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連唿吸都不順暢,酒意上頭的兩人逐漸失控,李懷宇的右手早已消失在鄭秀妍的衣擺下方。


    女人的嚶嚀聲就是最好的春.藥,此刻李懷宇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扒光她的衣服,然後狠狠地占有她——哪怕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鄭秀妍似乎並不抗拒,雙目緊閉,胸前傳來的滾燙讓她整個人都微微顫抖,鼻尖沁出的汗水沿著清晰的人中滑向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唇瓣,鹹澀的味道讓李懷宇更加瘋狂。


    然而,就在事態處於即將走火的邊緣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李懷宇猛地睜開眼,雙手改為抱住鄭秀妍的肩膀,自己則是不停地喘著粗氣。


    鄭秀妍靠在李懷宇的胸膛上,麵色酡紅、嬌豔欲滴,她張了張檀口道:“接、接電話吧。”


    李懷宇深唿吸了幾下,掏出手機一看,頓時清醒了許多,連忙按下通話鍵:“智賢姐,是我。”


    鄭秀妍嚇得不敢出聲,連唿吸都弱了幾分。


    “嗯,馬上就迴去了。”


    合上手機,李懷宇抱歉地道:“對不起秀妍,我好像喝多了。”


    “沒、沒關係,是我主動的。”鄭秀妍垂下眼簾,表情說不出的幽怨,她終究還是沒能完全放下,畢竟七年時間的苦等不是說忘就能忘掉的。


    李懷宇拍了拍她的後背,輕歎一聲道:“很晚了,我送你迴去吧。”


    “哦。”鄭秀妍並沒有拒絕,默默地整理起淩亂的衣襟來。


    時間仿佛迴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天下午,空氣中迷離起一股淡淡的哀愁,李懷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鄭秀妍和李智賢不同,他雖然喜歡,但還沒到不舍的地步,就像樸仁靜一樣,即使放手,也不會有太多的難過。


    男人對待感情的方式大同小異,往往對眼前的人有所忽略,也往往錯過了很多應該珍惜的人,等迴過頭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鄭秀妍算是李懷宇的初戀,初戀是美好的,同樣也是殘酷的,因為它抵不過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分隔,人還是那個人,感覺卻變了,當初的刻骨銘心最終隻能化作一段空想留在記憶的最深處。


    鄭秀妍對待感情的執著讓他感到沉重、乃至於無法唿吸,所以他想放手。


    夜已深。


    路燈下的人影時而拉長、時而重疊,終於還是迴到了原點。


    “早點休息,我走了。”


    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一頭長發,鄭秀妍孤寂的背影讓李懷宇一陣心酸,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是啊,朋友而已。”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我也一樣。”說這話的時候,李懷宇忍不住暗歎了一聲,人性的冰冷終究抵不過七年的苦尋,他想要妥協了。


    鄭秀妍的眼中有了一絲晶亮,繼而煥發了神采:“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麽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又何必執著呢?”


    “我會等,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把那個承諾放在心上,所以…希望你說話算話。”


    “也許用不了七年。”


    “也許吧…”


    鄭秀妍轉身,眨眼便消失在李懷宇的視線裏。


    迴到公寓,李智賢正躺在床頭,就著嫩黃的燈光,手中一卷墨香,臥室內的氣氛唯美而恬靜。看到李懷宇進門,她微微眨了眨眼,嘴角勾勒出一抹頑皮:“姐姐是不是打攪你的好事了?”


    李懷宇並沒有隱瞞:“應該說多虧你的電話。”


    “寶藍也在酒吧。”


    “嗯?”李懷宇詫異道,“我怎麽沒看到她?”


    “美女在懷,你怎麽可能注意到她?”李智賢捂著嘴笑道,“如果不是她打電話給我,我怎麽知道你和秀妍在一起?”


    “智賢姐,你故意的?”李懷宇道,“不對啊,勝文沒告訴我寶藍姐也在,她什麽時候到的?”


    “你前腳才進酒吧,她後腳就跟上了,所以勝文才沒注意到。”李智賢笑嘻嘻地道,““嘿嘿,我已經給你十多分鍾的時間了,自己不快點怪誰?”


    李懷宇眉毛一挑:“十多分鍾怎麽夠?!你男人的能力你還不知道?”


    “我真得不知道呢!”李智賢輕輕咬著下嘴唇,眼波流轉,一副任人摘取的嬌俏模樣。


    “你等著,我洗個澡先,迴來讓你知道十分鍾的時間到底夠不夠!”


    小腹中的火熱再次被勾了起來,李懷宇是個正常的男人,一晚上接二連三地被挑逗,如果再不下手,恐怕連上帝都會鄙視他的。


    ……


    半宿春情、一覺天明。


    起床、神清氣爽,吃著愛人做得早飯,內心滿是幸福的味道。


    把李智賢送m後,李懷宇開著車上了前往忠清北道的高速公路,他必須在十二點前趕到俗離山,因為有人在那兒等他,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周五早晨,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李懷宇隻花了兩個小時就過了收費站,繼而減速、轉向了山區公路,四周清泉叮咚、鳥語花香,大片大片的木林綠鬱蔥蔥,不遠處傳來旅人們陣陣的笑聲。


    這是一處外景拍攝場地,sbs的曆史巨作《王女自鳴鼓》中有幾段劇情背景就取材於此;李懷宇今天來此的身份並不是電視台的理事代表,因為等他的女人是金素賢——或者說隻是一個小丫頭。


    月初,金素賢被選為電視劇中配角‘妙理’的扮演者,於上個禮拜跟著劇組進入了深山老林;李懷宇不得不來探班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替金弈城盡到作為叔叔應盡的責任,二是小丫頭的主動要求。


    自從去年聖誕節分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一晃又是大半年過去,不知道小丫頭長成了什麽模樣,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粘著自己,一見麵就飛撲而來。


    一路上,李懷宇設想著各種各樣的見麵方式,甚至連自己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麽都已想好,生怕會出現什麽特殊狀況;時間悄悄流逝,平坦的公路開盡、換成了崎嶇的山路,轉過山腰,終於達到了目的地。


    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灘塗上滿是鵝卵石,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光著腳飛奔,正是許久未見的金素賢。


    李懷宇頓時皺起了眉。


    雖說經過湖水長時間的衝刷,鵝卵石早已沒有了棱角,但從上遊順流直下的石塊每天都有,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光著腳踩在上麵,就不怕刺破腳底麽?


    因為正處於拍攝中,所以李懷宇並沒有出聲打斷,而是靜靜地走到了導演李明佑身後。


    和金明旭一樣,李明佑也是個青年導演,三十出頭的樣子,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鏡頭,並沒有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


    倒是旁邊的助導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李懷宇,小聲地問道:“你是誰?”


    金素賢還在跑著,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朝前撲去,李明佑大手一揮:“表情不對,再來一次!”


    還來?


    李懷宇頓時沉下了臉,冷冷地道:“李導演,是不是該休息一下了?”


    “休息什麽?!這個鏡頭得盡早拍完,接來下的任務很重!”李明佑頭也不迴地說道。


    李懷宇不再作答,自顧自地走向了金素賢。


    “呀,你是哪個部門的?快給我迴來!”李明佑發現鏡頭裏忽然多了個陌生人,身上還穿著一身現代的休閑裝,頓時怒了。


    李懷宇不理睬他,走到金素賢身邊想把她扶起來:“素賢,叔叔來了。”


    金素賢掙紮著起身,奈何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向了李懷宇的胸前:“好痛!”與此同時,一抹鮮紅從她的腳底流出,刺眼的色彩瞬間布滿了李懷宇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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