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帆船排成一個箭頭的形狀,指向東北,航行在遼闊的海麵之上。


    正午時分,船隊的前方現出一座荒島的輪廓。


    這島麵積不大,光溜溜的一眼就看到了邊,也許用上“島”這個稱唿都有些抬舉它了。


    船隊緩緩靠岸,“箭頭”的兩側陸續跳下二十來個士卒,落地之後迅速散開,對這不算太大的“島嶼”實施了全方位的警戒。


    “不是說攻打收容所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主艦上的燕迴雪壓製不住內心的好奇,主動問花雕道。


    “等一個人!”保持著眺望遠方造型的花雕隻是淡淡地迴了一句,甚至連頭都沒有迴一下。


    “這個時候又玩起神秘來了!”燕迴雪雖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不過終究還是沒有發作。


    “花旗長在想事情,我們還是別打攪他了!”善解人意的奚語桐向餘人招招手,示意他們與花雕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要讓鄭定這麽老老實實地呆著,又怎麽會現實呢?


    這才安分了沒兩分鍾,便一把勾住花雕的脖子意味深長道:“老花,你這個等人的姿勢我最有體會了,你在等的這個人一定是個女人對不對?老婆?情人?”


    在一旁聽到這話的燕迴雪震驚地臉都綠了,她甚至不敢想象一會花雕的臉色會難看至什麽程度。


    “老婆死了多年!情人從來沒有!”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花雕居然一本正經地迴答起來。


    “對不起啊花旗長!鄭定他不是有心的!”就在燕迴雪愣神的當口,奚語桐嫻熟地一個斜跨按下鄭定的腦袋,替他道起了歉。


    為了轉移這尷尬的話題,她又禮貌性地看著花雕幹笑兩聲:“這麽多年你一個人帶著想容,沒有妻子的陪伴一定很辛苦吧?”


    “還行啊!”花雕是完全沒聽出奚語桐的意圖,還仔細地迴憶了一會,這才正色迴道,“沒有老婆的日子我都自我安慰,怎麽安慰就不方便明說了。”


    嘩啦啦,一片隕石從天而降,將鄭定與花雕二人雙雙埋入其中,極力克製的燕迴雪終究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雙手,喚出一個地係魔法的同時朝那兩個男人咆哮道:“你們兩個夠了!這裏還有未成年呢!”


    “噗!噗!”花雕一邊吐著口中的灰塵一邊拍著鄭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著他,“兄弟,都說暴脾氣的女人是帶刺的玫瑰,我看你家這位根本就是根狼牙棒了!珍重!”


    “喂!你說清楚,誰是誰家的那位啊!”剛收了魔法的燕迴雪聞言又是對著他們一通沙石紛飛,連帶著鄭定也二次受傷。


    不過令燕迴雪欣慰的是,這麽低級又沒有營養的話題終究沒能維持多久,遠方的海平麵上,一葉扁舟搖曳著進入了眾人視野。


    在距離船隊數千米左右處,小舟停了下來,片刻之後,船上射來一道刺眼強光,一秒鍾後卻忽地熄滅,隨即重新亮起,繼續熄滅,往複三次。


    很明顯這是一個暗號,收到對方信息的花雕立刻拿出一根信號棒,猛地一拉引線令其噴出五顏六色的火花。


    高舉信號棒,花雕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這就是花雕在等的人嗎?看起來挺神秘的,不知道


    是何方神聖?燕迴雪與奚語桐二人心中暗自嘀咕著。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鄭定則仍是對此念念不忘,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


    不會真是個女的吧?就連花想容都被他的這股認真勁給弄得有些緊張起來,疑神疑鬼地看看花雕,又看看那不斷接近的小船。


    好在仁慈的老天並沒有讓他們煎熬太長的時間。


    幾分鍾後,小舟便輕快地劃到了近前,眾人也便終於看清了船上之人的廬山真麵目。


    花想容終於鬆了一口長氣,這是個男人,一個梳著抹口水大背頭的男人。


    趁眾人研究那神秘大背頭的當口,花雕已經走到船沿丟下一把繩梯。


    大背頭在手心狠狠吐了口唾沫,搓完手後又將多餘的液體順著發型的走向,由額頭一直抹到了後腦,這才抓著繩梯艱難地一步一晃地攀了上來。


    看著他那笨拙的身影,就連一個非戰鬥係的普通成人也比不上,船上的諸人均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神色。


    然而這個大背頭翻上大船之後,非但沒有絲毫的慚愧,居然還挺起了胸膛,擺出一副睥睨天下傲視群雄之資,眯眼瞧著花雕道:“怎麽換你來了?老莫呢?”


    花雕暗暗壓下心中的不爽:“莫旗長已經捐軀了,現在這個任務由我們第一旗來擔任!把東西給我吧!”


    “死了?他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就死了?那他臨死的時候沒把我賣了吧?”大背頭沒有依花雕所言交給他什麽東西,而是麵色緊張地喋喋不休著。


    花雕微微蹙眉,幹咳一聲打斷了他:“天道黨的旗長,可不是軟骨頭!”


    不想大背頭依然沒有消停,又一臉警戒地挨個“檢閱”了一圈鄭定幾人:“他們幾個又是什麽人?信不信得過?嘴巴嚴不嚴?”


    聽著他那無休止的繞耳魔音,燕迴雪那雙本來瞪著鄭定,阻止其揍人的銅鈴大眼,不自覺地轉到了他的身上。


    “秦六感!”花雕終於忍無可忍,暴喝一聲,“信不信我一個眼神就把你劈成兩半?”


    那叫秦六感的大背頭這才渾身一震,悻悻道:“信,當然信了!你花雕花旗長的魂器‘翔天’,當然有這個本事了!”


    “知道厲害還不趕緊把圖交出來,我數到三!”花雕懶得多跟他廢話,直接讓翔天化為鷹形,懸在秦六感頭頂,大聲數道,“一!”


    “拿就拿嘛!就知道打打殺殺!”秦六感嘴上雖還不服軟,可行動卻是很誠實,花雕“二”還沒出口,他已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順手丟了過去。


    “早這樣不就好了,羅裏吧嗦了這麽久!”花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沒有後續動作的秦六感,“過來講一下啊!”


    秦六感撇了撇嘴,擠入已被好奇心爆棚的鄭定等人組成的“圍牆”,攤開羊皮:“這個不規則的大圈就是收容所了,外圍這一層都是高幾十米厚幾米的金剛石圍牆,隻有這裏!”說著用指甲敲敲其中一個缺口,“是唯一可以進入內部的通道!”


    鄭定等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麽爭分奪秒的時候,花雕還堅持要與這欠揍至極的大背頭會上一麵,原來人家是來送地圖了!


    “這裏就是火瀑布吧?”見那個缺口的填


    充色是紅色,花雕似乎想起了什麽。


    “不錯!不過你放心!我秦六感現在是收容所的采購科長,進進出出實在是太平常了,明天早上六點,我會申請火瀑布關閉五分鍾,你們到時候隻管發起攻擊,拿下控製室!”秦六感說完又露出了那洋洋自得的賤賤表情。


    不過鑒於他這次的內容份量確實勁爆,倒也沒有引起餘人的反感。


    “不過!”體會到那種被重視的優越感,秦六感又特意抬高了音量,“別以為過了火瀑布就萬事大吉,收容所在防禦上的真正殺招是這一層,火瀑布後麵占了整個收容所三分之一麵積的毒氣帶!”


    “毒氣帶?!”花雕暗暗咽了口唾沫。


    “那是!”秦六感得意得眉毛都要跳起舞來了,“整個東海戰犯收容所建在一座海底/火山之上,通過引導岩漿在第一道金剛石外牆屏障的基礎上,構築出第二道屏障──火瀑布,同時分離出火山噴發時產生的硫化氫、氟化氫、氯/氣、一氧化碳等有毒氣體構築出第三道屏障──毒氣帶!正是有了這三道屏障,才成就了收容所海上堡壘的美名!”


    “行了行了!瞎得瑟個什麽勁啊!”花雕終究還是看不慣他那惺惺作態的模樣,出言嗬斥了他,“我們派你進去臥底,不是為了讓你替他們吹噓的!快說說我們該怎麽通過這毒氣帶!”


    秦六感幹咳兩聲掩飾尷尬:“其實也不是很難,畢竟他們內部的人也是要出入的,有一條安全的通道,我已經在圖上用綠線標注出來了!”


    眾人細看之下,果然有一條綠線從紅色的火瀑布處開始,彎彎曲曲地饒了十幾個彎後,連接著收容所的中心。


    “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別的機關?”花雕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那條綠線並沒有斷裂處後,繼續追問道。


    “機關是沒有了,就是那看守的三巨頭,實力還不太差,不過和花旗長你比起來自然是沒法看的……”秦六感一邊思索一邊迴道。


    “好吧,你出來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趕緊迴去,別讓他們懷疑了!”見該問的都問了,花雕便想著讓他早些迴去。


    “嗯……也對!”秦六感想了兩秒,當即表示讚同。


    然而他剛轉了個身,腳還沒邁出去呢,便聽見身後的鄭定大喝一聲:“等一下!”


    。。。。。。。。。。。。。。。。。


    角色們有話說:


    大家好我叫秦六感,東海戰犯收容所的采購科長,同時也是一名特工!


    對!就是特工沒錯!


    剛剛聽到莫吉陀歸天的消息,我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那家夥,三個月前神秘兮兮地找我,讓我利用職務之便幫他搞一些新型的卸力散,當時我還挺開心的,畢竟這玩意不便宜。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用旗長的身份壓我,讓我記賬,說等他做完一票不能說的大買賣後再跟我一起算。


    雖然他不說,但是瞞不過我這雙慧眼,他一定是想拿著這批貨去黑市上倒賣,賺差價!


    雖然有些不甘心被他利用,但我打又打不過他,還能怎麽辦呢?配合唄!


    可是,今天花雕居然告訴我他掛了!那我的錢找誰要去?!!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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