓與九皇子為爭奪一小倌兒大打出手,把九皇子打得頭破血流,自己也不慎跌下樓的事情,更是鬧得滿城風雨,丟盡了定國侯府的顏麵。


    可皇帝非但沒有治定國侯一個“教女無方”之罪,反而責罰了自家兒子,還命所有禦醫都跑到定國侯府為臨家大小姐診治。


    最終禦醫診斷出結果是摔壞了腦袋,藥石無醫,夙鬱流觴大怒,當即撤了太醫院院首的職。原本皇帝要昭告天下為臨家女兒廣尋良醫,卻被定國侯拒絕。


    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最後,臨家女兒音信全無,所有人都以為定國侯傷心過度不願意公布女兒的死訊。


    卻不想,消失了三年的人,竟好端端地迴來了。


    這定國侯的罐子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大概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吧。”沉思片刻,破浪才沉悶地迴了一句。


    破浪,乃這是在開玩笑嗎?


    “她好像對本王的府邸很感興趣。”想到方才管家稟報之事,男子眉頭鬆動。


    那女子,手持定國侯的印信被攔在侯府外麵,竟然敢以“去敲隔壁的門”來威脅侯府的老夫人。傳聞侯府老夫人對這個嫡孫女極為不喜,看來也是確有其事了。


    “是我們景王府太神秘了。”破浪深以為然,若不是太神秘,為何會有那麽多夜探景王府的人?


    “本王以為,經過那些前車之鑒,不會再有人打景王府的主意才對。”


    不論男女,窺伺景王府的後果都很慘重,這突然迴來的侯府嫡女許是好奇心太重了吧。破浪在心裏想,卻不敢接自家王爺的話。王爺素來不喜有人窺伺景王府,與其說他是冷酷不如說是孤僻。


    想想,一個常年帶著麵具,不良於行的人應該如何與人相處,融入於世?(於是,破浪童鞋,乃以為自己很活潑嗎?)


    “王爺若是不喜……”他去殺了那女子便是!


    “罷了,準備沐浴吧。”暫且留著那女子,也當給臨鼎天一個麵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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