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株草藥扔入鐵鍋當中,很快,水就煮沸了,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藥香,程翎又拿出那條後腿肉,直接扔了進去。


    沒過多久,水麵上就漂浮起一陣油沫,中和之前放進去的那幾株草藥,那個香哦,如仙霧繚繞,經久不散。


    沐言和沐清兩兄妹都死死盯著程翎身前的那口鐵鍋,眼中泛著一絲絲渴望的綠芒,充分證明人類是從禽獸進化而來的。喉頭骨節滾動,就連沐清都徹底撕下淑女的偽裝,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程翎顯然感受到這種饑餓的目光,呐呐道:“這個......,不好意思,一時失手弄得香了點,若不嫌棄,要麽你們先喝點?”


    “咳咳.....”沐言幹咳兩聲,好不容易抵擋住香味的誘惑,歎道:“程翎兄弟,這委實太香了點,那個......要不剩下的鬆鼠肉都由你烹製,讓我們也享享口服!”


    程翎一笑,欣然答應。


    沐清一聽,忙跑迴房內,沒過多久,又拿出一口鐵鍋,好家夥,比自己用的大好幾倍,充分暴露出她的吃貨屬性。


    程翎哈哈一笑,當即擺開架勢,又從懷中拿出一些草藥,配合著剩下的鬆鼠肉一起扔了進去,這還不止,也不是說有的肉食都適合煮的,比如說鬆鼠身上比較油膩的肉類,這也簡單,一把搶過沐清手上的匕首,將那些肉切成條狀,再削幾個木簽插起來,仙界版的bbq就這麽誕生了。


    沒有什麽調料,隻有一些香料和鹽,即便如此,過了盞茶時間後,陣陣濃烈的香味更加肆無忌憚的散發開來,兩兄妹終於抵擋不住,同時伸出手抓起來就吃。


    剛燒烤好的鬆鼠肉有少許幹燥,再加上鹽分,雖然吃得滿嘴流油,也感覺到有些不舒服,這時候,之前熬製的肉湯就發揮了效果,程翎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散發著熱度的肉湯一口喝下去,啊......那種感覺簡直是要命!


    肉串還未烤完,沐言已經喝下了三碗肉湯,沐清也不甘示弱,五根肉串和兩碗肉湯已然下肚,女漢子本色一覽無遺,而且看他們的架勢,還有大把戰力存在,這些都隻是開胃菜。


    程翎第一次感覺自己虛弱的身體是致命的缺點,壓根就輪不到自己出手,肉湯和肉串即將告罄,再弄下去,估計連鐵鍋都要被舔幹淨了,直接省去洗滌環節,當下連忙放下手中木簽,加入戰鬥當中。


    三人風卷殘雲般一頓吃喝,都感大為暢快,到最後,地上隻留下一堆骨頭,證明那鬆鼠曾經存在過。


    沐言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說道:“程翎兄弟,我還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鬆鼠肉,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沐清對他的觀感好了許多,說道:“哥,我看以後打來的獵物都可以讓程翎來弄,這麽好的手藝,不去做廚師可惜了。”


    程翎苦笑搖頭,這一餐看上去隻是簡單的鬆鼠肉,自己可是花的心思的,那些草藥不僅中和烹飪讓味道更加鮮美,長期吃下去,還有很好的滋補作用。


    “好濃烈的藥香,沐言、沐清,你們在做什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伴隨一陣感歎。


    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門外,鼻頭微微聳動,顯然對殘留在空中的氣味十分陶醉。


    沐言聽罷,忙站起身來,說道:“吳掌櫃,您怎麽來了。”


    那吳掌櫃掃了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程翎身上,問道:“這位小友是......?”


    沐清插話道:“吳掌櫃,他叫程翎,來自北方,因為在樹林中迷了路,這才一起隨我們迴家。”


    吳掌櫃點點頭,問道:“程翎小友,這濃鬱的藥香是你弄出來的?可否告知老夫是什麽藥方?”


    作為長期生活在雪城的鄰居,吳掌櫃自然知道沐言和沐清兄妹對草藥一無所知,這股藥香聞著沁人心脾,整個人都仿佛輕鬆了許多,顯然是這位陌生的程翎弄出來的。


    程翎淡然一笑,說道:“這些都是我胡亂弄的,隻是為了烹製食物的時候好吃一點,沒什麽藥方。”


    吳掌櫃本能不信,沉吟少許,說道:“這樣吧,若小友肯將這個藥方出售,老夫願意支付一百個仙幣。”


    程翎一愣,一百個仙幣,那是什麽?


    沐清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驚訝說道:“這足夠我們半年的開銷了。”


    程翎頓時明白過來,看來仙幣就是用於交易的貨幣,在修士當中通用的是仙晶,而在凡人的世界則稱之為仙幣,隻是他並不知道一百仙幣的購買量是多少。


    沉默少許,說道:“我可以將藥方給你,隻是初到雪城,沒有落腳的地方,不知吳掌櫃可否提供一間商鋪,我也可以做一些簡單的營生,用以糊口。”


    以他目前的傷勢,顯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複,一直住在沐言和沐清家裏寄人籬下,不是長久之計,不管怎麽說,總要想辦法先活下去。


    “成交!”吳掌櫃爽快答應,四周掃了一圈,說道:“這樣罷,就在他們兩兄妹旁邊就有一座空餘的平房,也是我迴春堂的產業,地方雖然不大,但勝在雅致,我就用那間平房再加上一百仙幣,換取你的藥方。”


    程翎點頭答應,當即將那個方子說了出來。


    吳掌櫃年紀雖大,記憶卻是很好,隻聽了一遍就記住了,留下一百仙幣,言明明日將隔壁房屋的地契奉上後,就離開了。


    這一夜,程翎隻能在沐言家中將就一晚了。


    沐清收拾一番,獨自迴屋休息,剩下沐言好心將床鋪讓了出來,自己橫躺在桌上,不到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程翎躺在床上,輕歎了口氣,他壓根就睡不著。這一次被雲靖姍斬情,不僅修為盡失,連丹田和神識都被禁錮住了,如同凡人一般,沒有任何自保之力,而且比一般人更加羸弱。


    修道至今,從未如此狼狽過,雲靖姍和飄渺雪宗帶給他的一切,有機會一定要盡數償還。


    不過這其中,他最牽掛的還是那具骸骨的真正身份,憑直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聯想,但在沒確認之前,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象。


    即便他的猜測正確又如何,以目前的情況,別說飄渺雪宗的仙帝,隨便來一個弟子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想過三命之術,拚著損耗掉一道命魂讓自己重生,可又怕重生之後仍舊是眼前這一副狀況,思慮良久,終究無法下定決心。


    眼前最重要的便是恢複修為,憑直覺,隻要自己的體內空間可以解封,修為應該就能重新迴來,可如何讓體內空間解封又尋找不到任何痕跡,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枕著溫暖的被窩,這段時間的確累得夠嗆,沒過多久,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吳掌櫃信守承諾,一早就將房屋地契送了過來。兩兄妹好奇之下,也就陪著程翎去看了看。


    房屋不大,和沐言沐清住的地方差不多,不過在房屋的後麵有一處方圓十幾米的院落,而且房屋朝向中街,很適合改裝成商鋪。


    程翎滿意點頭,這吳掌櫃倒是個厚道人,以後不介意多傳授他幾個改良後的丹方。


    沐清四方打量一陣,問道:“程翎,你準備做什麽營生?不如就開一間飯堂吧,憑你的烹飪技術,一定大會大受歡迎的,我和哥哥打來的獵物,也可以作為原材料。”


    程翎緩緩搖頭,作為一個八品仙丹宗師,製作藥膳當然不在話下,可正如之前吳掌櫃的事情,連他都能分辨出不是烹飪的手藝而是藥方,若是被有心人看出端倪,強迫自己煉製丹藥,可就麻煩了。


    他認真想了想,便說道:“其實我隻會做一些簡單的吃食,開飯堂是不行的。不過之前遊學之時,尤擅丹青,此處房舍就當作是一個畫室吧!”


    這一點,他其實早有準備。如今身無長物,儲物戒指和體內空間存放的東西拿不出來,連龍翎劍都無法召喚,渾身上下隻有一支符筆。


    這隻符筆還是當年在九幽仙府中意外得到,一直無法放入儲物戒指和體內空間當中,隻能掛在脖子上,現在就當作畫筆使用吧。


    偏巧這房屋原先作為堆放雜物之用,裏麵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挺多。程翎略微掃了一圈,還真被他找到了畫畫使用的筆墨紙硯,省得再去購買了。


    沐言和沐清在屋內待了一會就離開了,他們要外出狩獵,還要將得到獵物的皮毛售賣出去,以維持日常生計,臨走之時囑咐程翎,等他們返迴之後再一同吃飯,程翎也答應了。


    將房屋隨意打掃了下,攤開一張宣紙,拿出符筆沾滿墨水,略一沉吟便畫了起來。


    在魂穿前的地球上,大學時期為了附庸風雅,討女同學歡心,他還真學過一段時間的水墨畫。來到這個世界幾百年,雖然沒怎麽動過畫筆,符籙卻是煉製了不少,對他來說,兩者之間或有共通之處。


    隨著筆尖遊走,一副簡單的山水畫呈現開來,不過當他在畫河流、小溪的時候,隱隱感覺體內的冰寒之氣有一絲的流動。


    這讓程翎心中狂喜,莫非通過畫畫,可以緩解自己的傷勢?從根本上來說,體內空間的封鎖,是因為中了斬情道,仙元大量流失,空間世界崩潰,出於自我保護的需要,體內空間自行封閉了。


    在這時候,雪火山上的火焰和寒冷又再次給予他重創,火毒和寒毒在體內糾纏角力,這才讓他無法動用一絲仙元,每一次嚐試,都讓體內筋脈和肌肉承受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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