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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酒樓正在修建,那邊寧溪也沒閑著,得為酒樓的開張做好準備呀!可惜她上輩子全身心沉醉於廚藝,酒店的一切管理都是全權交給她大哥去做的,以至於如今也拿不出什麽有用的經驗,隻能一步一步摸索著來了,不過有一句話她倒是記得很清楚,隻有讓員工把工作當成自己的事業來做,才有可能會拚盡全力把事情做好。


    酒樓要重新開張的消息一放出去,原來的老夥計迴來了大半,還有一小部分是找到了新東家不願意迴來的,寧溪也不勉強,按照她前些日子暗中觀察的結果,重新安排了工作分工,性子活潑能說會道的,放在前邊當跑堂,做事細心愛學習肯鑽研的,就放在廚房裏學手藝,老實憨厚為人實在的,讓他去負責采買,還有腦子不太靈光但是踏實肯幹的,那就安排幹些打掃洗碗的雜活。


    至於一些人前獻殷勤人後躲懶耍滑的,對不起了,本店請不起您,還請出門左拐,一路走好。


    寧溪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寫了一份各崗位工作標準流程,給她的員工們進行崗前培訓,對每一個工作崗位,都有詳細的規定。


    比如說洗碗,以往都是洗完看不出髒了就行,可到了寧溪這兒,連用什麽溫度的熱水,要換幾次水,漂洗幾遍,都規定得清清楚楚,洗完之後還得拿開水燙過,控幹水以後收在幹淨的櫃子裏,在拿給客人用之前都不許亂拿亂放,這古代沒有消毒櫃,可是衛生一定要做好。


    還有廚房裏使用的食材也有規定,肉類必須要用當天新鮮的,而且買迴來之後必須放在幹燥陰涼的地方儲存,葉菜類也不能隔天,瓜菜類可以放置兩到三天,可是一旦出現表皮幹癟失水等情況,就一定不能再使用了。


    這些規定雖然繁瑣,可是她留下的都是老實人,自然能規規矩矩地按照她的規定去做,最辛苦的就是跑堂小二的訓練了。


    衣服是酒樓統一定做的,必須每天一換,衣服上麵不得有任何的油漬和汙漬,發式也要統一,頭發梳理整齊用布包住,不能漏在外麵給人邋遢的感覺。


    連擦桌子的手勢都是規定好的,橫著擦多少下,豎著擦多少下,都有定數,在寧溪的示範下,一幫子人輪流拿著布巾哼哧哼哧地練習擦桌子。


    練完了擦桌子還得學著怎麽笑,嘴角咧開不大不小,露出八顆牙齒就是剛剛好,牙還得刷幹淨,不能是一口大黃牙或者牙縫裏還塞著菜葉子。


    最近從雙溪酒樓門前路過的人都可以看到,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抱著一根竹棒,站在一排穿著整齊的大男人麵前,一聲令下,這一群人就一同彎下腰去:“歡迎光臨!”定住不動,女孩慢慢踱著步子從頭到尾審視一遍,發現誰的腰彎得不夠低,“刷”地一棍子就抽了過去,最後看滿意了,才說一聲:“起來!”齊刷刷地一排人同時伸直腰板。


    “給我笑一笑,拿出點氣勢來,咱們不是低聲下氣伺候人的,要不亢不卑,知道嗎?”


    “知道!”一聲響亮的迴答,不管懂不懂,都得應了再說,不然又是一棍子下來,疼倒是不疼,就是挺丟臉的,被一個小姑娘家的抽。


    還有背菜譜,不但要把本酒樓的菜譜背得滾瓜爛熟,還必須在客人提出要吃什麽口味的菜的時候,能順溜地把合適的菜色推薦出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個個都背得愁眉苦臉的。


    要不是寧溪這兒每頓都有名廚出品的好菜伺候著,許多人恐怕早就叫苦連天,拍拍屁股不幹了。


    一邊如火如荼地訓練著服務員,廚師這邊也沒閑著,寧溪從各個菜係中挑出最有代表性的菜色作為本酒樓的招牌菜,製作成菜譜,而菜譜上的每一道菜,其製作過程都有一套標準的流程,菜要怎麽洗、怎麽切,肉要斬成塊還是切成片,切片的話厚度是多少,這些都有標準,幫廚的小工們隻要按照這些標準去練習就好。


    至於大廚,當然就是榮大全了,由他帶領著挑選出來的五名二廚完成全部灶上的工作,至於菜的做法,寧溪隻要給榮大全演示一遍,他基本上就會做了,再由他教給他帶著的五個人,在教的過程中,也能有自己更深刻的領悟。


    在菜的具體做法上,寧溪倒是沒有什麽很嚴格的標準的,她唯一的標準是,好吃,而這個好吃,卻是由顧客來評價的,在她的酒樓裏,每一道菜送上去,盤子旁邊都會放一個小木牌,牌子上寫著做這道菜的廚師的名字,客人點菜是可以自行指定廚師的,菜譜上還會根據客人們的反饋,給不同的廚師做的菜定下不同的價格,越受歡迎的廚師所做的菜售價就越高。


    這樣,他們才會去認真研究顧客的口味,努力提高自己的廚藝水平,不然的話,如果自己做的菜一直無人問津,那可能就離下崗不遠了。


    寧溪的酒樓還沒開張,齊王世子君紹楓沒地兒蹭飯,閑來無事隻好去騷擾他堂哥君騫煜了,君騫煜也是個閑人,他之前是混軍營的,受了傷迴來之後就一直賦閑在家,也沒想過要去找點兒什麽事做,就這麽混日子。


    君紹楓這次過來,居然發現他拿著一疊紙在很認真地看,不由得好奇心起,也湊過去瞧,依稀認出來幾個字:“崗位職責?”再跟著看了半天,這迴是什麽也看不懂了,忍不住一拍桌子,“這寫的什麽鬼東西?”


    寫這東西的人到底識不識字啊,每個字都缺半邊、少筆劃不說,有些根本就不能成為字,還有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根本就是不知所雲,虧他五哥還看得那麽津津有味。


    “我說,這東西你能看懂嗎?”


    “連蒙帶猜的,基本上能懂吧!”


    “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雙溪樓的管理方法。”寧溪那一堆洋洋灑灑的員工守則剛寫出來,就被人原封不動地眷抄了下來送到君騫煜這裏了。


    “切!”君紹楓不屑地說,“就那小丫頭,能弄出什麽東西呀!”


    “挺有意思的。”君騫煜翻出了一頁紙,給他念了起來,“雙溪樓按二千兩銀子分為一千股,每股二兩銀,其中寧溪本人占四百股,榮大全三百股,孟雙雙一百股,剩下的二百股,則由全體員工共享。”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君紹楓聽得一頭霧水。


    君騫煜沒理他,繼續念下去:“基層員工每人分配一股,小主管兩股,大主管五股,每年酒樓賺的純利潤,按股份數分紅,人人有份。”


    君紹楓有點兒琢磨出味兒來了:“這小丫頭,倒是大方。”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她一個鄉下出來的小姑娘,從來沒有念書過,周圍認識的人也隻不過是鄉野村民,究竟是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


    “說得也對啊,她哪裏來的這些奇思怪想,還有這一手四不像的字,真是笑死人了,難怪五哥你會對她這麽感興趣。”


    “嗯,京城裏時日無聊,就指著這丫頭過日子了。”


    “哈哈!”君紹楓拍著君騫煜的肩膀笑道:“五哥你果然是夠無聊的。”無聊到費心巴力地請來魯家班給人家蓋酒樓,還把最得力的侍衛派過去給人家當跑堂的,事無巨細還得盡數記錄下來密報給你。


    再說安明月,這大小姐給寧溪送完賠款以後,迴去也沒閑著。安大將軍把安夫人給訓了一頓,老子這些年在邊疆出生入死,你在家裏就把女兒給養成這樣了?安夫人委屈完之後也深深地覺得,女兒這樣下去肯定是沒有什麽前途的,必須得給她扳迴來才行。


    於是,安大將軍和夫人成親近二十年之後,第一次如此齊心協力地合作,要把安明月調-教成一個好姑娘。


    好姑娘的標準,不外乎就是琴棋書畫、女紅烹飪皆通,如果想要嫁進高門大戶的人家做當家主母的話,還要學會人情來往,管理各種庶務,對於最後那一點,夫婦倆已經不抱任何一點希望了,這孩子,能不那麽自私任性他們就該燒高香了。


    所謂培養,也不過是稍微學一點兒表麵功夫,將來說親的時候,能夠稍微拿得出手而已。


    可是請迴來教她彈琴作詩的先生,來一個被她氣走一個,到最後圈子裏都傳開了,不管多少銀子就是沒人願意上門,畫畫她倒是願意學的,可是畫出來的就是一個個墨團子,女紅就更不用說了,她能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指頭戳成蜂窩。


    安大將軍氣得直吹胡子:“你說你,到底會些什麽呀!”


    安明月一把抓起安大將軍放在桌上的大刀,“刷刷刷”地舞了一套密不透風的刀法,得意地對她爹道:“不錯吧,人家都說將門出虎女!”


    安大將軍一口老血漚在心頭:“你就不能學點兒有用的?”你一個姑娘家,學了這個可就更嫁不出去了呀!


    安明月道:“是不是你和娘說的,琴棋書畫、女紅烹飪,我任意學會一樣就可以了?”


    “沒錯。”你倒是給我學呀。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去學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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