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霞倒在了衛生間的地板上,鼻子流著血,已不省人事。我摸了摸她的心髒,還在強有力的跳動。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動她。我即刻撥打120。十分鍾後120車來了,醫生做了簡單的處理,立即去了醫院。

    我馬上通知了冷霞表哥,許廣才。這裏是她唯一的一個親人,我通知他馬上到南山第一人民醫院。

    急救室裏,大夫們在搶救。我在外麵焦急地等待。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突然感覺,人的生命是多麽的脆弱。生與死就在一瞬間。無論你多麽富有,無論你多麽貧賤,死永遠是你繞不過去的障礙,隻是死的方式各有不同。如果我今天不是早點迴家,情形又是另一種結局。

    半個小時候後,醫生出來跟我說,病人已經醒過來了。原來是病人摔在地板上,傷了後腦勺,造成傷者間隙性昏迷。幸虧發現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來到病房,冷霞正在打點滴。她看到我,她笑了,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她想坐起來跟我說話,我按著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動。我看了看她的後腦勺,沒有流血,隻是多出來一個象小饅頭似的突起。我問她痛不痛,她搖了搖頭。我想她是怕我心痛,她確實很堅強,摔成昏迷那有不痛的道理。

    大個子也經不起摔。我知道是衛生間的地板惹的禍。我好幾次也摔到,我提醒過冷霞,要買防滑地毯鋪上,她始終沒有去買,以為小心一點,年輕人不會有事。其實我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我應該去買,也不至於今天不幸的事發生。

    冷霞的點滴打完了,許老板此時匆匆忙忙趕到。他聽說了事情的經過,看看他表妹也沒有多大的事,緊湊的臉遂漸舒展開來。他以為冷霞出了天大的禍,我電話裏也一時說不清楚,他一路上提醒吊膽。

    醫生進來要求冷霞做頭部ct,冷霞堅持不做。她以為沒有必要,自己感覺舒服就行。我知道冷霞是怕花錢。我現在多少對她有些了解。她喜歡的事,花多少錢都行。對沒有必要的事就吝嗇得一毛不拔。但是對自己的病是不能節約的,我與許老板強烈地勸她去。最後許老板幹脆去把錢交了,冷霞沒有辦法,隻有跟著醫生去做ct……

    我在醫院一分鍾都難以堅持,主要是我對福爾馬林的強烈的刺激性過敏。我們陪著冷霞,做完各種檢查,已經到兩點鍾。我勸許老板先迴工廠,稍後我帶冷霞迴家。許老板說他出來時,已經跟夜班主管安排妥當。他要求冷霞住院觀察一兩天,不要急於離開,因為腦部受傷,隨時有反複性。醫生的意見也是住院觀察。

    許老板給冷霞安排一個單人病房。我知道醫院單人病房很貴,看來她表哥對這個表妹很疼愛,從他進病房時緊張,驚恐的神態我就感覺到這一點。

    許老板下樓去買了幾瓶水,一條新毛巾。然後又打一些熱水進來,給冷霞擦洗了臉,擦洗了雙手。許老板象對自己的親女兒一樣耐心,關愛。

    冷霞可能太疲倦,在我與許老板聊天的間隙,她慢慢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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