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律師樓,餘墨林還是埋首在卷宗裏。


    慕顏忽然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很忙,唯獨自己很閑的樣子。


    見到慕顏來,餘墨林連忙讓助手讓座。


    過一會兒,蘇烈也來了。


    一來到,他就旁若無人地在慕顏身邊坐下,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上慕顏腰肢。


    餘墨林原本微笑的嘴角抽搐,他認識蘇烈時間也很長了。對他深沉內斂的個性非常了解。可從來沒有見過當眾曬恩愛的。看來衛烽所說這是沒有誇張。


    當時衛烽對他說:“蘇烈那小姑奶奶,見到就跟走火入魔似的!”


    居然說了迴真話!


    蘇烈開門見山:“是不是找到新的線索了?”


    餘墨林說:“抱歉,讓兩位失望了。關於那第三輛車子的線索,我這裏還毫無頭緒。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很多線索都沒有了。”


    蘇烈微微頷首,餘墨林的話有道理。


    “不過,光憑前麵的證據,我也有信心幫慕小姐脫罪。”餘墨林說,“所以,明天我需要幾個證人。以前在學校裏,誰和你關係比較好,走得近?”


    慕顏說:“林曉雪、秦晞、梁思樂、遊小佳……”


    前麵兩個經常見麵,後麵兩個如今已經下落不明了。


    蘇烈說:“沒關係,隻要有名有姓,我就有辦法找到她們出庭。”


    餘墨林說:“恐怕不那麽樂觀。因為今天我收到了這個——看,開庭時間就在明天。非常緊張。看來那邊急著要為你定罪,盡快把你關迴監獄裏。”


    慕顏想起那暗無天日的冰冷鐵窗,厭惡地皺眉。


    她冷笑:“她們可不光想要把我關迴去,還想要我死呢!”


    正因為這樣,她才要在地獄深處爬出來,迴來找她們複仇。


    餘墨林把剛才慕顏說的幾個名字都寫下,蘇烈說:“名單交一份給環球集團。今晚12點之前,我會把她們都集中在白城。”


    從律師所出來,慕顏心情很惡劣。


    晚上,她睡得一點兒都不好。


    噩夢一陣接一陣襲來,最終,她從恐怖的夢魘中驚醒,冷汗已經浸透了自己衣衫。


    看看鬧鍾,才12點。她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看到蘇烈的書房還隱隱有光透出來。


    “這麽晚還沒睡?”


    不知是否顧及她的心情,蘇烈今晚沒有讓慕顏陪自己。


    門裏傳出蘇烈富有磁性的聲音:“是誰?”


    他的聽力太敏銳了,慕顏隻是稍一駐足,就暴露了行蹤。慕顏隻好出聲:“是我。”


    書房門打開一條縫隙,露出蘇烈的臉。昏黃的燈光投在他俊朗的五官上,鍍上一層淡淡光暈,仿佛一把沒有歸鞘的寶刀。


    “這麽晚還不睡?”蘇烈掃一眼慕顏手裏的牛奶,心裏已經明白了六七分,他把門打開,“進來。”


    慕顏隻好跟了進去。


    蘇烈這樣一個氣場淩厲的人,書房卻很雅致。中式的家具,床榻書桌俱全,紫檀木博古架上擺放了幾件明清的小玩意,也有賞瓶,也有玉壺春之類。


    自己隻顧著打量房間,冷不防蘇烈突然停了腳步,慕顏收勢不住,撞上蘇烈的背。


    “哎喲!”


    牛奶杯子哐當掉到地上,打得粉碎。熱乎乎的牛奶飛濺,濺到慕顏光潔的腿上。


    “好痛!”


    這人的背是鐵打的嗎?怎麽那麽硬?腿上一定紅了,疼死個人。


    好死不死,慕顏向後倒退兩步,腳丫子從拖鞋滑脫出來,一腳踩到玻璃渣子上,頓時皮破血流。


    蘇烈:“……”


    一連串動作發生時間不過一分鍾之內,就算蘇烈身手好也無濟於事。


    慕顏彎腰撫著腳趾,欲哭無淚。


    這尼瑪也太坑了吧!


    她隻是在書房門口停了那麽兩分鍾而已,老天至於這樣懲罰她嗎!


    高大的黑影把她籠罩在陰霾中,慕顏一分神的功夫,整個人淩空向上升。


    蘇烈把她公主抱起來,無可奈何地說:“真不小心。”


    “是你自己突然停下來的……”


    慕顏話未說完,蘇烈卻把她放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為她檢查傷口。細嫩的腿用一種極難為情的角度抬起,這樣旖旎的景象,讓她的臉不爭氣地紅透了。


    他看了看:“傷口很深,要消毒。”


    蘇烈迴身拿了雙氧水和消毒棉花出來,慕顏一看到,不顧傷口還生疼,拚命向後縮:“不,我不要!”


    蘇烈不解抬眸:“外傷不消毒很容易破傷風,這是常識。你堂堂醫生,這都不懂?”


    喵,懂是一迴事,疼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迴事了!


    生慕小童的時候,慕顏大大吃了一翻苦頭,如今對這些棉花啊消毒水之類的東西過敏!


    她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要,貼個ok繃就行了,真的,不要!”


    蘇烈也看出來了,這丫頭怕痛!


    這倒有意思了,她打人不是很猛的嘛,居然怕疼?


    “你打架不是很厲害的嗎?學散打的時候,不可能沒有受過傷吧?”他大手伸出,抓住她又白又細的腳踝,眼底居然有些調侃。


    “當然有!可是那些傷隻要擦跌打酒就行了啊!”


    老天,她其實就是怕流血的傷口被消毒棉花又劃又刺痛的感覺。


    蘇烈嚴肅得鐵板一塊:“不行,必須要消毒。你要乖乖的。”


    慕顏被嚇住了,隻好悶聲不吭。


    話說迴來……蘇烈親自為自己消毒傷口?


    而且,那傷口還在腳丫子上。


    慕顏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蘇烈反而不當一迴事。他眼神專注,下手又輕又快,慕顏有點兒都不覺得疼。


    很快,他就消毒好傷口,包紮得漂漂亮亮地。


    “走幾步看看?”


    慕顏依言輕輕下地,走了幾步。


    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不過,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這樣就行了。明天記得穿平底鞋。”


    手機傳來微信提示,蘇烈看了看手機,對慕顏說:“顏顏,你的室友全部到位了。”


    蘇烈說得出做得到,一夜之間,把散落各地的慕顏的大學時期好友全部召集在一起,第二天作為證人上庭。


    第二天一早,法院門口密密麻麻地擠滿了記者。


    時隔五年的陳年案子如今重新翻出來再次審理,當中還夾著一個傳奇性人物慕顏。


    一個富家千金,越獄歸來,而且還從一個醜陋的怪物變成聖潔美豔的絕色美女。這個話題本身已經夠爆炸性了。


    何況,她身邊還有蘇烈。


    從來跟緋聞絕緣得小報記者們都開始鼓吹他是gay的蘇烈,宴會上高調宣布慕顏是他的女人,而且還非卿不娶,據說,連孩子都有了!


    當慕顏的車子在法院門口停下時,記者們一擁而上,幾乎要把慕顏眼睛都要刺瞎。


    “慕小姐,請問你真的是越獄嗎?當初明明被判了十年,為什麽現在才五年你就出來了?”


    “慕小姐,當年你撞死了沈小姐,有沒有感到後悔?”


    慕顏麵無表情,她今天化了濃妝,點漆的澄澈墨瞳,鮮豔欲滴的紅唇,眼尾銳利的眼線幾乎要飛到天上,黑長直的秀發一絲不苟,一身老佛爺套裝,沒有穿裙子,而是褲裝,黑色圓頭平底鞋。整個人既美豔,又聖潔,高貴得不容褻瀆。


    “哇,她真的是當年那個醜女慕家大小姐嗎?”


    無論哪一個角度拍攝,都無死角的漂亮。


    簡直就是鏡頭救星!


    慕顏唇角帶笑,保持著有分寸的禮貌沉默,快步走進法院。


    另一輛車子緊接著停下,身後傳來喬以庭的聲音:“顏顏,你不等我一下嗎?”


    長身玉立的喬以庭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光芒,整個人都要把在場所有人的風采奪走。他薄唇微翹,眼底猶如寒冰:“好狠心。”


    “說起狠心,誰都不及喬總。”


    喬以庭快步來到慕顏身邊,似有暗影流動,聲音充滿魅惑:“不要叫得那樣生分。我還是你的喬哥哥。”


    “很抱歉,在我心目中,我的喬哥哥已經死了。”


    都快要對薄公堂了,喬以庭這算什麽意思?


    慕顏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忘記,五年橋喬以庭不顧一切要把自己投入監牢的情景。


    她用了五年時間,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想明白了。


    不愛她的男人,無論她怎樣掏心掏肺,都是不愛。哪怕她隱瞞著真心,哪怕她小心翼翼地不予冒犯,反正隻要她存在著,就是對他的阻礙。


    喬以庭沒想到慕顏會那樣決絕。


    她今天真美。


    簡直叫他移不開眼睛。


    她重新勾起他的興趣,他不會放過慕顏。


    “別這樣。你不想坐牢吧?”


    慕顏有心走快兩步,可是腳底傷口仍然疼,走得不快。所以喬以庭一直保持著好整以暇的微笑,緊跟在她身邊。


    她別開臉,不想聽喬以庭的話,偏偏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直接傳入耳中:“你做我的情fu,我可以不計前嫌,並且撤迴控訴。這樣你就可以自由了。”


    放屁!


    這樣的條件換取的自由,她也還是得背著殺人嫌疑犯的帽子!


    慕顏仰頭盯著喬以庭,琉璃黑瞳裏閃爍著不屑和憤怒:“喬以庭,你少自以為是!”


    粉粉嫩嫩的唇角,輕輕咬起,帶著堅毅,更加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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