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家的窗戶折射出來的光線,讓我的心頓生溫暖。

    在家待了二十多年,就不曾想離開家。直到從單位優惠購置一套住房後,又戀愛了,所以才不常迴家住。

    一直期待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走近我,讓他好好地愛我,相偎著上街購物,相依著走進肯德基店。可是我們沒有,從二十歲戀愛,到二十八歲分手,我們戀愛了八年,被自己自嘲為“八年抗愛”,終究抗不下去了。我們還是分手了。

    我的戀愛在圈子裏也是鬧翻了天。因為他是我的上司,更重要的他是已婚的男人。

    第一次走進市房改辦,房改辦主任三十多歲,我以為他隻有二十七八歲,第一次我遞文件給他,他抬眼看的時候,眼珠黑得發亮,折射出讓我的心一亮的溫情。

    接到一個電話,一個小女孩子,說要找爸爸。

    “誰是你爸爸。”

    “段誌明是我的爸爸,你不知道呀,那我今天就告訴你吧。”小女孩子甜甜的聲音,讓的心一緊,段誌明都做爸爸了,我還是那種多情的想他。一串眼淚滑落下來。如果愛一個男人,而對方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就是單相思。

    我會單相思嗎?單相思讓女人一點自尊也沒有。可是我真的單想思了,多少個靜靜的夜晚,我悄悄地想著段誌明。想他的音容笑貌。想他的聲音,甚至想他在文件剛硬有力的三個字。

    那時我才二十歲呀,該是被男人簇擁的年齡。而我為愛悶悶不樂起來。

    單相思,一種情懷的癌症,隻有最愛的男人才能讓你解脫。可是他不是不愛你。而是他根本沒有想起來要愛你。因為他愛過了,並有了愛情的結晶。

    段主任一次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他很溫情地笑,說坐下。

    他那麽溫情讓我心驚肉跳,我真的希望他能攬我入懷,讓說我愛你。然後,抹幹眼淚,永遠地離開他。

    “在校戀愛了嗎?”他望著我,溫情得想讓我自殺。

    “沒有。”他在挑逗我。我這樣認為,他不會愛我的。我隻不過年輕些,就像一個果實,他隻想嚐一下青澀的味。

    “我有一個同學特要好,隻不過歲數大了一些,可是他很有前途,今天安排你們見過麵。你說好不好?”段誌明說話的時候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可是……”我能說什麽,我能說我愛你嗎。如果他未婚的話,我能說,隻是一切都不可能,連表白的機會都不可能。心真的很諒。

    “不過沒有關係,不要因為我是你的主任,你就不好意思拒絕。說實話,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你是我的同事,我可要對你負責,一般的男人我也不會介紹給你的。”

    “你說得很突然,以後再說吧。另外我要去北京參加一短期培訓班,你批了嗎。”不是我不想戀愛,而是我心中最愛的男人就在我的麵前。而他,輪不到我愛。

    “文件已轉到財務上了,短期培訓費,可能財務上已經打到北京帳號上了。你再去問一問。不過我強調的是,你可不能在北京玩得沒譜,你年輕,要多學點東西迴來。”他朝財務室點了點頭。

    在北京,同一些同學聚會。培訓班上,9點上課,開始還有一些人,零零散散地,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說出去接個手機,然後一整天,消失得無影無蹤。到下午,隻有三個人在聽課。

    老師說著說著,有點走題,大意就是你們來北京參加培訓就是玩,隻不過是借這個名義的。不然怎麽可能公費開支呢。說在單位不能太單純,要隨著大流,不會犯錯誤的。

    此後的八天裏,我沒有上課了,逛北京城了。

    十點,打的迴到住處,服務員說你有留言,說著遞給我一張留言條。原來是段誌明的。他也來北京了,紙條隻說,他來北京是陪同省房改辦的領導一道。不想找了我一天也不見蹤影。叫我迴來後務必迴了一個電話,上麵留有他的手機號。

    完了,本是單位叫我偉大的首都來學習房改政策的,不想我卻暢遊北京城。

    想在腦子裏如何應付。

    “段主任,你好,我是左小姿,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去了醫院。在北京雖然隻呆了十天,不過收獲不少,我了解發達或不發達國家的住房情況,了解新加破的住房公積金的巨大成功。學習了國家和省最新發布有關住房製度改革方法的文件及其綜合前景。總的來說,大家暢所欲言,對我啟發很大。我以後向你慢慢匯報吧。”

    “迴去以後,寫一個學習總結就可以了,明天我在北京呆一天,明天過來,我們一道爬長城。”段誌明的話語平和。

    “不學習了?”輪我驚訝了。

    “明天放你一天假,說實話,我要不來北京,你還不是跑到找不影,這樣的培訓班,我參加無數次,我知道學什麽。就是學怎樣玩。”一語道破天機。還是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段誌明下榻的香格裏拉酒店。

    見到段誌明,嘴笑得合不攏,他的樣子讓我溫情起來,見到他,真的想撲入他的懷裏。好像是一對戀人,久別重逢一般。

    “段主任”羞羞澀澀地叫了一句。

    “小姿,我們去長城還是去購物中心。我不喜歡購物的,可想給我的妻子和女兒帶點東西。”他叫小姿時,我的心一顫,聲音,那麽,親切又暖人。可是他在一個深深愛他的女人麵前叨嘮著他的妻子和女兒,心,一瞬間掉進冰窯裏。

    “那去王府井,正好我也要買點東西。”

    我替他為妻子挑選二條絲巾。一條粉色,我說粉色有溫情的感覺,而那條深黑的帶手繡的絲巾,則有高貴的感覺。我替他的女兒選了幾本繪畫本和幾樣電動玩具。

    他又問,“我想再送別的。”

    “當然是化妝品,能讓女人美麗的化妝品,沒有女人不喜歡的。”

    選了一套歐萊雅。花了二千多元。

    “你送給你太太,她嘴裏會說你亂花錢的。心裏是高興的。”

    “我知道了,小姿。”他話說的樣子象個小孩子。

    商場人流多,我不由地拉著他手。一點異樣的感覺也沒有,拉著他,我要試一件衣服,才知我們手牽手已太久。

    連連說不好意思。心亂得一踏糟。

    好像我們就在演一部電視劇,朝著既定的軌跡發展。

    默默無言吃過晚餐,似乎彼此間都有一點感應。每說一句話,眼神交會都讓彼此慌亂。

    我則輕輕地說我要迴去了。他說那我送送你。

    打開房門的一刹那,我的心莫名的驚惶失措。

    是的,他就是在我的麵前。一個已婚,卻是我最愛的男人。

    “送給你,你最喜歡的歐萊雅。”

    “怎麽可以,那是送給你太太的。”

    “傻女孩,就是送給你的。”

    接到一套化妝品,我沒有笑,我卻哭了。如果他沒有結婚那該多好。一場浪漫的愛情就會從北京開始。可是他早已完成一個男人一生一個最重要的階段。

    “別哭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有些事情並不值得完全擁有。”

    是的,我不可能再擁有他,牽性撲在他的懷裏,享受他能給予我的愛的感覺。

    貼近他,微微閉上眼。一個男人的氣息撲入我的鼻息。

    愛讓我昏迷。“不要走好不好”我輕聲呢喃。

    那一夜,我們無眠。那一夜,我們讓心與身糾纏不已。

    愛他,幸福,又很累。迴去後,我們若無其事,卻常借各種理由,在外消魂。

    這樣一愛,居然十年。說好我們隻是愛而已,可是身邊的人漸漸地都知道了,包括他的妻子女兒。我的父母。

    這才知道,我不可能永遠偷著愛,那隻是自欺欺人。漸漸地我們的隔閡越來越大。我要結婚。我要他為我八年的青春年華負責。

    他說他有多少錢,也不會買斷我的青春的。他要娶我。

    他與妻子鬧起離婚大戰。我看他為婚姻漸漸消瘦了。我心痛。

    直到有一次的他的女兒哭著來要爸爸。段誌明幾乎是跑下了樓梯。

    看他心痛抱著女兒,我發覺,那才是他永遠牽掛的愛。即便他同我結婚了,那個流著鼻涕的小女孩子,是他夢魂牽繞的,永割舍不掉的親情。我沒有資格去爭奪這份愛。

    八年,我同父母鬧得不和。八年,父母為我唉聲歎息,日日擔擾。八年,我流過多少相思而又傷心的眼淚。

    八年,一個女人戀愛的黃金季節過去了。八年,我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而讓人棄唾。八年,作為一個女人承受太多的東西。到頭還是一場空。

    直到我象征性同一個我根本不喜歡的男人戀愛一場,才讓家人放心。我不再是婚姻的攪局者。

    起碼我的父母放心了。段誌明的妻子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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