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府君靜靜的守候了許久,心中的那股疑惑與怒意不斷翻騰如刺在喉揮之不去。越惱怒的他也不知是哪根神經搭錯弦兒了,站起身來揮舞著長刀神華暴起狠狠的劈向了不遠處洶湧的黃泉。


    所以說,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得瑟。一得瑟,楊厚土悲劇了....


    “轟...”這鬼使神差的一刀裹挾著一個二級老牌府君的怒氣,威力自然是恐怖到了極致。一刀迫入黃泉水,洶湧的黃泉居然都被石磨府君的這一刀給生生破開了一條縫隙。


    楊厚土本就潛伏在黃泉水中以法相神魂悄然窺伺,看著那老漢奸居然在自己跳入黃泉之後仍舊不願離去心中不由怒極。人家倆禿子都離開了,你一個府君這麽認真幹嘛?當真的是亡我道傳之心不死啊!


    誰都不知道石磨府君為什麽會劈出這一刀,楊厚土沒想到,估計就連石磨府君自己都不知道。可他就是劈了,而且...劈中了!


    刀氣斬入黃泉極深,楊厚土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刀恰好劈中他的胸膛。


    “!”毫無防禦,一刀直接洞穿了楊厚土那僅有地師境界的本魂。楊厚土在水中悶哼一聲隻感覺胸口一涼一身力量極流逝,腦子裏罵人的話還沒成型就直接往黃泉深處沉沉落去。


    石磨府君為逞一時之快一刀下去仿佛無意間挑釁到了黃泉那無形的威嚴一般,刀氣消逝黃泉暴起噴湧而出數十丈直接朝他籠罩而來,嚇得石磨府君一個激靈連忙閃身退避。


    “好險!!!”玄而又玄的避過那漫天黃泉身上被水滴濺到的地方霎時間青煙突起開始蔓延,嚇得石磨府君連忙脫下身上的長袍暗道一聲好險。


    略顯畏懼的看了一眼滔天黃泉,石磨府君這才徹底的相信那小子決計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可能。


    算了,迴府!眼下陰陽紛亂,捉不到這個總歸是還有機會捉其他的。想罷石磨府君心懷不甘恨恨的又看了一眼黃泉河後飛身離去。


    ........


    不知在這毫無光線可言的黃泉之中浮沉了多久,楊厚土悠悠醒來。


    睜開眼,浮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團柔和的光源,那是他的水龍極靈。此刻的它仿佛是一個等待主人醒來的幼犬,楊厚土雙目聚焦的時候正好對上它那有些擔憂的目光。


    “你這東西...啥時候成精了...”楊厚土胸口的傷很是沉重有些虛弱的自語道。這極靈好像有點兒太靈動了,尤其是它那足以表露感情的雙眼。楊厚土要是再看不出這東西有古怪那就真可以去撲街了。


    可這事兒說來也玄幻,也沒聽過葛念那玄武變成一隻活烏龜嘛!但轉念一想,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兒海了去了,極靈成靈也就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了。


    還好那隻猴子膽小,讓他給留在昆侖了。如若不然怕是沒他這麽好運,早就成了黃泉泡猴兒了。


    楊厚土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這在黃泉之中帶給自己絲絲光明的極靈心裏很是感動,任何時候隻要有熟悉的人或物在身邊,那在任何陌生的空間內都會覺得不那麽孤單。


    可這感動僅僅在他心中存在了一秒,下一秒....他崩潰了。


    “你...


    你特麽身後是個啥...”當楊厚土目光掠過極靈時他僵住了。借著它身後的柔光他看見了一雙,哦不,一堆眼睛....一堆寒光熠熠的眸子正齊齊盯著自己。


    這感覺實在太過酸爽楊厚土無法描繪,就像是在黑夜中被一群蝙蝠盯上了一樣隻感覺渾身麻。而且,這特麽眼珠子一個個的大的嚇人,怕是,怕是得有海碗這麽大!


    極靈絲毫沒有感受到楊厚土的抓狂,反而是歡快的在黃泉水裏翻騰了兩下又湊過來親昵的在楊厚土的鼻子上蹭了蹭,那感覺就好像是在主人麵前邀功一樣。


    尼,尼瑪!你沒事兒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整得跟路燈一樣引這麽大一群怪東西過來還這麽得瑟!你沒腦子的麽...


    楊厚土心裏暗罵著一動不敢動就差沒哭出來。他怕自己一動就跟惹毛一群眼鏡蛇的星爺一樣被群起而親之。


    事實上楊厚土還真沒蒙錯,這些滾圓雙目的主人真的是蛇...不過,它們是黃泉冥蛇。


    這些冥蛇大的足有水桶粗細,小的僅有拇指大小。它們在水龍身後不斷盤橫交錯著吐著絲絲蛇信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吼!!!”水龍翻滾著轉過頭出一聲龍吟,身後密密麻麻的冥蛇開始緩緩遊動。借著它身上的光楊厚土看清了那數不清的長蛇朝著自己遊弋而來腦子裏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護駕啊!”楊厚土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這黃泉水裏完全傳不遠,而且這極靈好像誕生靈智之後完全沒有之前聽話了。讓它護駕它居然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進而像是個大將軍一樣再次低嘯一聲。


    好嘛!冥蛇大軍度更是快了,轉眼就到了楊厚土附近。


    楊厚土這分鍾是完全被嚇得慌了神了,想要放出神魂法相卻現自己身上魂力虛浮有些力不從心。轉而想要借用道術,可雙手剛一合攏就又愣住了。


    我,尼瑪我的大招不就是那條該死的水龍麽???這天殺的腦殘現在就在對麵啊!


    愣神間,第一條冥蛇已經竄到楊厚土近身,那蛇身之上冰冷的黃泉氣息讓楊厚土莫名的...親切?呸!楊厚土暗罵,我應該害怕才對....


    楊厚土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跟那水龍一樣腦子秀逗了,他居然會覺得這長得其醜無比的冥蛇親切!


    畫麵其實有點惡心,楊厚土不敢動,也不敢問...反正那水龍和冥蛇都不會說人話。隻見那第一條貼近楊厚土的冥蛇就這麽粗暴的從楊厚土的傷口處鑽進了他的魂身之內。


    楊厚土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正在抽搐,沒辦法。他無法原諒自己的變態心情,因為在這神佛退避的黃泉之中,在這怪異的場景之內被那恐怖的冥蛇鑽進身體。他...他居然感覺有些舒服!這不是變態是什麽?


    一條,兩條....到後麵他麻木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冥蛇與他重合。而這些冥蛇在進入他的魂身之後全部無一例外都化作了一股股精純到極致的黃泉之力遊走在他體內的各個角落。


    胸前那道透胸而過的恐怖刀口在這些黃泉之力的幫助下正以肉眼能見的度疾愈合。


    到了現在,楊厚土終於明白水龍在做什麽了。它在用自己的


    方法幫助他恢複,顯而易見,這方法很是管用。極靈水龍猶如一個王者一般穩穩的在冥蛇群中盤起身子高高的昂起頭顱。


    那些冥蛇在它身上不斷震蕩而出的陣陣波紋影響下就像是一群完全失去自我意識的狂熱信徒,一條條的排著隊來到楊厚土身前,然後做出與那道傳自燃魂身同樣的瘋狂舉動。


    散去自己身上所有的存在僅留下精純的力量貢獻給楊厚土。


    看著水龍那有條不紊的動作。這一刻,楊厚土產生了一種幻覺,這幻覺有些荒唐但卻是他覺得最為靠譜的猜測。


    難不成...這極靈以這黃泉為載體居然成為黃泉之靈了麽?


    水龍不會說話,自然不能給它最親近的楊厚土肯定的迴答。然而楊厚土的猜測其實已經相差不遠了。水龍,喔,現在應該叫它黃泉水龍。以極靈之念凝結黃泉之軀,如果其稱之為黃泉之靈是沒有絲毫誇大的。


    隻不過這黃泉太過浩瀚,就連冥龍那般存在都無法做到完全與黃泉同化更別說這剛誕生不久的黃泉水龍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給它漫長的歲月,它能夠比冥龍在這條黃泉河中走得更高,更遠。


    “好像,有些過了。”楊厚土感受著身上充盈的力量嘀咕著。


    胸口的傷勢早已完全愈合,但冥蛇的獻祭還在持續。隨著源源不斷的湧入,身上那股與黃泉同源的力量越來越雄厚。


    人說飽暖思那啥欲,這話從來都適用於任何人。感受到身上每一個細胞反饋而來的暢快,楊厚土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然,黃泉裏是沒有女鬼的。他想的也不是那啥....而是,既然有如此多的能量。我能否借助這個機緣試試看能否打開通往天師的路?


    這個念頭是大膽的,同樣也是荒唐的。他這才剛踏足地師多久?那些成就天師的存在哪個不是道中翹楚,可誰不是在地師境界徘徊了數十年甚至更久才得窺那絲證道之機最終跨出那一步的!


    但楊厚土是那種講道理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人麽?當然不是!


    其實縱觀他步入道傳之路總共才多長時間,地師!尋常道傳終其一生都未能達到的高度,他已經穩穩的站在上麵了。更何況他還擁有著一道堪比尊佛的神魂法相!


    總而言之,荒唐兩個字從來就沒從楊厚土身上離開過。所以,習慣了荒唐與不走尋常路的他對自己的這個瘋狂的念頭一點兒也沒覺得有蛇吞象的嫌疑,反而是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成功。


    就像是那啥犯人一樣,在漆黑的夜裏寂靜的荒道碰上了這麽一個極品美女。這念頭要是一起,除了警察之外誰能幫他按下去?


    而暗黑無邊的黃泉之淵,此情此景不正是像極了那天時地利人和麽?入目之內無數的冥蛇此刻在他眼中早已變成了無限的能量源泉,它們!不正與那黑夜荒村中出現的美女一般無二?


    恰巧,起了念頭的楊厚土....饑渴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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