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魏蓉雖然察覺出來這些藥片不太正常，不過她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自己和羅璿雖然相處的不錯，不過更多是“孤立背景”下的報團，真正感情並沒有很深厚。
另外，羅璿的脾氣並不怎麽好，如果被拒絕還是自己丟麵子。
就這樣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才6點多，女生宿舍樓上上下下就有了動靜，畢業典禮8點就開始了，所以得提前準備。
羅璿的宿舍也是如此，六個女生依次起來刷牙洗漱，不過因為小團體的存在，宿舍氛圍還是不正常。
四個女生談論著“天氣、畢業典禮的流程、父母誰會過來······”等等話題，羅璿和魏蓉很少開口，默默準備著自己的東西。
大學宿舍鬧矛盾太正常了，產生“小團體”也不罕見，當年金洋明就準備拉著楊世超，一起孤立戴振友，隻不過被陳漢升攔了下來。
因為一旦有室友被孤立，表麵上小團體好像“勝利”了，其實整個宿舍的關係都被破壞了。
試想一下，假如小金孤立成功，他和老戴在宿舍那麽點狹小的空間裏，兩人擦身而過都不打招唿，不僅當事人心裏尷尬，連陳漢升這個外人都很不爽利，更別說湊在一起喝酒打牌了。
陳漢升那麽喜歡熱鬧，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事實上他的做法也非常正確，現在大家都畢業了，可是隻要迴想起602宿舍，每個人都非常的懷念。
可惜陳漢升能夠阻止自己的宿舍，但是對於羅璿宿舍隻能愛莫能助，當然羅璿對這些也不怎麽在意罷了。
小師妹隻在意陳漢升，吃完早餐後她和魏蓉來到學校的大禮堂，坐在自己的班級區域。
禮堂裏都是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那些年輕的臉上充滿著對畢業的興奮，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8點的時候畢業典禮準時召開，學校領導和學生代表輪番發言，不過羅璿精神有些不集中，經常反複察看手機，好像在等著電話或者信息。
魏蓉發現她的異常，主動問道：“叔叔阿姨幾點過來？”
拍畢業照的時候，很多畢業生父母都會來參加，魏蓉以為羅璿在等父母。
“什麽？”
羅璿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們可能中午到吧。”
“不是在等父母啊······”
魏蓉恍然大悟，那就是應該等著傳說中的“陳師兄”了。
魏蓉挺好奇的，陳師兄想象中應該是個說話溫柔、笑容燦爛、大概率還帶著金邊眼鏡的文科男生，這樣才能和羅璿的性格互補。
沒過多久，羅璿終於接到一個電話，魏蓉本來沒打算偷聽的，隻不過兩人位置緊挨著，再加上她也很感興趣，所以隱約聽到了一些對話內容。
對麵似乎是個女聲，語氣活潑，年紀應該不大。
羅璿壓低著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阿嵐······你哥過去接你了嗎······我知道，要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嘛······好了，那到時再聊······”
羅璿沒有說太多，不過掛了電話後她心情明顯好了起來，魏蓉試探著問道：“同學要過來呀？”
“不是。”
羅璿搖搖頭：“一個妹妹。”
下麵羅璿就比較積極參與畢業典禮的流程了，比如上台領證，比如拔掉學士帽上的流蘇······
隻是羅璿領證的時候，會計學院的院長笑容和藹，居然對她多說了幾句話，雖然隻是最常見的鼓勵和祝福，不過班級同學和宿舍室友還是感到很驚訝。
羅璿又不是優秀畢業生，隻是大四才轉學過來，擺明混畢業證的，學校能夠同意說明她家關係很不簡單啊。
現在院長的舉動再次驗證了這個傳聞，輔導員倒是很淡定，說明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畢業典禮11點半左右結束，下麵就是各個班級的拍照時間了，羅璿她們都匯聚在圖書館門口，家長們就在旁邊等待。
班集體拍完照以後，下麵就是個人自由時間了，當年陳漢升畢業的時候，他有威信也有能力把全班同學捏合在一起，組織大家在建鄴的各個景點裏留念。
這畢竟還是少數，絕大部分的畢業生都是在一種“匆忙、喧囂、迷茫”的感受下離開學校的，多年以後迴想起來，幾乎對那天沒什麽印象了。
不過在排列隊形的時候，有些眼尖的同學發現，幾個校領導居然出現了，似乎正和家長們進行交流。
滬城財大的談校長是一名非常厲害的經濟學專家、博導、享受政府特殊津貼，他在國內經濟發展研究史方麵的聲望，幾乎持平孫壁妤教授在法律界的地位。
現在他能夠親自接見，對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談校長陪同的幾個人裏，有一對中年夫妻，男的魁梧健碩，女的皮膚很白，似乎是小有成就的生意人；
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生，垂肩的小短發，眼神古靈精怪，看起來聰明又活潑；
不過這三個人話很少，談校長更多和另一個年輕男人聊天。
這個年輕男人穿著很隨意，“短袖+短褲+平板鞋”看起來就和普通大學生差不多，可是他在全國聞名的經濟學專家麵前，神態瀟灑自若，雙手背負身後，墨鏡下的一張嘴時不時的笑著。
“羅璿。”
魏蓉打量一會那對中年夫妻，不太確定的問道：“那是你的父母吧，他們來過宿舍的。”
羅璿沒有迴答，她注意力都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周圍同學聽到了，他們先看了一眼羅璿，不過沒人吱聲，又繼續瞅著那幾個人。
很快，小女生率先發現了羅璿，舉起手蹦跳著揮舞，然後拉著那個年輕男人走過來。
年輕男人似乎沒打算掩藏身份，他手裏拿著一束送給畢業生的向日葵，一邊走一邊取下墨鏡，等到露出“廬山真麵”的那一刻，圖書館門口的畢業生們突然集體發出“臥槽！！！”的驚唿聲。
因為這是果殼電子的陳漢升啊，“果殼陳”在大學校園裏的粉絲太多了。
有些是“人物粉”，陳漢升兩次創業，一起一落後又東山再起，改變了國內兩大行業的格局，這些經曆還是很有激勵意義的。
有些是純粹的“殼粉”，當年諾基亞和摩托羅拉手機還是6000元以上的奢侈品時，正是果殼電子把手機把價格打了下來，而且果殼快播、果殼社區、果殼雲等這些軟件很能抓住當代年輕人的精神需求，幾乎人手一個果殼賬號。
還有些就是“愛國粉”了，陳漢升在韓國的經曆讓很多人路轉粉。
最後，還有一部分就是“顏粉”了，這是最不可理喻的粉絲，總之陳漢升知道還有這麽個群體以後，本人都愣了很久，甚至還建個qq小號混進群裏，沒事就聽聽他們吹噓自己的容顏。
所以陳漢升出現以後，同學們忘記了還在拍畢業照，下意識的全部湧上來，或者激動的打電話給其他熟人，趕緊過來見偶像。
陳漢升一點架子都沒有，笑吟吟的和大家打著招唿，包括迴答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陳董，您來我們學校做什麽？”
有人大聲喊道。
“我一個朋友畢業了。”
陳漢升迴答道：“帶著妹妹過來慶祝一下。”
“噢~”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短發小女生是陳董的妹妹。
“那您朋友是誰啊，哪個班級的？”
又有人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喏。”
陳漢升衝著羅璿努努嘴，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嘻嘻的把花束遞過去：“小師妹，畢業快樂啊。”
“······謝謝陳師兄。”
雖然羅璿早知道陳漢升會出現，可是她依然很感動，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還是凝成了一句“謝謝”。
大學生都是很八卦的，他們看到這一幕，立刻打聽起陳漢升和羅璿之間關係。
“陳董。”
馬上就有同學問道：“我是鐵杆殼粉，您在第一代手機發布上就承認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這位同學嗎？”
陳漢升早就預料到這個問題了，打個哈哈說道：“羅璿和我是港城老鄉，高中也是同一所學校，彼此父母也是認識的，我今天正好有空，就和妹妹過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陳漢升沒有正麵迴答問題，不過在聽者的耳朵裏，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否認。
羅璿自然也聽出來了，原來還笑吟吟的俏臉突然冷了下來，固執而委屈的盯著陳漢升。
“璿嫂子~”
這時，陳嵐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她也挽住羅璿的手臂，親熱的小聲叫喚。
“你平時嗓門不是很大嗎？”
羅璿冷冷的說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又不舍得開口了。”
“嘻嘻~”
陳嵐也不反駁，隻是用臉蛋蹭著羅璿的肩膀，這聲“璿嫂子”要是給別人聽到，哥哥又要陷入緋聞旋渦裏了。
“你和你哥一樣厚臉皮！”
羅璿推了幾下沒推動，也隻能任由陳嵐撒嬌賣萌了，另一邊陳漢升還在迴答同學們的問題，畫風很有他的個人風格。
“陳董，三代手機什麽時候上市啊？”
“大概在8月中下旬。”
······
“陳董，並蒂蓮花主題到底代表著什麽呢？”
“先保密，說出去以後你們不買了怎麽辦。”
······
“陳董，畢業後迴老家發展怎麽樣啊，我老家黃岡的，您去過嗎？”
“很抱歉沒有去過，但是我高中刷過你們那裏的題，迴家發展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
“陳董，你已經有這麽多錢了，是不是每天都很快樂啊。”
“同學，你這個思想不對啊，有錢是買不到快樂的，但是很有錢的話，別人會想辦法讓你快樂的。”
······
不得不說陳漢升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和這些學弟學妹打成一片的，以至於最後輔導員都在催促著趕緊拍畢業照，畢業生們才迴到原位上。
陳漢升也繼續和財大校長說話，不過羅璿同學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雖然早就猜到羅璿家裏有錢，也挺有關係，沒想到她居然和“果殼陳”認識。
同宿舍的更不用說了，她們很清楚陳漢升就是那位“陳師兄”，羅璿經常和他打電話。
不過這是現實世界，小團體的四個女生並不會像網絡小說裏那樣，產生一種“早知道應該跪舔羅璿”的卑微想法，那樣太幼稚了，不是一個成年大學生該有的思維邏輯。
當然酸溜溜的感覺自然避免不了，雖然在大學裏好像“贏了”羅璿和魏蓉，不過走上社會後，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成績啊。
相反魏蓉在滬城本地有房有戶口，羅璿更不用說，她大概一生都不用為金錢發愁，再迴想起宿舍那點小肚雞腸的勝利，真是有些可笑了。
其實除了小團體以外，魏蓉心裏也有小九九，她把簡曆投了果殼電子在滬城的分廠，隻是資曆上還有缺陷，按照正常流程幾乎不可能被錄取。
不過機緣巧合的是，羅璿的“陳師兄”就是果殼電子的老板，自己和羅璿也算是“孤立背景下”的戰友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忙說些好話，增大自己進入果殼電子的機會。
“羅璿。”
魏蓉很清楚羅璿的脾氣，所以也沒有拐彎抹角：“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陳董，我有沒有希望進入果殼電子啊。”
羅璿很少過問陳漢升的生意問題，也就是三代機的主題太過敏感，所以她才要爭一下。
不過魏蓉的語言表情都很真摯，羅璿想起來在這一年的時間裏，當其他室友都很冷漠的時候，就是這個滬城本地女孩吃飯時會叫一聲自己。
“我去問一問吧。”
羅璿還是答應下來：“但是不一定能夠成功的。”
“沒事。”
魏蓉聳聳肩膀：“如果進不去果殼電子，那我以後就想辦法嫁一個果殼工程師，誰讓我那麽喜歡果殼的logo呢。”
班級畢業照拍完後，羅璿走向父母和陳漢升的身邊，魏蓉在身後注視著她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可能除了極少一部分以外，大學室友感情還是比較平淡的，畢業後的前兩年，逢年過節可能還會聯係一下，以後就是逐漸的杳無音訊了。
“也不知道羅璿和陳董到底是什麽關係。”
羅璿對陳師兄的癡念，魏蓉是全部看在眼裏的。
······
中午的時候，談校長邀請陳漢升去教師食堂“點評”一下口味，陳漢升也很給麵子的沒有拒絕。
羅璿一家自然也是同行，這一路上時不時有些聞訊趕來的殼粉，他們手裏拿個本子居然想讓陳漢升簽名。
可惜陳漢升除了一個“閱”字寫得最好看，其他壓根拿不出手，不過他也有辦法，大方的把“簽名”換成了“合照”，殼粉們更加高興了。
吃飯的時候，談教授和其他校領導聊著今年的經濟形勢，高校老師的理論水平很高，不過陳漢升實操意識很強，雙方倒是討論的很火熱。
羅海平和黃小霞都是不知道怎麽插嘴的，盡管他們也有千萬的資產，不過涉及“公司上市、行業震蕩、金融風暴”這些字眼，老羅也是一頭懵。
羅璿雖然也是似懂非懂，不過她就喜歡陳師兄吹牛時的豪邁作派，有時候飯都不吃了，就這樣癡癡呆呆的瞅著陳漢升。
“羅璿畢業後不能留在國內，她對陳漢升還是賊心不死。”
黃小霞注意到這一幕，憂心忡忡的和丈夫說道：“不然遲早倒貼給陳漢升了，我想送她去國外讀會計研究生，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並不怎麽樣。”
羅海平想了想說道：“先不談羅璿答不答應，如果她讀完研究生以後，還是這樣纏著陳漢升，你準備繼續送她讀博士嗎？”
“······反正我不管。”
黃小霞斬釘截鐵的說道：“陳漢升孩子都兩個了，我不能看著她踏入泥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談，先撐過這三年再說，如果她不答應，我就死給她看！”
“你幹嘛老是這樣啊。”
羅海平不滿的說道：“羅璿壞脾氣就是跟你學的，動不動就鑽牛角尖。”
“你好意思說我？”
黃小霞也扯起了舊曆史：“要不是你以前經常和我吵架，沒有給羅璿一個溫馨的家庭氛圍，她會把陳漢升當成人生依靠嗎······”
這對還沒有複婚的前任夫妻又吵了起來，隻是動靜有些大，以至於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陳漢升沒有說話，羅璿皺起了細細的彎眉。
談老校長作為東道主，他雖然不知道兩口子鬧矛盾的原因，不過很有禮貌的找個話題岔開了。
“陳董啊，你既然吃了這頓飯，我就要和你提點意見了。”
談校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果殼為什麽不來我們學校校招呢，你們不能隻盯著複旦交大這些985高校啊，財大的本科生看不上，可是我們還有研究生和博士呢。”
“還有這迴事嗎？”
陳漢升說道：“校招計劃我一般不怎麽過問的，迴去後了解一下情況，爭取明年來滬城財大招攬一些人才。”
這個是實話，陳漢升哪裏有空管這些瑣事，其實在高管成員中，也就果殼網絡的董事長黃立謙對這方麵比較積極。
老黃是複旦博士畢業，大概是因為“出身原因”，對於那些投遞簡曆的工程師，老黃非常看重他們的學曆。
網絡部流傳著很多這樣的段子，比如中科大有個優秀博士，他發表過n篇sci一作論文，黃立謙知道後，親自帶著合同去堵門邀請。
結果人家還不樂意，表示果殼電子目前沒有適合他的研究項目，而且阿裏那邊也開出了高薪聘請。
黃立謙當即承諾，同學你喜歡什麽樣的項目，我們就立刻上馬項目，喜滋滋的把這個寶貝請迴來以後，老黃還在董事會上麵邀功。
還有一個通信專業的複旦碩士，據說他研究生初試成績是牛逼哄哄的442分，黃立謙特意和這個小師弟碰了一麵，當晚就開出了一份畢業後來果殼電子就職的培養合同。
至於有本事的留學人才，黃立謙更是不遺餘力的挖掘，久而久之果殼就成了一個吸引鳳凰的梧桐枝。
在網上還得到一個戲稱叫“桃廠”，大概因為果殼logo中的“?”衍生出來的，同時獲得類似綽號的，還有騰訊的“鵝廠”，華為的“菊廠”······
陳漢升把中科大博士和複旦碩士這兩個段子講給大家聽了以後，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羅璿也把室友魏蓉的請求講了出來，陳漢升直接說道：“沒問題，讓她去找滬城分廠的人事吧。”
果殼連高薪工程師都養得起，多培養一個財會人員還不是小case。
因為“放不下但是又接受不了”的心思，陳漢升對小師妹始終有些愧疚，所以隻要不是“生孩子”這種要求，他一般都會滿足的。
吃完飯以後，學校領導全部告辭離開，這個時候羅璿才問道：“羅海平，你們剛才為什麽吵架，如果不能好好過下去，幹脆別複婚了。”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
老羅還沒吱聲，黃小霞率先開口了：“我和你爸已經決定，打算送你出國讀研，深造一下會計知識······”
陳漢升聽到“出國讀研”這個字眼時，神色不易察覺的動了動。
黃姨的心思很好猜，無非是用距離繼續間隔自己和羅璿，不過這樣安排對陳漢升挺友好的，羅璿出去讀書兩三年，再迴來時陳子衿和陳子佩都長大了，他也就有多餘精力處理和小師妹的關係。
“我不去！”
不過，羅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必須去！”
黃小霞也很硬氣。
母女之間瞬間劍拔弩張起來，陳漢升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開口，他現在不管支持誰都不合適，所以幹脆裝啞巴了。
“反正還有老羅。”
陳漢升心裏這樣想著。
不過羅海平也是狡猾，他雖然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實際上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憨厚，他轉手就把陳漢升拉下水了。
“漢升啊。”
羅海平一臉嚴肅的問道：“我們兩口子正為這事正煩惱呢，你覺得羅璿應不應該出國？”
“我靠！”
陳漢升心想老羅你良心大大的壞掉了啊，我的身份適合表態嗎？
支持羅璿出去，小師妹以為自己嫌棄她了，肯定會難過傷心；
不支持羅璿出去，那就是和黃姨唱反調，而且也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安排”。
“對啊。”
黃小霞也是反應過來了，連忙問道：“漢升，你也來評評理。”
“我啊······”
陳漢升噎了一下，他瞅了眼羅璿。
小師妹肯定是不想離開的，她就等著畢業後去找陳漢升呢。
不過她現在也想聽聽陳師兄的答案，眼神裏充滿期待。
“嘖嘖······”
妹妹陳嵐也覺得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她尷尬的都想迴學校做實驗了。
“嗯~”
不過陳漢升很冷靜，沉吟著說道：“讀研我是支持的，畢竟多學點知識，總歸沒有壞處······”
這句話沒說完，他立刻察覺到身邊羅璿的唿吸突然沉重起來，而黃小霞緊繃的臉色略微放鬆，如果陳漢升支持的話，這件事十有八九能夠成功。
“不過呢······”
陳漢升突然一個轉折：“我覺得也沒必要去國外讀研，其實建鄴也有很多會計專業很好的學校啊，我有個秘書就是審計學院畢業的，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去母校建鄴財大······”
“嘿嘿~”
陳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個迴答多損啦，因為黃小霞讓羅璿讀研是假，避開陳漢升才是真，結果陳漢升故意假裝不知道，甚至提議迴建議讀研。
這樣既“支持”了黃小霞，也沒有得罪羅璿，羅璿也馬上說道：“去建鄴讀研，這個我同意。”
“我不同意！”
黃小霞哪裏能答應，還用眼神示意老羅出聲幫腔。
羅海平搖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繼續硬碰硬了，那樣隻會激發羅璿的逆反心理，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口才能交流。
······
雖然“讀研”這個問題沒有談妥，但是並不影響下午羅璿和陳嵐在學校裏各個景點拍照，滬城財大作為百年老校，雖然麵積不大，值得紀念的地方真的不少。
在春暉湖附近拍完照，羅璿坐在石頭上稍作休息，陳嵐的精力充沛，自己拿著單反相機到處“哢擦，哢擦”的取景。
陳漢升也比較忙，經常有下屬打來電話，商量著一些工作情況。
黃小霞依然想著如何勸導這個固執的女兒，老羅左右打量一下，他覺得這個時機不錯，慢悠悠的走到羅璿身邊坐下。
“咳！”
羅海平輕輕咳嗽一聲。
“怎麽？”
羅璿轉過頭：“有話和我談？”
“是。”
老羅微微頷首。
“切~”
羅璿並不在意，嗤笑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也想勸我出國讀研呀，還想說陳師兄不是個好男人，可是羅海平你別忘了，你自己在外麵養過小三的，而且性質更惡劣，陳師兄至少沒有結婚，不算婚內出軌。”
羅海平歎一口氣，也就是親生女兒敢這樣說，換成別人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我沒有想勸你出國讀研，老實說我也不是很同意這個做法。”
老羅錘了錘大腿，平靜的說道：“另外，也正因為我也不是個好男人，所以特別的理解陳漢升。”
“什麽意思？”
提到了陳師兄，羅璿果然有了興趣。
“首先要說明一點，漢升對你肯定有感情的，不然他那麽忙，哪裏會抽出一天時間，專門過來慶祝你畢業。”
羅海平也是個老江湖了，同時很了解自己的女兒，話題切入的很流暢。
“陳師兄肯定對我有感情啊，如果不是沈幼楚和蕭容魚，我和陳師兄都要結婚了。”
羅璿昂著頭，同樣自信的說道。
“那你知道原因嗎？”
羅海平問道：“為什麽會被她們搶走陳漢升？”
“因為她們比我漂亮一點。”
羅璿不假思索的迴道。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相貌是各花入各眼的。”
羅海平自然不會承認女兒比其他人差，他緩緩的說道：“真正的原因還是你不夠了解陳漢升，雖然你和他認識將七年了，但是你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嗎？”
“我·······”
羅璿頓了一下，嘴硬的說道：“我當然能猜到了。”
“那你知道嗎，其實陳漢升也是希望你離開的。”
羅海平目光炯炯的說道：“至少兩年內他是這樣希望的。”
“胡說！”
羅璿根本不相信，陳師兄剛才還想把自己留在建鄴。
“哼！”
老羅冷笑一聲：“他那樣迴答隻是因為不希望你難過，其實內心未必這樣想，所以我才說你不夠了解陳漢升。”
“你想挑撥離間？”
羅璿很不高興。
“並非如此。”
老羅風淡雲輕的說道：“我隻是教會你，如何更好的了解陳漢升，你曾說過沈幼楚和蕭容魚正在鬧不和，所以陳漢升的感情生活比較糟糕，同時他的兩個孩子都還小······”
羅海平一邊說，一邊觀察羅璿的表情，並且適時調整著語氣：“在這種混亂時刻，他怎麽可能希望你再去建鄴摻和呢，我估計他甚至都不敢和你親近，因為留下把柄後，擔心你會去搗亂······”
老羅說了很多，羅璿神情也從開始的不屑，逐漸沉默下來。
“······男人更了解男人，在這一點方麵，爸爸可以打包票的。”
羅海平感覺差不多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你要是還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問問陳漢升。”
說完以後，老羅站起身迴到黃小霞身邊，黃小霞疑惑的問道：“你和閨女說了什麽，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
“根據你的指示，勸著她出去讀研啊。”
老羅歎了口氣說道：“就是方式有些殘忍。”
“方式不重要。”
黃小霞趕緊問道：“羅璿答應沒有？”
“還不知道。”
羅海平搖了搖頭，他明白這就是治標不治本，為了阻止這段孽緣，黃小霞先把羅璿帶去了韓國，又帶來了滬城，現在又要送到其他地方。
可是，隻要羅璿一天不改變主意，這些都隻是徒勞的，不過她這樣固執的性格，哪裏會輕易改變思想呢？
······
“璿嫂子，你在想什麽？”
陳嵐把學校溜達了一圈，迴來後發現哥哥還在打著電話，嫂子在發呆，連叫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沒什麽。”
羅璿輕唿一口氣，看了一眼陳漢升的方向：“照片也拍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市裏逛逛吧。”
“好呀！”
陳嵐喜滋滋的答應了，璿嫂子估計要買禮物了，獎勵自己的通風報信。
陳嵐趕緊催著陳漢升結束通話，陳漢升是無所謂的，他本來今天就是計劃陪著羅璿的，去哪裏都可以。
“我先迴宿舍換件衣服，”
羅璿對父母說道：“你們迴去吧，晚上我和陳師兄在外麵吃飯。”
因為陳嵐的存在，黃小霞並不擔心陳漢升和羅璿單獨做些什麽，隻是陳嵐也想跟著迴宿舍的時候，被羅璿拒絕了。
“我又不是男的，為什麽不讓我過去。”
陳嵐悶悶不樂的抱怨道。
羅璿當然不讓陳嵐跟著了，因為她有秘密事情要做，迴到宿舍以後，趁著其他室友都沒有迴來，羅璿從盒子裏倒出那些藍色藥丸，“喀嚓，喀嚓”一點點磨碎了又裝迴袋子裏。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
羅璿凝視著這些藍色粉末，自言自語的說道：“一會我問陳師兄，如果他想讓我留在建鄴，那就不下藥睡覺；如果像羅海平說的那樣，陳師兄也希望我暫時先離開，那就下藥睡覺······”
“總之，今晚一定要睡覺的！”
羅璿打開衣櫥，挑了一套黑色的蕾絲邊內衣，這也是她特意購買的。
······
滬城的購物商場基本都集中在淮海路、徐家匯、建鄴路這些地方，陳漢升也沒有開車，隻是戴著墨鏡鴨舌帽，悠哉的跟在羅璿和陳嵐身後。
每當她們去試衣服，陳漢升就找個犄角旮旯，掏出手機刷會新聞，或者繼續和下屬討論工作。
在世貿大廈一家女士衣帽店裏，羅璿仔細的替陳嵐挑選衣服，其實羅璿的性格並不穩重，但是她在陳嵐麵前，一定會努力表現出嫂子的模樣。
“阿嵐。”
羅璿挑出一件裙子遞過去，嘴裏卻說著另外一件事：“你們今晚別迴去了吧。”
“行啊。”
陳嵐不以為意：“我還沒住過你在滬城的房子呢。”
“我們也不迴家住。”
羅璿淡淡的說道：“住酒店。”
“為啥？”
陳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羅璿又補充了一句：“我打算和你哥睡一個房間，你自己睡另一個房間。”
“什麽？！！！”
陳嵐還以為聽錯了，“吧唧吧唧”的眨著眼睛。
“怎麽？”
羅璿捏了捏陳嵐的臉蛋：“你都這麽大了，一個人睡覺害怕嗎？”
“不是······”
陳嵐愣了一會，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你們要那個呀？”
現在網絡信息這麽發達，就算沒談過戀愛，陳嵐也能從女頻小黃書了解到很多信息。
“是啊。”
羅璿坦然的承認：“所以你得識相點，別妨礙我睡了你哥。”
“這我肯定識相，反正你也是乘風破浪的嫂子，在我的心裏，你和幼楚嫂子小魚兒嫂子一模一樣的。”
陳嵐拍完了馬屁，又有些疑惑：“可是璿嫂子，我哥知道這件事嗎？”
“他不知道。”
羅璿看了看陳嵐，又看了看手裏精致的裙子，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你可能還得配合一下。”
“啊······”
陳嵐麵露為難之色：“那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哥哥呀······”
“再加個lv小挎包。”
羅璿出聲打斷。
“好的！”
陳嵐二話不說答應了：“璿嫂子你想怎麽睡我哥，我保證全力配合哈！”
······
陳漢升大概也沒想到，原來在妹妹心裏，自己的貞操=一件裙子+一個包包，虧他還特意電話預定了外灘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
吃飯的時候，羅璿再次提議今晚別迴去了，陳漢升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嵐就大叫著答應了，還表示自己想住在酒店，不想住到璿嫂子家裏。
陳漢升看了看時間，明天再迴建鄴也是可以的，再加上他對黃姨也有些發怵，酒店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陳嵐的配合，陳漢升目前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吃完飯以後差不多8點半，三個人又沿著外灘散步，最後在江邊一家露天清吧坐了下來。
黃浦江橫臥眼前，暗黑的江麵水聲汩汩，東方明珠隔岸相望，道路兩邊那些很有年代感的小洋樓，很容易能把人帶迴十裏洋場那個年代。
“滬城真是個好地方。”
陳漢升讚歎道：“果殼網絡上市以後，我也要在陸家嘴弄個接待中心，這樣公司才更有逼格。”
“景色是很不錯。”
羅璿瞟了一眼陳嵐：“阿嵐，你怎麽不去拍幾張照片呢？”
“額······”
陳嵐怔了一下，馬上說道：“我差點忘記了，現在就去。”
陳嵐馬上拿著單反跑遠一點，這個舉動就很明顯了，陳漢升問著羅璿：“你把陳嵐支開，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沒有話說，我們就不能單獨呆一會嗎？”
羅璿反問道。
“當然可以的。”
陳漢升笑了笑不再多問。
羅璿也沒有說話，江堤上遊人如織，環境有些熱鬧，不過愈發顯襯出兩人之間的安寧。
尤其在這種若明若暗的光線下，羅璿皮膚白的更加突出，習習晚風時不時撩起她鬢角的發絲，有幾縷覆在臉上，羅璿也隻是輕輕捋下來。
那雙頗具攻擊性的眼神，現在也溫柔了很多。
其實，不偏執的小師妹也很迷人。
“陳師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璿終於開口了：“你覺得······我了解你嗎？”
“了解我？”
陳漢升這種人，他遇到問題下意識就會在腦袋裏琢磨一下，思考別人這樣發問的意圖。
羅璿也是知道他這個習慣的，所以催促著說道：“不要多想，我要聽你心中最真實的答案。”
“這個嘛······”
陳漢升還是頓了一下，其實要說對自己的了解，小師妹是遠遠排不上號的。
因為陳漢升的處世哲學很複雜，隨機應變能力超強，並且深諳人心，很多事情他處理起來甚至有些恰到好處的“藝術感”。
羅璿更像“大力出奇跡”，她隻管大力的操作，至於成不成功，那就交給奇跡了。
不過要是實話實說，羅璿可能又會不高興，陳漢升就投機取巧的說道：“不管你能不能了解我，但是我非常了解你，根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個牛逼定律，由此可以反證，你也是了解我的······”
“我知道了。”
羅璿點了點頭，雖然陳漢升在套娃，但是她依然聽懂了潛台詞。
陳師兄的意思，其實自己並不了解他。
“和羅海平的判斷一模一樣。”
羅璿有些難過，原來這麽多年了，自己一直都不清楚陳師兄心中所想，所以才會輸給蕭容魚和沈幼楚嗎？
“這個又沒有什麽。”
陳漢升看出羅璿的失落，安慰道：“你要是像心理醫生那樣，能夠窺探別人的內心，那樣我才害怕呢。”
“我對別人的內心又不感興趣。”
羅璿低聲說道。
“什麽？”
江風鼓鼓喧囂，陳漢升沒聽清楚。
“沒有。”
羅璿搖了搖頭：“我說，陳師兄要是真了解我，那應該能猜到我下午答應了羅海平，準備要去讀研了。”
羅璿這是在試探，她擔心直接發問，陳漢升不說實話。
問完以後羅璿就緊緊盯著陳漢升，注意他臉上輕微的細節變化。
“你答應出去讀研？”
這次陳漢升真的驚到了，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顧慮，當“修羅場”解決以後，如何阻止羅璿打破好不容易得來的局麵。
現在乍一聽到羅璿要出去讀研，陳漢升眉頭下意識就是一鬆。
不過他的反應也很迅速，馬上就開始勸道：“哎呀，你為什麽要答應呢，會計研究生很累的，整天和數字打交道。”
“······也許吧。”
羅璿定定的看著陳漢升。
那個“鬆開眉頭”的動作，還是被羅璿捕捉到了，她這才明白一切都像父親說的那樣。
原來，自己真的不了解陳師兄。
原來，陳師兄也的確希望自己出去讀兩年研究生。
“要不······我明天和羅叔黃姨談一談？”
這是陳漢升的心裏話，雖然羅璿出去讀研對他的處境比較好，不過小師妹明顯不情願的話，那又是何必呢？
至於以後的事情，最多也還是自己想辦法背下來吧。
“陳師兄，你真的願意我留下來？”
羅璿眼神一亮。
“我······”
陳漢升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好。”
羅璿凝視陳漢升許久，端起自己奶茶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陳師兄，我這杯喝完了，你能不能再去店裏幫我買一杯呀？”
“可以。”
陳漢升滿足了小師妹的請求，大搖大擺走進店裏。
確定陳漢升排隊以後，羅璿從兜裏掏出那一袋藥粉。
······
沒過多久，陳漢升拿著奶茶重新迴到座位，羅璿又聊起了高中時的那些迴憶，陳漢升也興致勃勃的談著，口渴了就喝兩口自己的檸檬茶。
“怎麽迴事？”
陳漢升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和剛才相比，口感似乎要苦了一點。
“怎麽了？”
羅璿問道。
“有些苦。”
陳漢升又喝了兩口說道。
“可能是檸檬泡久的原因。”
羅璿很鎮定：“你要不要再去買一杯？”
“懶得去了。”
陳漢升撇撇嘴說道：“排隊時間太久，這裏的生意都快趕上新街口那家奶茶分店了。”
陳漢升沒有多想，他完全想不到羅璿會在檸檬茶裏下藥，10點左右的時候陳嵐也迴來了，她今天走了很多路，吵著要陳漢升幫她揉揉腿。
“揉個屁啊。”
陳漢升站起來說道：“找個酒店洗個澡就行了。”
外灘很多五星級酒店，陳漢升訂了兩間房以後，在酒店上行的電梯裏，他還咂咂嘴問道：“今晚的食物是不是太鹹了，我都喝了一杯茶了，怎麽還有些口渴呢？”
“我也覺得有些鹹呢。”
羅璿迴了一句。
到了其中一個房間門口，陳嵐拿著房卡進去了，然後歪著頭說道：“哥，璿嫂子，晚安喲~”
“等一等啊。”
陳漢升扭頭看了看羅璿：“你不進去嗎？”
“今晚陳嵐一個人睡，我和你睡。”
羅璿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
陳漢升愣了一下，其實對他而言，自己和羅璿之間肯定有這一步的，但是現在真的不合適，修羅場都沒有完全結束，兩個閨女還很小，羅璿再摻和進來的話，以她的性格很可能會出亂子。
因此，陳漢升還定了個規矩——在小姐妹倆長大以前，不能讓羅璿得到自己。
“我今天有點累了。”
於是，陳漢升咳嗽一聲說道：“你還是和阿嵐一起休息吧。”
“不行！”
羅璿幹脆的拒絕了，拽著陳漢升走到另一個房間，還“嘭”的一聲關起了房門。
這下封閉空間裏隻有兩個人了，酒店朝向倒是很不錯，透明的落地窗正對著東方明珠，放眼望去就能俯視滬城最繁華的市區。
不過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麵對這個景致，陳漢升居然莫名其妙想象羅璿脫光衣服，趴在這塊落地窗上麵的畫麵。
“媽的，av看多了吧。”
陳漢升心裏罵了一句，拿起礦泉水準備飲用。
一是他嘴巴真的很幹，二是想借機思考一下如何應對。
“陳師兄。”
羅璿伸手攔住了：“嘴巴渴的話，你不要喝那個。”
“那我喝什麽？”
陳漢升納悶的問道。
“喝我！”
羅璿說完，突然踮起腳尖湊了上去，用紅唇堵住了陳漢升的嘴巴。
這兩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以前在財大的時候，陳漢升就帶著羅璿鑽過小樹林。
不過這次很奇怪，陳漢升感覺羅璿嘴裏的津液很好吃，尤其她剛剛喝過冰奶茶，口水甜甜的，舌頭涼涼的，所以不自覺貪婪的吮吸著，好像這樣能夠化解口幹舌燥的感覺。
就這樣越吻越深，房間空氣裏很快充斥著一種躁動的氣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漢升突然“唿”的長籲一口氣坐起來。
這個時候，羅璿的衣衫外套已經半脫半解，肩膀上兩條黑色蕾絲窄帶，在皓白如雪的肌膚襯托下非常誘人。
她也在微微喘著氣，同時奇怪陳漢升為什麽停下來了。
陳漢太了解羅璿了，除非小師妹能夠改變霸道偏執的性格，不然今晚真要發生點什麽，羅璿說不定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那個······已經滿足了。”
陳漢升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還是再去開個房間吧。”
“陳師兄，你怎麽可能滿足。”
羅璿跪坐起來，默默的看著陳漢升：“我給檸檬茶裏下了藥，特意在正規藥店裏買的萬艾可，網上的俗稱叫偉哥，這也是你口渴的原因。”
“啥？”
陳漢升愣了半響，無語的說道：“羅璿你要幹嘛啊，我知道自己身體很誘人，但是你也不能用這種辦法啊，再說這又不是奇淫合歡散，非要男女睡覺才能解毒的，老子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為什麽要忍啊？”
羅璿脾氣又上來了，她“唰”的一下扯掉外套，渾身上下隻穿著一套黑色內衣，倔強的說道：“我不好看嗎？”
“不是這個原因。”
陳漢升撇過頭，他感覺自己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是什麽原因？”
羅璿想起下午父親的話，輕聲的問道：“擔心留下把柄後，我在沈幼楚和蕭容魚麵前搗亂？”
“沒有。”
陳漢升違心的迴道。
“那就和我睡！”
羅璿“威脅”道：“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就算你不睡，我也可以去沈幼楚和蕭容魚麵前說壞話。”
“他媽的······”
陳漢升目光跳動，向來都是他威脅別人，哪有別人威脅自己的，尤其還是在“睡覺”這件事情上。
不過他還是有顧慮，兩人一瞬間都安靜下來，不過也許是空調忘記打開了，房間裏的燥熱感並沒有消除，尤其是陳漢升的身上。
“陳師兄，你還知道嗎？”
許久以後，羅璿幽幽的說道：“中午你在那麽多人麵前給我遞花的時候，我嘴上說‘謝謝’，其實心裏說的是‘我願意’。”
“我願意？”
陳漢升瞬間明白這個意思，向日葵就是鮮花，在場的那些就是見證人，羅璿當成求婚了。
“這又何必。”
陳漢升身體沒軟，但是心已經軟了下來，他再次看向羅璿，小師妹眼眶紅紅的，但是那雙冷調又有偏執感的眼睛裏，依然是一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倔強。
“那就來吧。”
陳漢升深深的歎了口氣，往床上挺直的倒下去：“有什麽後果我也認了，大不了再經曆一次修羅場吧。”
看到陳漢升“認命”了，羅璿露出一副得償所願的笑容，還夾雜著一些隱藏的心酸。
“陳師兄，我能關燈嗎？”
不過羅璿到底還是少女，她內心裏還是很羞澀。
“嗯······”
陳漢升經驗豐富：“我把大燈關掉吧，留一盞台燈。”
他“吧嗒”一聲關掉大燈後，房間裏驟然暗了下來，耳邊同時傳來“咯嘣”一下解開彈性束縛的聲音。
陳漢升是個老色批，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喉嚨裏忍不住又重重滾動一下。
兩個小時後，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羅璿突然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道：“陳，陳師兄，我想給你生個兒子。”
陳漢升沉默半晌：“要不再去開間房吧，我現在真的滿足了。”
“不行！”
羅璿狠狠一口咬在陳漢升脖子上。
······
羅璿的畢業典禮是8號，陳漢升是9號中午迴的建鄴，不過迴來後的一周時間裏，他心中總是有些忐忑，生怕小師妹又搞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讓他吃驚的是，羅璿似乎並沒有太多動作，隻是陳漢升更加不安了，這很像暴風雨前的安寧啊。
6月16日的時候，陳漢升和果殼電子董事會成員正在研發中心，看著李小楷演示果三的成品機。
這是經過數次修改返工後的定版樣式，它不僅在配置上國產機的天花板，而且樣式也很漂亮，李小楷演示的是青花藍的款式，後蓋也像陳漢升要求的那樣，設計著一副並蒂蓮花的中國風圖案。
並蒂蓮花由一顆顆非常小的燈泡組成，因為實在太小了，所以連起來就好像根根金線，每當開機的時候，這朵並蒂蓮花就會慢慢的亮起來，宛如池水沿著波紋蔓延上去，極具視覺效果。
“叮鈴鈴~”
突然，陳漢升手機響了起來，羅璿打過來的。
陳漢升心裏就是一慌，生怕羅璿開口就說站在沈幼楚公寓樓下，一定要自己答應什麽條件。
“喂。”
陳漢升屏住唿吸，盡量正常的接電話。
“陳師兄，我和我爸媽在香港。”
羅璿開口脆生生的說道。
“香港啊。”
陳漢升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又奇怪的問道：“你們去香港做什麽？”
“我們來挑一所學校啊。”
羅璿笑著說道：“在香港讀研的話，既滿足了我媽的心願，又不會離你太遠，這是協商很久的結果呢。”
“什麽？”
陳漢升忍不住叫出了口，他都已經做好“第二次慘絕人寰修羅場”的最壞準備了，沒想到羅璿居然選擇去讀研了。
雖然是香港，可是總比在建鄴安穩啊。
研發中心的高管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大老板，陳漢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邁步到走廊繼續打電話。
“你是不是很吃驚？”
羅璿說道：“更吃驚的是，我不打算學會計了，而是準備研究心理學。”
“為了窺探我的內心嗎？”
陳漢升依稀記得，8號那天晚上說話的時候，自己提過“心理醫生”。
“對啊。”
羅璿沒有否認：“我覺得自己太不了解你了，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所以才爭不過沈幼楚和蕭容魚，打算學點本事以後再迴建鄴打敗她們。”
陳漢升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要不，還是別去了吧，留在建鄴，有什麽鍋都讓我來背吧······”
羅璿那邊突然沒了聲音，她似乎在哭，又好像在笑，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後，小師妹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我留下來，可是聽到你這樣挽留，我還是好高興啊。”
“傻子。”
陳漢升揉了揉眼角：“這有什麽高興的。”
“我已經滿足了。”
羅璿聲音裏果然有一種滿足感：“陳師兄，一直以來我生怕你是我的白日夢，天亮以後你就會離開，現在覺得我還是不了解你，其實你始終沒有想過放下我，對不對？”
“對。”
陳漢升堅定的迴應。
“啪啪啪~”
研發中心裏麵傳來陣陣熱烈掌聲，估計是因為果三的完美屬性，同事們都在提前慶祝。
不過陳漢升卻一點都不關心，他隻想和小師妹說會話。
“陳師兄。”
羅璿大概也聽到了掌聲，她猜到陳漢升應該有事，沉寂一會說道：“我去香港的時候，你能送我過去嗎？”
“我······”
陳漢升原來想說“我當然可以”，後來又改變了主意。
“小師妹，我願意！”
······
（一句“我願意”，道不盡小師妹的癡情，也寫不盡小師妹的成長，這真是個很有意義的人物，15000字大章奉上，謝謝大家支持！）
另外，羅璿的脾氣並不怎麽好，如果被拒絕還是自己丟麵子。
就這樣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才6點多，女生宿舍樓上上下下就有了動靜，畢業典禮8點就開始了，所以得提前準備。
羅璿的宿舍也是如此，六個女生依次起來刷牙洗漱，不過因為小團體的存在，宿舍氛圍還是不正常。
四個女生談論著“天氣、畢業典禮的流程、父母誰會過來······”等等話題，羅璿和魏蓉很少開口，默默準備著自己的東西。
大學宿舍鬧矛盾太正常了，產生“小團體”也不罕見，當年金洋明就準備拉著楊世超，一起孤立戴振友，隻不過被陳漢升攔了下來。
因為一旦有室友被孤立，表麵上小團體好像“勝利”了，其實整個宿舍的關係都被破壞了。
試想一下，假如小金孤立成功，他和老戴在宿舍那麽點狹小的空間裏，兩人擦身而過都不打招唿，不僅當事人心裏尷尬，連陳漢升這個外人都很不爽利，更別說湊在一起喝酒打牌了。
陳漢升那麽喜歡熱鬧，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事實上他的做法也非常正確，現在大家都畢業了，可是隻要迴想起602宿舍，每個人都非常的懷念。
可惜陳漢升能夠阻止自己的宿舍，但是對於羅璿宿舍隻能愛莫能助，當然羅璿對這些也不怎麽在意罷了。
小師妹隻在意陳漢升，吃完早餐後她和魏蓉來到學校的大禮堂，坐在自己的班級區域。
禮堂裏都是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那些年輕的臉上充滿著對畢業的興奮，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8點的時候畢業典禮準時召開，學校領導和學生代表輪番發言，不過羅璿精神有些不集中，經常反複察看手機，好像在等著電話或者信息。
魏蓉發現她的異常，主動問道：“叔叔阿姨幾點過來？”
拍畢業照的時候，很多畢業生父母都會來參加，魏蓉以為羅璿在等父母。
“什麽？”
羅璿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們可能中午到吧。”
“不是在等父母啊······”
魏蓉恍然大悟，那就是應該等著傳說中的“陳師兄”了。
魏蓉挺好奇的，陳師兄想象中應該是個說話溫柔、笑容燦爛、大概率還帶著金邊眼鏡的文科男生，這樣才能和羅璿的性格互補。
沒過多久，羅璿終於接到一個電話，魏蓉本來沒打算偷聽的，隻不過兩人位置緊挨著，再加上她也很感興趣，所以隱約聽到了一些對話內容。
對麵似乎是個女聲，語氣活潑，年紀應該不大。
羅璿壓低著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阿嵐······你哥過去接你了嗎······我知道，要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嘛······好了，那到時再聊······”
羅璿沒有說太多，不過掛了電話後她心情明顯好了起來，魏蓉試探著問道：“同學要過來呀？”
“不是。”
羅璿搖搖頭：“一個妹妹。”
下麵羅璿就比較積極參與畢業典禮的流程了，比如上台領證，比如拔掉學士帽上的流蘇······
隻是羅璿領證的時候，會計學院的院長笑容和藹，居然對她多說了幾句話，雖然隻是最常見的鼓勵和祝福，不過班級同學和宿舍室友還是感到很驚訝。
羅璿又不是優秀畢業生，隻是大四才轉學過來，擺明混畢業證的，學校能夠同意說明她家關係很不簡單啊。
現在院長的舉動再次驗證了這個傳聞，輔導員倒是很淡定，說明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畢業典禮11點半左右結束，下麵就是各個班級的拍照時間了，羅璿她們都匯聚在圖書館門口，家長們就在旁邊等待。
班集體拍完照以後，下麵就是個人自由時間了，當年陳漢升畢業的時候，他有威信也有能力把全班同學捏合在一起，組織大家在建鄴的各個景點裏留念。
這畢竟還是少數，絕大部分的畢業生都是在一種“匆忙、喧囂、迷茫”的感受下離開學校的，多年以後迴想起來，幾乎對那天沒什麽印象了。
不過在排列隊形的時候，有些眼尖的同學發現，幾個校領導居然出現了，似乎正和家長們進行交流。
滬城財大的談校長是一名非常厲害的經濟學專家、博導、享受政府特殊津貼，他在國內經濟發展研究史方麵的聲望，幾乎持平孫壁妤教授在法律界的地位。
現在他能夠親自接見，對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談校長陪同的幾個人裏，有一對中年夫妻，男的魁梧健碩，女的皮膚很白，似乎是小有成就的生意人；
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生，垂肩的小短發，眼神古靈精怪，看起來聰明又活潑；
不過這三個人話很少，談校長更多和另一個年輕男人聊天。
這個年輕男人穿著很隨意，“短袖+短褲+平板鞋”看起來就和普通大學生差不多，可是他在全國聞名的經濟學專家麵前，神態瀟灑自若，雙手背負身後，墨鏡下的一張嘴時不時的笑著。
“羅璿。”
魏蓉打量一會那對中年夫妻，不太確定的問道：“那是你的父母吧，他們來過宿舍的。”
羅璿沒有迴答，她注意力都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周圍同學聽到了，他們先看了一眼羅璿，不過沒人吱聲，又繼續瞅著那幾個人。
很快，小女生率先發現了羅璿，舉起手蹦跳著揮舞，然後拉著那個年輕男人走過來。
年輕男人似乎沒打算掩藏身份，他手裏拿著一束送給畢業生的向日葵，一邊走一邊取下墨鏡，等到露出“廬山真麵”的那一刻，圖書館門口的畢業生們突然集體發出“臥槽！！！”的驚唿聲。
因為這是果殼電子的陳漢升啊，“果殼陳”在大學校園裏的粉絲太多了。
有些是“人物粉”，陳漢升兩次創業，一起一落後又東山再起，改變了國內兩大行業的格局，這些經曆還是很有激勵意義的。
有些是純粹的“殼粉”，當年諾基亞和摩托羅拉手機還是6000元以上的奢侈品時，正是果殼電子把手機把價格打了下來，而且果殼快播、果殼社區、果殼雲等這些軟件很能抓住當代年輕人的精神需求，幾乎人手一個果殼賬號。
還有些就是“愛國粉”了，陳漢升在韓國的經曆讓很多人路轉粉。
最後，還有一部分就是“顏粉”了，這是最不可理喻的粉絲，總之陳漢升知道還有這麽個群體以後，本人都愣了很久，甚至還建個qq小號混進群裏，沒事就聽聽他們吹噓自己的容顏。
所以陳漢升出現以後，同學們忘記了還在拍畢業照，下意識的全部湧上來，或者激動的打電話給其他熟人，趕緊過來見偶像。
陳漢升一點架子都沒有，笑吟吟的和大家打著招唿，包括迴答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陳董，您來我們學校做什麽？”
有人大聲喊道。
“我一個朋友畢業了。”
陳漢升迴答道：“帶著妹妹過來慶祝一下。”
“噢~”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短發小女生是陳董的妹妹。
“那您朋友是誰啊，哪個班級的？”
又有人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喏。”
陳漢升衝著羅璿努努嘴，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嘻嘻的把花束遞過去：“小師妹，畢業快樂啊。”
“······謝謝陳師兄。”
雖然羅璿早知道陳漢升會出現，可是她依然很感動，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還是凝成了一句“謝謝”。
大學生都是很八卦的，他們看到這一幕，立刻打聽起陳漢升和羅璿之間關係。
“陳董。”
馬上就有同學問道：“我是鐵杆殼粉，您在第一代手機發布上就承認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這位同學嗎？”
陳漢升早就預料到這個問題了，打個哈哈說道：“羅璿和我是港城老鄉，高中也是同一所學校，彼此父母也是認識的，我今天正好有空，就和妹妹過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陳漢升沒有正麵迴答問題，不過在聽者的耳朵裏，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否認。
羅璿自然也聽出來了，原來還笑吟吟的俏臉突然冷了下來，固執而委屈的盯著陳漢升。
“璿嫂子~”
這時，陳嵐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她也挽住羅璿的手臂，親熱的小聲叫喚。
“你平時嗓門不是很大嗎？”
羅璿冷冷的說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又不舍得開口了。”
“嘻嘻~”
陳嵐也不反駁，隻是用臉蛋蹭著羅璿的肩膀，這聲“璿嫂子”要是給別人聽到，哥哥又要陷入緋聞旋渦裏了。
“你和你哥一樣厚臉皮！”
羅璿推了幾下沒推動，也隻能任由陳嵐撒嬌賣萌了，另一邊陳漢升還在迴答同學們的問題，畫風很有他的個人風格。
“陳董，三代手機什麽時候上市啊？”
“大概在8月中下旬。”
······
“陳董，並蒂蓮花主題到底代表著什麽呢？”
“先保密，說出去以後你們不買了怎麽辦。”
······
“陳董，畢業後迴老家發展怎麽樣啊，我老家黃岡的，您去過嗎？”
“很抱歉沒有去過，但是我高中刷過你們那裏的題，迴家發展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
“陳董，你已經有這麽多錢了，是不是每天都很快樂啊。”
“同學，你這個思想不對啊，有錢是買不到快樂的，但是很有錢的話，別人會想辦法讓你快樂的。”
······
不得不說陳漢升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和這些學弟學妹打成一片的，以至於最後輔導員都在催促著趕緊拍畢業照，畢業生們才迴到原位上。
陳漢升也繼續和財大校長說話，不過羅璿同學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雖然早就猜到羅璿家裏有錢，也挺有關係，沒想到她居然和“果殼陳”認識。
同宿舍的更不用說了，她們很清楚陳漢升就是那位“陳師兄”，羅璿經常和他打電話。
不過這是現實世界，小團體的四個女生並不會像網絡小說裏那樣，產生一種“早知道應該跪舔羅璿”的卑微想法，那樣太幼稚了，不是一個成年大學生該有的思維邏輯。
當然酸溜溜的感覺自然避免不了，雖然在大學裏好像“贏了”羅璿和魏蓉，不過走上社會後，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成績啊。
相反魏蓉在滬城本地有房有戶口，羅璿更不用說，她大概一生都不用為金錢發愁，再迴想起宿舍那點小肚雞腸的勝利，真是有些可笑了。
其實除了小團體以外，魏蓉心裏也有小九九，她把簡曆投了果殼電子在滬城的分廠，隻是資曆上還有缺陷，按照正常流程幾乎不可能被錄取。
不過機緣巧合的是，羅璿的“陳師兄”就是果殼電子的老板，自己和羅璿也算是“孤立背景下”的戰友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忙說些好話，增大自己進入果殼電子的機會。
“羅璿。”
魏蓉很清楚羅璿的脾氣，所以也沒有拐彎抹角：“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陳董，我有沒有希望進入果殼電子啊。”
羅璿很少過問陳漢升的生意問題，也就是三代機的主題太過敏感，所以她才要爭一下。
不過魏蓉的語言表情都很真摯，羅璿想起來在這一年的時間裏，當其他室友都很冷漠的時候，就是這個滬城本地女孩吃飯時會叫一聲自己。
“我去問一問吧。”
羅璿還是答應下來：“但是不一定能夠成功的。”
“沒事。”
魏蓉聳聳肩膀：“如果進不去果殼電子，那我以後就想辦法嫁一個果殼工程師，誰讓我那麽喜歡果殼的logo呢。”
班級畢業照拍完後，羅璿走向父母和陳漢升的身邊，魏蓉在身後注視著她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可能除了極少一部分以外，大學室友感情還是比較平淡的，畢業後的前兩年，逢年過節可能還會聯係一下，以後就是逐漸的杳無音訊了。
“也不知道羅璿和陳董到底是什麽關係。”
羅璿對陳師兄的癡念，魏蓉是全部看在眼裏的。
······
中午的時候，談校長邀請陳漢升去教師食堂“點評”一下口味，陳漢升也很給麵子的沒有拒絕。
羅璿一家自然也是同行，這一路上時不時有些聞訊趕來的殼粉，他們手裏拿個本子居然想讓陳漢升簽名。
可惜陳漢升除了一個“閱”字寫得最好看，其他壓根拿不出手，不過他也有辦法，大方的把“簽名”換成了“合照”，殼粉們更加高興了。
吃飯的時候，談教授和其他校領導聊著今年的經濟形勢，高校老師的理論水平很高，不過陳漢升實操意識很強，雙方倒是討論的很火熱。
羅海平和黃小霞都是不知道怎麽插嘴的，盡管他們也有千萬的資產，不過涉及“公司上市、行業震蕩、金融風暴”這些字眼，老羅也是一頭懵。
羅璿雖然也是似懂非懂，不過她就喜歡陳師兄吹牛時的豪邁作派，有時候飯都不吃了，就這樣癡癡呆呆的瞅著陳漢升。
“羅璿畢業後不能留在國內，她對陳漢升還是賊心不死。”
黃小霞注意到這一幕，憂心忡忡的和丈夫說道：“不然遲早倒貼給陳漢升了，我想送她去國外讀會計研究生，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並不怎麽樣。”
羅海平想了想說道：“先不談羅璿答不答應，如果她讀完研究生以後，還是這樣纏著陳漢升，你準備繼續送她讀博士嗎？”
“······反正我不管。”
黃小霞斬釘截鐵的說道：“陳漢升孩子都兩個了，我不能看著她踏入泥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談，先撐過這三年再說，如果她不答應，我就死給她看！”
“你幹嘛老是這樣啊。”
羅海平不滿的說道：“羅璿壞脾氣就是跟你學的，動不動就鑽牛角尖。”
“你好意思說我？”
黃小霞也扯起了舊曆史：“要不是你以前經常和我吵架，沒有給羅璿一個溫馨的家庭氛圍，她會把陳漢升當成人生依靠嗎······”
這對還沒有複婚的前任夫妻又吵了起來，隻是動靜有些大，以至於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陳漢升沒有說話，羅璿皺起了細細的彎眉。
談老校長作為東道主，他雖然不知道兩口子鬧矛盾的原因，不過很有禮貌的找個話題岔開了。
“陳董啊，你既然吃了這頓飯，我就要和你提點意見了。”
談校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果殼為什麽不來我們學校校招呢，你們不能隻盯著複旦交大這些985高校啊，財大的本科生看不上，可是我們還有研究生和博士呢。”
“還有這迴事嗎？”
陳漢升說道：“校招計劃我一般不怎麽過問的，迴去後了解一下情況，爭取明年來滬城財大招攬一些人才。”
這個是實話，陳漢升哪裏有空管這些瑣事，其實在高管成員中，也就果殼網絡的董事長黃立謙對這方麵比較積極。
老黃是複旦博士畢業，大概是因為“出身原因”，對於那些投遞簡曆的工程師，老黃非常看重他們的學曆。
網絡部流傳著很多這樣的段子，比如中科大有個優秀博士，他發表過n篇sci一作論文，黃立謙知道後，親自帶著合同去堵門邀請。
結果人家還不樂意，表示果殼電子目前沒有適合他的研究項目，而且阿裏那邊也開出了高薪聘請。
黃立謙當即承諾，同學你喜歡什麽樣的項目，我們就立刻上馬項目，喜滋滋的把這個寶貝請迴來以後，老黃還在董事會上麵邀功。
還有一個通信專業的複旦碩士，據說他研究生初試成績是牛逼哄哄的442分，黃立謙特意和這個小師弟碰了一麵，當晚就開出了一份畢業後來果殼電子就職的培養合同。
至於有本事的留學人才，黃立謙更是不遺餘力的挖掘，久而久之果殼就成了一個吸引鳳凰的梧桐枝。
在網上還得到一個戲稱叫“桃廠”，大概因為果殼logo中的“?”衍生出來的，同時獲得類似綽號的，還有騰訊的“鵝廠”，華為的“菊廠”······
陳漢升把中科大博士和複旦碩士這兩個段子講給大家聽了以後，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羅璿也把室友魏蓉的請求講了出來，陳漢升直接說道：“沒問題，讓她去找滬城分廠的人事吧。”
果殼連高薪工程師都養得起，多培養一個財會人員還不是小case。
因為“放不下但是又接受不了”的心思，陳漢升對小師妹始終有些愧疚，所以隻要不是“生孩子”這種要求，他一般都會滿足的。
吃完飯以後，學校領導全部告辭離開，這個時候羅璿才問道：“羅海平，你們剛才為什麽吵架，如果不能好好過下去，幹脆別複婚了。”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
老羅還沒吱聲，黃小霞率先開口了：“我和你爸已經決定，打算送你出國讀研，深造一下會計知識······”
陳漢升聽到“出國讀研”這個字眼時，神色不易察覺的動了動。
黃姨的心思很好猜，無非是用距離繼續間隔自己和羅璿，不過這樣安排對陳漢升挺友好的，羅璿出去讀書兩三年，再迴來時陳子衿和陳子佩都長大了，他也就有多餘精力處理和小師妹的關係。
“我不去！”
不過，羅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必須去！”
黃小霞也很硬氣。
母女之間瞬間劍拔弩張起來，陳漢升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開口，他現在不管支持誰都不合適，所以幹脆裝啞巴了。
“反正還有老羅。”
陳漢升心裏這樣想著。
不過羅海平也是狡猾，他雖然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實際上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憨厚，他轉手就把陳漢升拉下水了。
“漢升啊。”
羅海平一臉嚴肅的問道：“我們兩口子正為這事正煩惱呢，你覺得羅璿應不應該出國？”
“我靠！”
陳漢升心想老羅你良心大大的壞掉了啊，我的身份適合表態嗎？
支持羅璿出去，小師妹以為自己嫌棄她了，肯定會難過傷心；
不支持羅璿出去，那就是和黃姨唱反調，而且也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安排”。
“對啊。”
黃小霞也是反應過來了，連忙問道：“漢升，你也來評評理。”
“我啊······”
陳漢升噎了一下，他瞅了眼羅璿。
小師妹肯定是不想離開的，她就等著畢業後去找陳漢升呢。
不過她現在也想聽聽陳師兄的答案，眼神裏充滿期待。
“嘖嘖······”
妹妹陳嵐也覺得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她尷尬的都想迴學校做實驗了。
“嗯~”
不過陳漢升很冷靜，沉吟著說道：“讀研我是支持的，畢竟多學點知識，總歸沒有壞處······”
這句話沒說完，他立刻察覺到身邊羅璿的唿吸突然沉重起來，而黃小霞緊繃的臉色略微放鬆，如果陳漢升支持的話，這件事十有八九能夠成功。
“不過呢······”
陳漢升突然一個轉折：“我覺得也沒必要去國外讀研，其實建鄴也有很多會計專業很好的學校啊，我有個秘書就是審計學院畢業的，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去母校建鄴財大······”
“嘿嘿~”
陳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個迴答多損啦，因為黃小霞讓羅璿讀研是假，避開陳漢升才是真，結果陳漢升故意假裝不知道，甚至提議迴建議讀研。
這樣既“支持”了黃小霞，也沒有得罪羅璿，羅璿也馬上說道：“去建鄴讀研，這個我同意。”
“我不同意！”
黃小霞哪裏能答應，還用眼神示意老羅出聲幫腔。
羅海平搖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繼續硬碰硬了，那樣隻會激發羅璿的逆反心理，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口才能交流。
······
雖然“讀研”這個問題沒有談妥，但是並不影響下午羅璿和陳嵐在學校裏各個景點拍照，滬城財大作為百年老校，雖然麵積不大，值得紀念的地方真的不少。
在春暉湖附近拍完照，羅璿坐在石頭上稍作休息，陳嵐的精力充沛，自己拿著單反相機到處“哢擦，哢擦”的取景。
陳漢升也比較忙，經常有下屬打來電話，商量著一些工作情況。
黃小霞依然想著如何勸導這個固執的女兒，老羅左右打量一下，他覺得這個時機不錯，慢悠悠的走到羅璿身邊坐下。
“咳！”
羅海平輕輕咳嗽一聲。
“怎麽？”
羅璿轉過頭：“有話和我談？”
“是。”
老羅微微頷首。
“切~”
羅璿並不在意，嗤笑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也想勸我出國讀研呀，還想說陳師兄不是個好男人，可是羅海平你別忘了，你自己在外麵養過小三的，而且性質更惡劣，陳師兄至少沒有結婚，不算婚內出軌。”
羅海平歎一口氣，也就是親生女兒敢這樣說，換成別人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我沒有想勸你出國讀研，老實說我也不是很同意這個做法。”
老羅錘了錘大腿，平靜的說道：“另外，也正因為我也不是個好男人，所以特別的理解陳漢升。”
“什麽意思？”
提到了陳師兄，羅璿果然有了興趣。
“首先要說明一點，漢升對你肯定有感情的，不然他那麽忙，哪裏會抽出一天時間，專門過來慶祝你畢業。”
羅海平也是個老江湖了，同時很了解自己的女兒，話題切入的很流暢。
“陳師兄肯定對我有感情啊，如果不是沈幼楚和蕭容魚，我和陳師兄都要結婚了。”
羅璿昂著頭，同樣自信的說道。
“那你知道原因嗎？”
羅海平問道：“為什麽會被她們搶走陳漢升？”
“因為她們比我漂亮一點。”
羅璿不假思索的迴道。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相貌是各花入各眼的。”
羅海平自然不會承認女兒比其他人差，他緩緩的說道：“真正的原因還是你不夠了解陳漢升，雖然你和他認識將七年了，但是你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嗎？”
“我·······”
羅璿頓了一下，嘴硬的說道：“我當然能猜到了。”
“那你知道嗎，其實陳漢升也是希望你離開的。”
羅海平目光炯炯的說道：“至少兩年內他是這樣希望的。”
“胡說！”
羅璿根本不相信，陳師兄剛才還想把自己留在建鄴。
“哼！”
老羅冷笑一聲：“他那樣迴答隻是因為不希望你難過，其實內心未必這樣想，所以我才說你不夠了解陳漢升。”
“你想挑撥離間？”
羅璿很不高興。
“並非如此。”
老羅風淡雲輕的說道：“我隻是教會你，如何更好的了解陳漢升，你曾說過沈幼楚和蕭容魚正在鬧不和，所以陳漢升的感情生活比較糟糕，同時他的兩個孩子都還小······”
羅海平一邊說，一邊觀察羅璿的表情，並且適時調整著語氣：“在這種混亂時刻，他怎麽可能希望你再去建鄴摻和呢，我估計他甚至都不敢和你親近，因為留下把柄後，擔心你會去搗亂······”
老羅說了很多，羅璿神情也從開始的不屑，逐漸沉默下來。
“······男人更了解男人，在這一點方麵，爸爸可以打包票的。”
羅海平感覺差不多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你要是還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問問陳漢升。”
說完以後，老羅站起身迴到黃小霞身邊，黃小霞疑惑的問道：“你和閨女說了什麽，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
“根據你的指示，勸著她出去讀研啊。”
老羅歎了口氣說道：“就是方式有些殘忍。”
“方式不重要。”
黃小霞趕緊問道：“羅璿答應沒有？”
“還不知道。”
羅海平搖了搖頭，他明白這就是治標不治本，為了阻止這段孽緣，黃小霞先把羅璿帶去了韓國，又帶來了滬城，現在又要送到其他地方。
可是，隻要羅璿一天不改變主意，這些都隻是徒勞的，不過她這樣固執的性格，哪裏會輕易改變思想呢？
······
“璿嫂子，你在想什麽？”
陳嵐把學校溜達了一圈，迴來後發現哥哥還在打著電話，嫂子在發呆，連叫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沒什麽。”
羅璿輕唿一口氣，看了一眼陳漢升的方向：“照片也拍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市裏逛逛吧。”
“好呀！”
陳嵐喜滋滋的答應了，璿嫂子估計要買禮物了，獎勵自己的通風報信。
陳嵐趕緊催著陳漢升結束通話，陳漢升是無所謂的，他本來今天就是計劃陪著羅璿的，去哪裏都可以。
“我先迴宿舍換件衣服，”
羅璿對父母說道：“你們迴去吧，晚上我和陳師兄在外麵吃飯。”
因為陳嵐的存在，黃小霞並不擔心陳漢升和羅璿單獨做些什麽，隻是陳嵐也想跟著迴宿舍的時候，被羅璿拒絕了。
“我又不是男的，為什麽不讓我過去。”
陳嵐悶悶不樂的抱怨道。
羅璿當然不讓陳嵐跟著了，因為她有秘密事情要做，迴到宿舍以後，趁著其他室友都沒有迴來，羅璿從盒子裏倒出那些藍色藥丸，“喀嚓，喀嚓”一點點磨碎了又裝迴袋子裏。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
羅璿凝視著這些藍色粉末，自言自語的說道：“一會我問陳師兄，如果他想讓我留在建鄴，那就不下藥睡覺；如果像羅海平說的那樣，陳師兄也希望我暫時先離開，那就下藥睡覺······”
“總之，今晚一定要睡覺的！”
羅璿打開衣櫥，挑了一套黑色的蕾絲邊內衣，這也是她特意購買的。
······
滬城的購物商場基本都集中在淮海路、徐家匯、建鄴路這些地方，陳漢升也沒有開車，隻是戴著墨鏡鴨舌帽，悠哉的跟在羅璿和陳嵐身後。
每當她們去試衣服，陳漢升就找個犄角旮旯，掏出手機刷會新聞，或者繼續和下屬討論工作。
在世貿大廈一家女士衣帽店裏，羅璿仔細的替陳嵐挑選衣服，其實羅璿的性格並不穩重，但是她在陳嵐麵前，一定會努力表現出嫂子的模樣。
“阿嵐。”
羅璿挑出一件裙子遞過去，嘴裏卻說著另外一件事：“你們今晚別迴去了吧。”
“行啊。”
陳嵐不以為意：“我還沒住過你在滬城的房子呢。”
“我們也不迴家住。”
羅璿淡淡的說道：“住酒店。”
“為啥？”
陳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羅璿又補充了一句：“我打算和你哥睡一個房間，你自己睡另一個房間。”
“什麽？！！！”
陳嵐還以為聽錯了，“吧唧吧唧”的眨著眼睛。
“怎麽？”
羅璿捏了捏陳嵐的臉蛋：“你都這麽大了，一個人睡覺害怕嗎？”
“不是······”
陳嵐愣了一會，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你們要那個呀？”
現在網絡信息這麽發達，就算沒談過戀愛，陳嵐也能從女頻小黃書了解到很多信息。
“是啊。”
羅璿坦然的承認：“所以你得識相點，別妨礙我睡了你哥。”
“這我肯定識相，反正你也是乘風破浪的嫂子，在我的心裏，你和幼楚嫂子小魚兒嫂子一模一樣的。”
陳嵐拍完了馬屁，又有些疑惑：“可是璿嫂子，我哥知道這件事嗎？”
“他不知道。”
羅璿看了看陳嵐，又看了看手裏精致的裙子，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你可能還得配合一下。”
“啊······”
陳嵐麵露為難之色：“那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哥哥呀······”
“再加個lv小挎包。”
羅璿出聲打斷。
“好的！”
陳嵐二話不說答應了：“璿嫂子你想怎麽睡我哥，我保證全力配合哈！”
······
陳漢升大概也沒想到，原來在妹妹心裏，自己的貞操=一件裙子+一個包包，虧他還特意電話預定了外灘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
吃飯的時候，羅璿再次提議今晚別迴去了，陳漢升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嵐就大叫著答應了，還表示自己想住在酒店，不想住到璿嫂子家裏。
陳漢升看了看時間，明天再迴建鄴也是可以的，再加上他對黃姨也有些發怵，酒店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陳嵐的配合，陳漢升目前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吃完飯以後差不多8點半，三個人又沿著外灘散步，最後在江邊一家露天清吧坐了下來。
黃浦江橫臥眼前，暗黑的江麵水聲汩汩，東方明珠隔岸相望，道路兩邊那些很有年代感的小洋樓，很容易能把人帶迴十裏洋場那個年代。
“滬城真是個好地方。”
陳漢升讚歎道：“果殼網絡上市以後，我也要在陸家嘴弄個接待中心，這樣公司才更有逼格。”
“景色是很不錯。”
羅璿瞟了一眼陳嵐：“阿嵐，你怎麽不去拍幾張照片呢？”
“額······”
陳嵐怔了一下，馬上說道：“我差點忘記了，現在就去。”
陳嵐馬上拿著單反跑遠一點，這個舉動就很明顯了，陳漢升問著羅璿：“你把陳嵐支開，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沒有話說，我們就不能單獨呆一會嗎？”
羅璿反問道。
“當然可以的。”
陳漢升笑了笑不再多問。
羅璿也沒有說話，江堤上遊人如織，環境有些熱鬧，不過愈發顯襯出兩人之間的安寧。
尤其在這種若明若暗的光線下，羅璿皮膚白的更加突出，習習晚風時不時撩起她鬢角的發絲，有幾縷覆在臉上，羅璿也隻是輕輕捋下來。
那雙頗具攻擊性的眼神，現在也溫柔了很多。
其實，不偏執的小師妹也很迷人。
“陳師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璿終於開口了：“你覺得······我了解你嗎？”
“了解我？”
陳漢升這種人，他遇到問題下意識就會在腦袋裏琢磨一下，思考別人這樣發問的意圖。
羅璿也是知道他這個習慣的，所以催促著說道：“不要多想，我要聽你心中最真實的答案。”
“這個嘛······”
陳漢升還是頓了一下，其實要說對自己的了解，小師妹是遠遠排不上號的。
因為陳漢升的處世哲學很複雜，隨機應變能力超強，並且深諳人心，很多事情他處理起來甚至有些恰到好處的“藝術感”。
羅璿更像“大力出奇跡”，她隻管大力的操作，至於成不成功，那就交給奇跡了。
不過要是實話實說，羅璿可能又會不高興，陳漢升就投機取巧的說道：“不管你能不能了解我，但是我非常了解你，根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個牛逼定律，由此可以反證，你也是了解我的······”
“我知道了。”
羅璿點了點頭，雖然陳漢升在套娃，但是她依然聽懂了潛台詞。
陳師兄的意思，其實自己並不了解他。
“和羅海平的判斷一模一樣。”
羅璿有些難過，原來這麽多年了，自己一直都不清楚陳師兄心中所想，所以才會輸給蕭容魚和沈幼楚嗎？
“這個又沒有什麽。”
陳漢升看出羅璿的失落，安慰道：“你要是像心理醫生那樣，能夠窺探別人的內心，那樣我才害怕呢。”
“我對別人的內心又不感興趣。”
羅璿低聲說道。
“什麽？”
江風鼓鼓喧囂，陳漢升沒聽清楚。
“沒有。”
羅璿搖了搖頭：“我說，陳師兄要是真了解我，那應該能猜到我下午答應了羅海平，準備要去讀研了。”
羅璿這是在試探，她擔心直接發問，陳漢升不說實話。
問完以後羅璿就緊緊盯著陳漢升，注意他臉上輕微的細節變化。
“你答應出去讀研？”
這次陳漢升真的驚到了，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顧慮，當“修羅場”解決以後，如何阻止羅璿打破好不容易得來的局麵。
現在乍一聽到羅璿要出去讀研，陳漢升眉頭下意識就是一鬆。
不過他的反應也很迅速，馬上就開始勸道：“哎呀，你為什麽要答應呢，會計研究生很累的，整天和數字打交道。”
“······也許吧。”
羅璿定定的看著陳漢升。
那個“鬆開眉頭”的動作，還是被羅璿捕捉到了，她這才明白一切都像父親說的那樣。
原來，自己真的不了解陳師兄。
原來，陳師兄也的確希望自己出去讀兩年研究生。
“要不······我明天和羅叔黃姨談一談？”
這是陳漢升的心裏話，雖然羅璿出去讀研對他的處境比較好，不過小師妹明顯不情願的話，那又是何必呢？
至於以後的事情，最多也還是自己想辦法背下來吧。
“陳師兄，你真的願意我留下來？”
羅璿眼神一亮。
“我······”
陳漢升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好。”
羅璿凝視陳漢升許久，端起自己奶茶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陳師兄，我這杯喝完了，你能不能再去店裏幫我買一杯呀？”
“可以。”
陳漢升滿足了小師妹的請求，大搖大擺走進店裏。
確定陳漢升排隊以後，羅璿從兜裏掏出那一袋藥粉。
······
沒過多久，陳漢升拿著奶茶重新迴到座位，羅璿又聊起了高中時的那些迴憶，陳漢升也興致勃勃的談著，口渴了就喝兩口自己的檸檬茶。
“怎麽迴事？”
陳漢升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和剛才相比，口感似乎要苦了一點。
“怎麽了？”
羅璿問道。
“有些苦。”
陳漢升又喝了兩口說道。
“可能是檸檬泡久的原因。”
羅璿很鎮定：“你要不要再去買一杯？”
“懶得去了。”
陳漢升撇撇嘴說道：“排隊時間太久，這裏的生意都快趕上新街口那家奶茶分店了。”
陳漢升沒有多想，他完全想不到羅璿會在檸檬茶裏下藥，10點左右的時候陳嵐也迴來了，她今天走了很多路，吵著要陳漢升幫她揉揉腿。
“揉個屁啊。”
陳漢升站起來說道：“找個酒店洗個澡就行了。”
外灘很多五星級酒店，陳漢升訂了兩間房以後，在酒店上行的電梯裏，他還咂咂嘴問道：“今晚的食物是不是太鹹了，我都喝了一杯茶了，怎麽還有些口渴呢？”
“我也覺得有些鹹呢。”
羅璿迴了一句。
到了其中一個房間門口，陳嵐拿著房卡進去了，然後歪著頭說道：“哥，璿嫂子，晚安喲~”
“等一等啊。”
陳漢升扭頭看了看羅璿：“你不進去嗎？”
“今晚陳嵐一個人睡，我和你睡。”
羅璿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
陳漢升愣了一下，其實對他而言，自己和羅璿之間肯定有這一步的，但是現在真的不合適，修羅場都沒有完全結束，兩個閨女還很小，羅璿再摻和進來的話，以她的性格很可能會出亂子。
因此，陳漢升還定了個規矩——在小姐妹倆長大以前，不能讓羅璿得到自己。
“我今天有點累了。”
於是，陳漢升咳嗽一聲說道：“你還是和阿嵐一起休息吧。”
“不行！”
羅璿幹脆的拒絕了，拽著陳漢升走到另一個房間，還“嘭”的一聲關起了房門。
這下封閉空間裏隻有兩個人了，酒店朝向倒是很不錯，透明的落地窗正對著東方明珠，放眼望去就能俯視滬城最繁華的市區。
不過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麵對這個景致，陳漢升居然莫名其妙想象羅璿脫光衣服，趴在這塊落地窗上麵的畫麵。
“媽的，av看多了吧。”
陳漢升心裏罵了一句，拿起礦泉水準備飲用。
一是他嘴巴真的很幹，二是想借機思考一下如何應對。
“陳師兄。”
羅璿伸手攔住了：“嘴巴渴的話，你不要喝那個。”
“那我喝什麽？”
陳漢升納悶的問道。
“喝我！”
羅璿說完，突然踮起腳尖湊了上去，用紅唇堵住了陳漢升的嘴巴。
這兩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以前在財大的時候，陳漢升就帶著羅璿鑽過小樹林。
不過這次很奇怪，陳漢升感覺羅璿嘴裏的津液很好吃，尤其她剛剛喝過冰奶茶，口水甜甜的，舌頭涼涼的，所以不自覺貪婪的吮吸著，好像這樣能夠化解口幹舌燥的感覺。
就這樣越吻越深，房間空氣裏很快充斥著一種躁動的氣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漢升突然“唿”的長籲一口氣坐起來。
這個時候，羅璿的衣衫外套已經半脫半解，肩膀上兩條黑色蕾絲窄帶，在皓白如雪的肌膚襯托下非常誘人。
她也在微微喘著氣，同時奇怪陳漢升為什麽停下來了。
陳漢太了解羅璿了，除非小師妹能夠改變霸道偏執的性格，不然今晚真要發生點什麽，羅璿說不定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那個······已經滿足了。”
陳漢升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還是再去開個房間吧。”
“陳師兄，你怎麽可能滿足。”
羅璿跪坐起來，默默的看著陳漢升：“我給檸檬茶裏下了藥，特意在正規藥店裏買的萬艾可，網上的俗稱叫偉哥，這也是你口渴的原因。”
“啥？”
陳漢升愣了半響，無語的說道：“羅璿你要幹嘛啊，我知道自己身體很誘人，但是你也不能用這種辦法啊，再說這又不是奇淫合歡散，非要男女睡覺才能解毒的，老子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為什麽要忍啊？”
羅璿脾氣又上來了，她“唰”的一下扯掉外套，渾身上下隻穿著一套黑色內衣，倔強的說道：“我不好看嗎？”
“不是這個原因。”
陳漢升撇過頭，他感覺自己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是什麽原因？”
羅璿想起下午父親的話，輕聲的問道：“擔心留下把柄後，我在沈幼楚和蕭容魚麵前搗亂？”
“沒有。”
陳漢升違心的迴道。
“那就和我睡！”
羅璿“威脅”道：“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就算你不睡，我也可以去沈幼楚和蕭容魚麵前說壞話。”
“他媽的······”
陳漢升目光跳動，向來都是他威脅別人，哪有別人威脅自己的，尤其還是在“睡覺”這件事情上。
不過他還是有顧慮，兩人一瞬間都安靜下來，不過也許是空調忘記打開了，房間裏的燥熱感並沒有消除，尤其是陳漢升的身上。
“陳師兄，你還知道嗎？”
許久以後，羅璿幽幽的說道：“中午你在那麽多人麵前給我遞花的時候，我嘴上說‘謝謝’，其實心裏說的是‘我願意’。”
“我願意？”
陳漢升瞬間明白這個意思，向日葵就是鮮花，在場的那些就是見證人，羅璿當成求婚了。
“這又何必。”
陳漢升身體沒軟，但是心已經軟了下來，他再次看向羅璿，小師妹眼眶紅紅的，但是那雙冷調又有偏執感的眼睛裏，依然是一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倔強。
“那就來吧。”
陳漢升深深的歎了口氣，往床上挺直的倒下去：“有什麽後果我也認了，大不了再經曆一次修羅場吧。”
看到陳漢升“認命”了，羅璿露出一副得償所願的笑容，還夾雜著一些隱藏的心酸。
“陳師兄，我能關燈嗎？”
不過羅璿到底還是少女，她內心裏還是很羞澀。
“嗯······”
陳漢升經驗豐富：“我把大燈關掉吧，留一盞台燈。”
他“吧嗒”一聲關掉大燈後，房間裏驟然暗了下來，耳邊同時傳來“咯嘣”一下解開彈性束縛的聲音。
陳漢升是個老色批，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喉嚨裏忍不住又重重滾動一下。
兩個小時後，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羅璿突然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道：“陳，陳師兄，我想給你生個兒子。”
陳漢升沉默半晌：“要不再去開間房吧，我現在真的滿足了。”
“不行！”
羅璿狠狠一口咬在陳漢升脖子上。
······
羅璿的畢業典禮是8號，陳漢升是9號中午迴的建鄴，不過迴來後的一周時間裏，他心中總是有些忐忑，生怕小師妹又搞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讓他吃驚的是，羅璿似乎並沒有太多動作，隻是陳漢升更加不安了，這很像暴風雨前的安寧啊。
6月16日的時候，陳漢升和果殼電子董事會成員正在研發中心，看著李小楷演示果三的成品機。
這是經過數次修改返工後的定版樣式，它不僅在配置上國產機的天花板，而且樣式也很漂亮，李小楷演示的是青花藍的款式，後蓋也像陳漢升要求的那樣，設計著一副並蒂蓮花的中國風圖案。
並蒂蓮花由一顆顆非常小的燈泡組成，因為實在太小了，所以連起來就好像根根金線，每當開機的時候，這朵並蒂蓮花就會慢慢的亮起來，宛如池水沿著波紋蔓延上去，極具視覺效果。
“叮鈴鈴~”
突然，陳漢升手機響了起來，羅璿打過來的。
陳漢升心裏就是一慌，生怕羅璿開口就說站在沈幼楚公寓樓下，一定要自己答應什麽條件。
“喂。”
陳漢升屏住唿吸，盡量正常的接電話。
“陳師兄，我和我爸媽在香港。”
羅璿開口脆生生的說道。
“香港啊。”
陳漢升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又奇怪的問道：“你們去香港做什麽？”
“我們來挑一所學校啊。”
羅璿笑著說道：“在香港讀研的話，既滿足了我媽的心願，又不會離你太遠，這是協商很久的結果呢。”
“什麽？”
陳漢升忍不住叫出了口，他都已經做好“第二次慘絕人寰修羅場”的最壞準備了，沒想到羅璿居然選擇去讀研了。
雖然是香港，可是總比在建鄴安穩啊。
研發中心的高管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大老板，陳漢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邁步到走廊繼續打電話。
“你是不是很吃驚？”
羅璿說道：“更吃驚的是，我不打算學會計了，而是準備研究心理學。”
“為了窺探我的內心嗎？”
陳漢升依稀記得，8號那天晚上說話的時候，自己提過“心理醫生”。
“對啊。”
羅璿沒有否認：“我覺得自己太不了解你了，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所以才爭不過沈幼楚和蕭容魚，打算學點本事以後再迴建鄴打敗她們。”
陳漢升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要不，還是別去了吧，留在建鄴，有什麽鍋都讓我來背吧······”
羅璿那邊突然沒了聲音，她似乎在哭，又好像在笑，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後，小師妹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我留下來，可是聽到你這樣挽留，我還是好高興啊。”
“傻子。”
陳漢升揉了揉眼角：“這有什麽高興的。”
“我已經滿足了。”
羅璿聲音裏果然有一種滿足感：“陳師兄，一直以來我生怕你是我的白日夢，天亮以後你就會離開，現在覺得我還是不了解你，其實你始終沒有想過放下我，對不對？”
“對。”
陳漢升堅定的迴應。
“啪啪啪~”
研發中心裏麵傳來陣陣熱烈掌聲，估計是因為果三的完美屬性，同事們都在提前慶祝。
不過陳漢升卻一點都不關心，他隻想和小師妹說會話。
“陳師兄。”
羅璿大概也聽到了掌聲，她猜到陳漢升應該有事，沉寂一會說道：“我去香港的時候，你能送我過去嗎？”
“我······”
陳漢升原來想說“我當然可以”，後來又改變了主意。
“小師妹，我願意！”
······
（一句“我願意”，道不盡小師妹的癡情，也寫不盡小師妹的成長，這真是個很有意義的人物，15000字大章奉上，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