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掌櫃道:“可惜這酒我們主家才釀,隻有近期,沒有陳酒。所以每釀一批酒出來,我們主家都會留下一部分封存到地下,每年挖出一至三壇,便年年都有陳酒了。”這酒鬼聽著都饞得慌,最後隻能等到日子了。不過像酒鬼這種來問的客人葵家酒樓每天都要來幾個,都被掌櫃打發了。千盼萬盼終於到了八月三日這日,未到午時,葵家酒樓門前就排開五張長桌,左右兩旁各擺著長條凳。門口處坐著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這是皇城醫館中名氣中上等的邱郎中了。“好了,開始!”青禾一聲令下,夥計們把酒壇子依次搬出來擺到酒樓門口。青禾朗聲道:“有挑戰咱家瓊漿酒的現在就可以依次去邱郎中這裏把脈,確定你身體各方麵能喝酒的,就可以參加挑戰了。”君悅酒樓的東家,曾君來在下麵譏諷道:“還請了個郎中,裝模作樣的倒挺像那麽迴事,好像你家酒怎麽厲害似的。郎君我就不信那個勁,我先來!”曾君來一把甩開長衫下擺就坐到長凳上,“先給我來一升!”青禾並不惱,仍舊不瘟不火道:“請這位郎君先去邱郎中那裏把把脈,以確定你身體適合吃酒,再過來參賽。”曾君來道:“用不到,本郎君自己家就是釀酒的,還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吃酒!”葵家酒樓的掌櫃這時候適時過來,附耳道:“葵夫郎,這人是君來酒家的東家,他家祖上三代都是釀酒的,咱們城裏最火的羊羔酒一半都是出自他家酒坊。”葵家酒樓聘請的這個掌櫃是土生土長的皇都人,之前就一直在別家酒樓當掌櫃,跳槽過來的,對皇都裏的風土人情和世家大族或者商賈鄉紳都有一定的了解。青禾聽後點了點頭。他請邱郎中坐鎮主要就是怕對家渾水摸魚搗亂,整個心髒不好的來喝酒,沒喝一口就倒了,雖說最後屍檢也能查出來與葵家無關,但這宣傳的比酒大賽就不得不黃了。曾君來肯定不是這種人,他一個君來酒家的東家,不定怎麽珍惜命呢,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命冒險陷害他們葵家。青禾笑道:“既然是君來酒家的東家,那自然是喝得酒的,那就請吧!”“隻不過還請曾郎君先把酒錢拍上,這是為了防止你一會兒醉倒了,我們這酒錢沒人要去。畢竟你醉倒了,我們總不能上手翻你的荷包,強迫你付酒錢,那我們葵家酒樓豈不是成了強盜。”青禾笑眯眯的,“當然若是你喝得一升,那麽酒錢是當場免的,你可以立刻拿迴去,要是萬一醉得不清醒了,明天來取我們葵家也是認的,畢竟這麽人都眼睜睜看著呢,我們想賴賬也賴不了。”曾君來冷哼聲,啪地把荷包拍到桌子上,“淨整些花裏胡哨的,趕緊上酒,一升!”青禾對葵武點了點頭,葵武親自下場舀酒。他當著眾人的麵把燒有葵字下角標有瓊漿的酒壇子打開,用長柄酒舀舀出一舀酒當場稱了。這一酒舀正好是一合,一合裝一酒碗,曾君來麵前很快整整齊齊擺了十個酒碗。青禾一抬手,笑道:“曾郎君,你請。”曾君來冷嗤一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砰地把酒碗放在桌子上。圍觀的眾人見曾君來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索得很,而且喝完酒,臉上不像是醉了的表情,頓時嗡嗡議論起來。“什麽嘛,吹得倒是厲害,結果露陷了吧。這曾東家我知道,別看他家祖上三代都是釀酒的,但他們家酒量都不行,至多就一二升的量。那日要不是是被葵家一個小夥計激了也不會來參加比賽。還說什麽能喝一斤者無幾,這曾郎君都喝下去一合了,也沒見怎樣,看這小臉不紅不白的。”“我看今個葵家酒樓是要虧了,曾郎君這個酒量喝一合都能臉不紅不白的,我們這些酒量好的,一升肯定沒問題。”“葵家酒樓這次是賠定了,一會兒可別看虧得太多,再不辦了,咱們趕緊的參賽吧,別觀望了。”青禾臉上一點著急之色都沒有,他最知道自己這瓊漿的秘密,雍啟之前沒出現過蒸餾酒,酒精濃度太低,跟他釀造的蒸餾酒度數完全沒法比。雍啟的酒一升比末世一斤還多點,大約五百毫升快到六百毫升的量。葵武更是氣定神閑,完全不放在心上。青禾繼續笑嗬嗬道:“曾郎君這酒你喝著勁頭怎麽樣?”曾君來板著臉,緩了一下才道:“也不怎麽樣!”剛說完,曾君來就啪地一下栽倒在桌子上。“郎君,郎君……”跟著曾君來的小仆們一擁而上,慌手慌腳起來。這時候邱郎中推開眾小仆,慢悠悠給人把了把脈,然後捋著胡須慢吞吞道:“沒事,就是喝醉了,迴去睡一覺就好了。”“什麽,竟然醉了,一碗就倒了!”圍觀人群頓時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這人不會是葵家酒樓請來的托吧?”有人認識曾君來的就迴道:“怎麽可能,哪可是君來酒坊的東家,他們家也是釀酒的,這同行是冤家,怎麽可能給對家當托!你怕不是個傻的吧!”“那這還真是醉倒了,就這麽一碗就人事不省了?”“別看他家是釀酒的,可他們家郎君酒量都差,說來也怪吧。”“但這也太差了吧,就一合就不知人事了。”青禾的臉上露出個燦爛的微笑。葵武瞧著自己夫郎這笑半點不覺得奸詐,反而覺得好看,他的夫郎笑起來就是迷人。“快快扶你們郎君迴去歇息吧。”青禾道:“至於這酒錢嘛,你們郎君雖然沒吃了,但畢竟是買了一升,我就如實收下了,這剩下的酒你們可以自行裝走。”青禾看見圍觀百姓中很多人都自帶了酒瓶子,仿佛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覺得這一升酒肯定是能帶走。青禾對此隻是笑。跟來的曾君來的小仆見自家郎君出了這麽大個醜,怎麽還會去裝酒,怕醒來郎君不衝著他們發火嗎。瞪了青禾一眼,趕忙把人背走了。葵武毫不給麵子的嘲諷道:“本以為是個千杯不醉,沒想到卻是個一碗倒。”“哈哈哈……”看熱鬧的都跟著爆笑起來。“一碗倒倒也應景。”不知道人群中誰來了這麽一句,從此曾君來這一碗倒的名號是傳了出去。許多同行對頭見了也不叫曾郎君了,直接挖苦的喊他一碗倒。而其他商人也在背後偷偷的叫,甚至就連看過這場比賽的普通老百姓提起君來酒家的曾東家,也跟著叫一聲一碗倒,這個諢名直到死曾君來都再也沒擺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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