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翎長發飛舞,麵龐古井不波,唯有一對眼眸中燃燒著洶洶火焰,戰意迸射,直似要將天地焚化。


    霹靂啪啦!


    懸掛在程翎頭頂的億萬雷霆,陡然間劇烈沸騰起來,化作無數密集符號,彌漫程翎全身,發出一陣轟天大道之音。


    遠遠望去,他那峻拔的身影沐浴在一片雷霆汪洋中,仿若雷神降臨,那睥睨天下,俯瞰眾生的表情,令人一見難忘。


    轟!


    當洶湧的敵人大軍出現,當那鋪天蓋地的各種道法、法術傾瀉而至,程翎動了,右手掐過幾個指訣,向下一揮。


    下一刻,漫天的紫色雷霆化作一條條水桶般粗細的雷龍,如同龍嘯九天,雷光彌漫、瘋狂朝那些修士咆哮著衝了過去!


    轟隆隆~!


    在魏嵐、魏峰、錦袍老者震撼的目光注視下,隻見那眾多雷龍,一路摧枯拉朽,硬生生在如潮水般的黑壓壓敵人中衝開、撕裂一條窟窿!


    所過之處,任何攻勢都崩潰,任何法寶都齏粉,所向披靡。


    緊接著,一陣淒厲的慘唿聲響徹,那率先衝殺上來的一眾鬼王境強者,竟無法抵禦火照之路的貫衝,或是重創墜落,或是淩空被撕扯得粉碎!


    鮮血和碎屍如瀑布般墜落,那慘烈的景象,比之無間煉獄猶有過之。


    不到盞茶時間,便有數十位鬼王境強者被殺死,也令得對方的攻勢出現了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消弭無形。這之後,那些南方鬼帝麾下的強者,變得慎重許多,不再一擁而上,而是選擇四麵八方交叉圍攏。


    “看來這些人還不算太笨......”


    程翎自語,胸口戰意越來越盛,龍翎劍在手中幻化出來,劍招大開大合,漫天劍影層疊而出,與一群鬼王境強者撞擊在一起。


    血水飛灑,屍體隕落,場景慘烈到了極致。


    漸漸的,程翎的攻勢越來越快,劍影和雷霆如海潮狂湧,隱隱約約形成一個個漩渦,若隱若現,產生一種極強的吞噬力,拉扯著那些夜叉鬼衛、鬼帝衛的身軀。


    緊接著,一陣又一陣的骨骼折斷聲和慘唿不時響徹,血水飛灑,每一擊都奪走數條性命,端的是勇猛肅殺,如入無人之境。


    不過敵人太多,密密麻麻,洶湧而至,悍不畏死,任憑程翎戰力卓絕,也隻堪堪能維係住自己的安全,而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對手全殲。


    “殺!”


    閻冥似乎看到了一絲轉機,忙下令麾下夜叉鬼繼續朝對方殺去!


    對於此,程翎並不在意,身影如龍,一招招劍法隨手拈來,化作密集而令人心悸的劍氣,肆虐八方。


    或如五行循環,或如陰陽變遷,或似風雷震怒,或像七星閃耀……五行劍法、天雷劍法、玄空劍法,還有新近參悟出蘊含彼岸、裁決、輪迴道意的玄妙劍招。


    從在進入血色荒原到現在,數十年時間,一直沒好好梳理,現如今麵對強大的壓力,正好可以加深對劍法的感悟,從而提升劍道意識,增強劍法威力。


    鮮血飛灑!


    斷肢雨落!


    整個天地,被那無匹的殺意、暴虐的雷霆、淒厲的慘唿、憤怒的呐喊所充斥,令天地色變。那頭頂的蒼穹,雲層斷裂,日月無光,虛空都被碾碎出一塊塊狹長而扭曲的黑洞。


    腳下那渾濁河道,更是早已被無盡血色浸染,彌散出令人作嘔的濃稠的血腥。


    這一幅畫麵,如戰場,震撼人心!


    隨著時間流逝,敵人隕落的越來越多,程翎氣勢依舊如虹,不曾減弱半分。


    極遠處,魏家船隊上,魏嵐、魏峰、錦袍老者看著那慘烈的戰場,看著在那如潮敵人中征戰殺伐的兩道身影,雙手皆都情不自禁緊攥起來。


    身軀微末如草芥,戰意殺伐動蒼穹!


    在這浩大如戰爭般的廝殺中,誰能想象,他孤身一人,竟能爆發出如此可怖的戰力?


    “這等人物,此次若能幸免於難,來日必當成就無上至尊之位!”錦袍老者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敬重和震撼。


    “我承認,你之前所說的話不假,此子戰力,連我也不是其對手,甚至這樣的戰力,已足以橫掃鬼王境境,無人能與之匹敵。”


    遠處如礁石般矗立於河道之中的古堡上,李淮雪白須發飛揚,眼中開闔之間,掠過一縷縷驚駭之色。


    他很清楚自己屬下的實力,每一個都擁有五星鬼王境以上修為,且常年征戰於幽冥,戰鬥經驗極為豐富。如今,被自己匯聚於此,足有上千之眾,可竟奈何不得一人,反而無時無刻不有人橫死隕落。


    這樣的一幕,也容不得他不震驚!


    “戰鬥至此,已過去兩個時辰三刻鍾,隕落三百多名名鬼帝衛和一百多名夜叉鬼護衛,再這樣下去,隻怕真要被對方取勝了......”


    一旁,夜叉鬼王喃喃,神色已是凝重無比:“要不,咱們也出手?”


    “再等等!”


    李淮毫不猶豫否決道:“一個人的力量再強,終究有限,我就不信,我們這許多手下聚集在一起,不能將其耗死!”


    閻冥皺眉說道:“可損失如此多戰力,你不怕鬼帝大人的詰責?”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南方鬼域的中堅力量,若是大量損失,想要挽迴可不知需要耗費多長時間。


    “嗬嗬,你錯了,哪怕他們死幹淨,隻要能將其收服,鬼帝大人不僅不會遷怒,還會大為歡喜。沉淪之海,可沒你想像的那麽簡單。”


    閻冥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老頭語音不詳,好似在醞釀什麽陰謀。


    李淮仰天長笑,更是得意說道:“稍安勿躁,待會你救明白了!”


    戰鬥仍在持續。


    殺戮、血水、慘叫將這片空間渲染得猶如血腥煉獄。


    敵人在洶湧,悍不畏死的衝來,每一張麵龐上都寫滿了憤怒、猙獰、扭曲之色,同時也有著一抹驚恐、忌憚、惘然、疲憊之色無法遏製地彌漫上心頭。


    戰鬥至此時,他們已經隕落了大半的同伴,快要耗盡體內最後的力氣,可對麵那個年輕人,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無法逾越、令人絕望。


    此時,體內空間的強大總算體現出來,不僅丹田內的仙元,連竅穴之內,起源星上的能量都在不斷補充程翎的消耗......。


    讓那些修士產生了一絲不妙的聯想。


    他就不知疲憊嗎?


    他又哪裏來的如此純厚的仙元?


    難道他真的是無法戰勝的?


    一種種的疑惑湧上心頭,像毒蛇一般,撕咬著每個人的鬥誌和意誌,這種感覺讓他們憤怒到了極致,也驚懼到了極致。一時之間,神色中皆有惘然之色,如同麵對一個永遠無法用常理度量的怪物。


    但不管他們如何想,屬於程翎的戰鬥依舊在展開,冷靜、肅殺、沉穩,像一個亡靈收割者,每一次進攻,必帶走一條性命。


    那種冷酷漠然的姿態,無情而淩厲的殺戮手法,在演繹著生與死的交替,血與火的碰撞,觸目驚心,足以驚悚世間!


    “要贏了嗎?”


    魏嵐喃喃,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帶著一抹顫抖,那是極度緊張之後的震驚,極度震驚後的興奮,難以自抑。


    “還沒有。”


    錦袍老者嘴巴幹澀,艱難地吞了吞口中,他其實不願破壞魏嵐的想法,可現實終究是現實,這時候,他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戰場中,千餘名南方鬼帝麾下,如今隻剩下稀稀拉拉上百人。可不要忘了,在那極遠處古堡上,還有兩位大人物沒有出動!


    甚至,在那三途之河的盡頭,羅浮山上,更有一尊鬼帝在坐鎮。


    此時此刻,又怎能妄言勝敗?


    “不過在我心中,他已經贏了!”


    魏峰攥緊拳頭,青澀稚嫩的麵孔中,透著一份狂熱,更有一種崇慕,說道:“因為他是真正的強者,以少敵多,永不言敗,誰敢說他是敗者?”


    聞言,那魏嵐和錦袍老者都是一愣,互望一眼,心中都禁不住湧出一抹濃濃的寬慰,這小子,可總算長大了!


    或許,這才是外出遊曆的好處。


    整日裏待在家中,萬般寵愛於一身,就像溫室中的花朵,什麽時候也難成氣候,唯有遊曆,才能豐富一個人的閱曆,提升一個人的眼界,開拓一個人的胸襟和氣度!


    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長大和成熟。


    古堡上,閻冥神色凝重無比,陰沉之極,殷紅的瞳孔中倒映著遠處的戰場,胸腹之間正有一團殺機在洶洶奔騰。


    “最多不過一刻鍾,就要全軍覆沒!李淮長老,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閻冥冷聲道,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快了,隻差一線。”李淮麵無表情,淡淡答道。


    “一線?什麽叫一線?那又代表多少時間?”


    見老者還是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閻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憤怒道:“整整一千零三十二位鬼王境者,就這麽眼睜睜死於你我身前,你忍心嗎?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我們南方鬼域的中堅力量!”


    李淮皺眉,不悅地掃了閻冥一眼,道:“一些屬下而已,死便死了,何必如此驚怒?更何況,他們可並沒有真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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