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防備,沒有一絲顧慮,他們就這麽直接開打了。


    這也是迫不得已。


    即便是沈出和於淼,也已經是老江湖了,經曆的戰鬥已然不少。


    自然知曉,如今氣勢已被林溪所奪。


    若是繼續這麽拖下去,隻怕是還沒戰,就已失了對戰林溪的勇氣。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有些所謂的‘強者’,未必就比大眾眼中的‘弱者’,強上許多。


    或許也就高了一兩截而已。


    但是在名氣的加成下,在大家的信任下,在‘弱者’自己的底氣不足下,二者之間的差距,就拔高了許多許多。


    這就類似於,同樣一個道理,不同的人說出來,就有著完全不同的效果。


    有的人說出來是笑話,有的人說出來,卻是發人深省的真理。


    當然···林溪確實比沈出他們高出了很多截。


    戰鬥一開,林溪神情便擺正。


    順手一抽,便從那百兵椅上抽出了一把龍骨劍。


    此劍如龍骨,分為數節,每一節相互之間由天蠶絲相連。


    既可以是劍,也可以是鋼鞭,變化無常,極為兇險。


    沈出的刀和於淼的劍,似乎是一對兵刃,來曆不可考,但是靈性十足,顯然不是一般的兵刃。


    林溪的龍骨劍雖然兇狠、刁鑽,但是在二人的合擊之下,並不能討好。


    刀來劍往之間,雙方交手已過了十數招。


    真氣凝聚於方寸之間,漸漸的揚起了風塵,竟然以真氣隔絕出了一個絕對的戰鬥區域。


    “老瞎子的半步真劍,血瘋子的絕境一刀,歸海城的歸海真勁,萬千召的靈覺指···,你們還真是所學豐富呢!”一邊交手,林溪一邊如數家珍。


    這些被林溪口述出來的人,都是這些年,江湖武林上湧現的豪傑。


    雖然在他這個天啟武帝的陰影遮蔽之下,這些人也依舊頑強的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光芒。


    稱得上馳騁了一時風流了。


    隻不過,在他們最風流瀟灑的時候,都撞到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武帝安遠···!


    因為有他在,老瞎子的劍折了,血瘋子真的瘋了,歸海城遠走海外孤島,再也不敢踏足中原半步,萬千召失去了十根手指,流浪江湖。


    武道盡頭站著的是林溪這個龐然大物。


    所有人的驕傲和武道,最終都不過是一場夢幻,隻能成空。


    即便是為了後來者的發展,武帝安遠···也必須死。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噌!


    龍骨劍歸位百兵椅,林溪手掌一吸,寶座之上飛出一柄方天畫戟。


    長戟一動,帶著怒劈山河之勢。


    在林溪的身後,仿佛浮現出了一個絕世無雙的武將,絕關之下,揮舞長戟,刺破蒼穹。


    這是武道真意凝練到了一種極致的體現。


    沈出和於淼互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變幻了二人的陣型。


    一瞬間,於淼的劍勢,如大河傾瀉一般,滔滔不絕,洶湧不止。


    而沈出的刀光,卻立地成山,死死的抵擋住了那劈天的長戟。


    之前一直是沈出主攻,於淼在一旁助力。


    而現在一換位,於淼卻成為了主要攻擊點,而沈出負責防禦。


    同時二人的氣勢和帶動的靈氣,配合、交融的更加具體。


    隻是···花裏胡哨的!


    都沒什麽鳥用。


    現在的林溪,在使用安遠這具肉身的時候有多強,林溪自己都不是特別清楚。


    總之就是···超強的!


    當長戟裂空,撕裂一切的落下。


    那成片的刀山,碎裂成了天光下的剪影,那滔滔的江河,散落在了山林之間,隻能擊亂那山澗無用的草木青石···。


    戟光帶動了血光。


    二人同時崩飛了出去。


    危急時刻,沈出護在了於淼的身前,用自己強健的武軀生受林溪一擊。


    血肉重組,卻無法將傷口愈合。


    沈出被破開的胸口處,透過碎裂的胸骨,能看見跳動劇烈的心髒,以及心髒上,那還在爆發的強大氣勁。


    一團團靈藥,被於淼迅速的塞進沈出的胸腔。


    二人相互攙扶著,在林溪的步步靠前之下,隻能不斷後退。


    似乎勝負已分了!


    但是林溪卻沒有露出半點的喜色。


    固然···現在有很多不同層麵的情緒朝著他匯聚而來,初步達成了他收割天下的目的。


    但是,他的雙眼,一直盯著那高高在上的天穹。


    天穹之上,有一股偉岸的力量,正在降臨,它強勢的推動著某種萬分之一的概率,在此刻發生。


    “沈兄!你的心髒上有他的真氣纏繞,若不能除,你我皆敗。為今之計···唯有這般了!”於淼堅定的撕開自己胸口的衣物,在許多人雙目放光的情況下,一掌刺入了自己雪白的胸膛,將一顆跳動的心髒掏出來,然後塞進沈出的胸膛。


    而沈出原本的心髒,卻也在同時炸開,一片模糊。


    “於弟!你···!”沈出吐出一口淤血,原本蒼白的麵容,恢複了一絲絲血色。


    “無妨!我修煉的神蠶九變,已經突破了上限,達到了曠古爍今的第十變,神蠶不死,化繭成蝶···在最後燃盡之前,我便是失去了心髒,失去了所有的髒腑,也不會死。”


    “受傷···隻會讓我更強!”於淼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神情狠戾而又決絕。


    於淼的心髒在沈出的胸腔裏跳動。


    這一刻,仿佛二者完成了合一。


    當沈出的刀再度揚起的時候,林溪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丟掉了手裏的長戟,那武林中人無不眼紅的神兵利器,在他的眼中,卻像是無用的垃圾。


    一抹夢幻之光,纏繞在林溪的指尖,然後逐漸蔓延,組成了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黑刀。


    這刀的形狀···模仿的是白凡的那把黑刀。


    這是林溪最熟悉的刀的形狀。


    而當林溪握住刀的一瞬間,整個氣勢,徹底的蛻變。


    刀!


    對著刀!


    兩把在這個世界,注定此刻最耀眼的刀,毫無征兆,卻又理所當然的碰撞在一起。


    然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此時此刻,那漫天的武道真意,引發的幻象裏,山和水,此刻徹底的融為了一體。


    就像是水中倒映著山,而山也屹立於水中。


    這似乎是一幅靜止的畫麵,卻又足以凝固萬古,此刻永恆。


    沈出和於淼,他們的命運,他們的氣勢,他們的力量,他們代表的一切的一切,都歸為了一體,發出了這在這個世界,超越了林溪設定境界的一刀。


    無比接近於武神的一刀。


    隻可惜···出刀的是沈出。


    而不是於淼在揮劍。


    在林溪的麵前用刀···誰···給他們的勇氣和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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