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保護林溪闖過整個陣地的兩界梭,在那音波的震動攻擊下,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林溪倒退幾步,麵露驚訝之色,卻急忙開口道:“住手!貧僧須彌,此來是有要事,求見四位天音閣的真人。”


    大陣內的攻擊,雖然兇狠,且變化多端。


    但是多數攻擊,都屬於零散狀態,範圍性的攻擊。


    而此刻,堵在天音閣門口的,是有修士操控的手段,靈活性以及力量的收束性,都不是陣內的那些攻擊可比。


    當然假使妖魔大舉進攻,那大陣之中,自然也會多出許多天音閣的弟子,或者正道修士坐鎮,發揮出來的效果,又會不同。


    四道人影,在門樓前凝聚。


    看著被兩界梭保護的林溪,其中懷抱琵琶的白衣男子,冷言怒視著林溪道:“須彌妖僧,你引邪魔妖道,圍攻我天音閣,此時卻還有膽子獨自闖上山來,倒也真是不懼死。”


    “且先稍等,在下立刻便摘了你的腦袋,掛迴到赤鱗崖上,用你祭旗。”


    林溪歎了口氣,然後表現出疲憊的表情道:“非要放狠話嗎?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是我殺了你老母,又勾引了你老婆,你也該先將我引入天籟宮中,先見過四位真人再說。無論我抱著什麽目的來的,從我身上獲得一些妖魔們的情報,這不會錯吧!你現在直接就要殺我,如此的浪費···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妖魔收買了,故意來害天音閣的。”


    那懷抱琵琶的男子,原也隻是放放狠話,此時被林溪這一頓唇舌搶攻,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繼續怒視著林溪,差點沒將眼珠子瞪出來。


    “帶他進來!”雲深霧鎖的空寂山深處,傳出觀月真人的聲音。


    在數名天音閣修士的‘挾持’下,林溪故地重遊,心中難免也有些感慨。


    隻是意識窺探內心,照見整個識海,卻也並未發現,還有什麽須彌和尚的意誌殘餘。


    林溪與天音閣無仇無怨,甚至可以說···天音閣還當過一段時間的產糧大戶。


    故而,在林溪的心中,對於天音閣不該有任何的惡念。


    反而若是須彌的意識還有殘餘,那麽進入天音閣,林溪的氣息也會被影響的稍顯浮躁。


    “難道真的就全都被我消化吸收了?之前的那些異常,隻是我過於敏感?”這個念頭,隻是在林溪的腦子裏閃了一瞬,便被他否定。


    樂觀是一種很好的心態。


    但是盲目樂觀,則不是。


    天籟宮中,真人不止一位。


    當然天音閣的四位真人,早已齊聚,紛紛坐於雲台,位居首位。


    旁邊還有許多,與天音閣交好的正道宗門中前來馳援的修士。


    其中尤以一個騎著青牛的道童,一個黃衣的女子,還有背著劍匣的大胡子最為惹人注目。


    須彌的記憶裏,有著關於這三個人的某些印象。頓時對接下來,他要搞的操作,又有了許多信心。


    天音閣四大真人中,老熟人觀月真人,此刻也早沒有了昔日的從容與高高在上。


    曾經,無論是審判須彌,還是殺死紅蠟。觀月真人表現的,都是一種坐看生死離別,他且任意撥弄命運的高傲。


    但是此刻,即便是他再如何掩飾,湧向林溪的惡意,不會作假。


    那精純而又龐大的質與量,差點沒讓林溪舒爽的發出不太合適的聲音(可以諧音)來。


    周圍,也都有或多或少的負麵情緒湧動。


    這讓林溪十分確定,自己這一趟是來對了。


    “須彌!你可知罪?”觀月真人看著林溪,他的眼神中,帶著強烈的壓迫。


    單獨來聽這幾個字,其實很無腦。


    但是配合上此刻觀月真人,故意以音攻之術,混合自身元神真人的氣勢壓迫過來時,那其實就是一種撼動心神的秘術。


    倘若林溪意誌不夠堅定,隻怕會被嚇的尿褲子,然後一五一十的,什麽都給交代了。


    須彌的意識空間中,與須彌靈魂結合在一起的魔頭分身,晃動了一下,差點被震散。


    卻又凝聚。


    稍微模糊中,林溪很確定,在須彌的靈魂裏,遊離著某種力量,在主動幫他承擔,來自觀月真人的意誌壓迫。


    “須彌···何罪?”來不及細想,林溪仰著頭,驕傲的迴答道。


    “勾結妖魔,殘害正道,禍害蒼生···你豈無罪?”觀月真人每說一個字,都從雲台上,往下走一步。等說完時,距離林溪僅有兩米的距離,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林溪,似乎要將某些意誌,如同鋼釘一般,釘入林溪的靈魂。


    林溪雙手合十,爾後道:“貧僧隻是在爾等的錯誤中,選擇護住了我所愛的人,並且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你們···依舊高高在上,不知悔改。如果這就是錯,那麽這泱泱正道,實屬可笑。”


    “你問我是否無罪?”


    “我有罪!”林溪主動上前一步,將與觀月真人的距離拉的更近。


    直視著他的雙眼,沒有絲毫的逃避。


    “須彌之罪一,未曾得見天音閣弟子追殺一無辜女子時,便立刻遠遁千裏,不聽、不見、不聞、不問、不管。”


    “須彌之罪二,麵對天音閣弟子的無禮追殺,蠻橫跋扈,不該反抗、搏鬥,隻應束手就擒,任其宰殺,猶如羔羊。”


    “須彌之罪三,天音閣欲虐殺吾愛···一個無辜且無能為力的弱女子,貧僧不該直接攻入山中,隻該在那山腳下,一步一叩首,跪上山頂,乞求寬恕。”


    “須彌之罪四,三年守塔,五年被困赤鱗崖,須彌早該放下一身傲骨,老實認錯,自裁謝罪,活著便是最大的罪過。”


    林溪轉動了身體,看向四周的眾多正道修士。


    接著最後道:“須彌之罪五,妖魔聯盟妄圖以須彌之事為由,攻上天音閣,以至魔漲道消,貧僧萬不該冒著身隕之危,不計前嫌,獨上空寂山,前來報信,泄露妖魔聯盟之機密。”


    “此來須彌之五罪,條條皆惡,罪罪當誅!真人若是認可,便將須彌立即斃殺當場,須彌若是還手,便讓貧僧永墮阿鼻。”


    林溪這接連五罪,條條紮心。


    看似五罪,實則五條控訴,不僅將過去之事梳理了一遍,更是當著眾多正道修士的麵,將天音閣的那點遮羞布,直接給扯了下來。


    “佛門中人,貪念美色···無恥!”一名天音閣的弟子冷笑譏諷道。


    林溪卻道:“貧僧自是破戒,佛祖都未曾管,你是何人,且由你管?”


    “豈不是吹皺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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