坻水郡裏的修行者皆以蒹葭苑為首,蒹葭苑裏雖然都是女修士,但也是實打實的五境宗門,乃是薑國玄妙修行世界裏的一座高峰。


    針對山外人而入世實修的事情,自然也包括著蒹葭苑的弟子。


    但蒹葭苑弟子隻是在坻水郡境內尋覓山外人的蹤跡,而沒有沿著天河出發天棄荒原。


    除了很早便已經獨自行動的月從霜外,陸九歌和南笙也領著十數名蒹葭苑女修士對坻水郡境內的山外人進行圍剿。


    蒹葭苑在坻水郡的力量很強,雖然坻水郡很大,但她們並未借助尋蹤香,也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山外人的蹤跡,是因海棠山主的眼睛在坻水郡無處不在。


    她們所耗費的時間也都是在路途上罷了。


    而在她們又確定了目標,來到坻水郡外圍的一座城鎮時,卻巧合碰見了同樣剛剛路徑此地歇腳的書院和不落山的弟子。


    北藏鋒率領的書院弟子和謝春風率領的不落山弟子走得是同一條路線,所到之處,山外人無所遁形,可謂是一路掃蕩而來。


    梨花書院和不落山門結合起來的力量,對於那些沿途碰見的山外人來說,當屬於災難級的打擊,根本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他們三座山門的人都聚在一座酒樓裏。


    因人數不少,近乎把酒樓大堂的桌位都占滿了。


    而北藏鋒、謝春風和陸九歌、南笙、謝寧他們坐在一桌,跑堂的忙忙碌碌來迴跑動著上菜。


    因有雨,酒樓裏倒是正好沒有多少客人,否則這些人還真不好安排。


    相比於北藏鋒,陸九歌對謝春風倒是更熟一些,雖然她跟兄長來往的也很短,基本上就隻是掛著一個兄妹的名頭,但陸長歌畢竟是不落山門的弟子,跟謝春風就算不是很熟,肯定也比陌生人強。


    而北藏鋒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書院裏,陸九歌對他的了解也隻是源於聽聞。


    南笙此時是頗有些緊張的。


    因為陸九歌至今都不知道陸長歌已經死亡的事情,現在跟謝春風這些不落山門的弟子坐在一塊,難免會有聊起的可能性。


    南笙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陸九歌和陸長歌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但不落首席謝春風在此,怎麽著也得詢問一下兄長的情況,她隻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並沒有想著繼續這個話題。


    但謝寧卻很是詫異的說道:“陸師姐不知道陸師兄被人害了麽?”


    陸九歌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謝寧,問道:“謝師弟此話何意?”


    謝寧當即義憤填膺的拍桌說道:“李夢舟刻意陷害陸師兄,把那朱侍郎的死歸結到陸師兄的頭上,害得陸師兄被玄政司抓下獄,我們要去討個說法,沒想到那李夢舟居然敢潛入玄政司大牢,直接殺害了陸師兄!”


    朱在天到底是被誰殺死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也沒有人再去查證。


    但他們對此也是心知肚明,除了李夢舟還能有誰?


    隻是因為有薛忘憂親自出麵,而且也有和路中葙打賭的事情,李夢舟成為離宮劍院的七先生,在謝寧看來,完全是薛忘憂包庇自家弟子,強行提高他的身份地位,又因謝春風一劍沒能殺死李夢舟,導致那件事情便就那麽不了了之。


    但事情雖然過去了,謝寧卻很是不甘心,此時也是壓抑了很長時間,一股腦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陸九歌,因情緒和立場的問題,謝寧話語裏自然對李夢舟深惡痛絕,哪怕有些話是事實,但很多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謝春風緊蹙著眉頭打斷了謝寧的話,他默默瞧了一眼神情有些變化的陸九歌,輕聲說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雖然李夢舟潛入玄政司大牢殺害陸師弟是事實,但事情的源頭,朱侍郎的死,到底是何人所為,尚且沒有論斷。”


    其實謝春風當然也清楚,殺死朱在天的肯定是李夢舟,但他需要遵守承諾,既然說明了李夢舟能夠在他一劍下不死,陸長歌的事情便一筆勾銷,那麽他便不應該再對這件事情糾纏不清。


    可謝寧卻不願意,再度跳出來說道:“哥,你這是什麽話?朱侍郎就是被李夢舟殺害故意誣陷陸師兄的,哪怕他沒有承認,可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若非有離宮劍院保著他,他又運氣夠好,擋住了你那一劍,現在他哪還能活蹦亂跳,成為那身份尊貴的七先生!”


    望著沉默不語的謝春風和氣急敗壞的謝寧,北藏鋒始終保持著默然,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懶得去牽扯。


    南笙的麵色也是有些蒼白,很是擔憂的望著陸九歌。


    雖然她對李夢舟的印象向來不好,但對陸長歌這位陸九歌名義上的親哥哥更是痛惡,李夢舟把陸長歌殺死這件事情,也是讓她拍案叫好,甚至對李夢舟的印象都變好了一些。


    但歸根結底,陸長歌和陸九歌終究是親兄妹,得知陸長歌被李夢舟殺死這件事情,她恐怕很難做到心安理得,若因此跟李夢舟交惡,便也相當於跟離宮劍院劃清了界限,那麽作為離宮劍院弟子的葉瑾瑜,可不一定會站在陸九歌這一邊,最終釀成的就是悲劇了。


    南笙或許是稍微想得太多了點,但也的確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而聽聞著謝寧的那番話,陸九歌始終沉默不語。


    她的麵色的確有了一些蒼白,陸長歌是什麽樣的人,她當然是最清楚的,對李夢舟的了解雖然沒有像陸長歌那麽深,但也不相信李夢舟會故意陷害陸長歌,畢竟離宮劍院和不落山門雖然有些不和,但李夢舟和陸長歌之間沒有什麽深仇大怨。


    終究是蒹葭苑山主之位的繼承者,她需要懂得考慮大局,而不能隻聽謝寧一家之言,哪怕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親兄長。


    但換而言之,陸長歌不管多麽令人厭惡,終究是已經死了,陸九歌的心裏還是有些悲痛的。


    謝春風能夠看得出來此刻陸九歌心裏一定飽受著煎熬,對於陸家兄妹的關係,他也算是很了解的,而且他自己也不是很喜歡陸長歌這個師弟,哪怕陸九歌對陸長歌的死僅是一笑置之,謝春風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但陸九歌終究不是那樣的人,親兄長被殺害,哪怕出於種種原因,她沒有多麽憤恨,但內心裏的悲痛也是不小的。


    況且李夢舟已經是離宮劍院的七先生,而且那件事情也已經結束,不可能再翻出其他花樣,畢竟朱在天被李夢舟所殺其實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沒有人再去過問。


    不落山門也是要臉的,謝春風已經朝著李夢舟斬出了一劍,若是依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最終隻會把事情鬧得不可控製,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謝寧還是很年輕,心中有些鬱結在所難免。


    謝春風頗有些冷冽的眸子瞪了一眼謝寧,示意讓他閉嘴,繼而朝著陸九歌輕聲說道:“陸師妹請節哀。”


    謝寧雖然依舊有些憤憤不平,但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獨自喝悶酒。


    南笙也是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陸九歌的衣角,說道:“李夢舟殺害陸長歌或許事出有因,等見到他,問清楚便是。”


    陸九歌抿著嘴唇,向著南笙輕輕點頭,對於南笙的表現,她顯然也已經猜到陸長歌的死怕是隻有自己還被蒙在鼓裏,她也能明白南笙為何對她隱瞞,悲痛在所難免,可也不至於讓她因此就怨恨李夢舟。


    而且她心裏也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見謝春風和南笙都有意結束這個話題,她便也壓下心裏的糾結和傷痛,但開口時聲音卻稍顯出了一絲沙啞,“坻水郡的山外人基本上都被師姐和我們蒹葭苑弟子清除了,眼下隻有一處地方還殘存著山外人,我們此行便是要去圍剿。”


    謝春風淡淡點頭,說道:“陸師妹可需要我等協助?”


    這十數名蒹葭苑女弟子,雖然也有多位跨過了四境門檻,但也有僅在三境的弟子。


    值得一提的是,南笙也已經跨過了四境門檻,這股力量自當是不弱的,可是若麵對同境的山外人,一兩個倒是無礙,若是同時麵對三個以上的四境山外人,她們恐怕也很難抵抗。


    隻因前麵有師姐月從霜,陸九歌她們隻是在後麵進行清掃的任務,雖偶爾會有四境的漏網之魚,但尚且能夠應對,但她們此行的目標,卻還沒有被師姐月從霜光顧過,裏麵會有很多不確定性。


    陸九歌便也沒有推諉,而是很感謝的說道:“那便有勞謝師兄和北先生陪我們走這一趟了。”


    北藏鋒倒也沒有什麽意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此刻開口問詢道:“要去哪裏?”


    陸九歌說道:“就距離此地近百裏之遠的白虹鎮。”


    謝春風有些訝然看了看北藏鋒,說道:“我們似乎有從那裏路過?”


    白虹鎮是很特殊的一座小鎮,因為處在錦州和坻水郡的交界處,方圓數十裏都沒有人煙,而像城鎮這樣的地方,更是處在白虹鎮方圓百裏之外,所以謝春風還是頗有些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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