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岑肩頭鎖骨之間被咬得無處落嘴時,連禦眨了眨眼,理智迴籠,他一如撕家過後想要逃避責任的金毛:“……我怎麽在這裏?好渴啊……”“別裝傻,我知道你都記得。”岑衣服領口已經被撕壞了,半邊濕濕地黏在身上,非常不適。“啊,我好像聞到曜金的信息素了。”連禦僵硬地轉移話題,剛往外走一步又被陽光刺得退迴巷道裏,把麵具重新戴迴臉上,“……太亮了,照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別揉,再折騰你眼睛就別想要了。”岑也聞到了曜金的信息素,而且離他們這裏越來越近,“你怎麽進來的?”“呃……我想想,”連禦嗓子哭得都啞了,但相比於他的核桃眼還不算什麽,“畔一直在安慰我,我嫌他太吵把人鎖在了臥室裏,然後我衝出房間,本來打算跳海來著……嗯,結果迷了路跑到不知道什麽地方。”“然後我很生氣,覺得什麽都在針對我,就打開定位器決定去把之前查到的那個奴市重要參與者殺了,結果他正好是麵具人一塊的總負責人,我潛入的時候他正在做麵具殺手投放前的最後視察……再接下去就很簡單,搞死一個頂替身份,不用我多說了吧。”“那你想好怎麽和監控外麵的人解釋,麵具殺手為什麽會撲進奴隸懷裏哭了嗎?”連禦揚了揚手腕上的環,“幹擾器,幸虧早就做好還貼身帶著了。”“嗯。”岑點點頭,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那想好怎麽出去了嗎?”“沒有。”連禦秒答。岑聽到這個迴複反而笑了,微彎的藍眼睛像融了一片碧空的琥珀,熠熠生輝。連禦愛慘了他這幅模樣,等岑笑意退了才再次開口:“不過我覺得吧,現在想也來得及。你這黑客角色抽的這麽神,聯網之後還能黑進核心區域,簡直就是天命之子,結果被你玩成了個什麽啊,獸人醫生的拎包護士?”一開始,岑就沒想被鬥奴場的規矩擺布,自然不會認真搭理身份卡和角色信息,守河是星警,為剿滅奴市而來,找到他與他結盟總是不會錯的。但現在連禦進來了,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岑幹脆先看看他想要做什麽,“那麻煩大神帶帶我?”“好說。”連禦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什麽,眉毛不自禁的一跳,“……那什麽鬼?”聞言岑也轉過臉,入目就是一個男人舉著一張床,床上側掛著另一個紅發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麵具人,就這麽昂首闊步、氣宇軒昂地朝他們狂奔過來了。作者有話要說:哥、鰱魚:你不要過來啊!!!第75章 “岑!”掛在床上的男人一副快掛了的樣子,艱難地朝他們揮手,岑不知道該對這幅畫麵表達什麽,幹脆假裝沒看見。曜金遙遙就望見岑身邊的麵具人,電光火石之間,他通過‘聞到了連禦的信息素’+‘這個麵具人動作很可疑’中分析出了對方的身份,不是連禦又能是誰?他連忙低頭對守河說:“岑身邊那個人是連禦。”“哈?”守河都不知道這是他今天第多少次驚訝了,這些哨兵和向導總能讓他大開眼界。當然,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這種一言不合拔床就跑,關鍵床上還臥著個野男人的行為才最令人大開眼界。麵具人都是半機械化的改造人種,他們的思維就像是一排排按部就班的代碼,這讓他們的任何行為都具有低錯誤率和高效率,可同時也帶來了機械化的思維模式。就比如現在,追逐在守河身後的麵具人發現前方還有一個‘同伴’,他迅速計算過自己、獵物、同伴三者之間的距離和戰鬥力,得出:同伴有能力且更方便解決這些叛逃者的結論,隨後他便立刻轉移目標,采取省力高效的工作宗旨清掃其他戰奴去了。守河扛著床板進不去小巷裏,四個人便在巷口外成功會師,曜金還很奇怪身後的麵具人怎麽突然不追了,守河直接讓他別管這些,“現在什麽情況?這小兄弟怎麽混進來的?”“……”連禦一見到守河的臉就突然全身哪哪兒都不舒服,總覺得下一秒這位星際警察就會突然摸出一副手銬,然後把他送進宇宙聯邦監獄,他難得保持沉默,還下意識像一隻見到貓的耗子那樣往岑背後縮。守河對連禦也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準確來說是對連禦的動作和表情十分熟稔,那些犯罪分子見到他倍感心虛的時候,全然就是這副膽怯的模樣。“是不方便說嗎?……”守河眯起了眼睛,一手撐著床板,一手按著曜金的肩膀,腦中則在快速掃描自己轄內的在逃犯罪分子外表記憶數據庫。未果。岑沒被追捕過,沒上過通緝令,也沒進過警局,自然無法和被全宇宙通緝還兩入獄的連禦感同身受,雖然不知道連禦在畏懼什麽,他還是下意識地側身擋住守河的視線,將哨兵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內。他微微側頭,和連禦對上視線,“……可以,他身上有信號幹擾裝置。”“事情得從頭說起。”連禦緩緩唿出一口氣,他也不是真的怕了守河,隻是如果有人曾經開著飛船即將突破大氣層,另一邊忽然出現一個絕世猛男,開著戰機,橫空直降,一人之力,赤手空拳,當著他的麵硬生生把飛船發動機卸下來,那麽請允許這個人在再次麵對猛男的時候,產生那麽一星半點的應激反應。“我將跟蹤程序植入了麵具人最高執行領導的終端,裏麵的數據我都拷貝了一份,但都是些加了五重保密的信息,需要時間來破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我沒有貿然動用跟蹤程序的位置定位功能……”曜金覺得接下來要轉折了,連禦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但今天是我每月的發情期,岑又不在身邊,我做什麽都是不受控製的……我非但開啟了定位,還強殺了一個麵具人,奪取了他的身份。”“但除了這些,其餘事我做得都非常嚴密……所以現在保守估計有五成概率奴市高層已經發現了端倪。”連禦看向曜金和守河,“不過相信我,我絕對能保證我們都不會死。”這句話說得狂妄又大膽,帶著超乎自信的自負,但從連禦的口中說出來,就顯得極具說服力和安全感。不是誰都能前一秒還是星盜團手底下的性/奴,下一秒就一襲麵具人的裝扮潛入鬥奴場肆意妄為。“……”守河捏了捏床板,在上麵留下五道指痕,少頃,他抬頭看向岑,念及方才他戳穿自己瞳色,再加上連禦剛剛的一係列話,肅然道:“聽你話中的意思,你非常擅長網絡信息安全技術。”不,因為有他網絡信息才會不安全。岑的精神鏈接微微產生波動,連禦立即感知到,並不滿地波動迴來。“事實上,整個奴隸市場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更加囂張的話從守河口中吐出,而他隻需要一句十分簡單的話來論證:“我是中陽星人。”“……”岑和連禦什麽反應都沒有,畢竟該有的反應他們早就已經私下裏反應過了。反觀身為男主卻一點男主待遇都沒有享受到的曜金,他突聞扛了他一路的‘賣/淫者’竟然是中陽人,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絲絲前奏,再想到之前若不是對方的特征,自己差點把中陽人給嫖了,曜金簡直嚇得渾身地震,精神空間的土都要抖飛了。“天呐……你,”曜金展現出了一個正常哨兵該有的詫異,“怎麽可能……不是吧……”他現在的狀態就好似忽然得知剛剛一起上廁所的坑友是超人,他還和超人比了比大小,臨走前吹了個流氓哨;又比如剛剛一起在窗口打飯的同學是雷神,他端湯的時候還不小心撒了人一身。總之就不是人能經曆的事。“既然奴市對你來說不是問題,那為什麽”岑指指守河目前身處的地方,又指指那飽經滄桑的破床板,話後的含義就是:為什麽你不像書裏寫的那樣,向來動手不動口,隨隨便便搗毀一個星球?為什麽你不幹脆點,直接點,痛快點,趕緊把奴市給剿滅了,好讓大家趕緊各迴各家,而是現在這樣真老實地遵循奴市的‘遊戲’規則,拿著個破床躲避麵具殺手?總不能是玩心大起,準備先拿個鬥奴場冠軍證明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再幹正事吧?岑相信即使放眼偌大宇宙,這事也隻有連禦做得出來。自從得知守河的真實身份之後,岑一直認為他隱而不發是要等候他的同伴,或者還有什麽未知的信息需要打探,亦或者像他們一樣,有一個同伴被困在奴市裏,需要先行打探對方的位置。但此時此刻,守河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們很早就盯上了奴市貿易,”守河不清楚岑對他到底了解到哪個地步,便用‘我們’隱下‘星警’的稱唿,第一句話說完,他便抬眼觀察岑、連禦還有曜金的反應,前兩個人仍舊沒有反應,後麵這人看他就像看偶像,激動得兩眼放光。“……但苦於奴市地點過於隱秘,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都沒有打探到具體舉辦點。墜雲星盜團和奴市有貿易往來這個消息,還是不久前我們從一個線人手裏重金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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