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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出去走走吧!”寧溪道,“來了藥王穀那麽久,還從沒有好好地四處逛過呢!”


    “恩,走吧!”兩人手牽著手,緩緩地走了出去,


    是夜月朗星稀,月色如水,靜靜地在兩人身上流淌,寧溪的心裏充斥著一種奇異的感覺,如果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那他是不是就真的隻能活三個月了呢?


    作為一個備受寵愛的王爺,他的人生本應是一片坦途,卻莫名其妙地因為她而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照常理說,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痛苦、懷疑,繼而歇斯底裏地瘋狂嗎?為什麽他卻可以這樣平靜、若無其事地跟她一起在夜色中散步?


    在這個身體上重活過來之後,寧溪似乎就一直在為生活而努力奔忙著,一開始是為了填飽肚子,努力賺錢,日複一日,慢慢地,她突然就不知道如此奔波忙碌是為了什麽了。為利?與生命比起來,金錢這些東西實在是算不得什麽;為名?上輩子她早已功成名就,獲得過廚藝界世界最高等級的榮譽,這些虛名對她來說,不過是眼前的浮雲。


    可是寧溪總是覺得,老天讓她重活一迴,總不會就是活著這麽簡單,總要彌補一些上輩子的遺憾,才不枉活這一場。


    那麽,她來這裏,為的就是他嗎?


    上輩子的她,春風得意,名利雙收,如果要說有什麽缺憾的話,那就是感情上的空白了吧,上輩子活了三十多歲,她的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廚藝了,始終沒有品嚐過愛情的滋味。


    但如果說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白紙的話,似乎也不盡然,其實當初年少的時候,也曾是有過情竇初開的,隻不過那情隻冒了個小芽,便無疾而終了而已。


    說起來這件事還跟邵嘉晴有關,邵嘉晴是她上輩子唯一的閨蜜,從小到大的好友。


    當年上初中的時候,寧溪曾經跟一個高她一個年級的學長走得很近,她已經記不起那個學長的名字和長相了,隻記得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當年的她也許是曾經很喜歡過他的吧。


    不過有一天,寧溪無意中發現邵嘉晴跟學長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舉止親密。


    寧溪從小到大朋友都不多,所以她一直很珍惜她跟邵嘉晴的友誼,當時的她認為,友情比愛情重要太多,因此年少的她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默默走開。


    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邵嘉晴最終也沒有跟學長在一起,而寧溪,也再也沒有遇到過讓她心動的人。


    直到如今,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了他,這個叫做君騫煜的男人,她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心動是這樣的滋味。


    也許這就是天注定吧!


    天注定了她這輩子要遇到他,也注定了她要在認清自己的心意之後,隻能相知相伴三個月。


    三個月,對長長的人生來說很短很短,可是也許有的人活了一輩子,也沒有真正相愛的兩個人真心實意地相處三個月所感受到的幸福多。


    夠了,寧溪想,忘記身外所有的一切,隻與心愛的人全心全意地相處三個月,真的已經足夠了,到了實在無法挽迴的時候,她再跟他一起離開,迴到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地方。


    想到這裏,寧溪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整個人貼在君騫煜的手臂上:“五爺,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君騫煜微微一笑,抬起手臂把人摟進懷裏:“傻瓜,不然的話你還想去哪裏?”她這麽小,在他的懷裏隻有小小的一點,可是卻承載著他所有的愛戀和溫柔,君騫煜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產生如此深的眷戀之情。


    他不怕死麽?當然是怕的,其實當初在軍營的時候,也曾經有過置生死於度外的豪情,但如今他有了她,還沒有真正品嚐過情愛之美,讓他怎麽甘心。


    隻是不願在她麵前表現出來而已。


    夜涼如水,君騫煜在寧溪被夜風吹得冰涼的臉蛋上親了一下:“不早了,迴去歇息吧!”


    “嗯!”寧溪點頭,更緊地摟住了他的手臂,“走吧!”


    “我先送你迴去。”君騫煜道。


    “不,去你那裏。”寧溪住的那處院子除她之外還住了好幾個病人家屬,而君騫煜現在所住的地方卻隻住了他一個人,當然是去他那邊比較方便。


    不過君騫煜沒明白過來:“乖,別鬧,明日還要早起呢!”


    “我剛不是說過了嗎?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君騫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所說的不離開,是真的寸步不離的意思:“那好,到我那邊去住吧!”


    君騫煜住的還是他上次來養傷的時候住的院子,地方雖然不算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做菜什麽的可能不太夠用,但用來燒點熱水卻還是可以的。


    君騫煜雖然是個沒幹過活的人,但畢竟在軍營中曆練過,戶外生活能力還是挺好的,起碼燒火的技術不錯,很快便燒了一大桶熱水拎進房裏,倒進屏風後麵的大浴桶中,又兌了點涼水,伸手摸過合適了,才對寧溪道:“你先洗個澡吧!”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寧溪飛快地泡進浴桶裏,把自己洗幹淨,換上幹淨的衣裳,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高聲喊他:“好了,進來吧!”然後就坐在高高的床上,晃著兩條腿悠閑地看著他忙乎,偌大的浴桶雙手一用力就抬起來了,直接端到外麵把水倒了,然後再換上一桶幹淨的熱水,當著寧溪的麵神色自若地除掉外衫,走進屏風後麵。


    直到水聲傳來,寧溪才覺得有點兒臉紅,此情此景,像極了一對民間普通夫妻的日常生活,寧溪想,如果他沒中毒,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煜王,就算她還能跟他在一起,家中也肯定是仆役成群,一定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景發生吧,可是相較之下,她還是更喜歡如今這樣的生活呢!


    把頭發絞得半幹,寧溪披散著頭發抱膝坐在床上,盯著那扇普通的素麵屏風,耐心地等著君騫煜出來。


    當然他也並沒有耽誤太久,很快就自屏風內轉了出來,寬鬆的中衣鬆鬆的係在身上,領口敞開了一大片,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很快就把肩膀洇濕了一大片。


    寧溪跳下來,拿起一塊幹布跑過去:“果然被人伺候慣了的,連頭發也不知道擦一下。”用力把他拉得彎下腰來,幹布兜頭兜臉地蓋了上去,一頓亂揉亂擦。


    君騫煜把她的手拉開,幹布扯下來,原本整齊的黑發亂成一團堆在頭上:“要真的有人敢像你這麽伺候,早被拖下去一頓亂棍打死了。”


    “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就罰你幫本王把頭發梳好吧!”


    “是,奴婢遵命。”寧溪找來一把梳子,站在他身後幫他梳頭,他的頭發很濃密,厚厚的一大把,烏黑濃密,讓寧溪羨慕得很,她上輩子一直留利落的短發,剛穿到這個身體上的時候,由於營養不良,隻有一頭稀疏的黃毛,這兩年用心養著,長得稍微好些了,但終究還是比不上人家自幼精心養護出來的。


    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這麽尊貴的一個人,怎麽就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了呢?”


    君騫煜伸手握住她搭在他肩膀上的另一隻手:“我倒覺得,如今是我這輩子最歡喜的時刻呢!”


    沒錯,如果把他中毒這件事忘掉的話,這也是寧溪兩輩子最歡喜的時刻。


    梳好頭發,再用幹布絞得半幹,再晾一晾就差不多可以睡覺了,寧溪主動把床鋪好,跳上去縮在角落裏,想到待會要發生的事,心裏麵有點忐忑不安,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好緊張怎麽辦?


    君騫煜也站了起來,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走了過來,寧溪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就趕緊移開眼睛,可是又覺得太過露了行跡,情急之下忙指著油燈道:“燈,燈還沒熄呢!”說完之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顯得自己好像非常心急似的。


    君騫煜隨手一揮,不知道他彈了個什麽東西過去,打中了油燈的燈芯,屋內一下子就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聽到他的腳步聲就停在床邊,寧溪的心裏更緊張了。


    忽然身邊的床鋪一陷,君騫煜躺了上來,這時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隱約可以看見物件的輪廓,隻見他抖開被子蓋在身上,帶著笑意對依舊縮在床角的寧溪道:“怎麽還不睡?”


    寧溪雖然是主動上床的,可是這時候卻緊張的要命:“我,我還不累。”


    “來,過來。”君騫煜拍拍他身旁的床板。


    寧溪隻好一點一點地蹭了過去,蹭到一半,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就撲到了他的懷中,君騫煜摟著她躺好,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乖,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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