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萍姨娘,會很痛,但是,你要忍著。”陸紫菀朝著綠萍姨娘說了句,然後朝著床尾走去,掀開被子,不顧沾著血的被子直接鑽了進去,找到了位置,一刀剪了下去。


    陸紫菀有些手抖,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剪多少,怕剪不夠了綠萍姨娘要多挨一次,便一次性多剪些,綠萍姨娘果然痛的直叫。


    “用力推。”陸紫菀從被窩裏探出頭來朝著接生婆道,然後將位置還給接生婆。


    陸紫菀靜靜的退到了一邊,她能做的,就這麽多,剩下的,隻能是為綠萍姨娘祈禱。


    “紫菀姐姐,綠萍姨娘一定會沒事的吧?”白安瀾緊緊的握著陸紫菀的手,因為緊張和擔憂,那力道一點點的加重。


    陸紫菀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現在比誰都亂。


    作為一名醫生,看著眼前的病人在生死邊緣痛苦的掙紮,而她卻無能為力,她無助的痛恨自己為什麽這麽無能。


    陸紫菀想,早知道要來這裏,早知道會遇見這些人經曆這些事情,當初她就不去學中醫了,說什麽也會去專攻婦產科。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朝代的每一位產婦再生產的時候都是在和閻王鬥爭,每一個新生兒都要麵臨有可能早夭的危險。


    “頭出來了!孩子的頭出來了!”忽然,有一個接生婆大聲的道,“綠萍姨娘,孩子的頭出來了,快使勁兒啊!”


    此時此刻,陸紫菀和白安瀾的心都懸到了心眼裏去了,看著接生婆一邊推著綠萍姨娘的肚子,看著接生婆著急的不停的喊著綠萍姨娘,看著丫頭一盆盆白水進紅水出,聽著綠萍姨娘撕心裂肺的叫,陸紫菀和白安瀾都在害怕。


    白安瀾的手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沾上了血,也許是從陸紫菀手上沾過去的,也有可能是她從綠萍姨娘那裏碰到的,指縫的血有的都已經微微幹涸了,但是,兩人卻誰都沒有想過要先去把手洗幹淨了。


    “孩子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就在兩人緊張的唿吸都要忘記的時候,那個一直在床尾的接生婆驚喜的叫著,“是個少爺!是個少爺!”


    而同時間,聽到孩子出來的綠萍姨娘終是笑了便暈了過去。


    “我看看!”白安瀾鬆開陸紫菀的手朝著接生婆跑了過去,抱著滿身血的孩子一點也不嫌棄,“孩子,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你姑姑~你總算是舍得從你娘那裏出來了。”


    “不對,這孩子,怎麽到現在都沒哭?”陸紫菀就一直在等著孩子的哭聲,想聽一聽孩子的哭聲來判斷下這個孩子是不是還健康,哪知道,白安瀾都抱著孩子哄了也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


    外頭去報喜的接生婆已經走了進來,說是要抱孩子出去給白老爺看,這一走進來聽見陸紫菀的話才迴過神來,上前一步,看著孩子,支支吾吾的道,“孩子的臉色不對~”


    另一個接生婆更直接,往孩子的鼻子前一探,一個人直接往地上癱,“孩子,孩子沒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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