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持續數年的大戰,交戰的雙方總歸是互有勝負的,如果其中有一方能夠一路碾壓的話,那麽戰爭早就在幾個月內結束了……或者說有這種誇張的實力對比的話,那麽戰爭根本就打不起來。


    就像是初代時期那樣。


    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不正是戰略上兵家的極致追求麽。


    然而忍者好像沒有那麽高的文化思想造詣。


    五大忍村之中,木葉的實力確實是強出一線的,然而這一線也僅僅是一線而已,它並不是什麽不可逾越的天塹。正是因為它是能夠被抹消的,且霧隱認為它是應該被抹消的,所以他們才策動了這樣出其不意的攻擊。


    所以呢,木葉的失利究竟是誰的責任?


    木葉高層的戰略判斷與決策方麵的失誤?羽生的指揮能力不足?還是霧隱的臭不要臉?


    答案都不對,這件事的責任在一個名叫旗木朔茂的木葉忍者身上,正是因為他在來到前線之前立下的一個莫名其妙的g,才為所有人招來了這樣一次橫禍……好吧,這樣的玩笑羽生也隻能在心中默默想一下。


    戰爭是一個有著無窮選擇的複雜問題,每一次的選擇都會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它的走向,然而其中又沒有任何一個選擇會是絕對正確的標準答案。


    如果是封閉選擇題的話,羽生就算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大抵也是能夠做出正確選擇的……選倒數第二個答案,肯定是沒問題的。


    比如,abcd的話,要選c。


    比如,一花二乃三玖四葉五月的話,要選四葉,否則天下第一又如何,還不是人生敗犬麽。


    東線營地這邊,不隻是人員在這一次的戰鬥之中遭受到了重大損失,同時已經完成了布置的重要設施、以及半完成了的其他設施也都遭到了敵人的大肆破壞。


    最為代表的就是那個重要的探知術式,它現在已經被毀了個幹脆。


    這玩意的造型獨特而顯眼,就算敵人第一時間不知道它是做什麽用的,也會本著“敵人越重視的東西越應該毀掉”的原則將其破壞掉。


    且不說通過術式結構以及運作時的查克拉反應,某些人是能推測出它的作用的。


    所以暫時來說,木葉東線在發揮了一天監視作用之後,又失去了這種作用。


    探知術式的重構以及木葉重新調集人手無疑都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暫時這邊可能會出現一片情報的盲區。


    幸運的是,很可能霧隱暫時也需要喘一口氣……起碼三代水影是需要喘一口氣的,他受到的傷勢是永久性的。


    畢竟目前而言,掌握了斷肢再生這種尖端技術的就隻有白絕一家,然後就再無分號了。


    雖然綱手現在還沒有達到後來那種最頂尖的醫療水準,然而現在的她辦不到的事情,基本上其他的醫療忍者未來也不可能辦得到。


    砂隱倒是有可能做到傀儡化的改造,以查克拉線操縱的話,義肢大致是能取代正常手臂的作用的,然而霧隱又不是砂隱且他們彼此之間必不可能通力合作。


    相互看笑話還來不及呢。


    總之,就算是斷了手的三代水影企圖再次帶領隊伍發動攻擊,現在的羽生也無暇顧及了,指望他和他的部隊抵擋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時候老老實實的帶著隊伍後退就是了……迄今為止,羽生雖然能算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忍者了,然而他也不過是個常規忍者。


    一騎當千,這種事他應該是做不到的。


    簡單的整理完戰場、收拾完傷員之後,羽生帶領著殘存下來的隊伍果斷後撤到了足夠安全的位置,他僅僅在原地安置了幾個大功率(白眼)的崗哨以確保接下來己方不至於過分被動。


    隨後,羽生將這邊的事情交給了漩渦紫蔻、旗木朔茂以及奈良渚,他本人則借由濕骨林的通道返迴了木葉——他先是逆通靈到了濕骨林,然後再借由留在木葉的蛞蝓坐標逆通靈迴了木葉。


    方法雖然簡單粗暴,甚至堪稱笨拙,但這種移動效率甚至比飛雷神還要高的多……哪怕是飛雷神也不可能一次性的跨越大半個國境那麽飛。


    但這樣的逆向通靈,十分考驗施術者與通靈獸之間的聯係能力,也大概隻有具備無限分裂的蛞蝓能比較順暢的完成這樣的事情。


    羽生先是出現在了自己在木葉的家中,緊跟著他就腳步匆匆的去往了三代火影的辦公室。


    當羽生敲門,然後推開火影辦公室的門的時候,發現木葉三巨頭正在這紮堆呢……很明顯他們是在緊急商議東線發生的問題。


    當幾人看到了羽生的時候,難免有些錯愕。


    “我是來的不是時候,還是來的正是時候?”羽生這樣開口問道。


    風格還是那個風格,一點都沒有“敗軍之將”的自覺。


    “你迴來的正好,剛好給我們具體的說明一下事情的經過,雖然先前村子收到了你那邊傳來的情報,但由你這個親曆者來說明的話,總歸是能補充很多細節的。”三代火影並沒有理會羽生的試探,而是這樣直接開口說道。


    火影大致能夠理解羽生是怎麽迴到村子的,所以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是,火影大人。”


    羽生知道現在並不是廢話的時候,於是端正態度,詳細的說明起遭受襲擊的經過來。


    “……總之,因為承受了巨大的損失,我已經安排殘存下來的部隊後撤了,而在保證了隊伍的安全之後,我則是迴到了村子準備聽一下火影大人對於東線戰局的下一步安排。”


    “有幾個疑點,第一,你真的那樣重創了三代水影麽,要知道那可是水影,且處於人數占據絕對優勢的霧隱精英忍者的保衛之中。”


    羽生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派嚴肅做派的水戶門炎就提出了自己的質疑……現在誌村團藏正在總攬木葉的西線戰局,所以他這是在準備扮演團藏的角色麽?


    而這一刻羽生當然是不啻以惡意揣測水戶門炎問出這種問題的意圖的,或許評估水影的傷勢以及後續影響隻是其次,對方的真實目的隻是在懷疑讓部隊蒙受了損失的羽生是不是存在借誇大對水影作戰的戰果、進而實現“脫罪”的嫌疑。


    嗯,有些人肯定是認為羽生有罪的,最起碼他的行為上是存在過失的。


    羽生麵不改色,隻是平靜的繼續說道,“我能肯定那是水影,至於這個事實能不能被認定成事實,那需要三代火影大人來下達判斷。”


    話裏的意思是說……你是哪根蔥,這事不得聽火影的麽。


    顧問們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能因為他們是三代目的同期且現在是顧問,就能在臆測以及評估的時候過於肆意。


    “那個叫做邁特戴的下忍,又是怎麽突然爆發出那種戰鬥力的,要知道精英上忍都做不到那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八門遁甲是一個什麽術,然而……一個從來都默默無聞的人,又是如何練成那種高難度體術的?”


    見水戶門炎被懟了一句,這時候他的僚機轉寢小春開始發揮作用。


    “那可能是因為你們的想象力不足?或者木葉的評審製度有問題?反正邁特戴的實力就擺在那裏,不管是在這個事件之前還是之後,這個是肯定可以隨時查證的。”


    “好吧,拋開這兩個疑點不談,你身為最高指揮官卻深入到了渦之國,導致部隊在遭到襲擊的第一時間反應不及時,難道就……”


    “諸位!”羽生打斷了對方的話,繼而飛快的說道,“我並沒有要推卸自己責任的意思,但剛剛發生的事情的性質,即是戰略上的失誤導致的戰術上的失敗,這是由更宏觀的層麵決定下來的更微觀的事端,難道要以小代大,讓戰術的執行者去承擔全部的責任?


    這種思考問題的角度我是沒想到的,最大的責任在哪你知我知,明明是戰略決策上的問題。


    三代目,兩位顧偉,請問……我現在是在匯報事情的經過,還是在遭受審問?”


    羽生波瀾不驚的視線掃過了眾人,甚至匆匆走下戰場的他,現在身上還帶著濃烈的血腥氣,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相當長時間都不知道戰陣為何物的兩位顧問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羽生從來都特別會講道理,確切的說,至今為止他講道理就從沒輸過。所以占住道理,他心裏不慌……也從不慣著眼前這群人。


    有些事情一清二楚,羽生是在老老實實匯報問題的,他態度非常端正,然而其他人的態度就好像有些問題了。


    “當然是在做匯報,咳,羽生,你不要多想,大家現在隻是在關心東線的局勢而已,甚至有點關心則亂的意思。”


    自己的部下好像有點暴脾氣,所以三代火影不得不開始為自己的隊友擦屁股了……那兩位有點像吃了槍藥,但架不住羽生也是個火藥桶。


    本來吃了敗仗,誰都不舒服,所以現在更不應該互相傷害了。


    “羽生……你說得對,對於霧隱舉動的誤判,確實是決策方麵的問題,但現在追究那些已經於事無補了,現在要考慮的是接下來該怎麽辦的問題。”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然而它的答案卻並不複雜。


    還能怎麽辦,霧隱已經宣戰了,那麽木葉接下來要麽增兵,要麽投降。


    所以,木葉能投降嗎?


    初代火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二代火影深謀遠慮、縱橫捭闔,到了三代這裏,難道……我給諸位表演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磕頭?


    開玩笑也不是這麽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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