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急匆匆的迴到了楊厚土家直接就上了二樓。


    “你確定你今天沒毛病?”一路上劉坨子斷斷續續的聽楊厚土說了一挑子神神叨叨的,雖然他沒聽懂,但是,自己這老表從楊四爺下葬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的他是看在眼裏的。


    楊厚土沒多解釋,他在床頭摸出了那本清水注解嘩嘩的翻閱著,“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這兒!就是這個形容!哈哈!”楊厚土激動的一巴掌拍了下去,劉坨子齜牙咧嘴的讓楊厚土這突然的一巴掌拍得有點哆嗦,瑪德,這表弟今天咋了?吃錯藥了?你激動的時候你不知道拍你自己啊,拍我搞毛!


    “你看你看!就是這個,我在楊四爺落棺的時候就是聽到的這種聲音,那感覺不會錯!”楊厚土沒有理會自己老表的鬱悶高興的說道,倒不是說他對這事兒有著多大的好奇,而是有強迫症的他這時候才覺得心裏真正舒服了,像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一樣,舒坦無比。


    “重陰之地新破,極陰破土,有聲!其聲沉悶震人心魄,謂之地破!靈人有覺常人淡之......地破有邪!大兇!”劉坨子聽著楊厚土絮絮叨叨的念叨腦子更糊塗了,而且從小他就對這鬼啊妖的玩意兒比較發怵,道:“你到底在念些什麽嘛!神叨叨的!真撞鬼了啊!”


    楊厚土此刻揭開了心裏的疑惑心情舒坦了不少,就跟表哥說了自己上午在楊四爺陰宅那兒聽到的聲音和心裏的疑惑,隨後又指著清水注解上的內容跟駝子說道:“你看,我上午就聽到了類似這樣的聲音,你說你沒聽到,我就覺得怎麽想這麽覺得熟悉,我覺得,應該就是這個!”


    “臥槽!楊二娃,我說你有病吧!你就為這破事兒把我拉著跑那麽遠?”劉坨子有點兒炸了,鬱悶道:“你這本兒是啥玩意兒我們先撇開不談,就光憑那一句什麽其聲沉悶震人心魄,然後我又剛好沒聽見你就能想到那方麵?這聲音要是用文字來說,誰說得清啥是啥感覺?”這貨今天不是出殯的時候腦子讓鞭炮給炸了吧?


    讓老表這麽一說,楊厚土還真有點兒覺得自己是有點兒大驚小怪了,是了是了,自己最近一定是閑的蛋疼讓這本書給坑了,自己怎麽會變得這麽孩子氣了?


    再說了,就跟駝子說的一樣,這聲音之前又沒聽過,光憑像而劉坨子又沒聽見就瞎定義也的確是有些不靠譜。更別說上麵還有句“靈人有覺常人淡之”,他可沒天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什麽有靈覺的靈人,據這清水注解上講,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行內人,也就是道士什麽的,不管你是誰茅山還是清水,首先你必須得是一個有靈覺的人。


    換句話說就跟和尚必須得有慧根一樣,要不然你連最基本的術法都施展不出來。


    看來....自己這腦子還真被淳樸的楊家村給再次洗滌變天真了,又重迴了小時候想要變成大俠的少年思維了。


    “嘿嘿嘿!別炸嘛!我這不是閑得無聊跟你說說嘛,老夫掐指一算,知你今天要是在那兒打牌必輸錢,這時在救你你懂不懂?”楊厚土似模似樣道。


    “滾!撿了本兒破書就真以為自己是大師了啊?”


    “不信?我看你麵目發沉印堂發黑,必要..”


    “你找打~~~”


    楊厚土的調侃換


    來了兩兄弟的一陣子笑鬧,兩個人在屋子裏追打著感覺像是迴到了少年時代,嘻嘻哈哈的笑聲充斥著整個青磚小樓。自楊厚土迴鄉之後,經曆了爺爺突兀的離開,這是他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一直笑著,一直鬧著....


    良久,兩人喘著粗氣坐在樓下堂屋看著牆上爺爺的黑白照片發呆,“要是爺爺還在那該有多好?”楊厚土心裏想著。


    經過了一番的玩鬧,這什麽地破邪動就被兩人完全給拋到了腦後,二人晃晃悠悠的又去了楊四爺家,該吃飯吃飯該打牌打牌。清水注解?以後還是懶得看了,免得我真看得神神叨叨的就悲劇了。這是楊厚土對自己說的話。


    第二天,楊厚土依舊是早早的起床,他要去幫忙還各家各戶的桌子了,今天過後,楊四爺家的白事兒就算圓滿完結了,他打算趕緊去幫著整完了事兒,畢竟還有那麽大片兒地等著他打理呢。


    “誒?這是要唱全場?”剛到楊四爺家,楊厚土就感覺到了異樣,因為院子裏照慣例應該是除了幫忙的人就沒啥事兒了,可現在院子裏居然有著好幾個穿著黃袍子的道士正圍著院子轉悠,院子的正中,擺著一個由十來張桌子重疊而成後蓋著黃布的大台子,台子上擺放著香燭靈牌。


    道士們嘴裏都是嘰裏呱啦的大聲念叨著,幾個意思?一般白事,過世當天道士來,第二天整一天,第三天就不會再來了。


    不過有例外,這種例外就是楊厚土想的這種,叫唱全場。唱全場也就是道士不會離開事主家,得超度夠整整七天才算完。不過這種情況那費用可就高了,沒個五六千塊錢可搞不下來,況且,楊厚土看見,這院子超度的可不止一個先生,除了王先生還整整多了四個黃袍先生,這得多少錢呐!


    更讓他覺得怪異的不止這點,還有從堂屋裏傳來的那陣子已經有些沙啞的哭聲,他聽得出,那是主人家楊大明的。


    所謂喜喪,一般在哭完當天,經過了第二天正日子整個村子裏的人喧囂的聚會之後,第三天主人家基本上都已經緩解過來了大部分,況且,昨天還見楊大明笑著敬酒呢,怎麽今天又哭成這樣了?不對勁!


    “這咋迴事兒?”他轉了轉腦袋就看見了同樣站在院角抬著脖子觀望的劉坨子和楊南兩個問道:“這架勢,這桌子這麽架著還還不還了?”


    “噓!別吵吵,我看這桌子一時半會兒估計還不了了。”楊南衝楊厚土擺了擺手臉色神秘的小聲說道:“聽說啊!這楊四爺走得不安生,昨晚!迴來啦!”


    楊厚土一愣,隨即一副故作害怕的表情道:“臥槽!真的假的?好嚇人的鬼片啊!”


    見他不信,楊南撇了撇嘴:“你愛信不信,反正大家都那麽說,說是楊四爺昨晚給楊大明托夢了,抓著他的手就不放,一直喊著救他救他什麽的。楊大明就這麽給嚇醒了,本來都沒當迴事兒,結果感覺手有點痛,掀起袖子突然看見自己的雙手,那夢裏自己老爹抓的地方,兩個手腕兒上兩個手印青幽幽的,差點嚇得一口氣就這麽咽下去了。這不,一大早的趕緊到處借錢把王先生給請了過來重新超度呢!”


    一旁的劉坨子本來對這種事兒從小就有點犯怵,就這麽心驚膽顫的站在兩人身邊一聲不吭的看著院子裏的道士們打著“表演賽”。


    真這麽玄乎?楊厚土本來昨天就


    心裏有點兒墊子,聽楊南這麽一說,那好奇心蹭蹭蹭的就又騰起來了。反正現在桌子一時半會兒也還不了,幹脆跟著看看熱鬧唄!


    說實話,本來昨天王先生後麵那似模似樣的兩句還讓楊厚土覺得他是一個真有點本事的先生,可現在看來,看來還是跟其他人沒什麽差別。


    此刻,王先生正領著幾個同樣身著黃袍的道士正在院子裏轉悠蹦躂著,可嘴巴裏念叨著的就又是在他小時候聽到過的那種亂彈琴節奏了,這不是忽悠人家楊大明麽?想著先前楊南說的楊大明請他們超度的錢都是借的他心裏就老大的不痛快,他到部隊鍛煉過兩年,眼界比村民們要高點兒,所以心裏才會不舒服。這在其他村民看來也就那麽迴事兒罷了。


    就站在院子門口的楊厚土心裏老大看不慣的時候,突然,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咦?”他疑惑的轉了轉頭,這沒風沒霜的,怎麽感覺有點兒冷?


    他正疑惑著,突然在堂屋裏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爹啊~~~”


    是楊大明!院子裏的眾村民聽到這聲音之後都不由自主的朝著堂屋跑去,反倒是那幾個本來似模似樣又唱又跳的道士這一刻居然都有點畏縮不前的樣子,結果被王先生瞪了一眼之後才一臉不情願的朝裏麵靠近,這些都被楊厚土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裏又多了三分鄙夷。


    堂屋裏,楊大明跪在一個陳舊的太師椅麵前抱著椅子腳痛苦著,旁邊一個大大的鐵盆裏先前還燒得挺旺的一大盆錢紙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熄滅。


    大家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有的人心裏甚至想著,老人走了,能傷心成這樣,這楊大明真心是個孝子啊!而站在一旁的王先生這時候眉頭緊鎖著,他心裏也是有點兒莫名其妙,自己“跳大神”幾十年了,還真沒有碰到過什麽詭異的事兒,雖然他是吃這行飯的,可就連他自己本人,打心底裏都不是很信鬼神這玩意兒。


    “這流程跟以往都是一樣的呀?沒毛病呀?難道....這主人家真的得了失心瘋?”他捋著胡子心中暗道,隨即他腦子裏又想起了金井深度不夠深的事兒,不過也不對呀?這金井經常碰到難挖的地兒尺寸都沒那麽標準,也沒見出什麽幺蛾子嘛。


    整個屋子站滿了一臉迷糊的人,當然,有人好心的去拉楊大明,想把他拉起來,但是楊大明就這麽抱著椅子腳跪著哭,拉也拉不動。


    唯獨一個人,站在屋子的角落雙眼瞪的老大一動不動的看著楊大明抱著腿兒的那張老舊太師椅,這人,正是從後麵進來的楊厚土!


    他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臉上驚奇與驚懼結合的表情讓一旁的駝子看的是滲得慌。“你瞪著眼睛看什麽呢?神經病又翻了?”


    “那椅子..你...你真的看不見?”楊厚土結結巴巴的道,楊南這時候也讓楊厚土的表情給整得有點兒心裏發毛了,雖說大家都是鄉裏人,小事都都愛看林大大的鬼片,心理承受力大。


    可他老表這跟中風了一樣的表情在這剛死過人的堂屋裏結合起來就真的有點兒嚇人了,更別說旁邊還有個哭的撕心裂肺的楊大明做背景音樂。


    “椅子誰看不見啊!我說你是不是傻?”


    “不,椅子上...椅子上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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