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宏傑怕他做錯,一手拿著自己的手機播放教授的示範,一手握著唐哲的筆記本讀出手術要點。誰知寧嘉佑下手的速度比他念得還快,分分鍾就完整的將心髒取了出來,小心翼翼放進唐哲準備好的器皿中。唐哲捧著玻璃器皿一臉愕然:“沒想到你還是個王者。”“我這是厚積薄發。”寧嘉佑謙虛的說。薛明成正巧走到他們附近,聽見唐哲誇寧嘉佑,不屑一顧:“運氣好而已。”聶宏傑不服氣:“嘉佑這次是厲害啊,一會兒就把心髒完整取出來了。你們才打開胸腔呢。”“器官移植手術無比精細,一點疏漏都不能有,快有什麽用?”薛明成語氣不善的反問。聶宏傑切了一聲:“那也不能慢悠悠的吧?多少人都是因為僅耽擱半分鍾,就再也沒能醒來?”“毛毛躁躁難道就能辦成事?小心出醫療事故,吊銷執照。”薛明成嘲諷的瞥向寧嘉佑,“不過寧嘉佑你可以放心,你連畢業都成問題,更不可能考到醫師執業資格證,不用擔心草菅人命。”“嘉佑隻要努力點,一定能畢業,考到執業證。”聶宏傑反駁歸反駁,但一想到寧嘉佑專業課全部掛科,底氣就沒那麽足。薛明成嗤笑:“你自己都不一定能考上證,還幫他說話?”他以勝利者的姿勢轉身,慢慢取出大體老師的心髒。寧嘉佑一邊觀察他的手法,一邊低聲問聶宏傑:“除了抄作業,我還得罪過他嗎?”聶宏傑小聲告訴寧嘉佑:“他性格就這樣,小氣吧啦的,你離他遠點就是了。”寧嘉佑一臉嗶了狗的表情:“他小氣,我們就活該被欺負?”聶宏傑苦著臉:“誰讓他是好學生,成績頂尖,我們三個加起來都比不上呢?”“兄弟你爭點氣啊!”寧嘉佑鼓勵道。唐哲不好意思的提醒他:“我們小組就你拖後腿最嚴重……”寧嘉佑:“……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帶你們飛。”唐哲本來想說不用,但瞥見寧嘉佑剛剛堪稱完美的手術手法,又仿佛看到了希望。這時正好薛明成取出心髒,對寧嘉佑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看什麽看?想偷師啊?”原主不是個能夠忍氣吞聲的人,但人有點傻,每次撕逼都輸,這三年也沒少被薛明成欺負。現在薛明給臉不要臉,寧嘉佑挑了挑眉,不客氣的說:“你取出的心髒不能用。”優等生薛明成自然不會把差生的話放在心上,譏諷的說:“你就算嫉妒我,也得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吧?我的流程與教授的要求完全一致,怎麽可能出錯?”“你的上腔靜脈切太短,如果這顆心髒是被替換下的,問題還不算大,但要是供體,相當於廢了。”寧嘉佑有理有據。薛明成的組員都是優等生,聞言立刻查看,的確是短了一厘米,臉色微變:“他說的沒錯。”被自己素來看不起的人指出錯誤,薛明成臉色發黑,沒好氣的說:“這是被替換下來的心髒,切短了又怎樣?有什麽好嘰歪的?”寧嘉佑揚唇:“可教授要求我們取出一顆能夠用於器官移植的心髒,也就是要求取出供體。”薛明成打死不承認自己錯了:“真正上手術台時,難道我會分不清是器官捐獻者,還是等待手術移植的病人?要你在這裏大驚小怪?”“可這種級別的審題錯誤,考執業證時直接就不及格。你還想上手術台草菅人命?”寧嘉佑幽幽道。薛明成惱羞成怒,握著手術刀指向寧嘉佑破口大罵:“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教訓我?”他這一罵,驚動了在另一組指導的教授,連忙過來查看情況:“怎麽了?”聶宏傑早就看不慣薛明成平日裏目中無人的態度,簡要跟教授講明經過:“薛明成手術錯誤,嘉佑幫他指出來,他不承認還罵人。”教授蹙眉。薛明成抵死不認:“他們胡說。”教授仔細查看薛明成取出的供體,不悅道:“你取出的供體的確錯了。”他不怕學生出錯,現在犯錯總比將來發生醫療事故的好。可他氣惱學生有錯不改。醫學是很神聖的事,一點錯誤就很可能改變病人的一生。他將薛明成取出的供體拿到講台上去當反麵教材:“同學們注意一下,這樣取出供體是錯誤的。如果上腔靜脈留的太短,將來做體外循環時就很困難,嚴重者甚至會導致體外循環失敗,浪費珍貴的供體。以後你們都是治病救人的醫生,千萬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薛明成猶如被公開處刑,恨不得當場脫下實驗服轉身走人。他惱恨的剜著寧嘉佑,發現他取出的心髒供體和別人的完全不同,欣喜異常,立刻指著寧嘉佑喊道:“教授,他的整個手術過程都錯了。”第8章 連環打臉教授大驚:“什麽?全錯了?”“對,寧嘉佑把左右心房的位置都剪錯了。”薛明成高興的說。教授對寧嘉佑印象還不錯,皺眉走過去,乍一看的確如薛明成所說。可細看之下,又有些不對勁。唐哲提醒他:“教授,我們的大體老師是鏡像人。”教授詫異:“真的?”“是的,和正常人不同,大體老師的心髒在右邊,而且左右心房全部相反。”唐哲一邊說,一邊給教授展示已經打開的胸腔。教授震驚不已:“太神奇了,我雖然也聽過鏡像人,但教書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完全相反的手術,你們竟然完成了?”“是嘉佑主刀。”聶宏傑得意洋洋的瞥了眼薛明成,滿滿都是與有榮焉的驕傲。教授剛剛已經檢查過女生組取出的供體,完全沒有問題,當下拿來做對照,發現寧嘉佑做的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