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狗看到林溪的一瞬間,表現的很自然。


    沒有那種遇到熟人的驚喜,或者突然的驚愕。


    緊接著,當看到強龍被林溪砍掉的那條斷腿的時候,適當的露出了驚嚇,甚至害怕的表情。


    嗯!


    表演的很真實,很有層次感。


    林溪很滿意,覺得有學習、借鑒的空間。


    “大哥!被我找到你了!別裝了!”林溪說道。


    阿狗的表情,依舊顯得很驚恐,一幅聽不懂林溪在說什麽的樣子。


    周圍那些五大三粗的女人已經圍攏過來了。


    為了避免更麻煩,林溪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阿狗,然後一刀劈碎屋頂,帶著阿狗踏雲而去。


    芳都附近的矮山坡上,林溪上下打量著阿狗。


    撓了撓頭。


    “難不成,真的是搞錯了?”


    “體驗生活這麽拚也就罷了!親弟弟來了還不認,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啊!”林溪心想。


    雖然說白玄這套路,有點像三少爺。


    但是他畢竟,也不是三少爺。


    沒有什麽現實,是需要他去隱瞞自己的身份,麻痹自己而將自己跌入泥潭中,不肯拔出來的。


    他這麽做,更多的應該是為了感受平凡才對。


    “之前我收到消息,證實阿狗是白玄,是因為十二樓的修士,曾經見過阿狗用樹枝,趕走幾個想要強暴他朋友的女流氓。而他當時用的劍法,雖然未曾激發任何的劍氣、劍芒,卻有著白玄劍法的影子。”


    “難不成···是我誤會了?白玄隻是碰巧教了阿狗幾招?”


    “試試看!”


    想到這裏,林溪一掌朝著阿狗劈去。


    刻意的將這一掌的運行軌跡,變得盡量慢些,假如阿狗真的是個普通人,那麽也瞧得見這一招。


    如果他還擊了,那麽林溪就可以憑借其還擊時的手法,進行判斷。


    假如他不還擊···那就更加證實,阿狗有所隱瞞。


    啪!


    一個狼狽的懶驢打滾,阿狗躲過了林溪的這一招。


    “躲得好!白玄!我這一招,雖然出的慢了點,但是至少有七種變化,你用這種方式,雖然躲掉了與我直接交手,但是也還是暴露了你的眼光和身份。”林溪開口說道。


    阿狗趴在地上,唯一的一隻眼睛裏,流露出憤恨的光芒,嗚嗚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裏冒出來。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被人踹了一腳,還搶走了到嘴食物的野狗。


    “這氣質···影帝隻怕也做不出來啊!難道我真的認錯了?”林溪圍著阿狗又看了兩圈。


    “凡弟!你認錯了!阿狗我不過是隨便教了他兩招劍式和一些身法,用來自保而已。”一個聲音,在林溪的身後響起。


    林溪迴頭,正瞧見一個老人,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


    每走一步,他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就淡化一分。


    走到林溪麵前時,不僅皺紋和老人斑都不見了,並且連胡子也自動脫落,除了還有饅頭的白發之外,從外表上看,已經和曾經的無雙公子白玄,沒有半點區別。


    “大···哥?”林溪看著白玄,喊了一聲。


    “這才有段時間沒見,他的修為更加高深莫測了,一定已經入了元神,而且肯定不是什麽簡單元神···。”


    “我也是見過世麵的了,還有個身份,是黑帝楚淩霄。但是見到他的一瞬間,居然還感覺到了壓力。這一定是我的錯覺。”林溪心中起伏波瀾。


    白玄卻對著阿狗,做了幾個手勢,阿狗便一步一迴頭的走了。


    “走吧!先去我屋裏坐坐,我們邊喝茶邊聊。”白玄扭頭對林溪說道。


    隨後二人一同返迴芳都。


    白玄的屋子,位於芳都西北麵的貧民區,雖然地方偏僻了點,但是院子也不小。


    裏麵擺滿了各種半成品的家具、木質器物,還有一些雕刻的手藝活。


    顯然,白玄在這裏,明麵上的身份,是一個木匠。


    偶爾也客串一下雕刻師傅,給人雕刻一些人像、動物形象什麽的。


    別提什麽,以白玄的手段,一個雕刻大師綽綽有餘。


    從水平上來講,白玄當然是綽綽有餘。


    但是從普通匠人,到大師。


    這其中的跨度,可不是單單技藝水準就能決定的。


    而且···藝術這個東西,是最難去衡量的。


    好或者不好,其實這個評判規則,以及評判資格,一直都掌握在那些,掌握了大量資源的人手中。


    他們說了才算。


    當然,白玄如果想火,早就火了。


    可能,這便是他感受平凡的一種方式。


    平凡,既不是高高在上,從雲端俯視眾生。


    也不是跌入最深沉且無法反抗的苦難裏,掙紮求生。


    那應該是一種,繁忙的,平靜的,忙碌於生計,看得到天空,卻永遠無法爬上去,見識過泥濘和肮髒,於是心生恐懼,不敢冒險,隻能屈從於眼前狀態的生活態度。


    就像白玄眼前的現狀。


    擁有一門糊口的手藝,但是想要成為一名雕刻大師,卻又害怕無法有所成就,失去眼前的生活。


    至少在別人眼裏,白玄是這樣的。


    “你怎麽來找我了?”白玄給林溪倒了一杯茶。


    茶色渾濁,沒有茶香。


    茶味倒是甘冽,僅能解渴。


    這樣的茶水,當年的白玄,是絕不會用的。


    但是現在,他似乎很習慣。


    “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林溪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


    緊接著,又整理了一下思路,將之前就準備好的話,慢慢道來:“最近修行界發生的一些大事,想來你也應該會有所耳聞吧!”


    既然白玄不是在自我作踐,而是體驗生活。


    那麽,他對於修行界的許多變化,不應該失去敏銳度。


    所以,林溪省略了解說前因後果的時間。


    果然,白玄點了點頭道:“知道,楚淩霄、金奐之,還有碧海真人的遺澤寶藏。怎麽?你也有興趣?”


    白玄的語氣很平靜,也很平淡。


    他不感興趣,那是真的!


    畢竟,白玄才二十幾歲,就有可能已經是元神了。


    大好的前程等著,現在應該也已經有資格進入隱仙榜。


    將來真仙有望。


    對於一個六劫渡劫修士的遺澤,當然沒有興趣了。


    即便,這位渡劫修士,被證實殺死過一名真仙。


    “不是有興趣,而是我知道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真相。”林溪低聲說道。


    白玄手一頓,抬眼看著林溪,表情依舊平靜。


    “傳言楚淩霄是天魔,所以有很多人想要去求證,我也跟著湊了湊熱鬧,卻意外的讓我發現···上古時山河社稷宗的真相,以及誰才是隱藏在我們世界裏,真正的天魔。”林溪繼續說道。


    即便他現在是白凡的身份,想要空口白牙的取信白玄,也並沒有那麽簡單和容易。


    所以,在揭穿金奐之的身份之前,林溪還需要再用另一個,比較有震撼力,卻又合情合理的‘真相’,震住白玄。


    果然,聽完林溪對於山河社稷宗的解釋,白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曾經也在許多古遺址中,獲得過一些關於山河社稷宗的訊息。其中記載,上古時代的山河社稷宗,確實猶如魔道一般,喜好收集各門各派的練氣之法,甚至是一些蘊含真意的修行法門、術法等等。”


    “如今結合你的解釋,倒是讓我恍然大悟。一個世界的資源和知識,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他們的搬遷,也就是理所應當了。”


    林溪點了點頭,接著繼續道:“然後我就聽那楚淩霄與李扶搖交談,提及了···金奐之是域外天魔之事。隻是如今楚淩霄本人被誣陷為天魔,已經不便在插手此事,他好像也有意不去幹涉,選擇了沉默。”


    “細細想來,如果楚淩霄已然是天魔,那李扶搖又怎會再與他攪在一起?”


    白玄卻笑道:“凡弟!這位楚崖主,可沒打算不管,他應該是早就發現你了,故意泄露口風給你聽。一則將山河社稷宗的真相流傳出去,讓你幫他辯解,佐證他並非天魔,隻是因為傳承特殊的緣故,有了一些類似於天魔般的特質。二則是想要讓你,去宣揚金奐之才是天魔,並且替他去當急先鋒。”


    “不過···你能記得來找我,我倒是很欣慰。”


    說到這裏,白玄的臉上,流露出了林溪熟悉的···寵溺的微笑。


    “額···這些都是你自己腦補的,我可沒說。”林溪心中大笑,嘴上卻沒有泄露半分。


    “那···我要上他這個當嗎?”林溪問道。


    白玄道:“一半!一半吧!楚淩霄是否是天魔,單單是山河社稷宗傳承的問題,還無法令他自證清白。但是金奐之如果是天魔,那麽身為青宵界修士一員,剿滅他就是義不容辭。”


    說到這裏,白玄一臉正色,再也沒有了一貫以來的淡然。


    修士與天魔,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天魔以修士的負麵情緒,還有魂魄為食,強大己身。


    而修士們,則因為天魔的各種特性,對其深惡痛絕。


    隻要是有天魔暴露,那麽一定會遭到一切的攻擊。


    無論正邪,在麵對天魔的立場上,都是一致的。


    “不過,想要對付一個占據了渡劫大宗師肉身的天魔,單靠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咱們還必須找一個得了道的和尚。”白玄說道。


    林溪腦海裏,一瞬間就想到了須彌,然後迅速將須彌的形象,從腦海裏拋棄。


    “和尚好找,但是真佛難尋啊!佛魔一體,本就難以分辨,要是找的不是六根清淨,佛心堅定的高僧,而是一個心懷偽善的假和尚,那可是坑自己。”林溪深有體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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