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樂的話,一眾議員們都是一頭霧水。


    他們從開始就沒有想過什麽稅收的問題,這才是第一次議會,怎麽就拋出了如此重磅的問題呢?


    王樂心中有些得意,畢竟這麽安排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在王樂的計劃裏,第一炮必須把這些人都給炸懵。


    於是在眾人還都在懵懵懂懂的時候,王樂便開始了長篇大論。


    在無比細致的敘述過了天衛城的稅收曆史之後,王樂這才對著一眾議員開口道:“現在,大家就稅收的構成進行討論吧。”


    王樂的話音剛落,隻見作為軍方代表議員的一隻耳開口了。


    “那個……”


    一隻耳剛從嘴裏蹦出來了兩個字就被王樂打斷了。


    “說話之前要先舉手,點到你你才能說,這是規矩。”


    一隻耳被王樂搞得有些沒有麵子,但又生怕開口反駁之後暴露自己知識的匱乏,於是委屈隻能往肚子裏咽。


    眼見著一隻耳乖乖的舉起手之後,王樂這才對著一隻耳說道:“大哥,你先說。”


    一隻耳這才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個……能不能解釋一下什麽叫做稅收的構成?”


    王樂聞言輕聲一笑,此時的情景與自己之前的構思簡直是如出一轍。


    清了清嗓子,王樂這才對著在座的眾位議員開口道:“說起稅收,一般分為農稅,商稅,以及一些其他來自方方麵麵的稅收……”


    又一次長篇大論,細致的介紹完稅收的種類之後,王樂這才看著周圍的議員們,開口道:“現在咱們的問題就是,各行各業需要承擔多大的稅收。”


    剛說完,王樂便看到有一個胖子著急的舉起手來。


    王樂認識這個胖子,是城中的一個富戶,似乎是做絲綢或者布匹生意的。想了想,王樂還是指了指對方,開口道:“這位議員,你先說。”


    隻見那個胖議員站起身來,捏著嗓子細聲細語的說道:“我就是想問一下,這個農稅怎麽個收法,商稅怎麽個收法?是隻要現銀還是和以前一樣可以以物抵稅。”


    王樂衝著對方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耐心的開口解釋道:“可能很多人對稅收這一塊的安排還是不太了解,那我就著重的說一下。為了更加人性化的服務整個天衛城裏的所有百姓,我們特意研究了兩種征稅模式,那就是將不同收入的人群分成兩類,低收入人群實行以物抵稅的策略,而高收入人群則實行現銀收稅。這樣一是能夠增加城中商品的類目,畢竟就算城主府再有錢,也給大家變不出來東西。而反過來說的話,就是城主府的東西再多也變不成錢。”


    一眾議員一聽王樂的話,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王樂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議會效果。這才是第一場,等日後開的多了,你們就要拉幫結派分崩離析,到時候這個議會還不是我王某人想怎麽搞就怎麽搞?


    正當王樂心中還在美滋滋的想著的時候,就聽議員席裏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想問一下,殘疾人和乞丐要不要征稅?”


    羅二狗舉著手對著王樂問道。


    王樂看了一眼羅二狗,眼神有些耐人尋味。隻不過此時的羅二狗已經不是那個自己可以隨意揉捏的死瘸子了,也不知道這個羅二狗是怎麽搞的,居然成為了議會當中的殘疾人代表。


    朝著羅二狗笑了笑,王樂這才搖了搖頭對著羅二狗開口解釋道:“我們認為殘疾人是不用繳稅的,但是乞丐是一定要繳稅的。”


    王樂的話再一次讓那些議員開始議論紛紛。


    時不時的王樂還能在耳邊聽到類似於“乞丐都這麽可憐了,為什麽還要讓他們繳稅”之類的聖母名言。


    對於這種聖母,王樂一向是鄙視的。不關乎自己利益的時候,就是悲天憫人的樣子。關乎到自己利益的時候就跟個潑婦似得,王樂對此十分的討厭。


    等議員席位上的吵雜聲漸漸落下的時候,王樂這才繼續開口解釋道:“為什麽不征收殘疾人的稅,因為我認為殘疾人是需要被關愛的,老天已經從他們身上拿走了一些東西,我們就不要再從他們的身上豪取搶奪了。至於為什麽要在乞丐身上收稅,這個問題我建議你們多和城中的那些乞丐接觸接觸。接觸的多了你們就知道了,現如今天衛城內的乞丐大多數都是年輕力壯的懶漢,他們好吃懶做,隻是利用別人的同情心在混口飯吃。這樣的現象是我也是在座的各位心中不想看到的。既然他們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卻不養活自己。那我隻能用收稅的方式迫使他們賺錢,隻要他們做一天乞丐,那我就要收他們一天的稅。不僅要收,還要收重稅。”


    王樂慷慨激昂的一番話頓時讓在場的議員們鼓起了掌。


    王樂笑著跟著在座的議員們一起鼓掌,等掌聲息了,王樂這才對著在座的一票議員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初步擬定天衛城的稅收構成由三部分構成。也就是農稅,商稅以及其他稅費。其中農稅占總稅收的一成半,商稅要占四成,其他稅要占到四成半。我們初步擬定,靠種莊稼為生的人,每年繳納全年總收獲的一成作為農稅。商稅則為兩成,其他稅費按照不同的類型則在一成半到五成之間浮動。”


    王樂的話在一眾議員的耳邊如同驚雷一般炸起。


    商稅兩成?稅率這麽高,那不是所有的物價都要上漲?這是和自身利益息息相關的事情,這種政策肯定不能讓它正常的施行。


    之前那個胖子議員再一次當起了出頭鳥,連手都顧不上舉,立刻站起身來衝著王樂問道:“商稅兩成?現在天衛城米價為七文一斤,你這增收兩成稅,那不就漲到八文九文了嗎?不行不行,這樣肯定不行。”


    聽到有反對的聲音,王樂輕輕的笑了起來。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一開始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王樂便想到了商稅這一塊肯定是眾人反對的重點,所以王樂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措施。


    輕輕的朝著一隻耳的方向瞥了一眼,一隻耳立刻心領神會的站起來,對著那個胖子議員開口罵道:“老兄,你是不是沒想明白?商品的價格越低,商稅的收取就越少。你上來就說米價已經七文,但是你去問問在座的幾位米商,有誰敢說自己的成本能夠超過五文的?”


    一隻耳的話剛說出口,坐在不遠處的樓百萬也站了起來。


    “是的,大哥說的話沒錯。在座的很多人可能都認識我,鄙人名叫樓百萬,暫時是天衛城內最大的糧商。現如今天衛城的糧市已經逐漸變得畸形了,是需要有政策來遏製這種畸形的繼續蔓延了。而且方才城主大人也已經說了,商稅的增長其實還伴隨著農稅的下降。我們收糧的價格低了,那麽賣出來的價格為什麽還要這麽高?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人,是不是見不得天衛城的百姓能夠吃飽穿暖啊?”


    樓百萬的一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一番話下來,直接將稅收的質疑聲提升到了道德的高度,現在誰反對誰就是見不得天衛城的百姓好,這種大帽子扣下來,誰還敢亂說話?


    就在在座的眾人沉默的時候,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王樂知道這個人,是城中一家賭場的東家。


    王樂指了指對方,開口道:“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那個老者聞言站起身來,先是對著王樂拱了拱手,隨即又對著身旁的人拱了拱手,這才開口說道:“我其實就想問一點,我家世代就靠那一個賭坊為生,這個賭坊的稅是算商稅呢?還是算作其他稅?”


    王樂笑了笑,開口解釋道:“賭坊、青樓這些供人取樂的地方,統一被稱作娛樂稅。娛樂稅也是我們暫定的最高的稅率,毛利五成作為稅費。”


    原本有些得意的老者突然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得,愣在了原地。


    這怎麽和劇本不一樣啊?老者原本以為賭坊最多也就是兩成到三成的稅,因為在之前天衛城的稅收規定裏,賭場也是按照商稅收取的,所以才有那麽多的賭場能夠在這個不大的天衛城裏麵吃香的喝辣的。


    猛然間聽到城主府要拿走毛利的五成,老者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又開始心裏暗自埋怨自己為什麽要多嘴。活著不好嗎?悶聲發大財不好嗎?這下好了吧,自己不僅沒吃上肉,反而還要遭到同行的記恨。老者覺得自己虧大了。


    王樂似乎看穿了老者的心思,心中難免有些暗自發笑。


    早在剛剛接手天衛城的時候,王樂就有心處理天衛城中的賭坊與青樓。但是念在當時天衛城的形勢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所以隻是殺雞儆猴,割了幾顆韭菜之後就不再管這一塊。


    前兩天王樂在製定稅收計劃的時候,猛然間發現自己的似乎已經有了充足的理由對城中的這些不法產業進行處置了。


    原本今天的安排是先談好農稅與商稅,之後再去談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稅收。但是眼前的這個老頭兒就跟社區來送溫暖似得出現在了王樂的麵前,正愁沒有理由轉移話題的王樂頓時順杆向上爬,甩出了娛樂稅的理論。


    就在王樂說出娛樂稅的瞬間,全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原本眾人都以為五成的稅收隻可能出現在鹽、茶等由官府把控的產業上,所以眾人也就沒有在意這些。但是王樂忽然拋出了一個娛樂稅的概念,頓時把王樂給砸懵了。


    王樂看著周圍還處於震驚當中的議員,心中難免的有些得意。


    “等著吧,這才是開胃菜。等一會兒還有你們更震驚的呢,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們這些家夥在這兒打起來。不打起來怎麽算是議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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