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迴了糧站,把錢跟雞蛋如實上交。


    站長把錢交給會計,又把雞蛋分了十來個下去,他還在發愁。


    糧站是糧多沒錯,但糧站的穀糠是真的很有限,因為他們往外邊運的通常都是穀子,隻有給糧店提供的各種米麵才會留下穀糠來。


    而這些穀糠,往日都是有主的。


    到下班的點,站長提著五個雞蛋迴家。


    一進家門,他媳婦就把布兜子接了過去,打開一瞧,五個圓滾滾的雞蛋。


    “喲,這雞蛋真不錯,打哪兒來的?”


    “別人送的。”


    站長媳婦一點不客氣,張嘴就說:“那你讓她再送點來,我給媽送過去。”


    站長腳一滑,差點沒摔著。


    轉眼,他卻想到一個好主意:“要雞蛋?紅河村陸家,你自己買去。”


    陸家養著這麽多雞,蛋肯定是要賣的,他要是幫上了忙,不比送點穀糠去強多了?


    想到就幹,站長不光發動了自家媳婦,還讓她發動自己的朋友圈,多多宣傳陸家雞蛋的事。


    陸家雞蛋一下子就在鎮上揚了名。


    大多數人都隻是聽個熱鬧,但也有上門的。


    “你說啥?你要買雞蛋?”


    這是趙翠琴接待到第一個客人,她看看院兒裏,就沙玲玲那丫頭剁草。


    “玲玲,你下去撿二十個雞蛋上來。”


    陸玲玲扔下菜刀,起身去了堂屋。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籃子。


    “給這個大嬸看看咱家的雞蛋。”


    陸玲玲走過去,把籃子抑在懷裏,難得說了句話:“我家的蛋可好了,又紅又大。”


    客人拿起雞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差沒現場敲一個了。


    “確實是挺好,怎麽賣的?”


    關於雞蛋的價錢,吳詩敏一直想的是走批發,一開始報價是三分五,後來陸建偉憑‘本事’講上去兩分。


    趙翠琴以前賣過雞蛋,貴的時候五分,便宜的時候四分,看眼前的客人不差錢的樣子,她正打算報個五分,耳邊就傳一聲:“六分一個,我家的雞蛋比別人家的都好,值這個價。”


    客人皺起眉:“我平時買的蛋才四分五一個。”


    陸玲玲也在想,她到底要怎麽說服她,過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個主意。


    “嬸嬸,要不我蒸一個給你嚐嚐吧?”


    客人有點愣,還可以這樣?


    陸玲玲每個月可以吃兩次雞蛋羹,她可以自己選擇哪一天吃。


    不等客人點頭,她抱著籃子去了灶屋。


    她沒做過飯,但動作卻一點不見生疏,可見燒火燒多了也不是沒好處的。


    雞蛋羹蒸出來,陸玲玲拿了兩個小碗出來,分了兩份出來,一份是客人的,一份,是給趙翠琴的。


    這碗雞蛋羹蒸的非常完美,一點蜂眼都不見。


    客人還沒嚐,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兩口吃完,她表示很滿意。


    她伸手點點小丫頭的額頭:“你還真能幹,你幫我裝……三十個吧!”


    陸玲玲一溜煙兒就跑沒了,算上吃掉的一個……


    她還要拿十一個。


    三十個雞蛋賣了一塊八毛錢,客人臨走時誇陸玲玲可愛,還從口袋裏搜摸了塊糖出來給她。


    趙翠琴由頭到尾的見證著這一切。


    原來這丫頭這麽能說會道。


    陸玲玲不光能說會道,誰要錢她都不給,非要親手交到吳詩敏手上。


    吳詩敏並不意外她的表現,上輩子的她就很會說話,經常哄的陸誌堅眉開眼笑。


    她上輩子的日子其實過的非常不錯,隻是手裏沒錢,又沒機會上學。她想,這應該是沙玲玲恨她的原因吧。


    吳詩敏接了錢,數了三毛出來:“這是你的。”


    陸玲玲早就有這方麵的猜測,但她不敢確定,直到錢真的握在手裏,她才敢相信這個事實!


    見證這一幕的,除了老爺子跟陸老三,就沒有不羨慕的。


    一下子就掙了三毛錢!


    陸玲玲捏著錢,有了想法:“我能拿家裏的雞蛋去鎮上賣嗎?”


    她以為吳詩敏會答應,結果她拒絕了。


    “你還太小,沒辦法保護自己。”


    陸玲玲看向四周,把她可以找人幫忙的話咽迴嘴裏。她平時不怎麽跟他們說話,自然沒什麽交情。


    吳繼祖這時候站出來:“我可以陪你去,不過我要分一半。”


    這個組合就這麽定下來了。


    陸建強想插一腳進去,被吳繼祖噴了一臉。


    雞蛋小分隊就此成立,不過他們再沒報過六毛的高價,畢竟雞蛋再好也隻是雞蛋。


    不過吳詩敏批給他們的價格也低,三分七,跟陸建偉的拿貨價一樣。


    陸家雞蛋就此揚名。


    就在此時,紅河村發生了一件大事,相當大的事,而且事關村長李章亮!


    村裏的老稱被發現問題。


    一斤居然隻有九兩!


    這杆稱的用處可多了,比如稱年豬,又比如秋收,都要用它來計量重量。


    稱是什麽時候出的問題?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


    別看就一兩的差距,秋收那是幾十萬斤糧食的事!


    發現這個問題的人是趙長河,他要用糧跟人換羊,這才問村裏借了稱去使。


    沒想到這一稱就出了問題,明明稱夠數的,咋到了別人家裏就不夠了?


    再拿個小稱一稱,到底是誰的稱有問題,一目了然。


    事關重大,趙長河敲響了祠堂的大鐵塊,把人都招了過去。


    他把這事一宣布,集體炸鍋。


    老稱屬於集體的東西,誰家要用都要登記,而在這之前,隻有收稻子的時候使用過。


    掌管鑰匙的,就是李章亮。


    事關重大,這事當天就報到鎮上去了。


    糧站站長收到消息,立即表示沒他們的事,他們收的糧食都是當場核清,根本不存多收的問題。


    所以,多出來的糧在哪裏?


    不在糧站,也不在村民家,那……


    紅河村一眾村幹部被隔離審查。


    吳詩敏收到消息,第一件事就是迴憶,然而她很肯定,上輩子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而這件事,處於一個焦灼的狀態,沒有人肯背鍋。


    現在證據隻有一杆有問題的稱,而多出來的糧食卻找不到,兩萬多斤糧食,不是個小數目。


    它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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