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動作雖然隱秘,帶著師嫂出逃的時候縱然千般小心,但到底還是被那人派去監視他的人發現了,雖然最後和師嫂逃出來了,可卻也是九死一生,師嫂和師兄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且郎中說日後師嫂還能不能懷孕要看天意。”馮匠人和他師兄感情應該很好,講到此處眼眶已經紅了。“師兄和師嫂感情很好,盼這個孩子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有了,結果卻因為他的原因沒了,師兄恨不能以身替之。”馮匠人道:“其實這也是師傅不讓我們修習魯班書的原因。”青禾楞道:“這和魯班書有什麽關係?”馮匠人深深看了眼青禾,“魯班的妻子和兒子就是因為他設計出來的這些奇淫技巧而死的。傳說魯班設計出的木鳥可以帶人在天上飛,不需要外力,隻要借助風力就可以,但他嚴謹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乘飛。有一次,魯班外出去了很遠的地方做工,他的妻子和兒子很想他就乘木鳥去找他,幾天的路程他們不過飛了一會兒就到了。魯班也是見妻子兒子都沒事,便大意了,同意她們以後可以乘木鳥去看他。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他妻子和兒子乘木鳥的時候因意外死亡,一家就剩下魯班一個,魯班悔不當初,立時就下了詛咒。日後但凡有人修習魯班書,必然鰥、寡、孤、獨、殘一樣。師兄認為他這是和魯班一樣,患了鰥,為了保住師嫂的命,師兄自斷尾指,希望能以殘替鰥。並發誓日後都不在看魯班書,且不碰任何和木匠有關的東西。”青禾一時間聽的心頭大震,很是酸澀。“葵大郎對你的心思同我師兄對師嫂的情誼是一樣的,興許師兄會看在這點上幫你們。但我也並不確定,所以隻能替你們問問。要不是因為如此,便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敢的。”青禾道:“多謝馮伯了。”“咱們走吧。”馮匠人帶領青禾和葵武去了他師兄家裏。馮匠人的師兄原來姓什麽馮匠人不肯說,因為是死裏逃生到狄水城避難的,都是假姓名。身份上就說是馮匠人家的遠親,因此假姓了馮。馮師兄住在狄水城外的農村,茅草房,四麵漏風,外頭下大雪草房下小雪,當真是家徒四壁。馮師兄對馮匠人還是很友好的,可聽到他此行來的目的,馮師兄立刻臉色沉了下來,當時就把門關上,竟然連屋都不讓他們進。“郎君,可是師弟來了,我聽見他的聲音了。”馮師嫂從屋裏走出來。馮師兄道:“沒有,你聽岔了,不是他。快快迴屋吧,這麽冷的天,你怎麽還出來了,不知道你身體不好受不得寒嗎?”門外的馮匠人聽見馮師嫂的聲音馬上嚷道:“師嫂,是我啊!”馮師嫂瞪了馮師兄眼就要去開門,馮師兄卻意外強硬而執拗的不許。“你可知道他是來幹什麽,他想讓我在做那些東西。娘子,這是在要你的命,我怎麽肯。”馮匠人急急道:“不是的師嫂,我隻是請師兄幫忙做普通的木匠活,絕對不是要師兄在做那些機關之類的東西。而且我這次之所以求上門也是因為這次的主顧心疼他的夫郎,言一日做不出來,就一日不能做生意。這心和師兄待你是一樣的,不然我也不會同意勸說師兄。”“算了,讓他們進來吧。你就算不願意幫忙,可客人來到家裏總不能連口水都不給喝。郎君,咱家雖然沒落了,卻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最後馮師兄到底是把三人放進來了,隻是麵色一直陰沉,瞪著馮匠人的目光似要狠狠揍他一頓。馮匠人還是有點怕他這個師兄的,縮著脖子進了屋。馮師嫂想要給客人倒兩碗水,可去了廚房,打開水缸,水缸裏的水都動成了冰,根本敲不開。這也不奇怪,她家裏平時連捆柴都舍不得燒,水缸裏的水能不結冰嗎。以前馮師兄烜赫時,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苦。不過如今雖沒落了,但至少她們兩個人都在,她不怕吃苦。就怕馮師兄一直這般落落寡歡下去,她知道他心裏還是熱愛這行的,她希望她可以重新拾起,就是不要再做什麽機關了,普普通通的木匠就好。哪怕不做木匠,另外選擇個別的喜歡的活計也好。總之不要每日沉湎在喪子之痛中緩不過來,能有奔頭就行。馮匠人今天會領人過來,也是馮師嫂偷偷拜托他的。“抱歉,家裏的水凍了。”馮師嫂神色赧然。青禾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快快請坐吧。”可實際上青禾都要坐不住了,屁股底下的凳子太寒了,自從和葵武成親後,他就沒過過這種苦日子。一時之間竟有點接受不了這涼板凳。馮匠人好話壞話和馮師兄說了一籮筐,馮師兄就是不肯鬆口。固執的拒絕著。馮師嫂也沒有辦法,別的事情上都好,唯獨此事,馮師兄也不肯聽她的。青禾看著實在不行,隻能小聲對馮匠人道:“要不算了吧,咱們迴去再想想辦法。”馮匠人歎氣,“也隻能如此了。”出了馮師兄家,馮匠人才道:“其實我本不過是想幫幫師兄,他家的日子實在太難了,他不肯接木匠活,這寒冬臘月又有什麽活能給他做。家裏的糧食,我倒是願意幫他,可房子呢,那個房子哪是住人的,師嫂身子還不好……”突然,葵武停下了腳步。“大郎,怎麽了?”青禾問。葵武道:“你們先走,我找個地方解手。”青禾並沒有多想點頭答應著就和馮匠人慢慢向前走去。而葵武卻返迴了馮師兄家,馮師兄見是去而複返的葵武,沉著臉道:“你想說什麽,無論你要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即便你和我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妻子。想來更是因為如此你才應該更能理解我。”“不,我不理解你。”葵武冷冷道。馮師兄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楞了下才抬起陰鬱的臉看向他。葵武譏諷道:“我和你不一樣,因為不管如何,我不會讓我夫郎跟著我受苦,甚至到了連口熱水都喝不上的地步。”馮師兄想要辯解什麽,可嘴巴張張闔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葵武越發冷冽,他嗤笑著馮師兄,“你不知道你娘子流了孩子後身體虛弱,受不得寒嗎?你知道的,剛才不是還假惺惺的說什麽外麵冷讓她迴屋嗎。可迴屋又能怎麽樣,你那屋子和外麵比有什麽不一樣嗎?沒有的。所以你且記住,你娘子現在身體不好,亦或者是日後得了什麽沉疾,那也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無用,固執己見,沒本事還賺不來錢才害了她!”“她不會有事,我絕對不會讓她有事!”馮師兄雙眼赤紅,激動的似要衝上來廝打葵武。葵武半點不在乎,繼續嘲笑著馮師兄,“你不許有什麽用,要是有用你兒子就不會沒了!”這話就是最鋒利的刀子,狠狠紮進馮師兄心口,並且狠辣地擰了一個勁。馮師兄像個孩子般跪在地上失聲苦哭起來。葵武這個罪魁禍首決絕的轉身,連句安慰的話都吝嗇給予。如果不是看在他同樣一片疼愛妻子的份上,葵武甚至連這事都不願意管的。能說這些話已是破例。迴去的路上馮匠人一個勁歎氣,說的都是關於自己師兄的。到了城裏,雙方就分開了,馮匠人迴了家,馮大郎忙問:“師伯可答應了?”“你師伯的性子怎麽可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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