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如此複雜的心情,莎莉想也沒想便來到了一樓走廊盡頭的儲藏間,推開門,看到羅迪的一刹那頓時眼眶有些濕潤——因為他的摸樣看起來比約翰管家說的更加狼狽,因為硬抗了好幾輪暗影法術,又挨了兩記“幽影之擊”,皮甲上燒焦和豁開的口子看上去頗為駭人。


    莎莉心疼的想說些什麽,卻見羅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哢噠”關上了房門,繼而認真施放了“靜音結界”屏蔽了這間屋子內的所有聲音。


    這般行為讓莎莉立刻麵色嚴肅了起來,她知道羅迪有著常人難及的謹慎,但在公爵府裏還這樣做顯然意味著有要事要說——但她沒想到的是,羅迪什麽都沒解釋,直接把後背背著的那根棍子遞了過來…


    “這是…?”


    莎莉一臉疑惑,根本沒意識到擺在自己麵前的,是無數人覬覦的真正神器。


    “這個秘密,出了屋子不要告訴任何人。”羅迪望著莎莉,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恐怕身處另一個時空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位曆史上籍籍無名的女孩子會成為掌握神器的一方霸主吧?


    包裹的獸皮被打開,莎莉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令她心神安寧的氣息擴散開來。有著複雜紋路的“蝮蛇之吻”已經和莎莉曾經持握時差別巨大,所以她仍舊沒認出這是什麽——伸手握住杖身,頂端那忽然之間張開的三個蛇頭頓時令這位公爵的表情精彩至極。


    她抬頭望向羅迪,滿眼的不可思議:“它為什麽會在這!?”


    不待羅迪迴答,澎湃的力量驟然從權杖席卷而出,隨即卻是柔和而堅定的過渡到了莎莉的身體內——她金色的長發甚至因為這氤氳的波動而四散飄起,同時雙瞳之中竟是呈現出了兩個金色圓環!


    莎莉因神器力量灌注而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長嘯,多虧了“隔音結界”才沒有驚動其他人。隨後那杖身上的三隻蛇頭竟然好似活過來一樣各自從杖尖爬來,順著杖身攀到了莎莉的手臂之上,在她驚奇的目光中化為了點點流光,於小臂中間形成了三道紋路複雜的彩環。


    自此權杖頂端沒了原本的三個蛇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棱狀的紅色晶體,表麵的魔紋也徹底隱沒,被莎莉握著的時候,杖身呈現一種象牙般的白色光澤,從形象上而言,恐怕沒人認得出這柄權杖就是“蝮蛇之吻”。


    莎莉感受著身體內充盈的神聖力量,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神術和法術不同,身為司鐸的莎莉在施放神術時都是通過念誦經文來和“玫瑰十字”所信奉的神祇產生“共鳴”,並依靠“共鳴”來達成神術的效果。而法師則是依靠直接掌控空氣中的元素來“製作”法術,因此二者有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此時莎莉卻能清晰感受到身體四周那股柔和的力量,仿佛抬起手來便可隨意凝聚神術一樣。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現在施法,或許不用再去等待神祇的共鳴了。


    這是一種自身切實掌握力量的踏實感,莎莉愣了足足十多秒,才深吸了口氣,抬頭望向羅迪:“你把它給了我…教宗那邊真的同意麽?”


    “教宗同意不同意不重要,我同意,那就行了。”


    羅迪望著莎莉頭頂“進階35級”的說明,內心其實高興得很。不過不待他多說什麽,莎莉便張開雙臂,仰起頭吻了過來——他知道莎莉這是用行動表達心情,可擁吻的時間卻還是有些長…莎莉身上的香味讓他莫名有種幹壞事的衝動,他努力穩住唿吸,卻見莎莉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的癱在懷中,迷離的目光看上去有些異樣的神采。


    盯著莎莉的眼睛,羅迪忽然感覺她竟然給自己一種奇怪的精神壓力。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鬆開了懷中的女孩兒,好奇的打量道:“感覺自己有什麽變化麽?”


    權杖徹底覺醒並融合後,莎莉的氣質發生了不小的轉變。不過此時她對自己身體的改變還沒適應,隻覺得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清晰了許多,頭腦中好像多出了什麽東西…仔細去想,卻是忽然覺得有些暈眩,腳步趔趄一下,被羅迪趕忙扶住。


    “別的都還好,就是有點暈…”


    莎莉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臂看了看,三條蝮蛇的紋路有種和諧的美,絲毫不顯突兀。心念一動,發現這紋路竟然隱隱散發出了光芒——但她一時間不明白這些力量該如何應用,沒過幾秒就覺得眼皮發沉,整個人都陷入了困倦的狀態。


    羅迪見狀知道這或許是某種後遺症,便撤去了四周的隔音結界,隨即叫來侍女照顧她簡單的洗漱後睡下。到這時候莎莉已經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卻依舊拽著羅迪的手指不讓他離開。對此羅迪隻好換了莎莉早就讓傭人備下的睡衣,抱著莎莉躺在了床上。


    見他躺在自己身旁,這位艾弗塔公爵才安心睡著,而羅迪則默默的為她蓋好被子,低頭親吻了莎莉的額頭後在一旁閉上了了眼睛。


    激烈的戰鬥和飛行也讓他疲累不堪,沒過幾分鍾便沉沉睡去。


    *******


    在羅迪舒舒服服抱著公爵躺在大床上時,米爾諾伯爵卻在經曆著他人生中最為糟糕的夜晚。


    之前被迪恩長老派人軟禁後,他便始終無法離開自己的營帳半步。就連上廁所都被至少四名“蝮蛇十字”的士兵包圍著,而這種情況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後才得到緩解——米爾諾伯爵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當他聽到外麵傳來越來越嘈雜的動靜後,走出營帳便發現四周看守它的士兵早已不見蹤影。


    米爾諾伯爵驚疑不定的走出幾步,卻見遠處的營地冒出了一片片火光。他一直處於消息閉塞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跑出一兩百米後,他才在有些空擋的營地中找到了一名部下,急匆匆的問道:“迪恩呢!?那些‘蝮蛇十字’的家夥都去了什麽地方?”


    被攔住的是名騎士隊長,他一見到米爾諾,頓時焦急道:“伯爵大人,迪恩長老和克勞德長老在‘聖殿’門口被殺了!那些‘聖教軍’騎士徹底亂了…他們現在正在四處遊蕩截殺,快組織軍隊把他們壓製下去吧!不然暴亂一起,咱們都會受到波及!”


    為什麽一直說“軍營”是重地?就是因為這裏的家夥都是戰爭機器,殺人放火利索,失控起來自殘更利索。想要阻止失控的軍隊,和打一仗沒什麽區別。


    如今“蝮蛇十字”群龍無首,原本的“教徒軍”被“玫瑰十字”在城內打殘,現在已經潰逃成了大片散兵。而本就無組織無紀律的“聖教軍”已經徹底淪為土匪——總數原本近萬的他們在下午的戰鬥中有七千多人參與了劫掠和戰鬥,而當得知“聖教軍”首領克勞德樞機主教陣亡兵敗的消息後,這群家夥就變成了禍害一切的病毒…


    無論是村莊還小鎮,拉幫結夥的騎士們都是二話不說開啟了“燒殺擄掠”模式。


    反正“聖殿”的士兵晚上不會出城來救援,而米爾諾的部隊現在也沒有人節製他們,滿腦子抱著“幹完這票就走”的家夥們如蝗蟲般毀滅起了整個聖殿四周的領土,不但攻擊平民,甚至原本私下有矛盾的小團體們直接開始了自相殘殺!


    米爾諾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在得知“蝮蛇十字”兩位長老陣亡的時候他便腦子“嗡”的一下,險些腿一軟坐在地上。隨後開始馬上讓這名騎士隊長去聚攏那些原本一起行動的貴族們——哪知一番詢問之下,米爾諾才知道原來大部分貴族在下午的時候就直接選擇帶兵離開了!


    這群貴族又不傻,在得知“教徒軍”攻破了“聖殿”的時候,他們立馬明白自己進了米爾諾挖的大坑!無論結果如何,皇室怪罪下來他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於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貴族紛紛和米爾諾撇清關係,一個個不顧深夜趕路有多危險,具是早早離開了營地,不知所蹤。


    米爾諾氣的差點把牙齒咬碎,他知道自己被“蝮蛇十字”坑了,但此刻還沒意識到“蝮蛇十字”究竟捅了多大的婁子。在聚攏自己一千多人的軍隊後。這位天真的伯爵起初還想著讓下屬騎士去壓製“聖教軍”騎士的暴動,但他隨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空談…“聖教軍”早就潰散解體了,大家都隻想著趁火打劫,哪裏還有心思留在營地?


    天黑之後不宜行軍,更不宜打仗。米爾諾望著黑夜中那燃燒的村莊,隻能憋屈的下令士兵們結陣防守警戒,防止受到暴亂的軍隊波及…


    原本一萬多、算上後勤輔兵超過兩萬人的軍隊,在區區一天時間內便徹底潰散到隻剩下眼下總數兩千不到,米爾諾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麽搞的。不過有一件事到現在是注定的了——


    進攻艾弗塔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


    家父舊疾複發,近日陪同檢查,沒空碼字,遂元旦前都是單更。元旦後至少三次三更爆發,以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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