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生一驚,急忙指引蝠怪迴身自救,四蝠怪叉落身閃,飛縱到了牆上,那金蟒雖無實體,卻與施法者心神合一,威力不容小覷,見四蝠怪躲向牆壁,身軀急扭,一顆碩大的腦袋又撞了過去,巨尾一掃,四把叉子已被撣開,七淩八落的掉了一地。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看得沈鵬飛瞠目結舌,登時心中很是佩服關副使的道法。

    此時關副使暴喝一聲,金蟒劍飛迴手中,華光萬丈,左手捏訣右手握劍,整個人尾隨著巨蟒閃電般飛去。

    四蝠怪手上沒了兵刃,吼嘯如雷,卻更添了幾分兇悍,雙爪一紅,爪尖暴長兩尺有餘,猛地往前探出,抓向唿嘯而來的巨蟒。

    這一擊顯是它們垂死一搏,整個身子都縱了起來,好由此增添幾分氣力。哪知那巨蟒毫不退縮,張口便往其中一隻咬去,大口中的尖齒如黃金一般,閃閃發亮,那蝠怪的牙齒本已算鋒利之極,但與巨蟒比較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還不及它牙齒的十分之一,這巨口大張,簡直能吞下蝠怪的腦袋。

    隻聽‘吱’的一聲淒厲慘叫,飛出了一隻蝠爪。原來那蝠怪驚慌中躲了開來,可巨蟒之口實在大的厲害,它還是被咬下一隻爪子,整個身子受痛,竟將一堵牆撞塌了,弄得樓廳裏煙塵滾滾,碎屑亂飛。餘下三怪見同伴受傷,兇性大發,一齊向巨蟒撲了上去。

    就在三蝠怪即將觸及巨蟒的頭顱時,一道金光曳然而過,如同水麵起了一道波紋,綿延而無情,悠悠地推向四怪。

    室內驀地飄起了一陣血霧,如春雨般遍及每個角落,而裏麵的人無一幸免,都被灑了一頭一身,可誰也沒出聲抱怨,隻大睜著眼睛看向那四隻蝠怪。

    室內靜得出奇,隻見四蝠怪身子僵直,立在牆角一動不動,仍做著攻擊的姿勢,而它們均已身首異處,腦袋悉數落在關副使身前,那斷頸處的血依舊不停地往外翻湧,很快地麵就匯了一灘暗黑色的血泊,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腥臭氣息。

    中年書生眼瞼一陣跳動,拿旗的那隻手微微發顫,怨毒地看著關副使,一言不發。

    沈鵬飛見他這樣子,心存歉疚,剛想安慰幾句,卻有個尖銳的嗓音搶了先:“你們把我的酒樓拆成這樣,讓我今後還怎麽做生意?你們得賠我,否則誰也別想走!”

    眾人扭頭看去,隻見樓廳口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長得又白又矮,正憤怒地向眾人看來,像要將所有人生吞活剝一般。

    中年書生冷哼一聲,看向身首異處的幾隻蝠怪,神色間痛惜不已。那胖子一雙小眼本在五人臉上掃視,這時也順著中年書生的眼光看去,猛然間見到了地上的蝠怪屍首,大驚:“我的媽呀,有妖怪!”話還沒說完,人就往樓梯飛奔。

    就在此時,一團紅霧冉冉飄來,似緩實快,他還沒跑出兩步,就被那團紅霧當頭罩住。與此同時,地上蝠怪的屍首淩空彈起,一股腦兒紮進了紅霧,頓時翻湧不止,陡然,裏麵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眾人聽得毛骨悚然,仿佛置身於九幽地府一般,裏外的世界竟變得涇渭分明起來,樓廳裏再也沒有半點人氣。那慘叫聲持續片刻即止,爾後便是一陣細微卻足可聽聞的咀嚼之聲,在這靜悄悄的樓廳裏飄來蕩去。

    關副使目眥欲裂,暴喝道:“魔教妖人,今日容你不得!”

    紅衫少女從未有過這般恐怖的經曆,早已嚇得捂住了耳朵,再也不敢睜眼去看。

    沈鵬飛張大了嘴巴,咕嘟一聲,咽下一口唾液,卻覺得無比惡心,暗想:“他下手怎地這般歹毒,那店老板又沒招惹他,要吃也是吃這幾個家夥才是,何必要傷害無辜?”心中對那中年書生產生了不滿之情。

    倪管家蒼老的麵頰上皆是憤怒之色,緊緊握住雙拳,指上骨節崢崢突起,恨不能生食其肉。

    隻見關副使雙臂合攏向上,金蟒劍高舉過頂,劍光森冷,不帶一絲憐憫與寬容。

    空中卷起了一股旋風,盤旋著、唿嘯著,有如天神之手,要生生將那惡魔挫骨揚灰,打入阿鼻地獄。

    金光彌漫,勁風疾疾,肅殺之意在空中不斷的蔓延,這時一隻雲雀闖了進來,剛入窗口卻還沒飛出多遠,便被吸進旋風中,再也不見蹤影。

    中年書生緊緊捏住那麵小旗,臉上慘白一片,被風吹亂的黑發在肩頭亂舞,一如他此刻的心情,驚恐而焦躁。

    關副使橫眉冷目,在廳中屹立著,金蟒劍劍尖斜著向上,巨大的金色旋風在劍刃上咆哮、怒吼,似欲離劍而去,仿佛隻是為了一個目的——誅滅世間妖魔!

    然而烈風雖猛,卻吹不散那團恐怖的紅霧,反而顏色越來越深,此刻竟濃得像一汪血水,並不停地奔騰,翻滾。

    強烈的金光照進樓廳裏的每一個角落,沈鵬飛止住了唿吸,眼睛更是難以睜開,他心中仿佛隻想迅速離開此地一般,但雙腿卻如灌了鉛,一點也不聽使喚。

    忽然樓梯口的紅霧中異像突起,伴隨一聲刺耳的尖嘯,現出一個更加龐大的蝠頭怪,但見它渾身青氣繚繞,竟生有四頭,八臂,八足,赫然就是那四隻怪物的合體,而那胖掌櫃竟已被它整個吞吃盡淨,連一點碎肉也未留下。

    “斬!”一聲石破天驚的大喝,金蟒劍在那剛猛的膂力帶動之下,劈出了聲勢浩大的一劍,霎時間旋風壓落,四麵皆響,所有人頭暈目眩,隻覺得腦中一陣陣轟鳴。

    中年書生知這旋風厲害,早就心生閃避之意,誰知此刻竟像是被生生定住了,渾身動彈不得,驚駭之下猛揮血旗,招引蝠怪來營救。

    血旗揮過,陰氣森森,隻見蝠怪大翅一展,風一般飛來,張開利爪,朝著關副使後背猛戳下去。

    倪管家驚道:“小心!”說話間手中已多了一柄烏沉沉的龍頭拐杖,身杖合一,化作一道紫芒,尾隨那隻蝠怪飛身而去。

    旋風落勢甚疾,而蝠怪的速度比它更快,就在旋風掃過中年書生頭頂之時,蝠怪的利爪已觸及關副使的衣衫。

    轟!

    一聲驚天般的炸響,蝠怪碩大的身子被震退了幾步,而關副使被它突施偷襲,手腕一抖,旋風失去了準頭,沒能擊中中年書生,隻帶落他幾縷頭發,之後便如離弦箭般,從破損的窗口飛了出去,直打進滾滾江水之中,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

    其時江麵停有幾艘漁船,距望江樓並不甚遠,旋風剛一落下,當場就砸沉兩艘,船上的舟子沒能及時閃避,全都粉身碎骨。

    關副使看到漁船已毀,部分殘骸仍隨著浪花在江麵起起浮浮,若隱若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痛苦神色。

    慢慢轉過頭來,血紅的雙眼憤怒地瞪著中年書生,一咬牙,舉起金蟒劍,忽然‘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將胸前衣襟染得斑斑駁駁。

    先前那蝠怪被關副使護體功法震退,剛巧迎上了縱身而來的倪管家,龍頭拐杖往前一挺,紫芒暴閃,直取蝠怪的後頸。

    哪知這大蝠怪卻比四隻小蝠怪聰明得多,更不需血旗指引,當倪管家發難的一刹那便已察覺,縱起身來,淩空一個後空翻,又躍到了倪管家身後,巨爪閃電般劃落。

    倪管家聽得身後風聲蕭蕭,知是蝠怪巨爪到了,但他豈是等閑人物?人也未轉身,拐杖從左肩遞出,往後一刺一挑,‘叮’的一聲,火花飛濺,挑開了蝠怪的爪子。

    盡管避過一爪,他心中也吃驚不已,這龍頭拐杖雖及不上關副使的金蟒劍,卻也屬極品法寶一列,威力足可開碑裂石,本以為這一下會將那畜生的手掌刺個透明窟窿,孰料竟無法傷它分毫。殊不知那蝠怪的雙爪是什麽材質,竟會堅固到如此程度,真是聞所未聞。

    他念及此處,更加小心戒備,但幾次猛攻下來屢試不爽,那蝠怪有守有攻,將他的招式逐一化解不說,還能與他戰個不相上下。

    中年書生早在蝠怪偷襲成功後就脫離了法術的禁製,閃身掠到旁邊,衣袖一揮,祭出一麵陰陽八卦鏡。法寶雖僅有巴掌大小,但晃動之間,陰陽二眼中能射出紅、黑兩種不同的光芒,有如連珠弩,速度迅捷而且威力也極大,被射中的地麵、牆麵現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孔洞,若要射到人身上,後果可想而知了。

    對此情形,關副使又驚又怒,雖然這妖人道法僅為中上行列,但著實不易對付,他先前一擊不中,卻誤傷了人命,悲慟中胸口氣血翻湧,無法再次凝聚真力去引發‘一絕斬’,看樣子隻能耗鬥下去了。

    倪管家情況也不太妙,那蝠怪逼得甚緊,根本沒有機會施展法術,隻能硬碰硬的用杖法打鬥。一時之間三人一怪,在場中閃、跳、騰、挪,鬥得難分難解,卻終是難判勝負。

    沈鵬飛與那紅衫少女在旁觀戰,似乎被場上的緊張的氣氛感染,兩人到也安分很多,沒有再繼續拌嘴鬥舌,卻還是會不時的以眼神威脅一下對方。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中年書生體力逐漸不支,額頭上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也開始渙散,那紅、黑兩光的射出速度越來越慢。關副使是玄門正宗,功力畢竟略勝一籌,好幾次都差點要將對方一劍誅殺,卻還是被他驚險的躲了過去。

    沈鵬飛見中年書生一直險象環生,大是焦急,心中雖然排斥他的法術與手段,但想到畢竟有恩於己,若讓他就此喪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

    樓廳裏此刻已經麵目全非,到處都是炸飛的石粉、木屑,哪還有半點酒樓的模樣?樓下的客人被先前那一砸,估計也都嚇得跑光了,整個酒樓人去樓空,更不會有人上來製止的。

    就在這時,關副使一劍擋開白光,身子一側,閃過黑光,手掌前推,金蟒劍猛地放飛出去,金光閃爍,直取中年書生的咽喉。這一劍他是蓄謀已久,此刻見對手越鬥越焦,正中下懷,當下更多了幾分勝算,毫不猶豫的把劍放了出去。

    說時遲,那是快,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中年書生收鏡護頸,鏡中紅、黑兩道氣流合二為一,化做一束粗如兒臂的青芒,迎向疾馳而來的金蟒劍。

    關副使眼神一凜,暗中加大法力,劍身登時亮了一亮,披荊斬棘般將那青芒從中剖開,再次刺向八卦鏡,‘琮’的一聲響,將它削去一塊,金蟒劍也隨之讓了過去,隻在中年書生左頸割出一條血痕。關副使更不遲疑,欺身向前取劍,預備再次發動絞殺。

    旁邊的沈鵬飛看得心驚肉跳,知那中年書生失了法寶再也難以抗衡,說不得還要被他們殺了,叫道:“你們這些家夥忒不要臉,先前還說不以多欺少的,怎麽現在又食言了?”

    關副使複刺一劍,再次落空,這才道:“魔教妖人殘害無辜,喪盡天良,我等身為正道修真之士,人人得而誅之。對付他們還需講什麽信義?”說這番話時,連連進招,劍氣如同暴風驟雨般刺出,而那中年書生失了法寶,躲避的頗為狼狽。

    沈鵬飛大急,腦中一熱,叫道:“先生,我來助你!”說完奮不顧身的往前衝去,忽然肩胛一緊,被人從後麵拿住了,他急忙迴轉頭頸,隻見肩膀上搭著三根白玉般的手指,再一看才知道是那紅衫少女,怒道:“你放手!”猛地一晃肩膀,隻想脫身,哪知那隻手看似嬌嫩柔弱,他一扭之下卻沒能掙脫。

    紅衫少女白了他一眼,道:“什麽本事都沒有,現在又跟爛泥一樣,過去不是送死麽?”

    沈鵬飛一怔,喝道:“不關你事!”轉即冷笑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紅衫少女嫩臉脹得通紅,盛怒之下猛推了他一把。沈鵬飛全身真力匱乏已久,這時幾近虛脫狀態,一推之下又沒能收住勢,登時滾到了地上,連翻幾個筋鬥,隻撞得頭暈眼花,爬都爬不起來。

    此時倪管家也已占了上風,那蝠怪雖然兇猛但終及不上人的智慧,被他一番虛虛實實的纏鬥之後有如投鼠忌器,巨爪攻出時往往給對方留下餘地,像是怕來不及自救似的。

    而倪管家正看出了這樣的便宜,他的龍頭拐本就長於蝠怪的利爪,每當它巨爪快要抓到時,才舉杖擊刺,總能在千鈞一發之時將它迫退數步,自己也毫發無傷。

    當那蝠怪再次被他迫退時,龍頭拐拐身暴長,趁蝠怪防守不及,照著它的大腦袋猛地砸了一記,雖然沒能將它砸死,卻讓它頂門上流了不少血。蝠怪受此重擊,再也不敢近前,隻在遠處齜牙咧嘴的怒吼,氣勢到也嚇人。

    倪管家深吸一口氣,見那蝠怪暫時沒有攻擊的意思,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沈鵬飛,聲色俱厲的道:“小兄弟,我並不知你師承何人,但見你所行功法決然不似妖邪一流,為何甘為這魔教妖孽葬送性命?別執迷不悟了,我勸你快些迴去吧,此間之事莫要插手!”

    沈鵬飛冷哼一聲,大聲道:“他是妖是邪,我並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我隻知道他適才助我脫了難,此刻又為我受你們一眾人等圍攻。要我現在置之不理,那可絕對做不到!做人若不能知恩圖報,那跟你們這幾人又有何分別?”

    他這番話說得義正詞嚴,鏗鏘凜然,直斥先前樓下一事,倪管家一行人本已被他貶得一文不值,卻又將他們跟魔教妖人相提並論,全似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般,饒是倪管家不假顏色,當時也不禁沉下了臉來。

    就在此時,那蝠怪一躍而起,趁著幾人分神之際,飛身撲向正在激鬥的關副使。

    紅衫少女乍見之下,大聲尖叫起來。

    關副使得到示警,急忙閃避。與此同時,中年書生身形疾動,兔起鶻落之間,已自到了沈鵬飛身旁,左袖探出,將他卷了起來,同時右掌往地上一劈,腳下生出一隻大蝙蝠,嘶叫聲中已托著二人閃電般往屋頂馳去。

    隻聽得‘喀剌剌’一陣響,屋頂掉下了不少石粉木料,露出一個破洞,兩人已不見了影蹤,而那隻蝠頭怪也隨著中年書生的離去,憑空消失了。

    這起變故太過突然,紅衫少女三人都是一愣。

    關副使忽然神色大變,驚道:“原來是他!”倪管家看向他,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了那人的來曆。

    “管他是誰,先追上了再說!”紅衫少女祭起了匕首法寶,就要飛身上去。

    倪管家忙伸手攔住,說道:“小姐,這人我們追不上的。”

    紅衫少女不以為然的道:“為什麽?那隻臭蝙蝠有什麽了不起的。”

    倪管家與關副使相視一眼,兩人眼色都頗為凝重。

    紅衫少女見他們不說話,追問道:“你們說的那個‘他’,到底是什麽人?”

    關副使看向地上那灘黑血,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血蝠郎君。”

    紅衫少女一臉迷惘,似乎沒聽說這個人,又問道:“血蝠郎君是什麽人?”

    關副使轉過眼光,歎道:“血蝠郎君乃是魔教的妖邪人物,為三大馭獸尊者之首,所習的飛遁術少有人及,我們根本追他不上的。唉,隻可惜今日讓這妖孽逃了去,不知又要有多少無辜性命要葬送在他手上了。”說道這裏,猛然大叫:“不好,那小子恐怕有性命之危。”

    紅衫少女疑道:“什麽性命之危?那小子不是和他一夥的麽?”

    倪管家搖了搖頭,道:“決計不是。”長歎一聲,看向關副使,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為何要對小姐下毒手了。”

    關副使點了點頭,若有所悟,道:“他是恨小姐下手傷了那小子,令他不能及時修煉魔功。”

    紅衫少女聽得一頭霧水,急道:“我傷了那小子,跟他修煉魔功又有什麽關係?你們快說清楚了,別說一半藏一半的。”

    關副使苦笑,隨即麵色沉重,緩緩的道:“那血蝠郎君雖是魔教三獸尊之首,修為到也不足為懼,隻是他所修煉的魔功滅絕人寰,確實歹毒無比,是為我正道中人所摒棄。但凡他每次修煉時必須吸食修道之人的精血,且連帶對方的真力一並吸收,從而達到吸外物之力,補己之不足的功效。但這類邪道妖術雖然可以速成,但萬分兇險,皆因他每次所吸食之人的道法決不能超過驅物境界,否則就有反噬的危險。這也算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遠不是我正道人士循序漸進、穩打穩紮修行所能比擬的。”頓了頓,又道:“那少年道法低微,正符合他的要求,想是早就被他盯上了。而小姐將那少年真力耗盡,擾亂了他的修煉計劃,他定是由此才對你下的狠手……”

    他說到最後,忽然見紅衫少女眼神飄忽,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忙停了話頭,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紅衫少女緩緩搖了搖頭,隻怔怔地看著屋頂破洞處的那一方窄窄的天空。

    天空中一片碧藍,倒影出幾分迷幻色彩,那點綴其上的幾朵浮雲,宛如夜夢一般輕柔、舒緩,翩翩地飄向遠方。幾隻鳥兒振翅飛過,在樓廳內留下一陣清脆的鳥鳴,兀自迴蕩著不肯散去。

    關副使忍不住又問:“小姐,你沒事吧?”紅衫少女迴過神來,低歎了口氣,懶懶的道:“沒什麽。我們走罷。”當先而行,腳步極輕極細,像是怕打破這片廢墟中的寂靜。

    幾縷陽光從屋頂破洞處傾瀉進來,在地麵鋪了一層柔和的暈彩。破瓷碎瓦之中,不知是誰掉了兩枚銅錢,不時發出幾道微弱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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