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一響,所有人紛紛不在言語,而是齊刷刷的將自己的眼睛望向大門,他們在期待新娘子會是以怎樣的打扮進入到這座神聖地禮堂,跟這個幸運的小夥子成為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隻是此刻隻有極少數年紀稍大的一點的老人在此刻不斷地搖頭,仿佛這婚禮並不是那麽喜慶,甚至我還能隱約看到他們臉上的愁容.


    而本來安靜跪伏在地上的新郎官此刻卻是有些發抖的想要站直身子,可奇怪的事,他的腿仿佛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了一般,任憑他怎麽用力的想要讓自己站起來,卻發現都是無用之功,他不禁搖了搖頭,那大紅袍下諷刺的卻是一道落寞的背影,那裏像是一個等待新婚的新郎官,簡直就像是被山賊抓來當壓寨夫人的小奴婢.


    這些事情我自然看在眼裏,可卻沒有跟任何人提起,畢竟老人也說過,山裏有山裏的規矩,自己也隻能入鄉隨俗的做個客人,守好自己的本分.不過幸好我身旁的淺澄月卻是沒有在意那些人的表情,畢竟無論怎樣她都是一個女孩子,而作為一個女孩子,新娘子總是能勾起她心中無限的遐想.所以此刻的她卻是目不轉睛的跟著大流一起望著門外,打算好好瞧瞧那新娘長什麽樣~


    隨著嗩呐的逼近,那門外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而此刻禮堂內所有人都不由地屏住唿吸,那怕先前一隻在搖頭,愁眉苦臉的那些老人此刻卻也換了副表情,苦笑地望著門口那逐漸進門的新娘子.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惶恐不安.


    “吉時到!新娘早,願以銅雀弗明堂,新林還需換舊袍!”


    隨著媒婆的一句話落下,一隻細小的繡花鞋卻是從門外踏了進來,而淺澄月此刻卻是興奮不已,拉著我的衣服便在我耳邊喊道:


    “三寸金蓮誒!三寸金蓮!我聽我奶奶說起過,說以前的大家閨秀都以小腳為榮,所以特意在小時候就用裹腳布把自己的腳裹的很小,這樣長大了,這腳還是會像小時候那副樣子,雖然說很痛苦,但是卻讓人喜歡!所以在宋朝以後便盛行這種,想不到現在還能見到!”


    聽到淺澄月的話,我讚同的點了點頭,關於三寸金蓮的事情,自己也是聽說過一點,不過聞名不如見麵,這一見卻感覺到,那傳說中的三寸金蓮倒也隻是讓人感覺到驚奇,另外一麵卻是讓我不由地覺得有些悲感,畢竟隻是為了奪人眼球,卻犧牲的是那數以十年的足下之痛,乃至終生.


    新娘走的倒是大壯端方,可以看得出這姑娘應該是出自名門,因為她的每一步都走的特別輕盈,但步伐不大,卻讓人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且臉上雖然被紅蓋頭披上,看不清相貌,但光論身材來說卻是上品,前凸後翹,大壯端方!看到這裏我便想不通,這麽好的一個姑娘,為何新郎官卻是那麽一副樣子.


    隻是還沒等我細想下去,吹著嗩呐的戲班卻是也跟著走了進來,起先我還以為這是這


    裏的習俗,戲班子會跟新娘走到禮堂繼續哼唱,卻不想看到這一舉動,那些村民卻開始各自議論起來.顯然對於這個舉動顯得有些震驚,隻是這時候我倒沒有再去看下去,因為瞎老人的手在我身上拍了兩下,我便直接轉頭過去.


    “如果你們真得要上山,那就得小心這幫戲班子,他們比你們早來兩天,但來的時候身份卻不是這個,而是遊客,至於現在為什麽吹嗩呐,卻是因為人手不夠,他們恰好會,所以過來臨時補上的.不過這群人可不是一點的怪,白天他們居住的大門卻是緊鎖著的,而一到晚上過後,有人路過他們門口,都會聽到一陣狼嚎聲,甚至還有嬰兒的聲音,但所幸沒發生什麽事,顯然目標並不是在我們村子,但可以堅信的是,那幫人肯定有目的才會來這裏,估計就是跟你們一樣的想法.所以我勸你留個心眼.”


    聽到老人的話,我不由地點了點頭,將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在大門口那群戲班子,卻發現那領頭吹著嗩呐的那個壯漢此刻卻也正好在看著我和瞎老人,他看到瞎老人在跟我對話,不由地將眼睛眯了起來,但很快又恢複成了正常的樣子,放下自己手上的嗩呐卻是跟一旁的人交談了起來.


    新娘被媒婆領到新郎官身旁,卻是駐足在了原地,而這時瞎老人卻是走了上前,略微沉吟了一會,便開腔喊道:


    “古今生至!百草為先!人之所常!流轉繁衍!此乃天道,已乃定數!今!恰逢吉時!逢文公八卦以應時辰,拜巫山之神以慰庇佑!昭之霖霖!護佑我族!請新郎尊親上座!婚禮開始!”


    隨著瞎老人一番開場白,一直站在兩側的一男一女卻是直接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臉上不悲不喜,絲毫看不出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眼前結婚的並不是他們的兒子一般.


    但此刻整個禮堂隻有安靜,似乎在等著瞎老人開口說著下一句話.但瞎老人卻並沒有急著開口,反而掃視禮堂內的村民然後喊道:


    “山神娶親!古往今來便有!但巫山乃瑤姬娘娘之場所,所嫁之人自然是兒郎,今日上奉神昭,將林家兒子嫁於山神以祈求山神護佑!保巫山村百年太平!應為者大善!”


    此話一出,我整個腦子不由地被雷霆一震.嚇得往身後退了兩步,幸好這時候淺澄月發現了我的異樣,急忙伸出手,才沒有摔到在地上,引起騷亂.


    “你怎麽了?看到別人結婚太羨慕了?連站都站不住了?”


    聽到淺澄月這話,我不由地搖了搖頭,一臉震驚地看著那身披紅羅頭蓋的新娘,卻是讓我聯想到那座村子裏的紅布佛像,此刻她亦如那佛像一般,就那麽直伶伶地站在我的身前.


    “你沒聽懂麽?村長剛才說的話是什麽?”


    我試著提醒一下淺澄月,想著她那麽聰明的腦子自然很容易就能聯想到這場婚禮的不一般之處


    ,卻不想淺澄月在此刻卻是搖了搖頭,還一臉好奇地衝著我問道:


    “是什麽哩?莫非村長爺爺告訴你了?說一下嘛!好東西要分享!”


    聽到淺澄月這個迴答我不由地歎了口氣,但眼神卻瞄向眼前正一臉忐忑的新郎官,此刻我才明白,為什麽人在這種重要的時刻,卻是這樣一副表情!


    “他娶的不是人..不..應該說,他是嫁..但嫁的不是人..”


    聽到我說出這話,淺澄月卻是不滿地撇了撇嘴,不由地嘟囔道:


    “嫁的不是人!難不成還是鬼啊!你這是什麽話!人家好好的一個新娘子卻是被你說成了一副鬼樣!不吉利知道吧!你真的...”


    說到這裏淺澄月的話突然戛然而止,而她的眼睛此刻也是放大不少,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我說道:


    “難不成..難不成嫁的是山神?這是山神娶親?”


    看著淺澄月臉上那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卻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應該是了..不過這東西我也隻在演義裏看過,相傳以前靠山的一些人確實會有這些習慣,這是以前的一些陋習,以前的人認為將一些年輕的女子獻祭給山神,水神就可以得到神的庇佑,來保衛自己的村子.畢竟以前可不像現在這般科技發達,很多難以用科學解釋的東西,都被稱之為神學,有些雖然有道理也有依據,而有些就是盲目不可及的.但眼下我們看到的,應該確實是..山神娶親了!”


    淺澄月聽到我的迴答,也不由地一驚,整個身子就猶如我剛才一般,站立不住,便要朝著身後退去,幸好我看見幾時,急忙用手墊了一下她的背,才免得她摔到在地上.


    “可..可山神娶親不都是..不都是娶女孩子的嘛!你看現在這場麵還有眼前這新娘..那裏像是山神娶親,我倒覺得像是山神嫁人..再說..山神娶親不應該把人放到山上燒了麽..可現在這樣可使明媒正娶了!不一樣的!”


    聽到淺澄月地話我不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點難以想象這丫頭的腦迴路為何如此出奇,但望著那安靜地人群,剛才因為摔到而退下來一步,顯然沒有機會在繼續站在同個位置上看奇觀了,所以索性就在人群後跟淺澄月科普一下知識.


    “我問你!我們現在在那座山的山腳下?”


    聽到我這話淺澄月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望著我,然後努了努嘴說道:


    “巫山啊!你把我當傻子啊!十先生讓我們來巫山拿東西的!不然我們幹嘛跑來這裏!”


    我對於淺澄月此刻的表情直接無視,一臉認真的望著她說道:


    “對啊!巫山!那麽巫山山神是誰?是瑤姬!瑤姬才是巫山真正的主人.這是古書上寫著的,那麽眼前這個場景為何是新郎嫁人你還不明白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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